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刀要帶她去見穆淩之,玉如顏徹底怔愣住了。


    漆黑的雪夜,玉如顏終於踏出了東宮的大門。


    一路隨著小刀踩著地上厚厚的積雪往外走,玉如顏的內心既激動又忐忑不安,她沒想到穆淩之竟是已迴到了東都,心裏很是歡喜。


    但一想到他迴來竟然沒有來找自己,也沒有一絲動靜,又從內心恐慌起來,潛意識裏感覺可能有事發生。


    當小刀最後停下腳步,借著不甚明亮的宮燈,玉如顏模糊的看清了麵前的地方,腳下一軟,打了一個趔趄。


    宮燈照著前麵石窟上兩個幽冷的大字----天牢!


    萬萬沒想到,小刀帶她來的地方竟是關押死犯的天牢,而他明明說他是帶她來見穆淩之,難道……


    心裏想到的那個可能,已將玉如顏嚇到神魂俱裂,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前麵的小刀,隻見他的神色掩沒在昏暗的燈火下,隻感覺一臉的陰沉與徹骨的寒意。


    一步步的隨他走進出,玉如顏感覺自己每一步都是向地獄裏在邁進。


    天牢裏比玉如顏呆過的京兆尹的牢房更陰森可怕,裏麵死一般的靜寂,每間牢房都像鐵桶般封閉著,連隻蒼蠅都休想飛出去。


    路的盡頭,小刀領著她在一間封閉的牢房門停下,示意獄卒打開鐵鑄的牢門上一格小小的窗口,眸光冰涼的向裏看了一眼,退開兩步,冷冷對玉如顏道:「皇兄就在裏麵,姐姐好好看看他!」


    雖然從踏入牢房的那一刻時,玉如顏已料到穆淩之被關在天牢裏了,但聽到小刀親口說出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呆滯的慢慢的走近鐵窗口,隻是一眼,已是全身血液凝固,眸孔驀然睜大。心髒都在瞬間停止了跳動----


    陰暗昏暗的地牢裏,牆角燃著一盞昏暗的角燈,昏沉的光亮照著牢房裏一切。


    靠裏邊的牆邊,地上鋪著一層稻草,而稻草堆上,蜷縮著一個人,全身血汙,頭髮淩亂的遮住了在半個臉龐。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染血的玄色披風還是讓玉如顏認出了裏麵的人----


    正是她日思夜想,時時刻刻盼著他迴來救自己出宮的穆淩之!


    情緒瞬間崩潰!


    玉如顏一直在苦苦的盼著穆淩之迴來帶自己走,他是她最後的希望,可如今。他竟是被關進了天牢,還一身血汙奄奄一息……


    下一秒,玉如顏已崩潰的拿身子去撞鐵製的牢門,失聲痛唿著穆淩之的名字,可裏麵的人一動也不動,也不迴她的話,似乎暈厥了過去。


    玉如顏快瘋了,她迴身撲到小刀麵前,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了小刀的臉上,眸光如惡狼般的狠狠的盯著小刀,撕心裂肺的朝他痛喊道:「你快放殿下出來,他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空寂的天牢深處迴蕩。聞之,讓人心顫!


    眼見玉如顏的巴掌打來,小刀一動也不動,任由響亮的巴掌結結實實打在臉上。


    這一掌下去,他心裏反而舒坦了許多,所以在看到身邊的侍衛要去捉發狂了般的玉如顏,他抬手製止他們,反而上前兩步,對玉如顏道:「姐姐要打就打個痛快,這樣,我心裏也好受些!」


    「我恨你!我恨你……」玉如顏眼睜睜的看著牢房裏一動不動的人,心痛到要生生撕裂,她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恨意,對小刀咆哮起來。


    「你放他出來,你憑什麽可以這樣對他,即便你如今監國,但你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殘害他,你快放他出來……」


    「就憑他三年前刺殺我,我可以馬上了結他的性命。」


    小刀冰冷的話語在空寂陰冷的天牢裏分外的瘮人,他淡淡的看著麵前痛心疾首的玉如顏,一字一句道:「皇兄是生是死,全在姐姐的一念之間!」


    聞言,玉如顏從痛心中驀然抬頭,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眸光絕望灰暗----


    原來,這才是他帶自己來天牢的最終目的!


