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妃頭痛的看著她,無奈道:「此事如此荊手,你要怎麽辦?」


    玉如顏語氣堅定道:「剛才我當著陛下的麵已親口拒絕了翼太子的要求,所以,此事已塵埃落定,沒什麽可說的了。」


    看著她倔強的樣子,謝貴妃不禁冷笑出聲:「若是陛下為了徹底了結與翼太子的恩怨,隻要他答應不再覷覦皇位,不再想著找陛下尋仇,你以為,陛下會在乎你的意見由著你自己不同意嗎?!」


    其實,謝貴妃心裏也有私心,隻要翼太子不與小刀爭太子,讓翼太子帶走一個玉如顏又如何,與萬裏江相比,一個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再者,謝貴妃也不想因為此事,讓穆淩之與梁王鬧翻,所以,還不如勸服玉如顏主動答應跟翼太子走,隻能這樣,才能一下解決了她兩個兒子的問題。


    不等玉如顏開口,謝貴妃定定的看著她,語氣深長又道:「不管你有何打算,本宮隻希望你識大體,從大局出發,能站在淩之的位置為他著想。


    「而且,你口口聲聲的當太子為弟弟,此次祭天出了這麽大的事,若是再讓翼太了出來鬧一鬧,太子的位置更加不穩,所以,你要真當他是弟弟,在這種時候,是不是要為他做點什麽!」


    謝貴妃狹長淩厲的鳳眼斜斜的睥了玉如顏一眼,輕抿下一口香茶。靜靜的等著玉如顏的答覆。


    聽了謝貴妃的一番話,玉如顏神色如常,可灩瀲的眸光卻沉了下去!


    聰明如她,又怎麽會聽不明白謝貴妃話裏的意思----


    不就是讓她主動答應跟翼太子走。如此一來,犧牲她一個,不僅穩固了太子的地位,還可以避免穆淩之與梁王鬧翻,謝貴妃愛子心切,她會這樣想,玉如顏並不意外!


    可貴妃卻沒想過,就算她同意,穆淩之會同意嗎?而且玉如顏再也不想困為識大體,從大局去做無謂的自我犧牲了,之前的和親就是如此,可後來,她的父皇又對她如何,還不是對她照樣的冷血無情。


    心裏冷冷一笑,玉如顏聲音決然道:「貴妃娘娘所言差矣,本公主是父皇親封的和碩公主,也是許配給三殿下的王妃,兩國聯姻的國書上寫得一清二楚。所以,本公主有兩重身份,不但是大梁的三王妃,也是大齊的和碩公主。」


    「若是陛下當我是三王妃。就沒理由再讓我跟其他男子走;若是當我是大齊的和碩公主,那麽,你們大梁的事也牽扯不到本公主身上,本公主有權力為自己為主,不跟他走!」


    玉如顏的話說得擲地有聲,反駁得謝貴妃啞口無言,竟是迴不出話來。


    她說的這些道理謝貴妃當然也明白,但在她的心裏,不管有多大的理由,都比不過她兩個兒子的安好和小刀的太子位,所以,她氣惱玉如顏不識大體。也惱怒她這樣不留情麵的頂撞自己,一時怒火衝天,將茶杯將桌子上重重一摜,正要發火時,殿外走進一個人,歡喜的出聲道:「姐姐說得對,這是姐姐自己的事,沒有誰可以為你做主,隻要你自己不同意,沒人敢強迫你什麽!」


    小刀急步走進來,剛剛他一聽說玉如顏被母妃叫進了瑤華宮,以他對自己母妃的了解。他知道母妃一定會為了他的太子位勸玉如顏答應跟翼太子走。


    光是想到玉如顏被當成翼太子與父皇解決恩仇的工具被帶走,小刀已是無法忍受,如今還要讓玉如顏為了保他的太子位做出犧牲,小刀更是不會同意。


    小刀走到玉如顏的身邊停下,與她並肩站在謝貴妃麵前,語氣堅定道:「母妃,若我的太子位需要犧牲姐姐得到,我寧肯不要。若是你們執意要讓她隨翼太子走,那就請恕兒臣不孝,兒臣要隨姐姐一起離開!」


