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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沒煙了,碼出的字有些幹澀。泡-書_吧(paoshu8))


    臨天元還真不是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更別提什麽對誰存在依賴感,如果有讓他安心的時候,估計多半是看著林小樓為他研磨的時候,那時的臨天元心底就會傳來濃濃暖意,不像他二十歲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我這人雖然很欠扁,你打一次就知道後果了,這話明顯帶有一些怨恨和執念,也是,對於一個根繁葉茂的官道世家,卻在突然而來的一場政治風雨中殃及池魚被連根拔起,不能不說生活開盡了玩笑,就像在臨樓小的時候,臨天元一直教導她的一句話,除了父母之外,盡可能的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以保持善心,卻要能有幹出逆天之舉的野心,別擔心什麽有損陰德的後果,下輩子的事看不到也就省心了,可以說臨天元從小一直都把臨樓當一個男孩子養,而現在臨樓所表現出來的溫順乖巧的一麵隻不過是她在人前一種偽裝罷了,話說迴來臨天元現在看上去帶有三分洗刷了偏激的淡漠和七分無需聲張的厚實,無非是他站在並不陡峭的高度時日熏月陶培養出來的結果,是那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輝,而在光輝下,臨天元那顆飽經風霜的心其實早就在等待一種機緣,因為他沒有忘記他的父親就算入葬的時候還是死不瞑目,對於連死都不能閉上眼安靜離去的父輩,臨天元覺得,說什麽好人好報都是無稽之談。


    三十年風風雨雨跌跌宕宕,現在臨天元的生活說不上誌得意滿卻也算安穩幸福,而且兩袖清風,所以當他看到卓峰送來木盒裏那些文房四寶的時候,眉角又皺了一下,不過眼神裏還是隱現了一種驚喜,不是貪婪的目光,而是單純的欣賞。


    “小峰,這人參你是從哪裏搞的?”林小樓伸手拿出紅參上下打量了一下,在林小樓的圈子裏有兩個富婆,一次閑聊的時候說到了人參的美容效果,不是沒見過人參的樣子,可是多半是培養的,功效和大小都沒有眼前這些野山參來的震撼。


    “一個朋友家裏種的,不花錢。”卓峰沒說實話,害怕一向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林小樓不收。


    哦了一聲,林小樓依依不舍的把紅參放迴了木盒內,盡管喜歡,還是說了一句太貴重了,你拿迴去吧,或者……我們掏錢買下來。


    卓峰怎麽聽不出林小樓話語裏的不舍,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拿的時候都沒要一分錢,怎麽敢要林姨的錢啊!臨樓在一旁看了卓峰一眼,對林小樓說了一句老媽既然卓峰說不要錢你就收下唄,這有什麽的。


    點了點頭,卓峰看著走到跟前的臨天元,說了句臨叔,這些文房四寶是我一哥們收藏的,估計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你看看好使不。


    再次從文房四寶上滑過目光,臨天元點了點頭,心裏有些話想說,不過卻對著一旁的臨樓一笑,“2樓,你先洗洗手吃飯,一會再說。”說完臨天元摟住了林小樓的肩膀。


    在書法上侵淫了大半輩子,臨天元對那些筆、墨、紙、硯可以說算不得門外漢,如果臨天元沒有看錯的,那一摞不薄的紙張應該是起於唐代易於保存、經久不脆、不會褪色的宣紙,至於是生宣、半熟宣還是熟宣需要試試吸水性才能知道,還有是那個年份的,這個也有待考究。


    如果真是唐末宋初的宣紙,別說讓自己網上寫字了,就是單張的去賣這麽多也能混個中產之家。


    而那個硯應該是**四大名硯之一的龍尾硯,是上等的白色,傳聞龍尾硯因為李主而揚名天下,名聲大過了端硯,而且采集極為辛苦,因為龍威嚴是浸在水下麵,隻有每年秋冬河水降低之時才可進入,那個時候潭水無出口,需要七十個人排排座,一個個將裝水的甕往上傳至岩口,如此做個一個多月,等到潭水幹涸之後,才能下去取石。


    至於剩下的筆、墨的來曆臨天元沒瞧出來,鑒於有了上麵兩個不同凡響的紙、硯在前,先入為主,臨天元暗自苦笑了一下,恐怕是自己孤陋寡聞了。


    吃飯的時候,臨天元不動聲色,隻是問了下不夜皇城的最近情況,至於道上那些打打殺殺他估計有所耳聞,不然也不會說那一句喬老爺子最近倒是經常見到的話,林小樓又恢複那種典裝素雅的狀態,或許是心情平靜了幾許的原因,至於臨樓,則再飯間開了卓峰幾個玩笑說卓峰你要是不給我禮物我以後就不給你開門,把卓峰說的無言以對,心想幸虧自己來的時候有所準備。


