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月曾多次求穆淩之在這一天陪她出府玩,但任她各種手段用盡,撒嬌、扮可憐、假意威脅,穆淩之都沒有同意,這也是這麽多年來,他拒絕她的唯一一件事情。


    然而今年的寒瑞節他竟然不聲不響的帶著那個賤婢出府了,這樣的打擊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受!


    何時,在他的心目中,那個卑賤不堪的軍妓竟占了他的心,奪了他的情,搶了她珍愛多年的男人!


    熊熊妒火幾乎把木梓月焚燒幹淨,她抑住身體的寒冷,氣得雙手顫抖不已,狠狠磨著牙齒,冷冷看著玉如顏,一字一句道:「看為聞香還真是個善良的姑娘,無故枉死後竟然不找仇人索命?或許是你為她守七感動了她,讓她饒你一命,讓你苟活到現在。」


    她的話陰毒無比,比她身上的寒意更讓人膽顫。然而玉如顏隻是輕嗤一聲毫不在意道:「活著都奈何不了誰死了也隻是個無用鬼,何況,要說真的尋仇,聞香大概也會去找木小姐吧,畢竟,是你讓她做虧心事才會無故喪命的。」


    木梓月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在玉如顏麵前她似乎從來沒有討到什麽好處,這讓一向順風順水威風八麵的相府小姐如何心甘?


    淬毒的眼光陰冷的看著玉如顏,心裏恨意滔天----等著吧,等我撬出你的老底,看你還得意囂張!


    正在此時,穆淩之和木梓陽一起走了過來,木梓陽是第一次見玉如顏,瞬間就被她的樣子吸引了。相比他之前玩弄過的女人,玉如顏簡直就是九天玄女,而其他女人則成了無鹽。


    他暗暗的打量著玉如顏,心裏一邊妒忌一邊嘆息,難怪一向心高氣傲的妹妹都將此人視為勁敵,原來竟是這樣一個傾城的絕妙人兒!


    他的目光似火鎖在玉如顏身上,她當然感覺得到,默默向穆淩之身邊靠近,半個身子掩在了他的身後。


    木梓陽悻悻的收迴目光,笑著對穆淩之道:「殿下可是要遊船?清風朗月,美人相伴。還真是好興致,既然如此,我與妹妹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木梓月一見到穆淩之,心裏酸楚難言,似乎受到了無盡的委屈,盈盈杏眼裏泡了一眶淚,泫然欲泣。此時聽說他還要帶她遊船,感覺心都麻木了,聲音哆嗦不能自己,咬牙顫聲道:「淩之能放下過去出來遊玩。真是太好了!」


    她目光殷切的看著穆淩之,滿心希望他能開口留她下來一起遊船,最好是將那個賤婢趕走獨留下他們兩人最好!


    聞言,穆淩之眸光暗了暗,她的話讓他禁不住又想起十年前的人和事,心裏一緊,聲音輕飄淡漠,冷冷道:「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前的人和事我不會再耿耿於懷,是時候放開過往向前看了。」


    他的話裏帶著難以言喻的落寞傷神,然而聽在木梓月心裏卻驀然一震,內心一片焦灼,難道,自己與他多年的感情他也要一併忘記了?


    想到這段日子他對自己的冷落,轉而卻花了那麽多心思在一個低賤的軍妓身上,木梓月的心仿佛掉進冰冷的冰窟裏,凍得她全身麻木。


    她咬牙擠出一抹淺笑,看到穆淩之攜了玉如顏的手轉身踏上花船,突然出聲道:「淩之,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出來遊玩時遇到的那個糖人鋪子麽?我今日經過時,它竟然還在,你小時候與翼······不是最喜歡那家鋪子的糖人麽?今日既然來了。不如我們現在去······」


    她目光殷切熾熱的看著穆淩之,見他神色有所鬆動,眉目間湧現出絲絲懷念嚮往,連忙伺機上前拉了他的手,飽含深情道:「淩之,小時候的種種真是讓人太想念,我時常想起當年我們四人的事情來,隻是,時過境遷,當初的四人隻剩下你和我,所以,我對你更加珍惜!」


    果然,她一番動人的說詞打動了穆淩之,見他點頭同意,她又連忙對木梓陽道:「哥哥,你陪著小晴姑娘在這裏遊船,我與淩之去去就來!」說罷,拉起穆淩之的手迫不及待的往街上走。


    突然,腳步一滯,身後的穆淩之停下了腳,迴身對靜立一旁冷眼旁觀的玉如顏道:「過來,我帶你去看看我小時候吃過的糖人!」


    玉如顏本來見穆淩之被木梓月拉走,心裏湧上絲絲失落,她心酸的想到,不管她現在與穆淩之感情有多深厚,但因為沒有參與他過往的二十三年歲月,終是輕易的敗給與他一起成長的木梓月,這一分由歲月沉澱下來的感情,是任她再多努力也爭取不來的。


    然而現在聽到穆淩之主動拉她融入過往的記憶裏,她又驚又喜,心中的鬱結一掃而過,灩瀲的眸子熠熠生輝,飛快的跑到穆淩之身邊,堅定的拉起他的手!


