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曹李氏和曹怡剛走,福祿就偷偷稟了武安寧。


    曹李氏和曹怡又被惠妃、宜妃、榮妃叫走了。


    曹家果然是香餑餑。


    曹李氏也不敢得罪哪位娘娘,隻能讓女兒做羞怯狀,而她便是做出全憑皇上做主。


    也就是告訴諸位娘娘,隻要她們能說動皇上,曹家不會有任何異議。


    迴了京城的宅子,曹李氏愁得緊。


    然而很快又有諸多命婦前來拜訪,曹李氏連想辦法的時間都沒有。


    曹顒一迴來看見熱鬧得家裏,也不準備先去給太太請安了。


    “爺,怎麽又喝了這麽多?”


    曹顒的大丫頭堇色迎上來,看見公子臉上紅雲和身上的酒氣,頗有些無奈怨怪地說道。


    曹顒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小廝曹平就答了:“爺被那些個爺請過去,哪裏能不喝酒?快快給爺準備解酒湯和沐浴水,讓爺早點休憩要緊。”


    堇色沒好聲氣的淬了口曹平:“還用你囑咐?我早就派人準備好了。”


    隨後殷勤地伺候曹顒進去。


    曹顒笑了笑,他的脾氣很好,對貼身伺候的脾氣更好,否則堇色和曹平會這麽大膽地說話了。


    ****


    年羹堯從四貝勒府迴來,也不急著休憩,而是去了書房。


    剛走進門,他就轉過身,對著跟他的小廝揮了揮手。


    然後才背著身慢慢將門關上。


    漆黑的書房裏,書案正中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年羹堯眼中是駭然的,他不知道貴妃突然出現在這裏。


    這些年來,自從妹妹嫿蕎進了宮做了睿康公主的伴讀,他們一家似乎被太子所針對,不過皇上卻對他們年家越來越有重用的意思,這一切讓他們年家摸不到任何頭腦。


    這些年,皇上對諸皇子越來越放任,對太子越來越苛刻,他們就知道這是諸皇子奪嫡最好的時候,年家當然也想站隊,因為他們不得不站隊了,畢竟拒絕一個就是得罪了,年家哪裏還有前程。


    嫿蕎得到了貴妃和公主的喜愛,年家想來想去,還是靠上了貴妃。


    貴妃似乎不參與,身份又超然,他們因為嫿蕎而投貴妃,也隻是順其自然,其他皇子阿哥也不好逼迫。


    隨著和貴妃聯係越來越緊密,他們年家也得了不少好處,貴妃借著他們的手布置人手,他們也隻能暗地去做。他們心裏頭也清楚,貴妃並不是不爭,而是在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年家想了很久,已經上了貴妃的船就下不去了,他們這些年的接觸,已然明白這個道理,因為他們曾替貴妃招攬一個人,那人拒絕了,之後那人就不知不覺地死了,他們知情查了很久都沒有絲毫痕跡,由此可見貴妃的可怕,她手下也不會隻有他們年家一個勢力。


    更重要的,嫿蕎有貴命,但是嫿蕎的身份如果嫁給其他皇子阿哥,頂多隻是個側福晉,就是要登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還不知道要廢多大的勁。


    但是貴妃的十五阿哥……十五阿哥和嫿蕎同年,又因為嫿蕎跟在睿康公主身邊,可以說是和十五阿哥是青梅竹馬,貴妃看在他們年家忠心的份上,撮合嫿蕎做十五阿哥的嫡福晉也不是不可能,而就算做不得嫡福晉,先天上,嫿蕎也會是十五阿哥心裏的第一人,日後就算為側,也比在其他阿哥府裏要來得容易。


    這般想來,他們越發”覺得嫿蕎的貴命是應在十五阿哥身上。


    年家已經在做準備,但年羹堯也沒想過宮裏的貴妃能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書房。


    宮裏那麽戒備,年家也是有不錯的防備,可今天這架勢,宮裏和年家似乎都沒有發覺。


    “起來。”


    武安寧拋出一物,年羹堯的身手不錯,很順利地接了過來。


    “師懿德,你想來很熟悉。”


    年羹堯微微一想,就記起來師懿德是何人,是他表姑所嫁的人家。不過,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表姑父在天津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


    “正是奴才的表姑父。”


    “既然知道那就好。”隨後武安寧拋出一個瓶子。


    “師懿德官位不顯,也無人舉薦,皇上要以他為天津總兵,你知道怎麽辦了?”


