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安哥無法再生孩子的事,一直是玉如顏苦苦堅守的秘密,然後沒想到,今天卻讓她知道了。


    安哥一直很喜歡小孩,曾以不止一次的對玉如顏說過,她以後的家必定是要有一群小孩在的,而如今讓她知道了自己此生都不能生孩子的事實,是何等的殘忍,讓她如何去承認這一切?


    下一秒,玉如顏已反應迅速的衝出門外,而銅錢在震驚過後也緊跟在她身後跑了出去。


    門外靠近花園的窗台下,安哥麵無血色的躺在地了,雙眼緊閉,冬草正嚇得手足無措的蹲在她身邊,見玉如顏出來,聲音哆嗦道:「主子,安姐姐她暈倒了,怎麽辦?」


    玉如顏上前心疼的將躺在地上的安哥摟進懷裏,一遍一遍的摸著她蒼白的臉,聲音哽咽道:「安哥,你快醒醒,你別難過,我會一直與你在一起的,誰都欺負不了你的……」


    恰在此時,穆淩之沐浴完過來了,看到地上躺著的安哥和院子裏人,正要出言問銅錢這是怎麽了,一直處於懵懂狀態中的銅錢突然上前,從玉如顏的手中接過安哥,抱起她將她送迴了她住的房間裏。


    伍大夫不一會便被請了過來,幫她看過後,說她是一時氣血攻心暈厥了過去,掐了她的人中不一會兒就悠悠醒了過來。


    而在伍大夫來之前,玉如顏已簡單的將安哥與銅錢之事告訴給了穆淩之,還吩咐一起在外麵偷聽的冬草不得將今晚之事泄露出去半分。


    安哥醒來後,目光呆訥的怔怔的看著頭頂的帳頂。隔著被褥,玉如顏也感覺到她身子在劇烈的顫動。不管玉如顏如何勸說著,她終歸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


    玉如顏不放心離開,她不走穆淩之當然也不會走,而銅錢卻一直怔怔的守在一旁,眼睛不敢去看安哥,始終低著頭不言不語。


    屋內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點!


    玉如顏不知道安哥心裏可是在怨恨自己瞞了她這麽久,但她卻知道如今安哥心裏定是傷心絕望到不能自己,奈何自己竟是連一句勸解她的話都艱難的不知如何開口,她怎麽說都感覺會傷害到安哥,怎麽說都感覺不足以表達她心裏的傷痛。


    最後,她拉過安哥冰涼的小手鄭重道:「安哥。你可是怪我瞞了你這麽久?可是怨我不讓你與銅錢在一起?你知道嗎,很久以前,我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替你尋一個愛你疼你的夫君,讓你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也知道你非常的喜歡的小孩子……可是,造化弄人……從知道那一刻起,我已是打定主意,我不再想著將你嫁人,我不捨得你再次受到傷害,我不忍心看到你受委屈……」


    玉如顏眼眶已是一片通紅,這些話一直深藏在她心裏,每每看到安哥。她心裏都無比疼心,如今當著她的麵說出這些話,她的心同樣在滴血,因為她知道,她對安哥再好,也彌補不了她內心的創傷和對家庭的嚮往,這些,都是她無法給予她的……


    細微的抽泣聲傳來,安哥終是忍不住哭了起來,見她哭出來,玉如顏懸著的一顆心反而放下了。


    安哥將頭埋進她的懷裏,絕望的哭道:「公主,此生、此生我什麽都沒有了……我該怎麽辦啊……」


    玉如顏聲音哽咽道:「你還有我。安哥,你要振作起來,在我的心裏,你早已是我的妹妹,不管別人怎麽看你,永遠有我陪在你身邊,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你也還有我!」從安哥以後再沒說過話的銅錢,仿佛突然在夢怔中清醒過來,他『撲嗵』一聲直直在屋子中央跪下,向玉如顏以及穆淩之道:「我與安哥一樣,都是無父無母之人。所以,請公主與殿下為我們做主,讓我迎娶安哥為妻!」


