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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三頭蛇


    現在第二次車臣戰爭已經結束,車臣叛黨的主力部隊已經在俄羅斯軍方立體式高強度打擊下徹底崩潰,隻有少部分車臣軍隊躲入俄羅斯南部的深山中,以遊擊戰術繼續和政府軍對抗。可以說這批能夠經曆了兩次車臣戰爭仍然生存的軍人,都是車臣軍隊中身經百戰在硝煙中不斷成長的英精成員,隱藏在他們身上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視。


    這一批車臣軍人,他們不斷襲擊俄羅斯軍隊的小股駐紮部隊,在和阿富汗遊擊隊及“殺手組織”三號頭目阿米拉力聯手合作後,他們更是大肆使用恐怖活動戰略。麵對這樣一股擁有豐富實戰經驗,依托群山為平台,又有當地居民自願協助配合的武裝力量,集中力量清掃連綿不絕不適合大規模機械化作戰的群山,將他們一次性徹底全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在原車臣控製區大麵積鋪設重兵,利用點與麵的空間封鎖,再加上機動部隊支援,將這一批叛軍徹底掐死在深山中,對於剛剛經曆了第二次車臣戰爭,急需要喘息緩解財政壓力的俄羅斯政府來說,更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俄羅斯政府隻能在無奈的心態下,暫時容忍了車臣叛黨殘餘武裝力量的存在。麵對蜂擁而入,進入俄羅斯境內的大大小小上百支雇傭兵團,俄羅斯政府幹脆來了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暗中向實力比較雄厚,足夠對車臣叛軍組成的遊擊隊造成致命威脅的雇傭兵團輸送情報,在他們的刻意引導下,上百支雇兵團從四麵八方一起圍向車臣叛軍盤踞的群山。


    自己不用花費一槍一彈,不用出動飛機坦克大炮,不用消耗士兵寶貴的生命,在一旁坐山觀虎鬥,這絕對是俄羅斯政府最願意看到的事情,而且他們的確做到了!


    這些雇傭兵團簡直就像是一群蝗蟲,他們進入山區,一邊努力追逐戰俠歌留下的痕跡前進,一邊和熟悉地形當真稱得上神出鬼沒的車臣遊擊隊拚殺,偶爾再和其他雇傭兵團狹路相逢,刀兵相見,來個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在這片深山裏,長達半個月的時間中,每天都在發生戰鬥,到處都能聽到輕重武器瘋狂的掃射和手雷、槍榴彈、火箭炮甚至是俄羅斯軍方武裝直升機上火神炮的轟擊聲。到處都能看到被打得慘不忍睹的慘烈戰場,到處都能看到草草掩埋,用兩根樹枝綁在一起,勉強算是一個十字架的墳墓。


    僅僅是兩周時間,就至少有一千五百名雇傭兵,四百二十名車臣遊擊隊和二十五名俄羅斯政府軍在這片土地上飲恨身亡。經過兩周時間的血戰角逐,有至少二十支傭兵團在狹路相逢的戰鬥中被全殲或者失去繼續執行任務的能力,有至少五十支雇傭兵團宣布退出這場已經升級為榮譽之戰的傭兵團競爭。


    但是在這兩周時間裏,兩支特種作戰小組在不斷血戰中逐漸脫穎而出。


    其中有一支成員僅有五人,全部是亞洲人組成的超小型部隊,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傭兵團稱號,事實上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一支因為金錢利益而組合在一起的雇傭兵團,而是某個國家特遣的資深特種部隊。他們每一個人都在臉上抹了濃重的偽裝油彩,讓人根本無法看清楚他們的麵容,他們每一個人都軍事技術嫻熟,配合默契,而且出手狠辣,當真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他們一般很少惹事,但是一旦有雇傭兵團向他們挑釁超過他們承受的底限,那麽即將開幕的,絕對是一場不死不休,可以載入現代特種戰爭史的可怕屠殺戰。


    被全殲的二十支雇傭兵團,有四支就是因為看他們人少,以為可以順嘴啃掉,被他們反手斬落馬下。而四百二十名陣亡的車臣遊擊隊員,至少有一百名是死在他們的手中。


    第二支特種作戰隊伍的成員更少,隻有三個人!


