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翠雲勉強笑了笑,“夫人說笑了,我這病怏怏的身子哪裏還配服侍老爺啊。”


    老夫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唉,怕是要變天了吧?這腿總是有些酸疼。”


    寧白露站了起來,走到了老夫人的身邊,蹲了下來,伸手輕輕地給寧老夫人捶腿。


    這一幕倒是讓方婉君見了目中幾乎噴火,但在老夫人的麵前,卻是不敢表現出來,隻好笑著說:“白露丫頭真是善解人意。”


    寧白露淡淡說:“母親言重了,百善孝為先,身為晚輩,為祖母捶腿是應當的。”


    寧老夫人看了一眼方婉君,“婉君,你這母親做得真是盡責,白露這身衣服明顯不合身啊?”


    藍翠雲趕忙站了起來,“老夫人,請恕罪,今兒我見著白露穿著帶補丁的衣服,怕老夫人見了埋汰夫人,因此,就將我的衣服給了她。”


    方婉君聽了,不由一驚,這母女兩看來是聯起手了,不過她畢竟是大家閨秀,見多識廣,“倒真是我的不對了,是我疏忽了。每年府上的少爺小姐們都有裁剪衣服的,白露,你沒收到,怎麽也不跟我知會一聲。”


    這倒好,成了寧白露的錯了。


    寧白露淡淡一笑,“這本就不能怪母親,明明是那些下人勢利,平日裏連我月錢都要私扣了去。”


    她說著,心中冷笑,你既然想洗白自己,那我就推你進墨池。


    方婉君故作驚詫:“什麽,你連月錢都少了?”


    “豈止少了,母親,這幾年來,女兒從未收到過一文錢。”寧白露說著,眼圈兒微紅,模樣兒委屈極了,讓人見了,都不由愛憐。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寧老夫人說著,目光輕輕挑了挑,看向了方婉君,“婉君,雖然白露是翠雲所生,但終究也是名世的骨肉,她受了這樣的委屈,真讓人心疼啊。”


    方婉君頓時覺得心驚肉跳,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但心思縝密,這話雖然說得委婉,但已是在暗暗警告,“老夫人,我這就去查,待查清了,定然會給白露一個交代,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所為。”


    “嗯,你去吧,我也不留你。”


    “是。”


    方婉君微微垂首,轉身離去,轉身之際,目光掃過藍翠雲,那一抹淩厲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在了藍翠雲的身上,讓藍翠雲不由心中一凜。


    待她走後,藍翠雲也告辭了,她本就身子不大好,又被方婉君這一嚇,就越發頭暈了起來,哪裏還能坐得住。


    寧白露隻是輕聲地說:“祖母,現在可曾好些了?”


    “嗯,確實是舒服了很多,”寧老夫人看著她,“隻是,你之前一直是瘋瘋癲癲的,如今怎麽突然好了起來?”


    “我這瘋病,隻是在之前的某個夜裏受到了驚嚇,發起了高燒,才這樣,如今幾年過去了,也就慢慢好了,前兩日夜裏春翹死在了我的房中,倒是將我嚇得不輕,卻不曾想,這瘋病居然好了,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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