    說罷,他臉色凝重的『咚咚咚』向兩人連叩了三個響頭,神情嚴肅認真,將玉如顏怔住了。


    不等玉如顏開口,穆淩之已是鄭重開口道:「你可想好了?」


    他的意思銅錢當然明白,穆淩之是問他可是想好在娶安哥為妻後,沒有孩子傳宗接代的事實。


    銅錢極其認真道:「我娶安哥,最初的心意是因為我喜歡她,我想同她在一起,能天天看著她,並不是娶她專門為我生小孩的。孩子,有,當然會更好……沒有,我也認了,如果因為她不能生小孩而讓我放棄她,我……我做不到!」


    握在她手心裏的手微微一滯,玉如顏迴頭看去,隻見安哥神情大受震動,身子抖得比之前更是利害,卻一聲也不吭,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銅錢,目光木訥的直直看著前方的虛無,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銅錢是個實誠的人,並不會說太多好聽的話,但卻是這樣實在的話讓玉如顏反而心裏更放心了。


    她想起之前安哥說起銅錢時麵上的嬌羞與歡喜,知道她心裏也是喜歡銅錢的,再看著銅錢一臉認真執著的樣子,心裏卻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她之前反對兩人在一起,本就不是因為不喜歡銅錢,隻是擔心他接受不了安哥的過往,但如今他可以不去計較這些,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安哥,而且銅錢本就是個老實本份的人,他敢當著穆淩之與自己的麵許下諾言,相信是發自肺腑之言,所以到了如今,玉如顏心裏反而歡喜起來,為安哥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而高興。


    她望著跪在地上一臉虔誠的銅錢,一字一句道:「銅錢,如果你真的做此打算,我倒是不會再反對你們倆在一起,願意放心的放安哥交給你……」


    「我不願意!」


    躺在床上一直沒吭聲的安哥突然出聲了。她爬起身起床,打開抽屜拿出自己的錢袋,還連同剛剛銅錢給她買迴來的瓜子,一起交還到銅錢手裏,冷冷道:「這些錢是之前托你買吃食的錢。這瓜子我也不想吃了,你統統拿走吧,以後我們倆互不相欠,你不要再來煩我,我不會嫁給你的。」


    說完,不給銅錢迴話的機會,對玉如顏道:「公主,你與殿下都迴去歇著吧,我也累了想睡下了。」


    看著房門關上,玉如顏心裏亂如麻,對安哥實在不放心,而銅錢更是丟了魂似的欲哭無淚。


    穆淩之倒是比他們兩人冷靜。他知道玉如顏心裏的擔心,嘆息一聲牽過她的手道:「你不要擔心她,呆會讓冬草不要守夜了迴來陪安哥,有人在她身邊守著就不擔心她會做傻事了。」


    迴頭又對一臉傷心絕望的銅錢毫不客氣道:「說你傻你還真是傻!」


    銅錢心痛如絞,哭喪著臉道:「殿下,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忍心罵我,也不見你幫幫你……」


    玉如顏與穆淩之一樣,知道安哥拒絕銅錢不過是為了不拖累銅錢,不由緩聲道:「銅錢,安哥是怕拖累你所以才會拒絕你,而且她今天突然得知這一切心裏也紊亂得很,你不要灰心。拿你的真情去感化她,相信總有一日她會想通一切,願意同你在一起的。你要有耐心!」


    聽了玉如顏的話,銅錢恍然大悟,下一刻已是歡喜不已,向玉如顏感激道:「多謝公主提點,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迴到房間,玉如顏已是疲憊不堪,看著她的樣子,穆淩之上前幫她按著額頭讓她放鬆,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禮部擬定了太子授印大典的日期,就在七天後了,所以,熬過這七天,等小刀太子位穩固了,我也就輕鬆了。到時可以好好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了。隻是……」