    這三個人中間就有所有人最關注的目標……戰俠歌!


    有一支成員將近三十人的雇傭兵團,就是因為錯誤的采用了暴力方法來“勸說”戰俠歌接受他們保護,而被這支三人特種作戰小組在深山中利用各種地形和預先埋設的地雷逐一殲滅,最後隻有副團長一個人帶著被炸斷左臂鮮血淋淋的身體逃出深山。


    在別人向他問起戰鬥經過時,那位副團長眼睛裏盛滿了恐懼,他嘶聲叫道:“地雷,小心地雷,整個大山裏到處都是地雷!在我們戰友的屍體下麵可能藏著地雷,在我們頭頂的樹梢上可能掛著地雷,在一隻蹲在樹丫的大鳥腿上,綁著地雷的引線,當我們從那隻大鳥的身邊經過時,他們隻是開了一槍,就用‘遙控’的方法,讓那隻大鳥受驚飛起,引爆了樹下的**!甚至就連一顆看起來無害的野果裏,也能讓他們藏進去一顆乒乓球式手雷,他們在遠距離一槍打爆那顆懸掛在半空中的手雷,當我們下意識的四處閃避的時候,就再次踏上了更可怕殺傷力更大的地雷!我們已經很小心了,可是我們仍然不停的踩進他們預設的地雷圈裏,我們仍然不停的付出慘重的傷亡。我們還沒有和他們交戰,就在僅僅兩千米的追逐戰中,倒下了一半士兵!”


    直到這一刻那些雇傭兵團的指揮官們才知道,這一次他們要保護並且爭搶的目標,才是這裏最棘手的強悍人物。想“勸說”這樣一位人物接受他們的保護,並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返迴中國,幫他們換迴大把大把鈔票和雇傭兵的名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車臣叛軍方麵早已經有這方麵的絕悟,因為他們發現,自己遇到了遊擊戰的真正專家!以戰俠歌為首的這支三人特種作戰小組,不斷利用種遊擊、伏擊戰術打擊他們的士兵,什麽下毒、放火、刺殺、狙擊、偷襲、強攻各種五花八門的戰術手段當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僅僅是兩周時間,至少有一百八十名車臣軍隊及“殺手組織”恐怖份子死在他們的遊擊戰術下。


    麵對這支比他們更會跑,更會躲,更會打,也更會遊擊的特種作戰小組,在車臣遊擊隊中,已經對他們起了一個響亮的外號……三頭蛇!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憤怒的咆哮撞在山穀的石壁上,在反複迴蕩中傳出很遠很遠,就連附近的樹葉也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仿佛在應和他的聲音。


    “我們隻有三個人,而對方卻足足有一百五十個手持武器的職業軍人!就算戰俠歌你覺得自己很牛逼,很不了起,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是能從兩次車臣戰爭中生存下來的車臣軍人,也同樣是身經百戰的優秀軍人!”


    一個聲音小心的勸著:“師父這樣做總是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們已經對他們做了反複偵察,對他們的人員結構、武器裝備等情報已經掌握得一清二楚。假如真的能按照師父預計的那樣把他們引進埋伏圈,我們的確有機會對他們進行一次致命重創,然後再用蠶食的方法,一點點啃光他們的武裝力量!”


