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出庭作證,你當然是不願意,所以,我隻好配合一下警方,幫他們取證。”


    顧澤宇的手放在搖椅的扶手上,抓的指尖發白。


    “無毒不丈夫嗎?”顧澤宇嘲諷的問道。


    “不,懲惡揚善。”顧乘風迴答。


    “哈!”顧顧澤宇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笑的十分誇張,“哈哈哈,我是不是聽錯了,大哥你是警察嗎?懲惡揚善也輪不到你吧!”


    “你可能忘了我之前是做什麽的,穿過軍裝的人,眼睛裏是揉不得沙子的,”顧乘風提醒道,“你最好及時收手,主動認罪,也許還能從輕處罰,如果你一條路走到黑,到最後誰也幫不了你,你的下場,隻會眾叛親離,鋃鐺入獄!”


    顧澤宇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輕嗤一聲:“我如今早就眾叛親離,還有什麽好怕的,入獄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人想要害我,我也要拉上墊背的!”


    顧乘風當然知道顧澤宇口中所說的墊背是誰。


    “不要太相信那些站在權力頂端的人,他們可以為了權力幫你,也可以為了權力,踩死你!”


    “隻要你不幫那些人踩我,我就知足了,堂哥。”


    顧澤宇轉身下了露台,去了母親的房間。


    顧乘風一個人坐在搖椅上,前後搖晃著,遠處,城市區再次燃放起了大朵大朵的煙花,顧乘風舒一口氣,準備起身去找於思琪他們。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是於暖陽。


    “喂?”顧乘風聽到那邊雜亂的人聲,和燃放煙花的聲音摻雜在一起。


    “姐姐姐夫!我姐要生了,現在馬上去市醫院,你直接去醫院門口等我們!”


    顧乘風直接從屋頂露台跳到了院子裏,跑到門口想起自己的車被於暖陽他們開走了。


    他轉身跑迴顧諾一那裏,急匆匆說道:“車鑰匙給我!”


    顧諾一看到大哥如此慌亂,知道是有事發生,也不多問,直接把車鑰匙拿了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他跟著顧乘風跑出院子追著問道。


    “思思要生了。”顧乘風扔下幾個字,立即朝醫院趕去。


    “大哥你慢點兒!”顧諾一笑著在身後喊道。


    顧乘風心裏沒底。


    距離預產期還有好幾天,而且剛剛在電話裏,他似乎聽到了丈母娘的哭聲。


    他才剛把車子挺好,就看到吳桐開著自己的車子衝了過來。


    顧乘風趕緊下車迎接,吳桐和於暖陽從車子裏跳下來,打開後車門。


    “思思!”顧乘風衝過去,將於思琪從車裏抱出來。


    於思琪麵色蒼白,雖然現在室外溫度在零下,但她的頭發已經濕透了。她閉著眼睛,緊咬著下唇,下半身褲子上,有泥土和血跡。


    “乘風……好疼……”於思琪雙手顫抖的抱住顧乘風的脖頸,張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思思,再堅持一下,我們已經到醫院了,你堅持一下……”顧乘風腳下飛快,抱著於思琪朝急診跑去。


    “醫生!醫生!”顧乘風才跑到醫院門口就大聲喊道。


    吳桐和於暖陽已經事先聯係了醫院,急診科門口幾名醫護人員正在待命,看到人來了,立即送出推車。


    “把她放在上麵!”醫生護士,加上吳桐於暖陽,合力將於思琪放在推車上。


    “什麽情況?”醫生焦急的問道。


    “她被人撞倒在地上了!”吳桐表情凝重的說。


    “她距離預產期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顧乘風補充道,“現在趕緊救人!”


    他不想聽醫生在這裏廢話浪費時間。


    醫生護士將於思琪推進手術室,於爸爸與媽媽和顧嘉佑才追了上來。


    “怎麽樣了,啊?”於媽媽哭著拉著於暖陽問,“你姐姐呢?”


    “媽媽呢?媽媽流血了……嗚嗚嗚……”顧嘉佑看著自己雙手上的血跡,哭著說。


    顧乘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上因為剛才抱著於思琪,也滿是鮮血。剛剛他還以為,是因為要生產而流出的羊水!


    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上。


    “發生了什麽事?”顧乘風的聲音有些發抖。


    吳桐遞給顧乘風一支煙,讓他冷靜下來。


    “我們在看燈展,本來把姐姐保護的很好,一直讓她在中間走著,就怕有人會撞到她,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後麵突然就騷亂了,有個人橫衝直撞的跑過來,我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姐姐就倒在了地上,要不是吳桐及時擋住了姐姐,估計她都會被那個跑掉的人踩到了。”


    “人呢?”