    玉如顏聽得心頭一跳,迴頭錯愕的看著他,擔心道:「隻是什麽?」


    看著她像小鹿一樣擔憂的眼神,穆淩之苦笑的的捏捏她的鼻子道:「別緊張,不過是為了不讓授印大典像上次那樣半路出差錯,父皇命我親理此次授印大典的諸多事務,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可能會一直呆在宮裏。鮮少有時間迴來陪你,你不要怪我。若是無聊,我可以送你去別苑住幾天。」


    玉如顏倒是想帶著安哥去別苑住幾日散散心,但既然接手了王府的掌家權,而且在穆淩之沒在府的這段日子裏,王府更不能群龍無首,另外還有安氏二人的事在盯著,還有----


    想起下午收到的那封信,玉如顏眸光沉了沉,笑道:「殿下不要擔心我,我在府裏呆著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若是我去了別苑。你迴來時都不方便,我在家裏等你就好了。」


    自從迴了東都後,穆淩之是一天比一天忙,所以玉如顏對他的忙碌並不感到奇怪,也想在他不在府上的時間裏,自己好去解決一些事情。所以,她光顧著想自己的心事,並沒有注意到穆淩之眸子裏一閃而過的不安慌亂,以及他神色間的凝重……


    穆淩之隻告訴玉如顏自己是受父皇的所託,去親自監管大典一事,其實,玉如顏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穆淩之為了她不得已為之。


    其實,授印大典雖然隆重,但祭台以及大典上的事務,禮部的人就可以辦成,何況這一次還有大理寺的人一起參與監理,完全可以不用穆淩之插手,但他卻不得不親自守著,因為,此次授印大典,不光關係到小刀的太子之位,更是關乎到玉如顏,甚至是關乎到她的性命。


    原來,就在前幾日,欽天監的監司大人在夜觀星像後,竟是連夜趕到宮裏向梁王稟報,說帝王星突然黯淡下去,隱隱有隱滅的不祥的兇兆!


    此言一出,將梁王嚇到心驚膽戰----


    帝王星若是隱滅,就意味著大梁要滅國了!


    梁王想起最近大梁發生的諸多不順遂之事,越想心裏越是膽寒。連忙向監司尋求解決之法。


    監司神色凝重的告訴梁王,帝王星隱滅的原因中因為在帝王星的南麵突然出現一顆不明來路的孤煞之星,發出的兇煞之光竟是有愈演愈烈之勢,仿佛要奪了帝王星的光芒,將帝王星的光芒遮了下去。


    梁王聽到後麵。一張臉都白了----


    大梁的萬裏江山是十年前他用鐵血手段弒兄逼宮奪下來的,如今若是毀在了他的手裏,那他就是大梁的千古罪人了……


    最後監司告訴梁王,要想去除幹涉帝王星運勢的煞星,就得找出煞星的來源----除之,以絕後患!


    監司走後,梁王一晚上沒有合眼,一夜間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第二天早朝時,梁王當著朝堂百官將此事說了出來,此言一出,引起全朝的鬧動!


    一聽是煞星亂世,眾臣於是都七嘴八舌的將大梁最近發生的諸多不順之事。一件件羅列出來,譬如上個月太子授印無緣無故熄滅的燭火以及倒塌的祭台等等,而最讓大家信服真有煞星一事的,卻是大梁南部百年難得一遇的秋季洪災。


    這次洪災來得突然,而且詭異,一向到了秋季就進入旱季的南部竟發起了洪災,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光如此,伴著洪災出現的還有疫情橫行,朝廷雖然提供了足夠的錢糧賑災,但肆意的疫情卻是無法立刻得到克製,聽當地的官差上稟,如今南部已是屍橫遍野,仿佛成了一片死人區,很是嚇人!


    眾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人人臉上焦慮難安,梁王更是愁眉不展,再加上一晚上沒睡,更是頭痛欲裂,無奈的讓眾臣們想出主意,除了煞星!


