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啊?”老白雙手死死抓住方向盤,降低了車速。


    “也許不是衝著咱們來的,說不定和那艘貨船有關,穩著點兒,開過去。”安迪深唿吸,強裝鎮定的說道。


    一聽要直接開過去讓警察檢查,老白的腳有點兒踩不住離合器。


    “什麽?這……萬一查出來,咱倆可就都完了。”老白拒絕向前開。


    很快就要行駛到大門口了,這邊車子猶豫不前,警察自然會注意到,朝這邊揮著警示燈,示意他們過去。


    “我……我不敢過去……”老白嚇得雙腿發抖,車子也跟著在路上畫圈了。


    警察注意到這邊車輛的異常情況,兩名警察直接朝這邊走過來,示意車輛去大門口的卡點停車接受檢查。


    但老白十分慌亂,已經無法正常開車了。


    “老白,你給我冷靜點!”安迪明白,這種時候慌亂,隻會讓警察更加起疑,“你下來,我開!”


    老白幾乎是扶著車門進的駕駛室。


    警察靠近,安迪笑著放下車窗。


    “警察同誌,這麽晚了還上班,真辛苦。”安迪從手扣裏拿出煙,遞給警察。


    警察自然不會接安迪的煙,朝車裏看了幾眼,注意到神色不寧的老白,開口問道:“這麽晚了在這裏做什麽?剛才為什麽讓你們過去接受檢查車子卻停在這裏?”


    “嗨!”安迪十分大咧咧的笑道,“我這老哥,沒帶駕駛證,看到有警察在這兒檢查就慌了,生怕抓他個無證駕駛,這不趕緊換我來開了,警察同誌,我們沒出港口,在這碼頭開開車,不算是無證駕駛吧?”


    “是啊哈哈,我今天出門忘了帶駕駛證,一看到警察我這心裏就打鼓了。”老白趕緊辯駁。


    兩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仍是有些疑惑。


    “你們這麽晚了在這裏做什麽?車裏裝的什麽東西?”


    “西瓜!”安迪指著身後副駕駛座位上放著的西瓜箱子說,“我們是做連鎖水果店的,冬天西瓜價高又稀缺,這不想趁著貨剛到,就直接來拿了,明早上新,做什麽都不容易,賣水果也一樣。”


    “去出口處接受檢查吧。如果沒問題就可以走了。”警察放開搭在車窗上的手,朝出口處揮了揮手上的警示燈。


    那邊迴複信號,示意把車子引過去。


    老白偷偷拉了一把安迪,讓她小心。


    安迪的臉上帶著笑容,徑直把車子穩穩開到了門口。


    “下車接受一下檢查。”警察要求。


    安迪跳下車,老白也跟著下車。


    七八個警察擋在出口處,還帶著兩條警犬,周圍三四台警車,看起來陣勢挺大。


    擔心老白太過緊張暴露,安迪擋在了他的麵前。


    “車上是西瓜。”檢查的人看過車內箱子裏的西瓜說道。


    “為什麽這麽晚來這裏運西瓜?”


    剛剛盤問過安迪的兩名警察說明了情況。


    像是領導的那位警察低聲道:“今天晚上任何進出的車和人,都要仔細檢查!”


    他親自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又打開後車門,伸手去翻看箱子裏麵的西瓜。


    老白的腳動了動,安迪朝後麵瞪了一眼。


    警察打開了箱子,朝裏麵拍了拍。


    “這西瓜不拍著不錯啊!”聽到空洞的迴聲,警察笑道。


    安迪聽聞,立即張羅道:“說的是呢,這批西瓜成色還真是挺好的,您哪兩個吃去吧,這麽晚了假扮挺辛苦的。”


    “這麽冷的天誰吃這東西,趕緊走吧,有群眾舉報這裏有人販毒,我們正查著呢,別耽誤事。”


    “我說呢,以往也這個時候來拉過西瓜,怎麽沒聽見過貨輪這個點兒靠岸,更沒見過警察假這麽個時間查車的。那就不打擾了,咱們走吧。”


    安迪轉頭,朝老白使了個眼色。


    老白一聽讓走,如釋重負,趕緊爬上了車。


    安迪發動車子,正準備要走,突然兩條警犬不安起來。


    “快走!”老白嚇得麵容失色。


    安迪手腳並用,將車子開出了卡口。


    一轉頭才看到,因為著急,忘了關車後備箱,一條警犬已經撲了上來。


    “媽的,這狗是瘋了不成!”安迪邊加速邊左右大幅度擺動方向盤,試圖將狗甩下車去。


    被驚動了的警察發現情況異常,追了上來。


    “這怕是緝毒犬,剛才聞到味兒了!”老白死死抓著安全帶,被晃得頭暈眼花。


    “坐穩了!”安迪大聲喊道,車子如離線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身後警鈴大作,警車尾隨其後,那隻衝上車子的緝毒犬直接從後備箱衝到了車後座。