    “跑了。”於暖陽氣憤的說,“要是讓我再遇到那個人,我一定揍他一頓!”


    “你少添亂吧!”於爸爸擔心的看著手術室的門說。


    吳桐將顧乘風拉到一邊,低聲道:“那人很明顯是衝思琪姐來的,他手裏有刀,被我擋掉了。”


    “看清人臉了嗎?”顧乘風眉頭一擰,沉聲問道。


    “是個男人,帶著口罩,沒看清臉。”


    顧乘風想起今天白天出門被人跟蹤的事情。


    他以為隻是如同他派小包去跟蹤顧澤宇一樣,認為跟蹤者是顧澤宇派來的人!


    但如果是顧澤宇,應該針對的是他,不會讓人對於思琪行兇。


    那麽到底是誰,想要害思思?


    醫生走出手術室,麵色凝重問道:“孕婦大出血,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現在需要家屬簽字,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顧乘風接過醫生手裏的紙筆,直接簽了字,沒有絲毫的猶豫說道:“保大人。”


    於爸於媽聽到女婿的話,心都落了地。


    “醫生,一定要救活我妻子,至於孩子……麻煩您盡力。”


    醫生點點頭,又返迴了手術室裏。


    眾人在門口等待了很久,時間漫長的如同無盡的黑夜。


    直到裏麵傳來一聲不太嘹亮的嬰兒的啼哭聲,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顧乘風第一個衝上去,抓住醫生的衣領,紅著臉質問道:“不是說保大人嗎!我不是告訴你我要大人!”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痛之中。


    於爸爸扶著頭暈的妻子坐在椅子上,顧嘉佑懵懂的蜷縮在外公身邊,害怕的看著發脾氣的爸爸。


    吳桐拉住顧乘風,擔心他太過衝動動手打人。


    “你先放開醫生!”吳桐拉著顧乘風安慰,“先看看孩子吧!”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雖然孩子滿身是血還沒來得及處理,但是她如葡萄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和黝黑的胎發,還是讓顧乘風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接過孩子抱了一下,看到她帶著血跡的臉蛋,像極了於思琪。


    兩滴淚順著顧乘風的臉頰落了下來,正巧落在孩子的臉上。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聲音響亮。


    “恭喜先生,是個女孩兒,母女平安。”護士笑著說。


    顧乘風赫然抬頭,看到護士已經推著於思琪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她雙目緊閉,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思思!”顧乘風激動不已,抱著孩子衝過去,“思思……”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無法表達顧乘風失而複得的心情。


    “我還以為……”他還以為孩子保住了,於思琪沒救過來。


    看到女兒沒事,於家二老激動的哭著跑過去。


    “產婦因為太過疲憊混過去了,現在她需要休息,跟著護士去吧,已經安排了病房。”醫生介紹此時的情況。


    顧乘風十分尷尬的看了醫生一眼說:“那個……抱歉,謝謝。”


    醫生大概是見多了,沒什麽情緒波動,邊脫著手術服邊走進了手術室。


    於思琪足足睡了一天兩夜,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醒了過來。


    她是被嬰兒的哭聲吵醒的。


    因為她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讓護士抱著孩子過來。


    孩子一直在育兒室進行觀察,顧乘風他們隻能通過玻璃窗看到她。


    現在護士把孩子送來,每個人都想抱抱,這麽一折騰,孩子煩了,哭了起來。


    於思琪聽到耳邊傳來嬰兒的啼哭,幽幽轉醒。


    “讓我看看……”她張開手臂,伸手要抱孩子。


    顧乘風見於思琪醒來,趕緊把孩子放在她的身邊。


    很神奇,孩子躺在母親身邊之後,立即停止了哭聲。


    “她好像有點兒醜……”於思琪吐槽。


    在她的想象中,女兒應該是白白嫩嫩,白裏透紅的,可眼前這個小嬰兒……臉色泛紅,滿臉細小的絨毛,皺巴巴的。


    “哈哈,剛剛我們還在討論說孩子長得像你呢!你嫌棄孩子醜,不是在說你自己醜嗎!”於暖陽哈哈笑道。


    “你這孩子,沒個正經!”於媽媽訓斥道,“剛出生的孩子不都這樣麽,等滿月以後就慢慢變好看了,思思剛出生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生了個猴子呢!現在不是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的!”


    “孩子取名字了嗎?”於思琪問顧乘風。


    顧乘風為於思琪端了一杯熱牛奶,用勺子一點一點喂給她喝。


    “還沒有,等著你來取。”顧乘風溫柔的笑。


    “我?”於思琪搖頭,“我哪有你會取名字,嘉辰的名字你取得就很好,自己家女兒,你也一並取了吧!”


    “就是因為是自己家的女兒,所以才要等你來取,而且,必須要慎重,深思熟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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