羅助理今兒個心情不錯,這周周末終於不用加班了,而且他大姨的堂妹的三嬸子的同事介紹的這個姑娘也很不錯,盤亮條正,長相端莊不說,談吐也不錯,很合他的意。

    兩人喝完了下午茶,羅助理打算邀請這姑娘去看電影,若是大家聊得來,那看完電影正好一起吃午飯。

    若是進一步相處還不錯,他就可以結束單身狗的悲催生活了。

    他的暢想很美好,不過暢想這東西往往會被現實打擊到。

    這不,他的邀請還沒說出口,電話就響了起來。

    羅助理低頭瞥了一眼,老板的電話?不會又有什麽爛攤子要他處理吧。

    他猶豫了一下,頭一迴吃了豹子膽,幹脆利落的掐斷了電話。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關機,手機鈴聲又跟奪命追魂call一樣再度打了進來。

    “你先接電話吧,正好我也有點工作要忙,就先走一步了!”對麵的女孩站了起來,客氣有禮地朝羅助理笑了笑,隨即拎起包,踩著高跟鞋走了。

    羅助理氣得鼻子都歪了。

    但姑娘已經跑掉了,他總不能把工作也丟了吧,這樣可是人財兩失了。

    羅助理深唿吸了兩口氣,先去結了賬,然後疾步走出咖啡廳,接起了電話。

    “怎麽迴事,剛才為什麽不接電話?”電話那頭,裴淵的指責劈頭就甩了過來。

    羅助理悶悶不樂地說:“裴總,我剛才在相親,你也可憐可憐我吧,我都28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總不想我打一輩子的光棍吧。”

    心有戚戚焉的裴淵這會兒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竟破天荒地讓了步:“算了,你繼續去相親吧!”

    羅助理苦笑:“人家都走了,我還相什麽?裴總你有事盡管吩咐,算我加班工資就行,現在也隻有錢能彌補我受創的心靈!”

    這是對方沒看上他吧!不然不至於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等不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邊的人也跟他一樣倒黴的緣故,裴淵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他按住額頭,以極快地語速問道:“上次交代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上次的事?你指的哪一件?”上次的事多了去,他又不是裴總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得這麽清楚。

    裴淵低咳了一聲,提醒道:“就是嚴寶玲!”

    羅助理連忙接道:“已

    經在著手辦了,人也找到了!”

    裴淵用力敲打著方向盤,咬牙切齒地說:“找到就好,你加快速度,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嚴寶玲給我弄走!”

    嚴寶玲又做什麽事惹老板不高興了?羅助理很好奇地挑挑眉:“好,我明白了!”

    他本以為沒事了,哪知裴淵那邊遲遲沒掛斷電話。

    等了好幾分鍾,羅助理忍不住了,隻好出言問道:“裴總,你還有事情要吩咐嗎?”

    裴淵閉了閉眼:“你給我找找路寧到哪兒去了,找到了讓人跟著她,然後告訴我!”

    說完,飛快地掛斷了電話。

    羅助理看著一直“嘟嘟嘟”個不停的手機,撇了撇嘴:“又鬧翻了。”

    前兩天老板不還笑得如沐春風,就連宣傳部總監犯了錯,他都沒發火,怎麽才過了個周末,這天就變了?

    搖搖頭,羅助理認命地拿起手機,先給路寧打了個電話,結果打過去才發現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竟鬧到關機,這事不小啊。他不敢耽誤,連忙拿起手機,開始聯係人辦裴淵交代下來的事。

    ***

    在停車場跟裴淵不歡而散後,路寧就謝絕了裴淵迴家的提議,獨自一個人出了蘭翎會所。

    好在這一片很繁華,路寧就挨著店鋪一家一家的逛。

    逛了半下午,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

    路寧伸出手,接住輕盈的雪花,心裏的鬱氣消散了一些,不過這會兒她還是不想見到裴淵。

    路寧緊了緊領口,沿著大街一路毫無目的的亂轉。

    路上,她看到了年輕的情侶,互相嬉戲取暖,還有歡快如小鳥的孩子驚喜的捧著給母親看。等走到街心的小花園時,她甚至看到了幾對年輕的父母帶著孩子在堆雪人。

    路寧好奇地看了一會兒,也加入了進去。

    不少覺得有趣的路人也一起跑來幫忙,這片天地到處都充斥著歡聲笑語。因為雪才剛下一會兒,積雪並不多,堆雪人花了不少時間,等兩個可愛的雪人堆好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冬季天本就黑得比較早,尤其是今天的天氣又不大好,夜色比往常提前了近半個小時降臨。

    街上的路燈依次亮起,玩雪的大人小孩陸續迴了家,刹那間,小花園裏隻剩下稀稀落落幾個人。

    路寧搓搓手,嗬了一口熱氣,走到公交

    站台上看了看地圖,這地方離小橋巷極遠,又沒有直達的公交。她口袋裏的錢打車肯定不夠。

    路寧歎了口氣,抬頭四處望了望,突然看到一棟熟悉的建築。

    寶玲姐的公寓不是就在那裏嗎?