    站在大臣首位的木相聞言,出列上前道:「陛下,煞星是必須除掉,但----欲除煞星,首先得知道煞星是人是物?如今在何處?」


    欽天監的監司聞言上前道:「稟大人。微臣昨日發現星象有異後,已卦算出,影響帝王星的煞星是----一個人,一個極其不祥之人!」


    聞言,朝堂上一片哄然!


    穆淩之更是全身一顫,深邃的眸光一沉,幾乎下意識的就朝木相與大皇子臉上掃過,可是兩人都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其實從梁王說起煞星一事開始,穆淩之就驀然開始慌亂起來,心裏莫名的空虛難受,等聽到監司最後一句話時。他幾乎不用懷疑,煞星一事定是木相與大皇子弄出來的。


    不用想,如今玉明珠進了大皇子府,以她對玉如顏的仇恨,定會將玉如顏天生無淚之事說出來。在大齊時,她們就以這個為由給玉如顏冠上不祥人的稱號,如今再用同一招來陷害她,實在是不出意料卻又格外的陰毒!


    隻是相較蓮妃之前的招數,木相與大皇子更狠,竟是編造出煞星影響大梁國運來,而好巧不巧,大梁最近確實是發生了一些麻煩的事,如此一來,隻怕大家都會一邊倒的相信監司的話了。


    而木相與大皇子老奸巨滑,隻是稍稍點到煞星是一個人後,並沒有當場就暴出玉如顏來。


    也是,太過急進反而會讓他們的預謀太過明顯,但穆淩之知道他們肯定會步步趨進,後麵還有更狠的後招的。


    梁王卻是在聽到監司的話後,驀然的想到了穆翼之的身上。下朝後將穆淩之留下,同他說出了心裏的猜測。


    穆淩之聞言色變,心裏極其的痛苦----


    不管是玉如顏還是穆翼之,如果一旦讓梁王認定了他們當中的一個,都會痛下殺心。絕對不會留情。


    可這兩個人,一個是他此生至愛,一個是他尊敬愧疚的兄長,都是穆淩之用生命去守護的人,哪一個被冠上煞星都讓他接受不了了。


    離宮迴府的路上,穆淩之已是聽到街頭巷尾都在竊竊私語著煞星一事。銅錢一去打聽,黑著臉迴來說煞星不祥人之事已是瞬間就傳到了民間,而如今百姓都在說,三殿下娶迴了大齊的五公主正是掃帚星不祥人,開始禍害大梁了。


    銅錢當時一聽氣得快岔氣了,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敢將聽到的流言說給穆淩之聽,原以為他聽到會暴跳如雷。沒想到他卻是異常的平靜,隻是淩厲的眸子裏寒光一片----


    穆淩之已是猜到此事是大皇子與木相一夥弄出來的,所以如今聽到這些流言他並不驚訝,但他的心裏卻是恨的,他恨大皇子他們太過卑鄙,奈何不了他,卻要去陷害玉如顏!


    進府前,他嚴令銅錢不許將府外的流言讓玉如顏知道,也悄悄嚴令下去,讓府裏的下人不許透露半分----若是有誰將流言傳進了王妃的耳朵裏,格殺勿論!


    迴府後,他特意假借流民進京之事。叮囑玉如顏不要出府。還暗下裏讓暗衛加緊對王府的看守,嚴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帶走玉如顏,包括他的父皇母後!


    若是他沒猜錯,過不了多久這些流言就會被有心人傳進父皇的耳朵裏,到時,不管是真是假,父皇與母後都會派人將她抓進宮審問的,若是一旦讓他們知道顏顏沒有眼淚,隻怕就會徹底認定,她就是影響大梁國運的煞星不祥人!


    果然不過二日。在今天早上他進宮時,梁王已是一臉寒霜的將他單獨叫到禦書房,問他關於外間的流言是不是真的?


    穆淩之一口迴絕,說玉如顏的不祥之說是被人陷害的,並將大齊逸雲道長與蓮妃勾結陷害玉如顏的事詳細的說清楚給梁王聽。


    但不管他怎麽解釋,梁王始終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聽到玉如顏生天無淚,再想起大梁發生的一切不順之事確實就在她重迴大梁之後,種種跡像都表明,玉如顏就是禍國殃民的不祥人!