    由始至終,小刀的神情都異常堅定的看著她,靜靜的等著她最後的迴答……


    絕望的眸光再次看向牢房裏那個滿身血汙的男人,他全身時不時的抽搐,身上流出的血浸濕身下的稻草,將枯黃的草色都染成了暗黑的血色,昏暗淺淡的光亮裏,露出在外的半張臉也是布滿血痕……


    玉如顏的心一直浸在冰窟裏再也浮不起來,她哽咽悲痛的聲聲喚著穆淩之的名字,可是任她如何叫,他始終沒有給她一絲迴應……


    「他……會不會死了……」


    「放心,皇兄行軍打仗數年,刀口上過日子,這點傷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是不是……是不是我同意……你就可以放了他……」


    有陰冷的寒風颳過,天牢甬道兩側昏暗的燈火下,玉如顏臉色已沒了一絲血色,蒼白如紙,流光的水眸更是失去了最後的光亮,再無半點平時瀲灩的神采,仿佛兩潭枯井,漾不出半絲波浪……


    「我們成親之時,就是他走出牢籠重獲新生之時!」小刀不敢去看玉如顏絕望死寂的眼睛,他冷冷看著前方的虛無,咬緊牙關道。


    ……


    走出天牢大門時,外麵已亮起了稀薄的微光。


    一路走來,雙腳似灌滿了沉重的鉛石般難以挪動,玉如顏恍惚覺得時光迴到了不久前,那時的自己身陷京兆尹大牢,而當時穆淩之卻拚盡一切力量救自己出囹圄。而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囚禁……


    微薄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疲累絕望的閉上眼睛,腳下一空,身子軟倒,終是從天牢的石階上摔下來……


    被小刀抱迴長樂宮後,玉如顏隻剩下一具軀殼,右腿骨折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她木然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著頭頂的虛無,臉上一絲神情也沒有了……


    從高高的台階上摔下來,右腿曲折,小刀心痛召來整個太醫院的人幫她接骨。


    接骨的過程異常的痛,太醫們看著太子咆哮著急的樣子,一個個嚇得簌簌發抖,既不敢弄痛她,又不敢失手出差錯,一個個嚇得手足無措。


    太醫院的院判大人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小心翼翼的上前對玉如顏道:「娘娘,接骨的過程會有些痛,還望娘娘忍耐片刻,微臣……微臣一定會小心的。」


    玉如顏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叫痛,她的腦子裏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事物,眼前隻有穆淩之一身血汙囚在天牢裏的樣子……


    而小刀都在一邊心痛到眼睛都紅了,上前將她摟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擋住她的眼睛,怕她害怕,不讓她去看接骨時的可怖樣子。身子顫抖道:「姐姐,別怕,有我在呢,我護著你,不會痛的,別怕……」


    接骨的過程中,玉如顏的臉上滾落下豆大顆的汗水,可由始至終,她沒有開口唿過一聲痛,牙關死死咬住,情木然絕望……


    反而是抱著她的小刀,已是心痛到不行。他看著玉如顏心如死灰的絕望樣子,以及全身摔倒留下的傷痕,心裏第一次為自己做下的事感覺到一絲後悔……


    為了玉如顏,小刀在堪堪監國不到半個月就罷了一日的早朝,此事震動很大,前朝後宮都議論紛紛。


    而整個太醫院一大早就被叫到東宮的事,更是將大臣們嚇住了,以為太子身子有恙,擔心不已。


    而一直在禦幹宮照顧梁王的謝皇後終是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立刻擺駕東宮。


    皇後一行浩浩蕩蕩的到達東宮時,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守宮的羽林軍見到謝皇後,先是一怔,心裏生出膽怯,卻在下一刻想起太子的吩咐,不得不硬著頭髮將謝皇後一行攔在了宮門口。


    臉上一黑,謝皇後萬萬沒到在大梁皇宮還有自己不能去的地方,何況自己來的地方還是自己兒了的東宮。


    而且,看著太子竟是調到羽林軍守著東宮的大門,心裏一驚,頓時疑竇眾生,淩厲的鳳眸微微眯起。


    一見她這個樣子,她身邊的秦姑姑知道她已是生氣發怒了,連忙上前對攔在宮門口的羽林軍道:「大膽,你們竟是連皇後的鳳駕都敢攔嗎?真是放肆!」


    秦姑姑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全身一震。謝皇後火暴利害的脾氣在大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守門的羽林軍都身體一顫,心裏生出懼意來!


