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開著車子在文化路上走了一段,接著沿著農業路又走到花園路,最後來到了紫金山,把車子停在大石橋不遠的一個停車場,下了車的老妖也沒給卓峰過多的解釋,然後在一個又一個小巷子裏穿梭,把本來就算半個路癡的卓峰繞的有些暈頭轉向,不過還好的是老妖的長相本就出眾,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讓卓峰這個愣頭青心裏生出了幾分自豪,一幅哥身邊全是美女的樣子。


    隨著老妖的腳步加快,後來走的小巷裏的人越來越少,等到老妖停住腳步,卓峰抬頭看去,隻見見麵是一個隻寫著門牌號沒有任何標記的胡同,胡同不深,前麵是一個小院的樣子,“到了。”


    卓峰嗯了一聲,然後隻見老妖來到木門前,用手輕拍了三下,木門露出一個側縫,露出一張小孩的臉,老妖估計是這裏的常客,小孩看到是老妖笑了一下,然後側身拉門,看到跟在老妖後麵的卓峰,看了幾眼,什麽都沒說,然後上前拉住老妖的手,迴頭對卓峰做了一個鬼臉。


    看著小孩的表情,卓峰嗬嗬一笑,沒有放在心上,小孩的年紀不大,七八歲的樣子,長的虎頭虎腦,一雙眼睛很有神。


    等到卓峰來到小院裏,才發現這裏麵別有洞天大有文章。


    小院的中央是一個石桌,不常見的漢白玉,石桌上麵雕刻著棋盤,院子的四周花草簇擁,哪有一點小巷裏破敗的樣子,站在院子中央,能隱隱的見到遠處的一些高樓大廈,在這裏聽不到汽車鳴笛,很幽靜,仿佛偏離了城市的喧囂,畢竟寧靜方能致遠。


    看著簡陋,可是卓峰總隱隱的覺得這個地方似乎另藏玄機。


    “你先在外麵等我。”老妖迴頭對卓峰說了一句,然後想正門走去,卓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打量這個四合院,東邊的方向傳來幾聲刀看著木板上的聲音,空氣中還飄蕩著一絲飯菜的香味,看來是廚房,而其他方向的幾個屋子都是大門緊閉,看不出什麽。


    就在卓峰思量是不知坐在麵前的石凳上等著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卓峰一愣,然後向門口走去,門外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歲,夾著一個公文包,帶著眼鏡,女的則是一身職業套裝,穿著高跟鞋,年紀看樣子比男人小幾歲,看著卓峰開門,男人明顯的有些意外,然後一笑問了一句你是誰?


    “我陪雙姐到這裏的。”卓峰說著拉開了門,等到一男一女走進來的時候輕輕把木門關上。


    “雙姐?”男人似乎有點不明所以,就在這個時候憐雙從正門走了出來,手裏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


    “熙哥涵姐你們迴來了啊。”憐雙笑著打招唿,然後接著一看卓峰說這個是我小弟弟。


    李熙哦了一聲,目光雲淡風輕的掃了卓峰兩眼,接著一笑對憐雙說,好久沒見妹子了,今天老爺子特意發話讓我和小夢迴來吃飯。


    把手裏的公文包交給一旁的王涵,李熙上前來到憐雙的跟前,然後推著老人說爸,今天外麵天氣暖和,你出來曬曬太陽也好。


    老人有些耳聾,不過說話還清晰,迴了一句李熙說你小子巴不得我死呢。


    聽到這句話,李熙麵露尷尬,看了一旁的憐雙低聲說了一句老爺子還是看我不順眼啊。


    王涵這個時候招唿卓峰坐下,然後向廚房走去。


    憐雙這個時候瞪了卓峰一眼,卓峰嗬嗬一笑,還是站在那裏,看著李熙和憐雙把老爺子安頓好,就走了上去,給老人打了一聲招唿,老人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卓峰,最後問了一句你就是卓峰啊。


    “是的。”卓峰低眉順眼的迴答。


    “嗯,先吃飯吧。”老人這個時候扭頭看著廚房的方向。


    卓峰中午和包青天欒樹剛吃過飯,現在時間剛過去一個多小時,可是打死卓峰他也不會現在給憐雙說老子吃過飯了,憐雙這個時候一喊卓峰說收拾攤子,然後帶著卓峰去了正堂,搬了一個檀木桌子,趁著搬桌子的空隙,卓峰打量了大堂幾眼,大廳內的擺設也不多,沒有什麽上了年紀的古董,隻有一些字畫,多是飛鳥蟲魚。


    當他把木桌搬到院中中央的時候,低頭看到了木桌上的一行小字:贈、李省長。


    看來這個老人就是外界傳的玄乎的對憐雙不薄的那個高官了,卓峰絞盡腦汁沒有想到什麽時候河南省省長是姓李的,於是猜測多半是副省級的官員,起身之後卓峰偷偷的打量了老人一眼,老人的年紀在八十歲的樣子,身上沒有叱吒風雲的痕跡。


    還是在事後迴去的時候憐雙談起了老人,老人的父輩是八路,十幾歲就在部隊裏打鬼子,後來內戰,過草地,參加了抗美援朝對越自衛反擊戰,文化-大-革-命的時候一些實權派在震蕩中先後死去,老人一路跌宕坐上了副省長的位置,本來有機會更進一步去北京,可是老人就是不去,說是根在這裏,也難怪,相較於權貴雲集的北京,河南這個中部城市可以說是山高皇帝遠,老人在位期間勤勤懇懇,一世廉潔兩袖清風,到老了就剩下這個四合院,不像那些沒有經過戰爭的洗禮生活在盛世年代隻知道作威作福的新時代領袖,老人這輩子做官不愧天地。