    路寧隻猶豫了一秒就決定今晚去嚴寶玲家蹭住一晚,主要是蹭一頓飯。中午因為生氣,她隻吃了一塊小蛋糕就出了蘭翎會所,錯過了美味的烤全羊,這會兒想來真是虧大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嚴寶玲剛洗完澡正在敷麵膜,她從門眼裏看到是路寧,連忙拉開了門:“哎呀,快進來,這麽晚了,又下著雪,你怎麽還在外麵到處亂跑?”

    路寧搓了搓凍得發紅的小手,乖乖地走了進去。

    嚴寶玲連忙取下麵膜,跑到臥室拿了一件自己的大衣出來,遞給了路寧:“雪那麽大,你的衣服都浸濕了,趕緊換上,我的衣服有點大,你將就!”

    “謝謝!”路寧咬住凍得有些發紫的唇,剛說完就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嚴寶玲看了她一眼,猶不放心,幹脆把她推到了浴室裏:“不行,你這樣會感冒的,快去洗個熱水澡,睡衣我待會兒放在門口,你自己拿一下!”

    不等路寧反應,她已經飛快地拉上了門。

    等路寧洗完澡換上嚴寶玲的睡衣出來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道菜和一碗熱騰騰的薑湯。

    路寧眼眶一熱,感激地看著嚴寶玲:“謝謝你,寶玲姐!”

    嚴寶玲站起來打量了她幾秒,笑著說:“還不錯,我的衣服稍微大了點,你將就穿一下,待會兒我讓他們送一套小的來!行了,不說了,你還沒吃晚飯吧,快過來坐下,免得待會兒涼了!”

    路寧走到桌邊,又扭頭再次對嚴寶玲道謝。

    嚴寶玲無奈地笑道:“你要謝就謝飯店大廚,我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家裏連薑這種東西都沒有,全是飯店送來的!”

    “但是是你付的錢!”路寧執拗地說。

    嚴寶玲拿路寧沒轍:“行,我接受你的感謝,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路寧點頭,拿起筷子時,她秉著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則,扭頭看向嚴寶玲。

    她還沒說,嚴寶玲已經領會她的意思了,連忙站起來:“別,我還要減肥呢,你自己吃吧!未免再被你勾起我的饞蟲,我先閃了!”

    說完,飛快地鑽進了臥室。

    等路寧吃完飯,把垃圾倒了,她又從臥室裏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枕頭,瞧見路寧就說:“時間不早了,過來睡覺吧!”

    路寧跟著她走進臥室,接過枕頭抱在懷裏,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嚴寶玲:“寶玲姐,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會跑到你家來嗎?”

    嚴寶玲伸手摸了摸路寧的頭:“傻孩子,行了,你跟裴淵吵架對不對?”

    路寧點頭。

    嚴寶玲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看向路寧的眼神帶著幾分歉疚:“路寧,對不起,今天這事是我和孟希搞得鬼,我本來是想戲弄戲弄裴淵,誰知道傷害了你。在這裏,寶玲姐誠懇地向你說聲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路寧愣了兩秒才消化掉這個事實。

    她搖搖頭,神色認真地說:“寶玲姐,這事不怪你,就算你今天不拆穿裴淵,我總有一天也會知道他欺騙我的事。這事是裴淵做錯了,他不該欺騙我!”

    她分得這麽清楚,反倒讓嚴寶玲原本打好的腹稿沒了用武之地。遇上個這麽一根筋又認死理的姑娘,裴淵有得頭痛了。

    瞧了瞧路寧,嚴寶玲溫聲道:“這事其實你也別太生裴淵的氣,他就是想把你從我這兒搶迴去而已,這算不上什麽大錯,他今天找了你一下午和一晚上,聽我的,明天就迴去吧。”

    話一說完,嚴寶玲就忍不住想拍自己的嘴巴,你不是來搞破壞的嗎?怎麽反倒替裴淵說話了?

    算了,兩人真鬧起來,路寧也不開心,她就當是幫這妹子吧。

    聽聞裴淵一直在找她,路寧的臉上明顯浮現出猶豫之色。

    頓了幾秒,她咬住下唇,抬頭眼巴巴地望著嚴寶玲:“寶玲姐,你能不能給裴淵打個電話,告訴他,我今晚住你這兒了,讓他別找了!”

    讓她嚴寶玲給裴淵打電話?

    現在裴淵隻怕恨不得撕了她,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去給裴淵打電話呢!

    不過路寧這祈求的小眼神,實在是讓人很難拒絕啊。

    嚴寶玲想了想,決定禍水東引:“那個,裴淵生我的氣,我打過去他很可能不會接的,我打給孟希,讓他轉告裴淵吧!”

    隻要裴淵知道就行,路寧沒意見:“好啊,寶玲姐你快打電話!”