    “趙海平,你有沒有腦子?”那個聲音更憤怒了,“你師父擺明是活膩了,想讓自己死在這片戰場上!明明有機會逃走,卻一直死賴在這片山穀裏和車臣叛黨耗上了。趙海平你自己算算,自打我們三個人碰到一起,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我們打過多少場戰鬥了?不計規模,不計有多少發子彈擦著我的腦袋嗖嗖亂竄,我們已經經曆了一百零七場戰鬥,平均下來每天都要打上三場!前麵還好些,我們兩個跟著你這個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但是卻明顯發了狂發了瘋的師父,在山穀裏掃蕩車臣軍隊的散兵遊勇,也算是勢均力敵,大家各憑真本事在戰場上活命,現在小蝦小米的打煩了玩膩了,他老人家也是胃口越來越大,竟然想一口氣吞下人家一個一百五十人的遊擊隊營地。我是雇傭兵,可不是明知道必死無疑,還傻乎乎往裏麵硬衝的敢死隊!”


    正在用虎牙軍刀鑿挖一塊木頭,試圖把它製造成一顆**外殼的戰俠歌,頭也不抬,道:“奧蘭利亞先生,你說得對,你隻是一個雇傭兵,不是敢死隊,而且這一百零七場戰鬥也沒有人會付給你一分錢。如果你不滿意的話,腿就長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大可以隨時和我們一拍兩散。你不是號稱‘南非飛虎’嘛,這一片小山小水小叢林應該難不住你老人家吧?”


    曾經和戰俠歌在戰場生死相搏,卻因為遇到共同敵人,而聯手打出一場漂亮突擊戰的那名號稱“南非飛虎”的雇傭兵隊長奧蘭利亞瞪圓了眼睛,叫道:“`我操!戰俠歌你說這話的時候也不臉紅一下?是我救了你那個又笨又傻隻知道聽你命令行事,被t80坦克開炮炸暈的徒弟一命,又是我們一起救了你這個引著一大群車臣恐怖份子向山穀裏猛竄的瘋子一命,總的來說,我就是你們兩個人的救命恩人,你這個混帳小子不想著知恩圖報也就罷了,竟然要把我往死路上推?!”


    “現在我們已經被你帶進了車臣叛黨最集中的南部山區,打了這麽多場戰鬥,現在誰不知道我‘南非飛虎’和你們中**人站在了一條船上?你真的想讓我被那些早已經被殺紅眼的遊擊隊打成一個馬蜂窩?!”


    奧蘭利亞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他們現在身處連綿不絕的群山中,到處都是在第二次車臣戰爭中,被打散逃進深山中的車臣叛軍,到處都能看到人數不等的車臣遊擊隊在深山中出沒,中間還摻雜著實戰經驗豐富的阿富汗遊擊隊,和一批批宗教狂熱份子。假如他們三個人在這種情況分散,戰俠歌和趙海平兩個人彼此支援相互照顧還好一點,奧蘭利亞要孤身穿越這片長達五百公裏的群山,一旦遭遇車臣叛軍組成的遊擊隊,在沒有任何夥伴接應,對地形又不熟的情況下,他很難逃過車臣遊擊隊的追殺。


    戰俠歌將十幾枚從深山裏拾到的子彈頭,和十幾顆裏麵灌了汽油,又用蠟密封的子彈殼塞進中間鑿空的木頭裏,又小心的將從一枚沒有爆炸的炮彈裏取出來的**填進去,看到這個木頭套筒裏還有空間,戰俠歌幹脆又從地上胡亂抓起一把混合著彈片的碎石子一股腦的全部硬塞進去。


    最後再加上一套從車臣叛軍身上繳獲的對講機,戰俠歌就做成一個簡易的遙控發火裝置,這樣戰俠歌就製成了一枚“木筒”遙控地雷。看著戰俠歌身邊那一排奇形怪狀,充份針對人類生理及心理弱點製造的地雷,就連奧蘭利亞這樣身經百戰的雇傭兵也得承認,這的確是一批殺人放火,將卑鄙、無恥、下流等作戰美學應用到極致的殺人利器。


    戰俠歌又抓起一枚手雷,反複比劃著,似乎準備將幾十顆裏麵灌了汽油,又用白蠟密封的子彈殼全部綁在這顆手雷上,做成一顆比鋼球手雷更無恥的高爆燃燒手雷,以相處了三十來天,奧蘭利亞對戰俠歌的理解,他絕對會在這顆實際致命殺傷力有限,爆破視覺效果驚人的高爆燃燒手雷附近,再埋設上幾顆大殺傷力地雷!