    老人的兒子李熙在省紀委上班,以前的以前紀委書記多半由副書記兼任,現在不管是省市縣各個級別的紀委書記省市縣委常委兼任,李熙在紀委隻是一個普通的委員,那些書記副書記常委的領導有幾個還是老人提拔上去的,所以別看李熙在紀委的頭銜不高,但是隻要老人不死,紀委的那幾個領導都要給點薄麵,中國的國情就是這樣,人情比法律大。


    李熙的妻子在銀行上班,一個科長,那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叫李敖,現在正在上幼兒園,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生活在市中心一個不為所知的四合院裏,日子看著平淡,但是卻有滋有味,今天特意從河南飯店把廚師長請過來做飯,說是家常便飯,規格不低,飛禽走獸一應俱全,這可能是李熙的意思,老人看著飯菜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在他的麵前是他最喜歡的幾樣燒菜,都是一些很常見的素菜,有兩個卓峰小時候還吃過,是野草蒸做的,味道比那些一半廚子做的好了不是一點兩點。


    吃過飯後,老人讓憐雙從屋子內拿出一個大煙袋,卓峰看到這玩意的時候楞了一下,大眼袋的杆長有半米,上麵雕刻一些花紋,還有幾個獸頭的凸起,煙袋鍋直徑三厘米左右,煙袋杆的直徑兩厘米,至於煙袋的材質卓峰沒看不出來,很小的時候卓峰見過其他人用過這樣的煙袋,多半是黃銅和不鏽鋼做成兩個大煙袋,老人的這個煙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從煙袋上吊著的幾個飾品就能看出來,一個是金色小葫蘆,還有一枚古錢,至於荷包,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老人美美的吸了兩口,在王涵的勸阻下把煙袋鍋裏的煙草磕掉,仍舊把大煙袋拿在手裏,憐雙和老人拉著家常,老人的思路很清晰,說話也很有條理,吃完飯的卓峰沒事,幫忙收拾碗筷,剛往廚房跑一趟,李敖就跑到卓峰身邊,玩著一個很土的遊戲機,在psp擺滿各大商場的今天,小孩手裏隻有一些簡單的譬如俄羅斯方塊和坦克之類的小遊戲機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你會玩不?”李敖看著卓峰,眼裏滿是挑釁。


    “不太會。”卓峰扮豬吃老虎,他小時候這樣的遊戲機有幾個,剛開始是林林玩,後來林宇常凱卓峰他們三個也玩,那個時候沒有網絡沒有街機,這種在市麵上已經絕跡功能極少的遊戲機陪著他們度過了一段不短的時光。


    “看看這個,你能打多少分。”李敖手裏的遊戲機一揚,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童真。


    “我試試。”卓峰接過遊戲機,一看原來是蛇呑珠,心裏暗笑了一下,隻是他看著李敖的麵孔時,心裏一動,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看材料的李熙,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這個時候王涵對李敖喊讓他自己玩去,李敖撇嘴,卓峰笑著對王涵說嫂子沒事,我也愛玩這個。


    卓峰擺弄著遊戲機,心思電轉,剛開始有些手生,三條命很快就沒了,而且過了隻過了兩關,看的一旁的李敖隻說笨死了笨死了,玩過三把,手感熟悉了不少的卓峰看著李敖低聲說道如果我要是破了你的記錄,到時候哥哥問你什麽你必須迴答什麽。


    “你先玩了再說。”李敖人小鬼大。


    說了句好,卓峰緊了緊心神,然後蹲在地上,讓李敖看著自己過關斬將,過了十來分鍾,用了兩條命通關的卓峰抬頭看著李敖說怎麽樣?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玩的。”李敖想不到卓峰竟然能通過,嘴上依舊不服氣。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告訴哥哥你在哪裏上學?”


    李敖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地址給卓峰一說,對卓峰手裏的遊戲機也沒了興趣,跑到了憐雙的身邊開始纏著憐雙玩耍,李熙這個時候站在院中,掏出煙準備吸煙的時候,看到卓峰走了過來就遞給了卓峰一根,卓峰看了一眼煙的牌子,十塊錢的帝豪,不嬌貴也談不上寒酸的煙種。


    “熙哥,小熬挺聰明的。”卓峰沒話找話,李熙倒是很好說話,看著卓峰說這小子就知道玩,學習一般,然後問卓峰是幹什麽的,卓峰說在北環混,辦了個小公司,上不了台麵。


    聽到卓峰這樣說,李熙嗬嗬一笑,眼裏含著另樣的情緒,被卓峰捕捉到,卓峰心思一轉說熙哥你電話說下,改天我喊著雙姐請你和嫂子吃飯。


    見卓峰要電話,李熙遲疑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憐雙,後者也正好看向他,就嗯了一聲,然後給卓峰說了一串號碼,卓峰用心記下,也沒再說其他,隻是說今天叨擾了。


    “見外了,小雙既然把你領這裏來就沒有把你當外人。”說完這話李熙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著電話對卓峰說我接個電話,然後側開走了兩步,掛了電話之後就說工作的事要走。


    李熙走後,王涵又陪著老人說了會話,然後帶著李敖去上學,院子裏隻剩下老人憐雙和卓峰三人。


    看著坐在石桌前擺弄象棋格子的卓峰,老人這個時候招了招手說,小夥子,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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