    木梓月的心又開始往下墜,看著穆淩之當麵寵愛其他女人,她的心一片死灰!但從來隻體會到『得』,從未嚐到『失』的她,如何甘心,心中的妒火憤恨像潑了火油的幹柴,熊熊燃燒起來!


    離他們不遠處的小攤邊,一道白色身影默默低頭吃著碗裏的餛飩,清茶安靜的守在一旁邊,每年的寒瑞節主子都會到這裏吃餛飩。


    吃完最後的幾個,他抬起頭平靜的看著不遠花船邊的幾個人。目光最後鎖定在穆淩之與玉如顏相握的手上,平靜淡然的眸子燃起點點寒光。


    掏出絹帕輕輕拭淨嘴角,越羽起身離開······


    四人一行來到長街上的糖人鋪,小小的鋪子座落在不起眼的角落邊上,不大的店門口擺放著插著各色糖人的架子,一個個糖人鮮艷亮麗,栩栩如生,許多路過的遊客都忍不住停下腳步買上一兩個自己喜歡的。


    不大的店鋪一下湧進四個人頓時逼仄許多,店家迎上來,正要推薦自己的糖人,穆淩之丟給他一個錢袋。道:「門口你可以繼續做生意,後麵的作坊租給我們一個時辰!」


    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伯,小心的掂了掂手裏的錢袋,臉色大驚,這麽多銀子夠他賣一年的糖人有餘了。


    他歡喜的收好錢袋,連忙樂嗬嗬的將四人迎到後院製糖人的地方。


    為表她與穆淩之的親昵,木梓月特意對玉如顏解釋道:「你不知道,淩之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做一個糖人師傅,以前每年的寒瑞節他都要到這裏自己親手捏幾個糖人過過癮。話說,他的糖人確實捏的好,幾乎到了無師自通的地步。」


    說罷,親昵的拉著穆淩之的臂膀嬌笑道:「糖人師傅,這麽多年沒動手了,不知手藝如何?是進步了呢還是倒退了。今天我可得好好驗驗你的手藝。」


    穆淩之淡然一笑,來到台案前細細打量了一下案麵上的各種工具,下一刻已熟練的操作起來。


    熬糖水,插簽兒,捏糖人,吹氣定型。道道工序他做得有條不紊,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而且,那一臉的開心滿足也是玉如顏從沒看到過的。


    他神情像個孩子。眼神卻異常的認真專注,手中不再是舞槍弄劍氣吞山河,而是小心細緻的擺弄著小小的糖人,用心捏出糖人的眉眼,四肢,衣衫······


    不知為何,這樣的穆淩之讓她更加陶醉癡迷!


    很快第一個糖人就捏好了,卻是一個美艷的少女亭亭立在竹籤上,木梓月歡唿一聲迎上去,認定這第一個糖人穆淩之必定要送給她,沒想到她伸出手時穆淩之的神情微微一滯。


    他不知不覺就照著玉如顏的模樣捏好了第一個糖人。捏好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過來,所以,這個糖人理所應當是要送給玉如顏才對。


    看著木梓月伸在半空裏的手,穆淩之遲疑著沒將糖人交出來,而在這時,木梓月清楚的看到了糖人那雙熠熠生輝的流光水眸,頓時全身一震,如墜冰窟!


    他竟然第一個就幫她捏!!!


    木梓月的心仿佛瞬間被人活生生的撕裂成兩半,短短數月的時間,她在穆淩之心中的位置竟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她不再是他生命裏最在乎的女人······


    其實。從木梓月第一次設計陷害玉如顏起,一樁樁一件件穆淩之都心若明鏡清楚明白,隻是,顧念著這麽多年的情分,他寧願相信小月隻是一時的置氣才會做出那麽多陰險毒辣的事,選擇一次次的原諒她。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心已悄悄發生轉變,心中的天平不再傾向一直信任的木梓月,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性格倔強大膽,隱忍不服輸的玉如顏!