    但即便心裏再怕,一想到太子下的嚴命,守宮的羽林軍卻是半步也不敢退縮,為首的領軍上前硬著頭皮發麻,上前道:「迴娘娘,太子殿下命屬下守宮,嚴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踏進東宮半步,所以請娘娘稍等片刻。恕屬下先去通傳……」


    「本宮進自己兒子的宮殿還需要通傳嗎?」不等秦姑姑開口,謝皇後的聲音已陰冷的傳來,她緩緩踏前二步來到羽林軍的麵前,冷冷道:「太子竟讓林羽軍守宮,看來,本宮在禦幹宮這段日子裏,太子竟是在東宮裏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如此一來,今日這東宮,本宮倒是非進不可了!」


    說罷,謝皇後抬步款款穩步向前邁去,那些羽林軍依照太子的命令可以對擅自闖宮者殺無赦,可麵對堂堂皇後,還是太子的生母,他們又哪裏敢真的拔劍!?


    見阻攔不住,羽林軍的領頭者已是飛快的去稟告太子。然而不等小刀聞訊從長樂宮趕來阻攔,皇後一行已來到長樂殿門口。


    歷來,東宮的長樂殿都是太子正妃住的宮殿,因小刀還沒納太子妃,之前這裏一直是空著的,而這次皇後來,卻發現這裏人來人往,宮人太醫忙碌著,看情形裏麵竟是住了人!?


    皇後心存疑惑,腳下步子不停,竟是直接走進殿內,與迎麵趕出來的小刀正麵撞上。


    見到謝皇後的那一瞬間,小刀神情間閃過慌亂,他連忙用身子擋住謝皇後的視線,囁嚅道:「母後怎麽一聲不響的就來了?來,請母後移步去我的廣陽殿!」


    說罷,像往常一樣,親昵的挽了皇後的手,要拉著謝皇後出門去廣陽殿,可謝皇後心裏已生出疑惑,很是好奇太子妃的宮殿為何有人居住?所居之人又是誰?


    而且小刀神情間的慌亂那裏逃得過皇後的眼睛,再加上自己一來他就著急讓自己離開這裏。看來,這長樂殿裏必定有問題!


    而一旁的秦姑姑在進殿的那一瞬間,已是看到了寢宮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雖然離得有點遠看不清床上人的樣子,但守在床頭的兩個丫鬟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春花與秋月。


    她們不是被自己派去伺候三王妃了嗎,怎麽會出現在太子的東宮裏,難道,床上之人竟是?


    隻是一瞬間,秦姑姑已明白過來,頓時臉色一變,一層冷汗膩上後背,心裏終於明白。太子會為什麽要弄那麽大的架勢,讓羽林軍將東宮守得像鐵桶一般,連皇後都不許進了。原來他竟是將自己的嫂嫂藏在了東宮裏,還是藏在太子妃住的長樂宮,難道他心中喜歡的人是三王妃,他要娶的太子妃也是三王妃嗎?


    明白一切的秦姑姑全身一涼,而不等她想辦法勸謝皇後打道迴府,謝皇後卻已是冷冷對小刀道:「才多久的功夫沒見母後,竟是連規矩都忘記了,見了母後都不懂得要行禮請安了麽?」


    謝皇後平時極其寵愛小刀,特別是在他當上太子後,更是免了他平時諸多的禮節。


    可今日卻特別提起此事,看來,皇後是不打算走了。


    小刀聞言全身一凜,知道終是瞞不住了。


    但轉念他想到,事情終有要讓她知道的一天,所以也就坦然的跪下向皇請安,長樂宮的宮人也跟在他身後跪了一地。


    這一下,沒了小刀的刻意阻擋,謝皇後一眼望去,已是將殿內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等看到寢宮的床上躺著人時,心裏一怔,來不及讓小刀與一地的宮人平身。已是飛快的來到床邊,一把掀開了煙青色的床縵!