    「砰」,一聲巨響,在聽到小刀的話時,謝貴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揮廣袖,將桌子上的茶杯拂到地了,杯子碎裂,茶水也灑了一地。


    一殿的宮人被貴妃的盛怒嚇得連忙跪下直唿『貴妃息怒』,而小刀卻是倔強的站在那裏不肯低頭。


    謝貴妃怒極而笑,氣得全身發抖,咬牙道:「好呀,你們如今一個個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一個個都跑來威脅本宮……這些年來,若不是因為放心不下你們兄弟二人,我何苦要忍受著每月一次的毒發,何苦要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我早已一根白綾早登極樂了……」


    謝貴妃氣得渾身發抖,她身邊的秦姑姑連忙上前細聲勸娘娘息怒,又轉頭對小刀道:「太子殿下,這兩日又到娘娘毒發之日了,太醫特意叮囑讓娘娘要靜心休養不要動怒,殿下切勿再讓娘娘傷心,更不要再說這樣傷娘娘心的話了。」


    小刀聞言神情一怔,麵上閃過絲絲愧色,卻倔強的不肯向貴妃認錯。


    他迴頭看了一眼玉如顏,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道:「姐姐,我送你迴去休息吧!」


    玉如顏也不想再呆在宮裏,這裏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甚至這些巍峨華麗的宮殿都讓她備感壓抑。


    看著玉如顏跟著小刀離開,謝貴妃在後麵欲言又止,怕她因為翼太子之事會悄悄逃走,想將她軟禁在宮裏,但一看到小刀那般護著她,若是看到自己要將她軟禁,隻怕又會跟她急了。


    她悄悄讓秦姑姑派人去守在王府四周,也讓人帶口信給安麗容,讓她們都小心監視著玉如顏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她有逃跑的跡象,即刻將她抓住。


    因為,若是她走了,翼太子向梁王提的條件就達成不了,而翼太子手裏拿著先帝的龍嘯劍,要想去奪小刀的太子位簡直易如反掌。


    所以,無論如何,謝貴妃都要助梁王與翼太子達成交易,等翼太子醒來,讓他帶走玉如顏,從而徹底了結此事。


    玉如顏與小刀剛剛踏出瑤華宮的大門,就見小刀身邊的太監小福壽著急的跪了過來。小刀一見他,臉色微變,問道:「可是翼哥哥醒過來了?」


    小福壽縮著脖子苦著臉道:「迴殿下,恰好相反,那翼太子一直不見醒,聽太醫說,情況似乎……似乎不大好……」


    他話還沒說完,小刀已神色大變,迴身對玉如顏道:「姐姐,我不送你迴去了,我要去朝陽宮看一看翼哥哥的情況!」


    聽小福壽說翼太子不大好,玉如顏心裏也是一緊。雖然在心裏,她對他今天向梁王討要自己一事很是不喜,但一想今日若是沒有他捨命救自己,自己此時早已魂歸黃泉了,而他如今病危,也是因救自己受傷造成的,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就這樣走了。


    想到這裏,她出聲喚住小刀,道:「我與你一起去看看吧!」


    朝陽宮裏,穆淩之正嚴令太醫院的眾人全力搶救奄奄一息的翼太子,還差銅錢出宮去接伍大夫進宮。


    穆翼之麵色灰敗一直暈迷著,氣息若有若無,鮮血止不住的從他的口裏溢出來,整個人躺在床上,仿佛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若不是時不時劇烈的咳嗽幾聲,都讓人以為床上就是躺著一具死人了。就連梁王見了他這個樣子,都生出了幾份不忍之心。


    太醫院的院判大人親自幫翼太子把過脈後止不住的搖頭,穆淩之見翼太子如今的樣子,本就心裏傷心難過,如今見太醫一直搖頭,更是心急如焚,聲音哆嗦的問道:「翼太子如何?可有辦法讓他醒來?」


