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湄呆坐客棧大堂中,口不能言,眼不能轉。

    她心中早就將廉暉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但奈何人家廉少俠不知道啊,反而是沉著一張臉在旁邊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目光越來越深沉,顧湄則是越來越忐忑。

    直至門外有馬匹的嘶叫聲傳來,小二哥興奮的衝了進來,點頭哈腰:“客官,您吩咐的馬車我給您買來了。”

    廉暉這才轉過了頭,從袖中摸出來了錠銀子給了店小二。

    顧湄不知道這錠銀子是有多重,但看著小二哥那喜逐顏開的臉,定然是遠遠超過了那馬車的價值。

    於是廉暉就抱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狹窄,空間有限。兩人一入內,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

    廉暉這才兩指屈起,解開了她的穴道。

    解穴的那個穴道位於她的臍下三寸。若是在以往,廉暉定然不會親自動手。再不濟那也是會找塊小石頭或者什麽的淩空解穴,但現下他卻是心中將顧湄劃入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中,所以摸起來尤為的心安理得。

    隻是一張臉還是泛起了幾絲可疑的紅色。

    肌膚相接神馬的,雖然是隔著一層布,但夏日的衣裳本就輕薄,他依然可以感受到絲綢般滑溜的肌膚。

    但顧湄可不知道廉暉心中早就是瞬間就閃過了諸多念頭。她一直以為廉暉雖然古板麵癱,但好歹他也是傳說中的江湖少俠,對他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

    姑娘你果然高看了廉少俠啊。咱們的廉少俠對其他姑娘自然會是以禮相待,甚至是不多看一眼,但對於他已經認定是自己女人的。。。

    顧童鞋,節哀吧。不得不說,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你就地正法吃抹幹淨,連一根骨頭都不帶剩的。

    廉暉退了出去,坐到車轅上去趕車。但臨出去時,他繃著一張臉,語聲沉沉的對她說著:“好好的在馬車裏待著,不要妄想逃走。”

    剛剛顧湄在客棧裏包袱一甩,轉身就想走的樣子刺激到他了。他認定的東西,當然隻能是在自己周遭附近。

    彼時顧湄正在打量著馬車。兩扇小小的窗戶,壁背則是封死的,唯一的出路就隻有麵前的那個車門。

    但那個車門前坐個一個麵癱守門神--廉暉,她哪裏有那個膽子敢從那裏跑出去?她自認就武功方麵來說,她定然打不過他。

    雖然沒親眼看過廉暉動武,但潛意

    識裏,她總覺得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源自於通元子說過的一句話,此子天賦異稟,為武林中難得的後起之秀。

    但廉暉忽然甩了這麽一句話出來,瞬間將她企圖將壁背擊碎,而後從後麵逃出去的念頭給抹殺了個幹淨。

    她可不認為廉暉是個死人,那麽大的動靜下他都會不知道。

    事實證明,廉暉果然機警,他丫的根本就沒將那道車簾放下,而是高高的甩起。隻要他一側身,馬車內的一切都能悉數看入眼中。

    顧湄欲哭無淚。她真是恨不得對著那道精瘦的背影踹上那麽一腳。

    可她不敢。她怕她踹了下去,廉暉指不定生起氣來會將她怎麽樣。

    從她穿越過來,這廝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看她的眼神厭惡的就像在看垃圾,而且還是夏天隔夜的廚房垃圾。

    她隻能寄希望於有人出來攔路打劫。雖然這個情節是俗套了點,但當此時,她還能怎麽辦?

    劫道的很快就來了。

    但不是扛著大刀的漢子,懶洋洋的說著,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顧湄潛意識裏總是覺得,如果來的真的隻是這些人,廉暉會眉毛都不抬的甩出去幾張銀票,然後趕車走人。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不能稱之為事情。穿越前她宋史看多了,總覺得廉暉就會這樣做。

    老霸氣了。

    但來劫道的要的顯然不是錢。參見她們甩下來的那句話:“留下紅搖。”

    顧湄一個激靈,半晌方才反應過來,這個紅搖,貌似說的就是區區不才她吧?