    “你爬過去,把他給我扔出去!”眼見那大狗已經超西瓜箱子撲過去,鋒利的牙齒撕扯開了紙箱子,西瓜露了出來,有一兩個掉在座位下麵,被摔成兩半,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緝毒犬問道‘郵票’的味道,更加興奮,大聲狂吠起來。


    兩輛警車越追越近,安迪已經把車子提速到了一百四十多,那狗開始向人發動攻擊。


    老白從腰間掏出尖刀,朝後麵的狗狗揮舞著。


    被激怒了的緝毒犬,不顧一切的朝老白撲過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不顧刀子已經劃傷了口鼻,死活咬住老白不鬆口。


    “啊!你個小畜生!放開我!”老白的手被咬出血,狗狗卻越來越兇猛。


    現在是夜間,路上車少,車子一路朝市區駛去,因為車速太快,加上身後追兵,安迪處理不當,車子撞上了路莊。


    巨大的撞擊讓兩人一狗都失去了重心。


    安迪頭痛欲裂,透過後視鏡她看到自己的額頭已經出血,車子裏傳來刺鼻的油味和煙味,但她不顧一切推開駕駛室的門,爬了出去。


    外麵漆黑一片,相隔幾米才有一個路燈。


    老白已經昏迷過去了,狗也嗚咽著倒在後方。


    警車的聲音就在身後,安迪不及多想,朝旁邊的巷子裏鑽了進去。


    天太黑,安迪隻能辨別出這裏是老城區,看到旁邊有個巷子,就逃了進去。


    走了沒多久,她聽到身後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剛剛她開的那個車子,爆炸了。


    “老白,對不起……”安迪跑進一個地下車庫的出口處,大口喘息著。


    這是她最後一單生意,做完了這一單,她就要帶著兒子和母親去過安逸的人生了,她的錢,已經足夠買下一棟房子,再開一家小超市的了。


    “多多,媽……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她蹲在地上,想自己的去路。


    剛剛已經暴露了,迴到醫院是肯定不可能的,這種時候能保護她的人……


    安迪眼前一亮,摸著黑朝顧家老宅跑去。


    擔心在大路上遇到警察,她擦掉自己頭上血跡,用衣服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傷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困的昏昏欲睡,根本沒看清安迪的臉,按照她說的地址送了過去。


    安迪讓車子停在了顧家老宅別墅區外一公裏的地方,下車走過去。


    顧家的大門被敲的咚咚作響,最先聽到聲音的,是失眠的肖楠。


    她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這個時候,誰迴來敲門?


    顧家住在老別墅區,周圍鄰居最近的都要相隔幾百米的距離,周圍沒什麽人。


    肖楠穿好衣服,站在窗前,透過大門口的路燈,看到一個女人在敲門。


    她跑出去,正巧在門口遇到了也要出去的顧澤宇。


    “外麵冷,你迴去吧。”顧澤宇對肖楠說。


    “我陪你出去看看吧。”肖楠跟在顧澤宇身後,追了出去。


    “顧澤宇,開門!”安迪大力拍著雕花大鐵門,大聲喊道。


    聽到聲音的顧澤宇已經認出來人是誰了。


    他走到大門口,隔著鐵門看到了正摘下帽子的安迪,和她頭上的傷口。


    “這是誰啊?”肖楠在顧澤宇身邊低聲問。


    她以為這是顧澤宇之前的女人找上門來了。


    “說起來,這是我幹媽。”顧澤宇打開了門。


    肖楠幫安迪處理了一下傷口,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安迪蜷縮在沙發上,對麵坐著顧澤宇。


    葉嵐走到樓梯口,看到樓下亮著燈,想要下來查看,顧澤宇給肖楠使了個眼色,肖楠帶葉嵐迴房間休息了。


    “你怎麽了?”顧澤宇看著安迪狼狽的樣子問道。


    “出了點事,暫時在你這裏躲躲,我現在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安迪抱著水杯發抖。


    顧澤宇寒澈的雙眸盯著安迪,眉頭緊皺。


    “什麽事?”


    “你別問了,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把我孩子和母親從醫院接出來。”


    “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麽?”顧澤宇不停的追問。


    “犯了點兒事兒,被警察發現了,隻要你幫我把我媽和孩子接出來,我馬上帶他們離開這裏,不連累你。”安迪看著顧澤宇,臉上帶著祈求,還有三分命令。


    畢竟她曾經是以他幹媽的身份一起相處了那麽久的人,安迪雖然不信任顧澤宇,但是這種事情,她隻能來找他。


    至少顧澤宇不會勸她自首,不會把她交給警方。


    這是他們的共同點,對警方充滿恨意,而這一點,是他們從陳豹那裏得來的習慣。


    “你不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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