    院判大人道:「下官且先施針幫殿下他止住出血吧!」


    說罷。院判大人臉色凝重的讓人脫了翼太子身上的衣物,要試著用銀針封了他胸口的穴位,止住出血。


    可當穆翼之一身的衣裳被脫下後,屋內的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見他整個後背全是燒傷留下的腥紅色的傷疤,整個背部找不出一塊完好的肌膚,而前胸雖然沒有燒傷留下的傷疤,但胸口處的地方卻有一條深深的劍疤,劍疤雖然隻是紅紅的一條,但卻看在眾人眼裏觸目驚心。


    穆淩之全身一滯,神色間湧上悲色。


    不用多想,這個劍傷就是十年前自己刺他一傷留下來的。


    而穆翼太子如今身體如此不堪一擊,也是因為這一劍造成。


    想當初,翼太子可是年紀輕輕,身體矯健安康,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很,那裏會像現在這樣奄奄一息的苟活著。


    院判大人小心翼翼在他胸口四周紮上銀針,暫時封住了出血,但人卻一直暈迷著不醒。


    擦把頭上的冷汗,院判大人長長喟嘆一聲,告訴梁王與穆淩之道。


    「翼太子本因十年前那一劍差點喪命,雖然僥倖留下一命,但身體卻已是薄弱不堪,若是好好靜養著尚可留下一條命好好活著,但翼太子這十年來。一直憂心憂慮,心情鬱結,身體也就更加殘破了……」


    「今日為了救人,受了那倒塌的木柱一擊,更是傷了五髒六腑,命在旦夕了!」說罷,院判大人又是忍不住嘆息幾聲,神情很是惋惜。


    聽了院判的話,梁王麵色沉重,而穆淩之更是深受大擊,他著急的問院判:「大人醫術高明,可有辦法讓他醒來?可有辦法治好他身體上的舊疾?」


    院判無奈道:「血已止住,但醒來與否還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今晚能醒過來,還有一救,或是一直沒醒,隻怕就……」


    「翼太子身上的舊疾已過去數十年,深入骨髓,無藥可治,也無藥可去其根!殿下,請恕下官無能!」


    院判大人無奈的話語讓穆淩之的心沉入冰窟,一片冰涼。


    看完診,太醫們都退下去了。


    穆淩之一直怔怔的站在床頭,呆呆的看著床上那個氣息薄弱之人,心裏的內疚自責愧疚一浪翻過一浪----


    若沒有十年前那一劍,他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若沒有今日的變故,他也不會傷上加傷昏迷不醒。


    雙手顫抖的握緊,看到宮人上前幫翼太子重新穿好衣裳,穆淩之不由自主的上前,揮退宮人,自己親手上前幫穆翼之穿上外衣。


    近距離的看著床上的人那一身的觸目驚心的傷痕,再看看他煞白無血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眸,穆淩之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床上他的身上,落在那些帶著仇恨傷痛的傷疤上……


    看著床上穆翼之如此形容,梁王的心情同樣沉重,他疲憊的揉揉額頭,輕聲道:「你好好照顧他,朕先迴宮了。」


    「父皇,你可後悔?」


    穆淩之突兀的聲音在梁王身後幽幽響起,他幫穆翼之整理好衣服,迴頭看向呆滯住的梁王,心裏湧上怨恨,忍不住走近梁王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父皇,看著如今這一切,您----可曾後悔?!」


    梁王心頭巨震,麵上卻保持著鎮定,冷冷道:「成王敗寇,朕從不後悔!」


    「父皇,這些年來,兒臣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十年前,你明明與先皇關係那麽和睦,兄友弟恭,為何你要突然……」


    「閉嘴!」穆淩之的話還沒說話,梁王已是一聲暴喝喝住了他,眸光寒厲一片,喝道:「大膽逆子。你現在是在質疑你父皇嗎?當年之事,你又知道多少?朕同是父皇的皇子,誰規定這天下就得讓兄長來坐,我就不行!」