    可這關她什麽事?不說她,貌似紅搖也隻是初入江湖吧?

    她探出頭來看了一看,對麵一共十人。黑衣勁裝,黑巾蒙麵,發髻幹脆利落,皆手拿彎刀。

    這大熱的天,你們可真夠敬業的啊姑娘們。

    廉暉不動。手依然挽著韁繩,神色淡淡。

    顧湄更不敢動。她現下還沒鬧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黑衣人動了。彎刀高舉,腳下迅疾,動作一致。

    顧湄趕忙躲入了馬車裏,她怕她們誤傷了她。

    黑衣人近在眼前,有一人提刀就向馬車砍來。

    廉暉身子一偏,躲過彎刀迅捷攻勢,同時右腳一勾,正踢中那人手腕。

    顧

    湄覺得他這腳要是踢到的是她的手腕,她鐵定就會痛的蹲下了身。但那姑娘竟是眉毛都不彎一下,雖是彎刀已脫手,但依然不管不顧的出招攻來。

    這讓她瞬間想起了植物大戰僵屍裏的那些僵屍。雖是被豌豆射手射得缺胳膊斷腿的,但依然身殘誌堅的繼續啃咬各種植物。

    但廉暉必須是香蒲,能自由自在的攻擊任何一條路上的僵屍。

    他立身小小的車轅之上,方寸之間,卻直逼得那些黑衣人不能近前三丈。

    這可就苦了顧湄了。縮在馬車裏,但頭頂和左右兩側不時的傳來清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

    叮叮當當者,兵器相接之聲也。

    顧湄在反思,難道她是傳說中的磁力菇麽?不然這些金屬物品為什麽老是在她旁邊?

    但她想做的是其實是大蒜啊大蒜,最好這些黑衣人看到她就主動的退避三尺。

    可事實證明,她也隻有做土豆的份,任一撥又一撥的黑衣人對她前赴後繼,她卻不能躲避半寸。

    嗤啦的一聲響,馬車頂棚被砍出來一道裂縫。她尚且來不及看看到底是誰砍的,下一刻,那人就被廉暉踢飛。

    廉暉從始至終都沒有拔刀。這讓顧湄覺得他很帥氣。

    黑衣人最終全軍覆沒。雖未死,但全都被廉暉踢得要麽是斷腿或者斷手,躺在地上隻能憤恨的盯著他們。

    廉暉一抖韁繩,驅車就行。

    但顧湄詫異,難道他不該下車去問這些黑衣人,她們背後的主子是誰?

    還是,他一早就知道她們背後的主子是誰,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問?或者,他對自己的武功實在是太有信心,對這些人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顧湄狐疑。她不敢開口問,隻能寄希望於是後者。

    但為什麽,她還是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塊移動的靶心的感覺?

    靶心很後悔,趙無極說的很對,江湖太兇險,還是及早抽身的好。

    她很鬱悶,剛剛為什麽沒有趁廉暉和黑衣人大戰的時候腳底抹油溜了?

    但另一方麵,她也不敢。這不是在拍電視劇,這裏是真正的江湖,如果逃離了廉暉身旁,下次再有黑衣人來找她的麻煩她怎麽辦?

    自己雖有趙無極的七成內力,但隻是空有內力而已,武功招式跟輕功一樣都拿不出手。一肚子的烏龜它爬不出來那也沒辦法啊。

    顧湄很糾結,

    再一次仰頭問蒼天,為什麽,為什麽她會穿?她招誰惹誰了,隻不過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在異世。她要是穿成個失寵的妃嬪或者皇後也就算了,總會有個皇上在那等著她。

    再不濟她穿成個丫鬟也就算了,總會有一款少爺或者王爺或者什麽的在那等著她。

    可這穿成了個身世糾結的小師妹算是什麽迴事?而且是一下山就有人來找她的麻煩又算是什麽迴事?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淚滿襟。

    作者有話要說:在腦補大師兄的形象中。話說,把他寫成個猛男類型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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