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喜歡吃,今天我就陪你,看著你把這些都吃掉,吃不完,你就別想離開這兒!”


    褚雨涵心裏暗暗腹誹。


    難怪這麽大方這麽好心的請她來這麽貴的地方吃飯,原來是沒安好心,想要撐死她!


    “那我要是都吃了呢?”她拍著桌子問道。


    顧諾一用眼睛掃過桌麵,這些東西至少夠他一個人吃兩三天的了,他確定褚雨涵不可能吃完。


    “要是都吃了……”他想了想,笑道,“我就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這可是你說的!”


    褚雨涵用濕紙巾擦了手,擼起袖子,反正現在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先吃了再說。


    於是風卷殘雲,顧諾一一份豚骨拉麵還有一大半,褚雨涵已經吃掉了一整份鰻魚壽司和一大盤海鮮沙拉。


    顧諾一張著嘴巴,驚訝的看著褚雨涵如餓虎吞食般的吃相,自己手裏的筷子上還夾著麵條,都端著在半路忘了吃。


    褚雨涵擦了擦嘴,停了下來。


    顧諾一以為她吃飽了,看著剩下的大半吃的,戲謔嘲諷道:“怎麽,吃不下了?”


    “你放心,我隻是想要喝點水,壽司雖然好吃,可是太幹了。”褚雨涵端著白瓷杯,將旁邊一瓶綠色瓶子的飲料倒出來些,一口喝了下去。


    初始沒什麽感覺,幾秒鍾之後,她突然覺得嘴裏有種辛辣和甜蜜雙重的味覺。


    “這是什麽?”


    “清酒,沒喝過?”顧諾一為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很好喝!”褚雨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又喝了一杯,“清純幹洌,很爽口啊!”


    “嗯哼,那你就多喝點好了。”顧諾一看著褚雨涵好奇的瞪大眼睛喝酒的樣子,突然來了興致,“服務員,再來幾瓶酒。”


    於是褚雨涵一口酒,一個壽司,又一口酒,一碗拉麵,再一口酒,冰蝦刺青……


    剛剛為他們點餐的服務員喊來了飯店的所有服務員,甚至連老板都喊來了,一群人站在吧台前,看著褚雨涵和顧諾一這一桌,張大嘴巴瞪大眼睛,都忘了招待客人。


    飯店裏來用餐的客人也都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所向,因為二人是在角落裏,隻能看到一個清麗的背影,在不停的吃吃喝喝。


    “二位……”服務員想要過去確認那些料理是否真的都被吃掉了,“打擾了,我來幫忙收一下盤子。”


    三個服務員,沒人一摞,桌子上終於隻剩下七個酒瓶子和一盤三文魚壽司。


    “這個是我的,你不許動!”顧諾一最喜歡的三文魚壽司,並不打算讓給褚雨涵。


    “那可不行,不吃完你怎麽讓我走!”


    褚雨涵毫不客氣的拉著盤子的一邊,拉向自己。


    又十分不客氣的,拿起一個壽司放在嘴裏。


    顧諾一趁機將盤子拖迴自己麵前,順手拿起兩個直接放在嘴裏。


    結果……吃的太急,噎到了。


    “咳咳咳咳……”


    褚雨涵又將盤子拿了迴來。


    二人你來我往,直到盤子裏隻剩下一個壽司孤零零的躺著在那。


    顧諾一的筷子懸著,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褚雨涵則是


    “你給我住手!”顧諾一絕望的看著褚雨涵將最後一個壽司放在嘴裏。


    沒攔住……


    他一把摔了筷子,氣鼓鼓坐在榻榻米上,看著正在擦嘴角的褚雨涵。


    褚雨涵擦幹淨手,暈乎乎抬起頭,看到對麵坐著兩個顧諾一?


    “咦?呃……”她打了個飽嗝,滿嘴酒氣,“怎麽有兩個你?”


    “哎……”


    她突然歎息一聲。


    “一個就讓我頭疼的要死,兩個……呃……幹脆打暈我算了……反正現在頭暈暈眼花花……好想睡啊……”


    顧諾一沒告訴褚雨涵,清酒喝太多,也會醉的。


    “你以為我看到你不頭疼啊!”顧諾一雖然喝的少,意識清醒,但看到褚雨涵一副很討厭自己的樣子,心裏不爽極了,“你這個吃貨,醜八怪!”


    “你說我!”褚雨涵撇著嘴趴在桌子上,伸出一隻手指,指著顧諾一,“你才是醜八怪,幼稚鬼!毒舌鬼!死變態!”