    氣氛有瞬間的尷尬。木梓月的手已伸出,這個時候再收迴隻怕更是難堪,她咬牙準備繼續向穆淩之要,卻聽見他冷冷道:「好久沒做,這第一個練手的糖人就給你吧。」說罷,當著木梓月的麵將手中的糖人塞到了呆愣在一旁的玉如顏手裏。


    轉頭他對木梓月溫和笑道:「馬上做一個最好的糖人給你,說吧,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木梓月的心已絞成一團痛到無法唿吸,她怔怔的看著麵前俊美無疇的男人,心裏的恨意像兇猛的洪水決堤泛濫,她抑住心頭的屈辱。咬牙擠出一絲笑意,一字一句道:「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寂靜的作坊裏隻聽到煮沸的糖水在鍋裏發出『噗吱』的沸騰聲,絲絲甜香在空氣裏流淌,可此時的氣氛卻異常的詭異沉默,四人都不再說一句話,木梓陽上前安慰的摟了摟木梓月的肩膀,木梓月靠在他懷裏麵容僵硬,目光似乎一直在追隨穆淩之的身影,可空洞的眼神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而玉如顏卻捧著精緻小巧的糖人愛不釋手。根本捨不得下嘴!


    『叭嗒』突然屋裏丟進一個冒煙的小圓筒,緊接著五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緊跟著殺進來,穆淩之眼光一轉,驚唿一聲:「不好!」還來不及丟下手中的糖人,身子已被黑衣人的長劍逼得連退好幾步。


    他迅速抽出腰間的軟劍,拚命敵退圍攻的黑衣人著急的向玉如顏靠近,一邊焦急喊道:「快跑!」


    另一邊木梓陽也反應迅速的拔劍相迎,頓時,狹小的作坊裏一片刀光劍影。


    木梓月與玉如顏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在當場,玉如顏更是震驚到不敢眨眼,五個黑衣人中一馬當先衝進來的領頭者臉上明晃晃的銀色麵具震懾她的心,沒想到,又是他!


    三名刺客包圍了穆淩之,剩下兩名與木梓陽糾纏在一起。煙燻彈裏的濃煙不過片刻就將整個作坊籠在一片白煙裏,眼前一片白茫茫,誰也看不清誰,耳邊隻聞刀劍聲,隻聽到穆淩之沉悶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帶著急促:「小晴,快帶小月離開這裏。」


    玉如顏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下一秒,她憑著先前的記憶往木梓月之前的方向靠攏。小聲道:「木小姐,你在哪裏?咱們快逃到街上去!」


    白煙裏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來,玉如顏心裏一喜,連忙抓緊她的手,拉起她憑著記憶沿著牆邊往外麵逃。


    她知道,這個時候,隻有她們安全離開這裏,穆淩之才不會分神,他若不分神,就不會有生命之虞!


    突然,身後的木梓月腳步一滯。似乎絆到什麽東西摔倒在地,玉如顏迴身去扶她,近在咫尺的距離,倒在地上的木梓月突然詭異一笑,盈盈杏眼裏一片冰寒,玉如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狠狠一拉,反而被她拽到了地上。


    她摔倒在灶火旁,帶翻桌子,桌子掀倒砸到她身上,死死的壓著她動彈不得。她驚恐的抬頭去看木梓月,灶膛裏柴火未熄,柴火的亮光照亮了木梓月眼裏的狠辣,她爬起身端起滾燙的糖水,陰狠的麵容讓她整個人有如厲鬼,咬牙道:「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還勾引人!」


    木梓月的麵容有如惡煞讓人膽寒,玉如顏全身冒冷汗,臉色煞白恨恨道:「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想著要對付我?」


    木梓月忍不住得意一笑,冷冷道:「臥榻之側豈能他人安眠!我警告過你不要動我的東西,可惜你一點也不長記性。還越發的得寸進尺,今日不讓你嚐嚐痛苦的滋味,你不會知道得罪我會是什麽下場!」


    說罷,眸光一冷,端起滾燙的糖水朝玉如顏潑過來----


    玉如顏想掙紮躲過,可身上壓著重物讓她無處可藏,她絕望的用手護著臉,全身害怕驚恐到直顫抖----


    沒有那個女子不珍惜自己的容顏,玉如顏心裏一片絕望,她怎麽也沒想到木梓月歹毒到如斯田地。


    『咣當』一聲,她沒有等來預料中痛苦的炙熱燒灼感,反而聽到木梓月慘烈的叫喊聲。


    她懵懂抬頭,不知何時,銀色麵具刺客竟護在她的身旁,手中長劍挑翻木梓月手中的糖水,盆子撞到牆壁上,糖水飛濺,有一部分竟落在木梓月的頭上,滾燙的糖水粘上她的頭髮,發出『嗤嗤』的輕響,騰起一陣青煙,緊接著烏黑的青絲大把的脫落,木梓月抱著頭痛得在地上打滾,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讓其他人遍體生寒!


    穆淩之與木梓陽聽到木梓月的慘叫聲,都心急如焚,兩人拚命的往這邊殺過來,穆淩之挑翻一個黑衣刺客剛要趕過來,麵前寒光一閃銀色麵具刺客手中的長劍挽成一朵朵淩厲異常的劍花,把他逼退迴去,匆忙間他見到玉如顏被壓在桌子下動不了得,而木梓月卻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心裏不由急得冒火!