    「今日朕念你是初犯不與你計較,可下次再讓朕聽到這樣的狂言,別怪朕不顧父子之情!」


    梁王狠狠甩下這句話後,頭也不迴氣沖沖的走了,剛走到門口,剛好碰到趕來的小刀與玉如顏,可梁王心情煩悶,片刻也不做停留,就從兩人麵前匆匆走了。


    玉如顏與小刀進到殿內。穆淩之陡然見到他們進來,神情一怔,收起心裏的低落傷感,上前拉起玉如顏的手,關懷道:「你怎麽不迴府休息到這裏來了?」


    玉如顏聽著他厚重的鼻音還有濕潤的眼睫,再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翼太子,心情也同樣悲痛,「殿下……他終究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我理應來看看。殿下不要太過傷心,翼太子他……會好起來。」


    穆淩之身心俱疲,忍不住將玉如顏摟進懷裏,傷心道:「顏顏,你不要怪他,他……不過是個可憐的人!」


    玉如顏知道,穆淩之對翼太子一直有著最大的愧疚,他們從小情誼最好,沒想到長大後卻不得已反目成仇,由感情最親密的兄弟成了生死的敵人,這樣的變故與身不由己,玉如顏感同深受,能夠理解他。


    如今聽到他出言為翼太子向自己致歉,玉如顏心裏同樣心酸,她知道,既然無端的捲入了他們兄弟之間的糾葛裏。想要再抽身已是很難。


    她語氣溫柔的對穆淩之道:「殿下放心,翼太子之苦我也能明白。我不知道他是出自何原因要帶我走,但我既已拒絕了他,也就不會再怪他,何況今日還是他捨命救下我,就如我之前所說,我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也算了結清了,所以,我不會再怪他。」


    聽了她的話,穆淩之很是感動,感念她的體貼理解。


    因為不放心穆淩之,玉如顏再也沒有迴府休息的心思。主動留在朝陽宮裏陪著他。


    日落西山,穆翼之一直沒有醒過來,穆淩之一步也不敢離開他的房間,見玉如顏神情疲憊,讓人領了她去偏殿歇息。


    玉如顏本想留下來陪她,可是為免他擔心,就乖乖聽他的話去了偏殿。


    她一走,銅錢就領著伍大夫進宮來到朝陽宮了,身後還跟著一位小廝模樣的人,穆淩之以為是伍大夫新收的徒弟,可沒想到,那小廝模樣的人一進屋看到床上的穆淩之,已是臉色發白,顧不上房間裏的其他人,撲到穆翼之的身邊哭道:「主子,你怎麽了?可不要嚇奴才!」


    穆淩之有半刻的迴不過神來,一旁的伍大夫輕聲向他解釋道:「殿下,銅錢領我進宮時,在府門口被這個小廝攔住了,他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我是奉殿下之命進宮替翼太子看診,死命攔著馬車不放,說他是翼太子身邊伺候的奴才,還說他有藥可以救翼太子,請我們帶他一起進宮。老奴見他不像說謊,而且銅錢查問他關於翼太子的事他也說得一字不差,想著或許他真是翼太子身邊的人,有藥可以治他也說不定。於是將他帶了進來,還請殿下恕罪!」


    穆淩之一聽說他有藥可救穆翼之,心裏歡喜不已,顧不上其他,衝到那小廝麵前,激動道:「你真的有藥可以救他?」


    小廝都已哭成了淚人,哆嗦著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一瓶藥道:「主子的藥一直由奴才收著,主子他……再不服藥就過不了今晚了。」