    等到吃完飯臨天元問卓峰這套文芳四寶的來曆時,卓峰早就按照陳無良說的說辭娓娓道來,紙是朋友家收藏的北宋年間的宣紙,龍尾硯是南唐時期產的,卓峰沒敢說把陳無良的原話說出來,因為陳無良說這龍尾硯曾經被李後主用過的一年半載,還有墨,陳無良說是馮執在《雲仙雜記》說的龍香墨,還拽了一句詩詞,“玄宗禦案墨,日龍香劑。”,不過被卓峰雲談風情的說了一句龍香,至於那杆看上去怎麽都像老掉牙的硬毫鼠須筆,同樣被卓峰說成了朋友自己做的毛筆,估計陳無良要知道一定會指著卓峰的鼻子破口大罵,他媽的,《蘭亭序》知道不?當初老王就是用鼠須筆寫的《蘭亭序》,老子當初因為這支筆差點被活埋了。


    聽卓峰說完,臨天元沉吟了一下,手指慢慢的從筆、墨、紙、硯上滑過說這也太貴重了些。


    “這算啥,臨叔,就這些年玩意都是朋友送我的,不花錢,再說他那裏還有兩套,你隨便用,用完了我再給你換新的。”


    搖了搖頭,臨天元看著卓峰嗬嗬一笑,說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這樣的寶貝你就是給我,我也是珍藏,還真不敢拿出來獻醜。


    “那您就珍藏著吧。”卓峰撓了撓後腦勺,“矯情的話我不會說,這隻是我的一點孝心。”


    孝心?聽到卓峰這樣說,臨天元笑了一下。


    卓峰知道臨天元不需要錢,他還真怕臨天元把這些禮物退迴,所以帶著一絲求情的目光看了林小樓一眼,然後一看旁邊的臨樓,對著臨天元說了句臨叔我找2樓還有點事,這就先帶著她出去了啊。


    看著**言又止的臨天元,林小樓上前,然後對著臨天元說好了,說完扭頭一看卓峰,“小峰,你的心意我們收了,下不為例。”


    說了句好嘞,卓峰像臨天元和林小樓打了聲招唿,就帶著臨樓來到了樓下。


    ――――


    ――――


    鄭州火車站,晚上九點。


    因為天空又飄起雪花的緣故,行人有些稀少,還有冷風,風不大,正好吹動發梢,偌大的廣場隻有少許人影,與紛紛擾擾的候車大廳相比,在這看似熱鬧繁華的空寂中徒添了幾分哀淒,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打扮怪異的人從西站口走了出來,引得路過的人紛紛打量。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老者,穿著一身破爛的棉襖棉褲,腰裏一根麻繩處別了一個煙袋,煙槍被他從後腦插進背部,如果仔細看的話,在他衣袖的地方有著成片的油膩,領口的地方還有幾個被煙頭燒出的細孔,露出裏麵略黃的棉花,這個老者有些老態龍鍾,在加上右腿有點坡的緣故,走路難免有點顛簸的樣子,隻是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就是這個看上去怎麽都不會疾走如風的主步伐快到竟然讓身後的那個年輕人小步才能追上的地步。


    老者看不出年紀,卻是一頭銀發。


    跟在老者後麵的是一個年輕人,二十二三的樣子,上身穿著一件老掉牙的尼龍衫,外麵是一個紅色的大褂,腳上是一雙變了形的運動鞋,因為西褲有些短的緣故,露出腳腕處的襪子,白的刺眼。


    頭發有些亂糟糟,臉卻很幹淨。


    老人站在公交站牌,看著不遠處的鄭州火車站,摸出口袋裏的煙,是在市麵上已經不常見的老黃皮,老人的手指很瘦,用瘦骨嶙峋形容也不為過,青年人在他身旁靜靜的站著,隔著幾步的位置有戀人相擁,在馬路對麵有待客的出租車在等客,再遠的地方,就是燈火闌珊處的大酒店,生意興隆。


    “師傅,我們為什麽要突然來這裏?”青年有些怯的看著身邊的人,還是問了一句。


    老者沒有迴答,隻是看了青年一眼,“驚駕,你餓了麽?”


    青年搖了搖頭。


    “從西北一口氣跑到這裏,別說自己不餓。”老者歎了口氣,想起在火車上的心驚膽顫,然後對青年說了一句在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就算那些追殺自己的人來了也不用怕了,而咱們,現在先去北環。


    青年聽老人這樣說,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個幾年前見過陳無良兩次的小孩現在已經長的壯如山,在他的記憶裏,陳無良總是喜歡拍著自己的臉頰說了跟著我混吃混喝吧,不知道是何種心情,一向喜歡和毒蛇蟲獸打交道的他,看到這麽多陌生的人影,心裏竟然生出少許的害怕。


    人,有時候的確要比那些動物猛獸還有毒辣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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