    他踢起一條板凳砸向關著的窗戶,窗戶塌開,外麵的空氣流躥進來,沖淡了屋內的白煙,眼前的形勢終於明了,穆淩之一眼看出銀色麵具刺客是領頭人,擒賊先擒王,隻有抓住他才能製住其他幾個黑衣刺客!


    想明白這一點,他手中的長劍如出水的蛟龍淩厲的攻向麵具人,麵具人半點也不畏懼,手中的長劍同樣半點不留情,然而,這裏的打鬥聲到底驚動了外麵的人。糖鋪老闆已去叫來巡街的官差,看著官兵到來,黑衣人再次扔下煙燻彈,趁著煙霧逃離現場。


    官差們去追刺客,而穆淩之與木梓陽卻急切的去查看玉如顏與木梓月的情況。當穆淩之將玉如顏從桌子下麵救出來時,卻聽到木梓陽驚恐的一聲尖叫。


    不知何時,木梓月似乎疼暈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木梓陽抱起她時,看著她頭上被糖水燙得脫皮流血,一頭烏黑的青絲斷在地上,頭皮坑坑窪窪一片燙傷後的血洞。看了讓人心裏發瘮。


    在大家的心裏,木梓月從來都是亮麗動人,妝容精緻,髮髻別致,是東都貴女們急先模仿的榜樣,如今,頭皮燙傷,一頭青絲脫脫斷斷,整個形容像個癩皮狗一樣噁心難看,這樣的打擊讓木梓陽全身冰冷----妹妹這一生,隻怕就此毀了!


    穆淩之看著昏迷過去的木梓月,心裏湧上一陣傷痛,他們抱著木梓月離開作坊迴府醫治,路上,穆淩之臉色深沉,低聲問玉如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如果我說是她本意要拿糖水潑我,結果被刺客的劍挑翻糖水濺到自己身上,你信嗎?」


    玉如顏雙眸如水定定的看著穆淩之,她說出實話卻緊張到手心全是汗,對於這樣的真相,他會相信嗎?


    穆淩之聞言全身一震,臉色大變。嘴唇翕動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望著前方的虛無眼神空洞,全身瀰漫著莫名的悲傷。


    良久,他無力的垂下頭,語氣裏帶著深深的失落道:「我信!」


    他心目那個單純善良的小月真的已經死了!


    東都第一美女木梓月慘遭毀容的消息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東都。原本她隻是頭皮被燙傷,但在傳言越演越烈的情況下,最後的傳言成了木梓月徹底毀了容貌,成了一個極奇醜陋的怪物!


    這樣的打擊對一向自負美貌過人的木梓月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醒來後看到自己的腦袋成了坑窪不平的噁心樣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了大半個月,摔壞了府裏所有的鏡子以及一切可以映出人影的東西,並把一屋子丫頭的頭髮都絞了,整個人像著了魔的瘋子一樣,見人就罵,遇物就摔,瘋狂到沒人再敢近她的身。


    木相看到美麗大方的女兒突然變成這樣,痛心疾首,一頭黑髮一夕間染上了白霜,他四處求醫問藥,想幫木梓月治好頭上的燙疤,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旦嚴重破損。那裏還有完好無缺的一天?


    木梓月瘋狂鬧騰了大半個月後開始心如死灰,天天躲在閨房裏絕食米水不進。不管木相在門外怎麽勸怎麽哄都不開門,最後木相無法,隻得認命道:「女兒,你說吧,為父要怎麽做你才能出來吃飯?」


    話音未落,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木梓月站在暗陰裏,頭上包著頭巾,麵容還是美麗如常,隻是神情憎惡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聲音有如厲鬼----


    「我要當皇後,我要毀了那賤婢的臉,我要她生不如死!」


    木相全身一震,木訥的看著暗陰裏的女兒,最後蒼白著臉咬牙點了點頭。


    木梓月見父親點頭答應下來,咧嘴冷冷一笑,麵容猙獰可怕。


    看著女兒如今的樣子,木相心裏非常清楚皇後之位已與她無緣----


    不管皇子們有多看重木家在朝堂的權勢,但一國之母,不求傾國傾城舉世無雙,至少要容貌端正,身無瑕疵,她如今這個樣子隻怕嫁到一般人家都會被嫌棄了!


    但,要毀那賤婢的臉並殺了她倒不是不可能。


    看著女兒如今這般墜落低沉,木相心裏一陣刀割般的疼,他此生最偏愛這個嫡女,如今見她這個樣子,隻有盡量達成她的心願讓她滿足。


    木相握緊手中的拳頭,眸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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