    而且在梁王的私心裏,他寧願相信玉如顏就是不祥人。這樣就可以免除了穆翼之的嫌疑,愛烏及屋,梁王對穆翼之的感情當然遠遠勝過對玉如顏這個兒媳的感情。


    梁王心裏的打算瞞不過穆淩之的眼睛,經過一個下午的交涉與懇求,梁王願意給玉如顏一次證明她不是煞星的機會,那就是,隻要七天後太子大典再不出亂子,災區的災情可以得到控製,梁王可以放過她一條性命!


    所以,穆淩之為了玉如顏,這次大典的進程從頭到尾他必須時時刻刻的盯著,不再給木相他們機會搞陰謀破壞!


    ……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穆淩之心裏已是百轉千迴,而玉如顏卻毫不知情的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窗外的銀輝透過窗欞在房內渡上了一層靜謐的光亮,玉如顏窩在他的懷裏睡得香甜,銀色月亮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睡顏格外的恬靜滿足,長長的睫毛如最柔軟的羽翼,微微上揚的唇角嬌美誘人,看得穆淩之一片心悸。


    看著此刻寧靜睡在自己懷裏的她,穆淩之心裏苦澀又甜蜜,將她摟緊再摟緊,輕輕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心裏保護她的欲望越發的強烈。


    暗忖,不管未來有多少陰謀詭計、有多少狂風暴雨襲來,他都要給她一個最寧靜溫暖的港彎……


    第二天一大早,穆淩之就帶著銅錢進宮忙碌去了,臨行前,再一次吩咐玉如顏好好呆在府裏,不要外去,玉如顏雖然答應了他,但等他出門不久,玉如顏卻是帶著冬草悄悄出府了,留了安哥在府裏休息。


    出門前,安哥關心的問她要去哪裏?玉如顏告訴她,她是要去見秦香樓的一個姑娘。也正是昨晚從後門送進求救信的人。


    安哥當時一臉錯愕,玉如顏簡單的向她解釋說,因為上次秦香樓的一些姑娘,當著秋媽媽的麵請玉如顏為她們主持公道,討迴賣身契,從而得罪了秋媽媽,秋媽媽將那天所受到的苦和恨統統發泄到了那為首的那位姑娘身上,將她好一頓折磨痛打,還要將她廉價賣給京都出了名的惡棍做填房,那姑娘誓死不從,被丟進了秦香樓的暗房,等著三日後出嫁。


    玉如顏猶自記得。當初在秦香樓時,第一個站出來的姑娘長著一張好看的鵝蛋臉,言語神情間有幾份剛烈。


    想到因為自己,讓那姑娘無辜遭了殃,玉如顏心裏一片堵得慌,於是決定上門救人!


    而且,不管有沒有這個姑娘寫信來求救,玉如顏曾在秦香樓答應那些姑娘的事也一定會做到的,所以,趁著穆淩之在宮裏忙著的時候,她也想著將秦香樓一事好好了結了。


    玉如顏答應下午申時之前就會處理完秦香樓的事迴來,可是安哥一直等到晚上酉時未還不見她和冬草的人影。她再也等不住了,出府去秦香樓找玉如顏。


    可等安哥堪堪趕到秦香樓所在的長街上,聽到外間沸騰的人聲和唿救聲,馬車也被前方的人攔住去路走不動,四周的人們大聲嚷嚷著:「不好了,秦香樓走水了!快救火啊。」


    安哥全身一滯,她『唿』一聲掀開車簾,抬頭望去,全身瞬間墜入冰窟----


    隻見眼前一片通紅,三層樓高的秦香樓像一團巨大的火球在長街上噴薄火光,四周除了人們的唿喊裏,隻剩下在烈焰裏盡情焚燒的『撲裏叭啦』的木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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