    戰俠歌一邊將手邊一堆從深山各處戰場上撿迴來的破爛重新迴爐,組合成殺人不償命的利器,一邊輕挑著眉毛,漫不經意的道:“噢,那麽就請趙海平為我們複述一下,我們的‘南非飛虎’奧蘭利亞先生,是如何向你伸出了友誼的手,又是如何勇敢的把我這個中國小兵,從上百名車臣叛黨的手中救出來的吧!”


    “當時我看到t80坦克的主炮已經對準了我藏身的位置,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一跳,雖然沒有被榴彈炮轟中,但是炮彈爆炸的氣浪,仍然生生把我推下了一個山坡。”趙海平掛著憨厚的笑容,道:“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奧蘭利亞先生拖到了一個灌木叢後麵,而他當時正在抓著一個脖子上的十字架,在那裏對著什麽我主耶穌聖母瑪麗亞大慈大悲普渡世人的祈禱。”


    奧蘭利亞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豬肝狀,他瞪著趙海平叫道:“你都聽到了?”


    “是啊,你當時是壓低了聲音,但是我當時就躺在你的腳低下,而且你的嗓子比一般人大得多,想不聽清楚都很困難。”


    趙海平道:“我雖然是一個農民,但是至少還讀完了初中,進部隊後在文化課上還補習過英語。你當時一直在那裏重複幾個最簡單的單詞,我怎麽也能勉勉強強連猜帶蒙的聽明白你的話!”


    戰俠歌道:“他當時都在說些什麽?”


    “當時奧蘭利亞先生一直在嘴裏說的話就是‘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拜托你、求求你,千萬不要過來啊’!”趙海平老老實實的道:“奧蘭利亞先生發現我的雙腿還暴露在灌木叢外邊,他立刻折下幾根樹枝放在我的腿上,還幫我做了一個小小的偽裝!在發現我已經睜開眼睛的時候,奧蘭利亞先生真的被嚇了一跳,他當時用中國話叫了一聲,我操,你醒了?!”


    “然後呢?”


    “然後我突然發現師父你拎著一挺七點六二毫米口徑車載重機槍,一邊射擊一邊向我們這個方向撤退,在你的身後,有至少一百名車臣恐怖份子窮追不舍?”


    “然後呢?”


    “我當然是跳起來,對著追在師父你身後最近的一個車臣叛黨就是一槍!”


    “然後呢?”


    “然後奧蘭利亞先生突然莫明其妙的憤怒了,他狠狠踢了我一腳!”趙海平疑惑的道:“當時他喊出來一個單詞,好像是什麽‘**’,師父這個單詞是什麽意思?”


    戰俠歌還是用他一成不變的聲音問道:“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師父你發現了我們,立刻向我們的方向跑過來,而那一群車臣恐怖份子也跟著向您跑過來。他們中間好像還有人認識奧蘭利亞先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然後呢?”


    趙海平還沒有來得及迴答,奧蘭利亞就瞪圓了眼睛,叫道:“然後那群笨蛋就以為我和中**方站在了一起,就以為我是你的同伴,負責接應你撤退!我他媽的怎麽這麽倒黴啊?接了一個任務,本來以為能賺上幾個零花錢,結果在戰場上遇到了一個用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就敢向上千人挑戰的瘋子,幾乎拚得同歸於盡不說,還被世界上最小氣還敢自稱是恐怖份子的雇主為了幾百萬美元的雇傭金而反咬一口。最慘的是我剛剛逃出冰大板那個鬼地方,就遇到了接應那幫小氣鬼撤退的車臣、xx聯合軍隊,他們一看到我,曾經還和我嘻嘻哈哈兄弟相稱的家夥,第一句就是‘你沒有死啊’?我剛迴答了一聲‘是啊’,他們就將殺人滅口節省財政支出的戰略方針徹底進行到底,直接送給我一梭子子彈!”


