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你站在我的身邊說一起走下去,那一月,你轉身之前說好好照顧自己,那一天,我看到你在別人的懷裏笑顏如‘花’。


    《孟子·離婁上》裏說“行有不得皆反求諸已,其身正而天下歸之。”而《詩經》裏也說:“永言配命,自求多福。”話雖如此,並不是所有的過錯、傷害在發生之後都要先自我檢視,有時候就算自身行為再端正,天下的人也未必會歸服,就像邱駱。


    此刻的邱駱有些力竭。


    他身上全身都是鮮血,致命的是砍在他後脖頸的一刀,如果不是包青天當時出手把那個握刀的手廢掉,估計此刻邱駱的脖子已經和身體分家,當時包青天抓住跌跌撞撞、全身蝕骨般疼的邱駱,雖然一句話沒說,可是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份關心落在邱駱的眼裏倍感溫暖,就是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包青天後背隨後就挨了一刀。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浪’淘沙突如其來的停電救了兩人。


    包青天在停電的刹那憑著印象,拽著邱駱掏出了包圍圈,現在和卓峰常凱一起躲在一個車身後,伸手不見五指。


    卓峰前幾天身上帶過傷,這一陣的拚殺已經讓他有些吃不消,舊傷口開始不停往外滲著鮮血,再加上新傷,整個人的神經像繃緊的弦一樣,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常凱也好不到那裏去,因為照顧卓峰,這個擅長拳頭在刀法上並沒有多少優勢的男人此刻身上的傷口不比卓峰少。


    最好的是和尚,可是和尚現在卻不知道在哪裏。


    和包青天邱駱一樣,在停電的時候卓峰和常凱趁‘亂’找了空隙,常凱躲起來的時候看到了包青天,然後憑著直覺在和尚擊滅應急燈的時候幾個人盡最大的力氣躲到了包圍圈外,然後慢慢的移開。


    時間很短,地上有點點滴滴的血跡留下。


    卓峰仰著頭喘著粗氣,臉上全是汗和血的‘混’合物,粘在臉上有些癢。


    常凱透過車尾看著曾天棄那邊的打火機不停的閃滅,暫時還沒有四處追看的跡象,而包青天則低聲對邱駱說了一句有事麽。


    邱駱先是搖了搖頭,接著說了一句天哥對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邱駱眼角有些濕潤,可是卻沒有人發現,自己受的什麽傷他再清楚不過,就算現在感到醫院恐怕也難見到明天的太陽。


    聽到邱駱說對不起,包青天隻是搖了搖頭,搖頭後才發現恐怕邱駱看不到自己搖頭就苦笑了一下說過去的事別提了。


    “誰口袋裏有煙?”卓峰把身上的口袋‘摸’了個遍,然後輕聲問了一句。


    常凱和包青天都說沒有,邱駱倒是伸手‘摸’了‘摸’口袋,最後拿出了一個有些幹癟的煙盒,十塊錢的帝豪。


    裏麵隻剩下一根完好的香煙。


    卓峰接過煙後把上半身的外套脫下,然後罩著打火機把煙點燃,隨後把煙遞給了邱駱,“兄弟一場,多餘的話不說了。”


    邱駱伸手接過煙,吸了一口後把煙遞給包青天,然後扭頭看著卓峰的方向說了一句卓峰我以前不服你。


    “我知道。”卓峰苦笑了一下說。


    “現在心甘情願的服了,可是已經晚了。”


    “不晚,隻要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們依舊是兄弟。”說到這裏卓峰自嘲的一笑,“我還就不信今天我能死在這裏。”


    “那邊開始找咱們了。”一直注意曾天棄那邊動靜的常凱這個時候扭頭說道。


    “和尚呢?”卓峰看著把纏在胳膊上的匕首拔除,開始割外套,在他的旁邊是一把血跡琳琳長約半尺的砍刀。


    “沒發現,不知道躲在了哪裏。”


    “對方還有二十人不到,剛才幹掉了一半,值了。”包青天垂頭說道,說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麽說了一句現在要是有個電話就好了。


    “有電話也沒有信號。”卓峰把包青天遞過來的煙放在嘴角,繼續割著布條,“咱們離出口不遠,不過那兩層樓梯恐怕不好上,以我看來,現在的停車場反而安全。”


    包青天點了點頭說,不是把他們全部幹掉就是咱們全部躺下。


    “那就賭一把,看看誰命硬。”卓峰說著把手裏的布條分別扔給了包青天和常凱一根,然後右手握住砍刀刀柄開始把砍刀綁在自己的右手上,“邱駱你老實呆著這裏,躲在車身下麵,包青天阿凱咱們幾個分開,看看能不能拖死他們。”


    點了點頭,常凱接過卓峰遞過來的煙屁股,笑著說了一句峰哥,你說要是現在有酒多好。


    “淨扯沒用的。”卓峰搖了搖頭,“哥還是處男呢,豈不是虧大了。”