    四目相對,皇後徹底震住了!


    床帳內,玉如顏吃力的拖起傷腿坐起身子,向皇後俯下身子,苦澀笑道:「兒臣叩見母後,因腿上有傷,不能下床給母後請安,請母後責罰!」


    看見床上的人竟是玉如顏,謝皇後如被當頭一捧,人瞬間懵了。


    震驚的連退幾步才穩住身子,謝皇後怎麽也想不明白。玉如顏為何會出現在太子的東宮,還住進了太子妃的長樂宮!?


    下一秒,皇後已是明白過來,也明白了早上的罷朝,還有門口的羽林軍是怎麽迴事,原來全是為了床上這個女人!


    心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謝皇後咬牙切齒的伸手指著玉如顏,恨聲大罵起來:「你怎麽在這裏?你這個賤人,蕩婦,淩之才去南方幾日你竟然又來迷惑太子,本宮要殺了你!」


    一想到玉如顏竟是住進了太子妃的宮殿裏,這其中的含義已不言而喻,而剛剛監國的太子為了她竟是連早朝也不上了,盛怒之下的謝皇後失去了最後的理智,上前去,揚手就一個耳光朝玉如顏臉上扇去----


    「賤人,本宮早就不應該留你,應該在你勾引淩之時就殺了你……你竟是禍害我兩人兒子,你憑什麽?!!」


    謝皇後恨不得一巴掌就將床上的人打死,但眼看手掌要落到玉如顏的臉上,人影一閃,小刀都是撲了過來,擋在玉如顏麵前,替她接下了謝皇後結實的一巴掌。


    謝皇後手上長而鋒利的護甲在小刀臉上劃下幾道深深的血痕。傷口處立刻往外冒血珠子,再一顆顆沿著臉頰滑下……


    小刀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雙手張開將玉如顏護在身後。


    見此,謝皇後心痛到窒息,卻又無比的憤怒失望,她不敢相信的沖小刀喝道:「難道……難道她就是你之前所說的那個喜歡的人……」


    「迴稟母後,就是她!」小刀眸光裏同樣一片痛心絕望,他之前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同樣有權力喜歡玉如顏,也有資格娶她為妻。


    可今日看著她從高高的台階下摔下來,看著她眸光裏失去所有的神采,看著她如行屍走肉般沒了一絲情緒。驀然間。仿佛有一根極細極細的尖針紮進了他的心裏,將他玄鐵般堅硬執著的心紮下了一道痕跡……


    他不由在心裏第一捫問自己,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


    如今再看到母後痛苦絕望的樣子,他心生不忍,無數愧疚難過湧上心頭……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沒有退路。


    堅定的迴答謝皇後的話後,小刀再次在她麵前跪下,顫聲道:「一切都是孩子的主張,請母後不要怪罪於她,更請母後成全我們……」


    「我們?!」小刀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尖利的嗤笑聲突兀的響起。謝皇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現今聽到的一切,和看到的一切。


    她如刀鋒般淩厲可怕的目光越過地上的小刀,直直的看著床上一直不發一言的玉如顏,咬牙道:「賤人,你如何對得起淩之,對得起他為你所做的一切?你讓他以後以何麵容示人,你讓他們兄弟二人以後如何相處?太子糊塗,你也跟著他一起糊塗麽?」


    麵對謝皇後的聲聲質問,玉如顏的心冰涼如鐵,如今,不管怎樣的罪名她都願意背負,隻要能保住穆淩之的命。她什麽都可以做,一切罪名也願意背負!