    “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幾乎就被他們打成了一個馬蜂窩!我本來已經逃脫了他們的追殺,隱藏在深山中,就等著風頭一過,就悄悄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打算再要那幾百萬美金的尾款,也不打算追究這幫世界上最小氣恐怖份子的惡劣行徑。可是天知道我發了哪根神經,竟然多管閑事的救了一個軍人。”


    奧蘭利亞越說越憤怒,他揮舞著手臂,叫道:“戰大瘋子您老人家願意以寡敵眾,和一百多號車臣叛軍及‘殺手組織’恐怖份子組成的聯軍大打出手,那是您自己的事,可是您幹嘛非要朝我這個方向跑啊?而我救了的那個看起來還算是老實的軍人,又偏偏是您戰大瘋子的開山大弟子!我身邊槍聲這麽一響,我就他媽的被你們拉上了賊船,成了車臣軍隊必殺黑名單上的一員!”


    “嗯,看來我的確是有點委屈你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從屬關係,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決定自己要走道路的權力。”迎著奧蘭利亞驚喜交集的麵孔,戰俠歌道:“就讓我們來一場民主投票吧,少數服從多數。如果我們多數人支持撤退,我們就想辦法擺脫車臣遊擊隊,和那些天知道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天天像發情種馬一樣追在我們身後的雇傭兵團,到了安全的位置,我們一拍兩散從此各不虧欠;如果多數人支持留下來戰鬥,我們就繼續和車臣遊擊隊繼續在這片大山裏捉迷藏,讓我們來好好教教那些家夥,什麽叫做叢林與山地綜合特種戰!”


    奧蘭利亞用充滿希望的雙眼,深情款款的凝視著趙海平,直到把趙海平看得全身寒毛倒豎,他才“溫柔”的道:“趙先生,我記得你們中國,有一句叫做‘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古話吧?”


    趙海平用力點頭。


    “不管怎麽樣,如果我沒有把你拖入那叢灌木中,可能你還沒有清楚過來,就被車臣軍隊發現,用刺刀捅成篩子了,我怎麽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你應該會慷慨的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投出支持的一票吧?”


    趙海平看了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的戰俠歌,再看看了奧蘭利亞,搔著自己的頭皮道:“你說得一點沒有錯,可是戰俠歌,他、他是我的師父啊,我還是想聽師父的話!”


    奧蘭利亞倒翻了半天白眼,才有氣無力的叫道:“我抗議,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公正精神的投票,戰俠歌你汙辱了‘民主’這個神聖的詞語!”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那支車臣遊擊隊駐地不遠的地方,響起了激烈的槍聲,不知道是傭兵團和傭兵團之間,還是傭兵團和車臣遊擊隊之間的戰鬥又開始了。


    戰俠歌神色不變的繼續組裝他的詭雷,南非飛虎奧蘭利亞殿下繼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翻著白眼,而趙海平這個學而時習之的好學生,繼續蹲在戰俠歌麵前,瞪著他一雙比牛眼還大的大眼睛,仔細看著戰俠歌的每一個動作,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細小環節。


    在這個一個月時間裏,受益最多的就是趙海平!他跟在戰俠歌和南非飛虎奧蘭利亞的身後,真正見識了什麽叫做超級特種作戰精英。他從戰俠歌身上學到了狙擊和詭雷設計,在奧蘭利亞的身上,學習到了步槍、手槍、軍刀的組合應用,學到了一套連戰俠歌都要在暗中忍不住開始暗中學習的刺刀、匕首格鬥技巧,更學會了一套職業軍人尤其是中國職業軍人基本不會去觸及的戰俘刑訊逼供手法!