    說完這句,卓峰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而邱駱這個時候卻率先站了起來,看著二十米外四散開來的火把說事情都是因為而起我不能呆著這裏。


    包青天說了一句小駱別逞強,卓峰也接口說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可是邱駱卻固執的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曾天棄那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隨之而來的還傳來了幾聲槍聲。


    “和尚動手了。”常凱緊握了一下拳頭說。


    低喝了一句上,卓峰咬了一下牙尖,咬出血來,在這種需要動作靈活的時刻,卓峰沒理由不讓自己保持最清醒的頭腦。


    ————


    ————


    大‘浪’淘沙外麵。


    看著站在車邊吸煙的李天戾,慕容長和和王爺站在‘門’口,靠著路燈的亮光,李天戾發現慕容長昊的樣子比照片上似乎還要更加高大一些。


    在李天戾的身後,分散著站著很多人,有的蹲著,有的靠著車旁,不過無一例外的都是懷裏鼓鼓嘴角叼煙,一看就是藏著家夥的‘混’‘混’,楚天歌喊了一個人過來輕聲吩咐了一句,然後跟著李天戾的腳步向慕容長昊和王爺走了過去。


    仿佛是為了配合李天戾的氣勢,這個時候大‘浪’淘沙的三層一個房間裏突然冒出煙來,濃煙滾滾,火龍隱現。


    慕容長昊抬頭看了看樓上冒煙的窗戶,眉頭一皺並沒有說什麽,剛才李天戾掛了電話之後他就吩咐木子揚安排把那些顧客散去,同時加強人手守著樓上,以防萬一,隻要不是大麵積失火,木子揚應付的過來。


    而剛才王爺說冷夜那小子有點奇怪,慕容長昊心裏也有些懷疑,待一會李天戾這邊的事情結束後他就準備找冷夜過來問問,哪怕寧可殺錯也不能讓出賣自己的人呆在自己的身邊,這是慕容長昊處置手下兄弟的方法之一。


    王爺看著向前走來的李天戾,神情沒有什麽異樣,兩人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南,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現在卻都出現在中原這塊大地上而且成為敵手,多少有些令人難以捉‘摸’的因素在裏麵。


    “太子爺,有失遠迎啊。”東道主慕容長昊虛與委蛇的說了一句。


    “應該說是我打擾了才對。”李天戾走上前,與慕容長昊和王爺分別握手之後,然後拿出一包煙給兩人分別遞上,“長話短說,我要帶卓峰走。”


    “憑什麽?”王爺哼了一聲說道。


    笑著反問了一句憑什麽,李天戾抬頭看了一眼大‘浪’淘沙的招牌,有些雲淡風輕的說:“一座大‘浪’淘沙不比卓峰值錢多了?”


    慕容長昊沒有答話,他在想李天戾會不會真的目無王法到要毀掉大‘浪’淘沙的地步,而一旁的王爺這個時候則說了一句你這是威脅麽?


    “不是威脅。”李天戾一笑,“卓峰這個人還不成氣候,用得著兩位老大這個大動幹戈麽?”


    “太子爺,恐怕你來晚了。”這個時候,慕容長昊在一旁斟酌了一下用詞說。


    “此話怎講。”


    “別說你,就是我現在也不知道卓峰是生是死,不過估計多半是死了。”王爺在一旁接話。


    “死了?”李天戾仿佛有些不在意,“死了我把他的屍體帶走兩位沒有什麽意見吧?”


    “沒意見。”王爺這個時候看了看慕容長昊,反客為主的說。


    “那就不多說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卓峰應該是在地下停車場吧?”


    “太子爺消息倒是靈通啊。”慕容長昊這個時候一笑,看了看不遠處李天戾帶來的人,然後瞅了一眼王爺,“王爺,你的兄弟還沒有消息傳過來?”


    “沒有。”王爺搖了搖頭說,心裏也有些疑‘惑’,按說從停電到現在至少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難道地下停車場的三四十人還沒有把卓峰他們搞定?


    “咱們的恩怨以後再說,今天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帶卓峰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然鬧大了都不好過。”李天戾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耐心,說話的語氣也就強橫起來。


    “既然太子爺這樣說……”慕容長昊停頓了一下,他準備後退一步,“那太子爺就派你的人娶地下停車場吧。”


    看到慕容長昊這樣說,李天戾沒再廢話,對著楚天歌點了點頭,楚天歌手一揚,過來二十多個小弟,然後在慕容長昊喊來的一個人的帶領下向地下停車場走去,而李天戾則還在原地和慕容長昊、王爺等著消息。


    楚天歌在慕容長昊的兄弟帶領下來到大‘浪’淘沙的一個側‘門’,看著他拿出鑰匙打開緊鎖的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大‘門’,心裏突然不知為何冒出了一股涼氣,而順著樓梯往下走的時候,血腥味越來越濃。


    等到這些人來到卓峰他們廝殺的停車場,除了幾把倒在地上冒著濃煙的火把之外,傳來一陣陣哀嚎聲,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站著。


    濺血江山:


    第二百四十三節愛恨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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