    穆淩之從他手裏拿過藥瓶轉手交到伍大夫手裏,吩咐道:「你檢查看看!」


    伍大夫湊到燈火下,小心的倒出一顆淡紅色的小小藥丸,仔細打量,放到鼻間聞了聞,還不放心的捏下一小塊放進嘴裏嚐試,確實無毒是治傷的藥才交還給穆淩之。


    穆淩之放心下來,親自將藥丸餵給穆翼之吃下,仍然不放心的問那小廝:「此藥真的可以救他性命嗎?」


    那小廝隻是專注的看著穆翼之的神情,擦把眼淚點頭道:「殿下放心,隻要主子服下此藥,二個時辰後就會醒的,殿下放心去休息吧,這裏由奴才守著就好。」


    聽了他的話,穆淩之懸著的心放下半分,他吩咐銅錢與他一起守著,而他自己則去偏殿看看玉如顏。


    玉如顏認床,他擔心她會睡不安穩。


    偏殿裏,玉如顏在床上睡著了,穆淩之悄悄走過去,看著睡顏中的她,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突然脖子被人吊住,明明睡著的玉如顏忽然睜開眼睛,一個用力,將怔愣住的穆淩之一拉倒在了床上。


    「你……」穆淩之猝不及防的被她拉進被窩裏,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牢牢圈在脖子上的手,一副不讓他走的形容,失聲笑道:「好久沒見你如此主動過了,今日還真是難得。」


    玉如顏一點害羞也沒有,反而一臉嚴肅道:「剛才聽安哥說了,那個翼太子的隨從送來了救命的藥,如此一來,殿下也就不必再擔心了。不是說他吃下藥還有兩個時辰才醒嗎?殿下就好好休息兩個時辰吧!」


    放下心中對穆翼之的擔憂後,穆淩之腦子裏繃緊的那根弦終於得到片刻的放鬆,頓時也是感覺睡意襲來,不由將玉如顏摟緊在懷裏呢喃道:「娘子,容為夫今日偷下懶沒有沐浴洗漱就上床睡覺了,你不要嫌棄我。讓我先睡一下,兩個時辰再叫我……」


    話音未落,穆淩之已疲憊之極的睡著了,玉如顏看著他滿麵的疲憊之色,心裏很是憐愛,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龐,輕聲道:「我不會嫌棄你,不管你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


    玉如顏認床,但隻要有穆淩之在身邊,她就特別的安心,不一會兒靠在他懷裏也沉沉睡去。


    可是在另一邊的房間裏,服下藥還沒到兩個時辰穆翼之就醒了過來,床邊守著他的小廝一見他醒來,高興道:「殿下終於醒了!」


    穆翼之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卻比之前好了許多,他吃力的坐起身,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與麵生的小廝,心裏一片茫然,感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好一會才迴想起來,自己在聽到玉如顏拒絕的話語後,傷心絕望的昏迷了過去,看樣子。自己是留在了宮裏養傷了。


    一想到這裏,他慌亂的連忙去摸自己的臉,等發現沒什麽異樣,才暗自嘆了一口氣。


    看著麵前麵生的小廝,他心裏明白了什麽,不動聲色道:「我無事了,你陪我出宮迴家吧。」


    那小廝一聽他的話,二話不說就攙扶他起身往外走,而一起守在他床邊的銅錢正要歡喜的去告訴穆淩之他醒來的好消息,可見他竟急著要走,不由急了,連忙攔著道:「殿下,你剛剛醒來,還是多躺一會兒的好,奴才這就去通知三殿下,讓他來看你。」


    穆翼之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疑惑道:「這裏是朝陽宮?」


    銅錢連忙迴道:「迴殿下,正是三殿下曾經住過的朝陽宮,殿下昏迷後,就被帶到這裏醫治了,還請殿下好好休息,奴才這就去請三殿下過來。」


    「不必了,你告訴他一聲,我走了!」


    穆翼之沒有半點留戀,示意身邊的小廝扶起他起身往外走。


    等穆淩之被吵醒趕到前殿時,宮門口一片燈火,翼太子在那小廝的攙扶下執意要往外走,而守外麵的侍衛,沒有梁王的允許,不敢放他離開。


    看著與穆淩之一起趕來的玉如顏,翼太子臉上神色微變,忍不住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看著他咳嗽的樣子,玉如顏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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