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燒傷嚴重的兄弟送到醫院,包青天就獨自開車來到花城酒吧,下了車的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一點,電話上顯示著十三個未接電話,隨意的翻了一下,一個魏鳴的,其他的則全是葉舞娘的。


    看了看最近的一次撥打時間,半個小時前,苦笑了一下的包青天把電話放迴口袋,摸出了一根煙,靠在花城酒吧門口牆壁上的他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煙吸的極慢,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舞娘。”包青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有氣無力疲憊不堪的樣子。


    “……”葉舞娘那邊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後大聲的吼了起來,頗有河東獅吼的陣勢,“包青天你個挨千刀的還活著?你知道不知道因為給你打電話我已經摔了兩部手機了,你要是不陪,我跟你沒完,說,你們現在在哪?”


    葉舞娘一連串的話語之後打住了話語,想聽包青天的解釋,可是包青天就把那款用了三年的老牌諾基亞手機3100放在耳邊,沒有吭聲。


    “包青天?說話……”葉舞娘的聲音小了許多。


    “舞娘,我有些累。”說這話的時候,包青天的頭埋了下去。


    “你怎麽了?受傷了?”葉舞娘眉頭一皺,心一緊,看著對麵的魏鳴,站了起來。


    “我沒事。”包青天一笑,“舞娘,我是不是很沒用?”


    包青天抬起頭看著夜空,沒有風,沒有星星,麵前的馬路空曠沒有行人。


    “放屁,喜歡我葉舞娘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廢材!包青天你就這麽點出息?”葉舞娘眉頭一皺,剛有點溫和的語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大大咧咧沒心沒肺。


    不明白包青天為什麽那樣說,有點煩躁的葉舞娘抓起麵前的酒杯喝了起來,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咕咕的聲響,包青天苦笑了一下,沒掛電話,把煙頭彈飛,“舞娘,魏爺在麽?”


    “在。”葉舞娘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卓峰死了?”葉舞娘有些試探的問。


    “沒,皇甫奇死了。”站起來的包青天向酒吧走去。


    “你沒事就行,我和魏爺在花城等你。”葉舞娘一顆懸著的心放下,看了一眼魏鳴,後者一臉沉思的盯著麵前的桌子。


    “舞娘,我看到你了。”包青天說完,掛了電話,調整了一下心情向著葉舞娘和魏鳴坐著的地方走了過去。


    看著隻有包青天一人走了過來,魏鳴明白皇甫奇估計已經兇多吉少,不過在包青天沒有確定的情況下,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因為已經知道了結果,葉舞娘神情放鬆了不少,看著包青天走到跟前,立馬把早就準備好的啤酒遞了過去。


    “魏爺。”此刻的包青天看上去有些灰頭土臉,一成不變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見。


    魏鳴點了點頭,偽善的笑容掛在臉上隱去了一絲焦躁,看著一口氣把一瓶啤酒喝掉的包青天,忍住了話語。


    “魏爺,你交代的事我沒有辦好,我甘願認罰。”喝完酒的包青天低著頭,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葉舞娘緊張的盯著包青天,以包青天的性格,魏鳴說話好聽些還行,要是真是給包青天臉色看,包青天最少也得自殘,畢竟要保護的人死了,而自己卻毫發無損的迴來,於情於理都有些難堪。


    魏鳴先是笑了一下,接著低下頭吸煙,連著吸了幾口,片刻之後,唿出一口劇烈的煙氣:“怎麽死的?”


    “楊柳青,槍。”包青天說的很簡潔。


    “那個喬鷹翔派來的人?”魏鳴抬起頭盯著包青天。


    包青天點了點頭看著表情一臉陰霾的魏鳴,張了張嘴想解釋說自己安排了五個人盯著楊柳青的,可是……低下眉頭的包青天一句話沒說。


    “魏爺,別忘了咱們的約定。”葉舞娘說完後站起來拉著包青天的手在自己一旁坐下,看著魏鳴。


    約定?聽到葉舞娘這樣說,包青天有些遲疑的看了一下兩人,葉舞娘還是平常的樣子,隻是眼神裏多了一些蕭殺之意,而魏鳴仿佛幾個小時老了幾歲,有種說英雄遲暮的感覺,這個葉舞娘……到底做了什麽,竟然可以威脅到平時翻雲覆雨的魏鳴?


    威脅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在生或死之間做一個決擇,很簡單有效直接。這是葉小刀常用的伎倆,被葉舞娘學以致用效果顯著。


    魏鳴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葉舞娘,臉上寫滿了無奈,“舞娘,人都死了你還想要我怎麽做?”


    “活著總比死了強,不是麽魏爺?”葉舞娘露出一個銷魂的笑容,給魏鳴敬了一杯酒。


    魏鳴接過酒,喝完之後表情更顯苦澀,不知道是酒還是心情的緣故,看著包青天,“小天,這一切都是天意,你不用自責。”


    葉舞娘的猜測不錯,魏鳴隻是一個生意人而已,不會因為一個死人而放棄現在所得的一切。


    包青天沒有吭聲,忽聽耳邊魏鳴說了一句:“舞娘,你現在讓卓峰過來一趟吧。”


    ————


    ————


    接到葉舞娘電話的時候卓峰正和林宇常凱在夜市裏吃著燒烤,聽到葉舞娘說魏鳴讓自己現在來花城酒吧一趟,卓峰有些哭笑不得。


    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自己剛和包青天大幹了一場,皇甫奇的死自己也脫不了幹係,現在魏鳴要見自己?那個包青天現在的老大,皇甫奇以前的小弟?如果說是同名同姓就太扯淡了,並且還是在包青天常混的花城酒吧?


    說一進門就被人亂刀砍死並不是沒有可能。


    葉舞娘的這個電話是被脅迫的還是……


    “峰哥,葉舞娘說是魏鳴讓去的?不會是包青天設的一個套吧?”林宇酒也不喝了,看著卓峰。


    卓峰吸著煙搖了搖頭沒有吭聲。


    “阿凱,你還有心情吃?現在怎麽辦?”林宇看著依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常凱揶揄了一句。


    “怎麽不吃?”常凱抬起頭,拿過餐巾紙搽了搽滿是油膩的手,“要我說這有什麽可選的,咱們三個一起去,管他有什麽陰謀詭計。”


    “說的輕巧,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到時候挨砍啊。”林宇翻了翻白眼。


    “那你說怎麽辦,咱們躲了十一躲不過十五,再說咱們現在身上不是還有兩把槍麽?”常凱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的食物,打了一個飽嗝。


    “阿凱說的對。”卓峰站了起來,“反正已經殺了皇甫奇,魏鳴真要是欺人太甚,那咱們就和他比比誰的命硬。”


    “既然你倆都這樣想,那就……幹他娘的。”林宇有些激動的說。


    卓峰看著林宇,心情放鬆了許多,“魏鳴是個明白人,事情估計沒有咱們想象中的這麽壞,別忘了,這個葉舞娘似乎連魏鳴都顧忌三分。”


    常凱點了點頭,“峰哥,咱們什麽時候迴鄭州?”


    “這個……”卓峰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落在常凱和林宇眼裏再熟悉不過,當事情有了十足把握的時候,卓峰都會這樣賣關子。


    “還有幾件事沒有結束呢。”卓峰說完,一拍常凱的肩膀,“走吧,去晚了魏鳴還以為咱們怕了他。”


    卓峰說完轉身向外麵走去,他也不知道此行會不會铩羽而歸,隻是覺得,不能讓葉舞娘這個朋友失望,或者,給自己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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