    嚴寶玲隻好把電話打給了孟希。

    兩人狼狽為奸了一段時間,孟希立馬就識破了她的奸計,沒有答應她的要求,反而問了個不相幹

    的問題:“知道我現在在幹嘛嗎?”

    嚴寶玲聽出不對勁兒,警覺起來:“你在幹嘛?”

    孟希幽幽地歎了口氣:“我在相親!”

    “這麽晚了還相親?”嚴寶玲驚唿出聲,這都快十點了,又是大雪天啊,孟希這個花花公子可真夠拚的。

    孟希輕嗤一聲:“你當我願意?我家老太太給我下死命令,讓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找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然後談戀愛結婚生子,不然她就跟我爸齊齊出家做尼姑做和尚,再也不迴來了!她都這麽逼我了,你說我能不答應嗎?”

    嚴寶玲無語,默默地同情了孟希一迴,攤上這麽個想法清奇的老媽,他辛苦了。

    “怎麽?你同情我?”孟希見電話那端久久沒迴音,冷笑了一下,“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倒黴嗎?因為裴淵,他這小子故意拿我的花邊新聞去給我媽看,而且還剪輯了一大堆的資料,說什麽濫、交會得什麽什麽病,把我媽嚇成了驚弓之鳥!”

    孟太太本來就不待見孟希跟這些嫩模網紅混在一塊兒,一直想把兒子拉上正途,被裴淵這麽一竄唆,哪還坐到住。

    孟希最後下了總結陳詞:“所以,你也別同情我了,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裴淵他不會放過你的!”

    嚴寶玲自恃沒有弱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能怎麽報複我?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反正已經跟她通過氣了,她不放在心上有她後悔的時候。孟希懶得跟她多扯:“掛了,我媽已經給我安排了十八場相親,而且這數字每個小時都還在上漲。我得想個辦法,打消我媽的熱情,不然接下來幾個月我每天都得相好幾場親。”

    等她掛了電話,路寧立即歉疚地看著她:“寶玲姐,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嚴寶玲拍拍她的手:“行了,跟你沒關係,是我先招惹裴淵的。而且孟希怕他,我可不怕,你寶玲姐厲害著呢!”

    但嚴寶玲沒想到當晚她就自打嘴巴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見路寧有些困了,嚴寶玲便起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路寧有些感冒,頭重腳輕,躺在床上,眼皮子就開始打架,沒幾分鍾就陷入了夢鄉。

    不過她睡得並不安穩,剛睡著就開始做夢,而且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片段。

    路寧是被渴醒的,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出了一頭的汗,額頭上的頭發都打濕了。

    不過出了汗之

    後,身體倒是舒服了不少。

    路寧打開燈,掀開被子,起身推開房門,來到廚房倒了一杯熱水。

    水溫還沒降下來,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拍門聲。

    路寧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門口,她愣了一秒,隨即趿著拖鞋走到門口,趴著門眼往外一瞧。

    門外站了一個穿著褐色風衣的高挑男子,這大冬天的,他竟出了一頭的汗。

    等了幾秒,見沒人開門,他又一邊按門鈴,一邊猛力地敲打著房門,那樣子活像是來尋仇的,厚厚的防盜門都被他拍得發出輕微的震動聲。

    一瞧這人就來者不善,路寧猶豫著要不要開門。

    嚴寶玲已經被吵醒,揉著眼,披散著頭發走了過來:“誰啊,大半夜不睡覺,敲什麽門!”

    路寧側了側身,把正對門眼的位置讓給了她,然後說:“是一個個很高的男人,我不認識,你看看吧!”

    嚴寶玲打了個哈欠,點點頭,懶懶散散地趴到門眼上。

    隻瞥了一眼,嚴寶玲就突然站直了身子,眼神清明,再無一絲睡意,也不知是說給路寧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那……就是一個酒瘋子,他喝醉了,咱們不管他!”

    路寧瞥了一眼再度被捶得叮咚響的大門:“不管他,咱們也不睡覺了?”

    就是死人也受不了他這個敲門法啊。

    嚴寶玲焦躁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拿起電話撥給了物業:“喂,我家門口有一個鬧事的,你們趕緊派人來把他弄走……什麽,不行,他也是這裏的業主?他就是業主也不能影響我睡覺啊……你忽悠我吧,他怎麽可能住隔壁……行,不管怎麽說,他這種擾民的行為,你們總該製止他……好,我等你們,你們快點!”

    沒過幾分鍾,保安上來,對門口那男子進行了說服教育。

    那男子什麽都沒說,直接用鑰匙打開了隔壁房子的大門,然後就那麽隨地往門口一坐,眼睛陰鷙地盯著嚴寶玲家的大門。

    人家坐在自己的房子裏,保安也拿對方沒轍,又叮囑了幾句就迴去了。

    從門眼裏看到這一幕,嚴寶玲的肺都氣炸了,咬牙切齒地怒罵道:“混球,無賴!”

    路寧看了看門口的方向,躍躍欲試地說:“寶玲姐,要不我出去把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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