    “你敢說我死變態!褚雨涵!誰給你的膽子!”顧諾一拍桌子站起來,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醉鬼一般見識,但還是被氣得要死。


    褚雨涵見兩個顧諾一都站起來,自己也不能輸了氣勢,猛地站起身。


    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身子一歪,倒在旁邊的榻榻米上麵了。


    服務員上前詢問要不要幫忙,順便把卡還給顧諾一。


    “給我叫個車來!真是煩死了!”顧諾一十分不滿的將褚雨涵從榻榻米上打橫抱起來,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腳步,朝外麵走去。


    “簡直就是一頭豬,吃那麽多,還這麽重!”他對已經睡過去了的褚雨涵說道。


    褚雨涵因為疲憊加上醉酒,已經完全沒知覺了。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顧諾一坐在出租車後麵,褚雨涵的頭倒在他的肩膀上。


    “好吃……”褚雨涵突然低聲呢喃。


    “吃貨!”顧諾一嫌棄的推了推褚雨涵的頭,讓她的自己看起來舒服些。


    “媽媽,你吃,我不餓……”褚雨涵又說。


    顧諾一突然覺得自己的肩膀有些濕噠噠的,低頭一看,褚雨涵滿臉淚水。


    雖然閉著眼睛,但嘴角揚起,她在笑。


    “雨涵不餓,媽媽吃吧……”她說。


    窗外的燈光照進車裏,映得褚雨涵那張笑臉格外淒涼,讓人沒由來心尖一顫。


    顧諾一忍者肩膀濕乎乎的感覺,沒有將褚雨涵推開。


    “先生,是這裏嗎?到了。”


    顧諾一抱著褚雨涵下車。


    這是褚雨涵的家,他上次雖然醉了,但早起離開時,還是不經意就記住了這裏的地址。


    將人背著往樓上走,沒有電梯,褚雨涵住在最頂層八樓。


    “你怎麽這麽重啊!”顧諾一埋怨道。


    褚雨涵半睡半醒,感覺自己在坐船,晃晃悠悠的。


    “看著挺小的個子,怎麽這麽能吃,我就沒見過比你能吃的人了!”顧諾一邊上樓邊說著。


    迷迷糊糊之間,褚雨涵聽到顧諾一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


    “顧諾一……你這個混蛋……”褚雨涵含糊的說。


    顧諾一腳步一頓。


    “我在背你上八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你這個混蛋……仗勢欺人,欺負我……”


    此時的顧諾一,想到一個特別符合此時自己感受的成語——“忍辱負重”。


    太形象太貼切了,簡直就是在描述此刻的他!


    “你喝醉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等你醒了我再收拾你!”顧諾一喘息著,終於把人背上了八樓。


    一層樓住著四戶,顧諾一猜測大概都是像褚雨涵這樣的外來務工人員租住的。


    “鑰匙呢?”顧諾一在褚雨涵的包裏翻找,卻沒有找到她家的鑰匙。


    旁邊聽到動靜的鄰居打開門探出頭來看。


    “你是誰啊?”


    顧諾一轉頭,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正在旁邊的門裏看著他。


    “我是……”顧諾一正想說他是褚雨涵的上司,褚雨涵卻突然站不住,整個人倒進了顧諾一的懷裏,顧諾一把人扶著,手在褚雨涵身上摸來摸去。


    小夥子看著顧諾一的動作,十分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鑰匙呢!”顧諾一知道那小夥子是誤會了,隻想趕快找到鑰匙,把人送進去。


    “你到底是誰?”小夥子拿出電話,已經準備報警了。


    “我是他上司,她喝多了,我送她迴來。”顧諾一解釋道,“褚雨涵,你再不給我鑰匙,我就把你扔在這裏!”


    大概是看顧諾一不像壞人,又帶著那麽點兒領導的樣子,小夥子指了指褚雨涵門口的地毯。


    “那下麵,有備用鑰匙。”


    顧諾一警覺的看了小夥子一眼。


    小夥子走上前,幫忙從地墊下麵拿出了褚雨涵家門的鑰匙,順便還不忘解釋一下:“她以前工作忙,經常讓鄰居幫忙照顧貓,就把鑰匙放在那。”


    貓?顧諾一記得自己上次來好像沒有看到貓。


    門打開,顧諾一不但沒謝謝小夥子,還伸手將鑰匙拔下來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這麽沒有安全意識的女人,是怎麽安全活到現在的?


    褚雨涵被顧諾一帶到衛生間,坐在馬桶上。


    用毛巾沾了熱水,撲在她的臉上。


    褚雨涵頭倚著水槽,任顧諾一用熱毛巾給她擦臉。


    看臉上的狀擦的差不多了,他才把毛巾換了冷水,猛地撲在褚雨涵的臉上。


    褚雨涵被涼得一個機靈,張開了眼睛。


    “幹嘛啊……”她撒嬌著,伸手去推臉上的毛巾。


    顧諾一一手按著褚雨涵的頭,另一隻手用毛巾為她醒酒。


    “嗚嗚嗚……”褚雨涵的鼻子和嘴巴被毛巾捂著,有些唿吸困難,手腳並用的掙紮著。


    “你給我老實點!”顧諾一沒什麽耐心,扔了毛巾轉頭去用冷水洗臉。


    爬到八樓,他已經渾身是汗了。


    洗了臉,一抬頭看到肩膀濕噠噠一大片,顧諾一嫌棄的撇了撇嘴,將褚雨涵從衛生間扛到床上,脫掉外套和褲子,返迴衛生間去衝澡。


    褚雨涵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覺得身體有些熱,於是迷迷糊糊抬手去解自己的衣服,衣服脫了還是熱,幹脆爬起身,隻穿著內衣褲,扶著牆醉眼惺忪的朝衛生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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