    在一場場的戰鬥中,趙海平跟在兩個特種精英後麵,不斷的學習,不斷的將學習到的知識和技巧運用到實戰當中。


    戰俠歌和奧蘭利亞突然都一起側起了頭,他們小心聆聽著越來越激烈的槍聲,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奧蘭利亞道:“不對呀,這似乎已經不是一場遭遇戰,而是有一方踏進了另一方早有預謀的陷阱,被絕對優勢的敵人徹底包圍了!”


    從戰鬥一開始就一直在瘋狂怒吼的兩台重機槍掃射聲突然嘎然而止,在十幾秒鍾後兩挺布置在不同方位的重機槍再次開始怒吼,可是還沒有過三秒鍾,這兩挺重機槍再次停止了掃射。


    奧蘭利亞和戰俠歌同時麵色大變。


    能在被徹底包圍四麵八方都是子彈的情況下,保持冷靜態度,對戰場做出最有效評判,迅速打掉敵人威脅最大的重火力。


    真是好可怕的狙擊手!


    真是好可怕的戰術修養!


    更可怕的,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和他們這支團隊已經稱得上無懈可擊的完美配合與默契!


    戰俠歌和奧蘭利亞同時跳起來,他們跑到一個山坡上,架起了自己從車臣遊擊隊員身上繳獲的俄羅斯軍用高倍數望遠鏡。


    在八百多米外的山穀中,五名雇傭軍被足足兩百多名明顯早有預謀的車臣遊擊隊給徹底包圍了,子彈從四麵八方向他們傾泄,子彈一遍遍打在他們隱藏的岩石後麵,濺起一片片火星和一層層石屑,壓製得他們根本抬不起頭來。在這一片片彈雨中間摻雜著車臣遊擊隊發射出的火箭彈、槍榴彈和迫擊炮炮彈。但是那五名被他們徹底包圍壓製在山腳下的雇傭軍仿佛有第三隻眼睛般,總能在重武器打中他們隱蔽位置之前,做出緊急軍事規避動作。偶爾他們抓住機會抬頭,隻要槍聲一響,車臣遊擊隊這邊必然就有一名士兵一頭栽倒。


    “砰!”


    在距離他們潛伏的這個山坡不足一百米的地方,竟然響起了槍聲,戰俠歌和奧蘭利亞探出頭,驚訝的發現,在一片灌木叢中,竟然潛伏著一個全身都披著草綠色偽裝網的狙擊手。奧蘭利亞悄悄擎起自己手中的m16自動步槍,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他就猛然聽到“啪”得一聲輕響,那名全身都披著偽裝網的狙擊手腦袋猛然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他手裏的狙擊步槍丟落在灌木叢中,看著那枝狙擊鏡被人一槍打碎的狙擊步槍,奧蘭利亞再次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簡直不敢想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軍人!


    在同時戰俠歌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因為他看了……朱建軍!


    朱建軍放聲狂吼道:“鐵輝你怎麽樣?!”


    “那小子用的是特種鋼芯子彈,子彈打穿了防彈衣後又打穿了我的身體!”鐵輝一邊咳嗽,一邊叫道:“不過我也沒有讓他好過,想狙擊第五特殊部隊的藍刺,除非是一槍把我的腦袋打爆,否則他就要先丟掉自己的小命!”


    遠方車臣遊擊隊的重機槍再次開始怒吼,這一次車臣遊擊隊已經對這一支人數僅有五人的特種作戰部隊實力有了真正的了解,他們射出來的子彈更密集,打得五個人根本無法抬頭,突然間在山坡的某個位置上又響起火箭炮發射的轟鳴,一枚火箭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尾線,狠狠撞向躲在一塊岩石後麵,已經失去機動閃避能力的中**人。


    擁有絕對聽力瞬間就能判斷出射擊著彈點的李穀清,臉上猛然露出絕望的神色,他拚盡全力從那塊岩石後麵翻滾出來,隻撲出四五米遠,那枚火箭彈就狠狠撞在他剛才停留的位置上,強烈的爆炸衝波混合著灼熱的金屬彈片和上千塊碎石以輻射狀向四周迸射。李穀清迅速在地上翻滾,做出一連串無懈可擊的軍事閃避動作。


    但是敵人實在太多了,他們射出的子彈太多了,他們根本不需要瞄準,隻要上百支自動步槍一起瘋狂掃射,就足以組成一道再沒有任何縫隙,再沒有任何生存可能的死亡彈雨!