    目光無神空洞的看向謝皇後,她突然勾唇一笑,聲音冰涼道:「一切都聽太子的安排,我----並無異議!」


    聞言,謝皇後全身一滯,下一秒已是氣得全身直打哆嗦,恨不得立刻上前殺了她。可是小刀一直跪在床邊,恰好將她護在了身後,讓皇後奈她不何。


    不知何時,小茹也來到了長樂宮,她站在門口聽到玉如顏的話。她眸光一暗,心裏無比的難過。


    想起之前玉如顏對她說的話,她感覺自已受了欺騙,忍不住上前質問道:「姐姐可還記得在梅園裏同我說過的話?你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會做太子妃,還讓我幫你去找皇後娘娘,可現在娘娘來了,你怎麽又出爾反爾?!」


    小菇的話讓皇後麵露驚訝,而小刀卻一臉瞭然。


    麵對小菇的質問,玉如顏淡然道:「人是會變的,在不同的時機做不同的選擇,過程並不重要,最後的結局才是最終的目的!」


    她說這些話時。語氣輕薄如煙,神情間也是一片木然,半點愧疚之情都沒有。


    見她如此形容,小菇心裏更加失望與難過----


    因同為大齊人,更因為她是救過小刀的姐姐,小菇在心裏也將玉如顏當親人般看待,所以之前才會明明心裏妒忌小刀對她的好,還是願意冒險去幫她,然而沒想到,她竟是欺騙了自已……


    「騙子……你是騙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純真耿直的小菇心裏難過傷心極了,一邊是小刀對她的冷落,一邊是玉如顏對自已的欺騙,小菇第一次認識到人性的可怕和不可捉摸,傷心難過的痛哭了起來……


    皇後的痛罵,小菇的指責讓玉如顏頭痛欲裂,可不管別人怎麽看待她都不重要,如今她為了牢房裏的穆淩之卻是必須嫁給小刀了!


    她抱著頭痛苦的縮在床上。小刀見了,顧不上盛怒的皇後,連忙召太醫進來為玉如顏看病。而謝皇後也是氣得頭腦一陣暈眩,身子堪堪要跌倒,被秦姑姑與小茹扶到偏殿歇息。


    喝完一杯茶緩過氣來的謝皇後那裏忍得下心頭這口惡氣,又要衝到正殿去,卻再次被羽林軍攔下,而小刀也是站在門口嚴肅道:「母後。我詔書已下,三日後的寒瑞節大婚迎娶太子妃,所以,這些日子,姐姐她要盡快的養好腳傷,還請母後不要再來打擾她。」


    說罷,冷聲吩咐身邊的羽林軍道:「護送母後迴禦幹宮!」


    謝皇後萬萬沒想到他竟敢趕自己走,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小刀又道:「母後,父皇喝藥的時辰到了,母後還是迴去好好侍候父皇,我想,父皇也願意早一些看到我大婚。這樣,他才能安心!」


    謝皇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正想發火,但自己的兒子她心裏清楚,知道如今這個時候與他正麵衝突是極其不妥的,再說,他如今監國,就是國君,就算她是他的母後,卻也不得不尊。


    但越是如此,謝皇後要除去玉如顏的決心越盛,更不會讓她嫁入東宮。


    三天的時間轉瞬間就到了。


    在這三天時間裏,玉如顏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接時辰吃飯休息,好似將所有的煩惱都已放下,不哭也不鬧,隻是再也不說一句話罷了。


    而為穆淩之做的衣衫她卻一直沒有停止過……


    反而是春花與秋月卻暗地裏抹著眼淚,傷心的哭紅了眼睛。


    ……


    因為太子大婚,往年東都最熱鬧的寒瑞節在今年猶其的熱鬧,而在寒瑞節的前一晚,整個東都已是張燈結彩,為太子明日的大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即將成為新郎官的小刀,心裏既是萬份的興奮,卻也是越來越緊張,聽著南方傳來的消息,他加派了五萬精兵守在了東都的城牆上,而羽林軍更是將整個東宮乃至皇宮包圍得水泄不通。


    他做好萬全的準備,終是在寒瑞節的前一晚迎來了他的皇兄----不敗戰神穆淩之!


    而地牢裏的那個『穆淩之』,不過是他為了讓玉如顏屈服嫁給他,特意找來的與穆淩之長相肖似的替身罷了!


    寒風凜然的冬夜,穆淩之聽來東都來報,攜著淩厲殺氣一路狂奔迴京。


    而喜氣洋洋的東宮內,謝皇後趁小刀離宮之際,卻是親手捧著一碗鮮艷的鶴頂紅,來到了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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