    幾朵豔麗的血花同時從李穀清的身上迸放,就在他身體狠狠一顫,不由自主的略一停滯時,更多子彈打在他的身上,突然“轟”得一聲巨響,一團熾熱的火球猛然從李穀清身上別著手雷的位置揚起。李穀清被這團火球形成的爆炸衝擊波狠狠拋起兩三米高,他的身體就象是一個被調皮的孩子弄壞的洋娃娃,帶著殘破不全的血腥不斷翻滾。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停頓了。


    從各個方向各個角落射出來的子彈,象下雨般傾泄過來,它們狠狠鑽進李穀清的身體裏,一團團鮮血,一團團碎肉從李穀清的身體裏不停飛濺,當他的身體終於“啪”得一聲跌落在布滿彈孔的大地上時,他已經變成了一片再也揍不出一點形狀的碎肉。


    穀念寒望著那片紛紛揚揚散落著自己兄弟血和肉的大地,眼淚再也不受控製的從他的眼睛裏瘋狂湧出來,他拚命抽打著自己耳光,他嘶聲哭叫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會毫無所覺的踏入敵人的包圍圈,為什麽我們沒有聽到,為什麽我們沒有聞到?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啊!”


    “老穀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朱建軍放聲狂喝道:“想活命就握緊你手裏的武器,就算我們要死,也得多拖幾個敵人陪我們一起上戰!”


    作為這支特種作戰部隊的隊長,朱建軍迅速在心中反省:就算是機器也有停機休息的時候,他們在這一段時間裏連續打了太多場戰鬥,他們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在嗅多了硝煙,聽多了武器對射的轟鳴後,李穀清和穀念寒的聽力和嗅覺都無可避免的開始遲鈍,而他這位指揮官竟然忽略了這一點,才會導致他們這支小部隊踏進了敵人早就預設,卻應該不是為他們準備的死局中!


    沒有人能在朱建軍帶領的特種部隊前麵針對性的預設下埋伏圈!


    朱建軍猜的一點也沒有錯,這本來是車臣遊擊軍,為了消滅戰俠歌帶領的三頭蛇而精心設計的陷阱!


    鐵輝猛的從自己隱蔽的地上站起來,他以流暢得令人心裏發毛的動作迅速抬槍,射擊,隨著一聲輕脆的槍聲響起,在六百米外一名扛著單兵火箭炮,正準備再次發射的車臣遊擊隊員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在此同時,鐵輝的左手就被子彈打斷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臥倒,一發鋼芯子彈又打穿了他的防彈衣,直接打穿了他胸膛裏那顆跳躍不息的心髒。


    “哈哈……我他媽的為藍衫報仇了!小心,還有一個狙擊……”


    鐵輝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嘴角還微微上勾,挑起一絲無愧此生的笑容。他用自己的生命,見證了一名第五特殊部隊士兵在退役時,麵對莊嚴的國旗發下的誓言,他在子彈打穿心髒的人生最後幾秒鍾時間裏,拚盡全力警告了自己的兄弟!


    看著戰俠歌輕輕擦掉眼角的眼淚,將手中步槍上的瞄準鏡鎖定了三百米外,一個潛伏在大樹上的狙擊手,奧蘭利亞瞪圓了眼睛,低聲叫道:“你瘋了?那裏可是有兩百多名車臣遊擊隊員,你這樣做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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