    年羹堯目光沉靜,這就表明,師懿德是皇上留在暗處監視天津軍隊的暗子。如今天津總兵沒了,皇上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繼任上去,那麽當然是提拔暗子上位。


    這瓶子,怕又是當初那折磨控製人的毒了。


    若是承受的住,那麽就隻能處理掉,不能承受的,日後就會完全為貴妃所控製。


    而且很恐怖的是,拿了這毒去檢查,竟然也是沒有任何毒性,可見這是多麽可怕。


    “奴才明白。”


    武安寧起了身,今天本來不需要親自來,隻是看戴鐸似乎對四阿哥有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樣子,她不得不過來提醒一下戴鐸,別做錯誤的事。


    “也別叫什麽奴才不奴才的,滿家的奴才規矩,本宮這裏可不需要。”


    年羹堯心中一驚。


    他隻以為娘娘和十五阿哥有心爭上一爭,娘娘這話的意思是……她不喜歡滿清?


    武安寧見著年羹堯的吃驚和懷疑,也不再說話,開了門,年羹堯就隻看見貴妃的虛影,隻眨一下眼睛,貴妃就消失了。


    這神出鬼沒的手段,年羹堯也心驚肉跳起來。


    轉過身,年羹堯的眼睛突然一縮,原來這書案上多了一方印章,赫然是他十二年前遇女鬼而丟的印章。


    那次的記憶年羹堯很深刻。


    現在迴憶起來,當初雨夜的女子,分明和寧貴妃有些相似。


    若說之前年羹堯還有比得想頭,今天年羹堯再沒有任何二心。


    因為,這太可怕了,有這手段,要取他們一家的命還不簡單?而他說出去……嗬嗬,誰會信?


    緩慢地伸出手準備將印章拿起來,然而沒有拿起來,他兩隻手去拿,將桌子拿起來了,印章都沒有落到他手上去。


    “戴鐸辜負了本宮對他的一番心意,亮工可別辜負了。”耳邊傳來輕柔之極的聲音,年羹堯臉色蒼白。


    因為今天從四貝勒府出來,戴鐸勸了他,而且還說,四阿哥欽慕嫿蕎,想求娶嫿蕎為側福晉,日後還願為年家抬旗,保舉他為四川巡撫,掌一省軍政。


    年羹堯在戴鐸的口才下,和四阿哥親自接見下,心裏還真有那麽一點點意動,不過理智押迴來,押寶在四阿哥身上不如在十五阿哥身上安全,他也隻是口頭應付著離開。


    戴鐸在雍親王府被保護得極其嚴密,可貴妃還是能這麽快得到消息,年羹堯再無半點僥幸之心了。


    還有,這門是關著的,他剛才也看見貴妃走了,現在貴妃的身影還在耳畔,又是讓年羹堯驚駭了一番。


    年家,以前武安寧隻是用著,並沒有準備控製,不過,現在,必須得控製了。


    武安寧這才顯露一分手段。


    與此同時,四貝勒府,戴鐸突然腹痛難忍,抽痛之下還來不及說話就徹底暈迷過去。


    四貝勒立刻宣了太醫,都言戴鐸中毒了。


    四貝勒臉色難看了極點,一邊去查一邊要求太醫解毒,然而太醫束手無策。


    ***


    武安寧呆在宮裏最有用的,莫過於提前知道康熙的布置和各種各樣的名單。


    每個兒子身邊都有康熙的人,有的被他的兒子查出來,也沒敢動手,反而要好好養著,武安寧還真得了不少有用的暗子。


    以前武安寧不敢動,但隨著胤禪修行越來越高,連帶著武安寧也修煉得越來越快,康熙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乾清宮已經偷偷被武安寧和胤禪摸了好些迴。


    對戴鐸動手的人,是康熙的人手。


    對於康熙的人手,武安寧甚至都不需要控製,隻要用了他們的暗語,他們會將其當做皇上下的命令來做,簡直是最好背黑鍋的人選。而四阿哥查到了,四阿哥不敢去問康熙,反而會更害怕自己是否哪裏露了馬腳,說到底,戴鐸是見不得光的毒謀士。


    年羹堯打聽到戴鐸中毒不醒的消息,心裏反而慶幸了許久。


    還好他沒有答應,否則,他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


    ***


    四福晉這些年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因為她不能生,兆佳氏能生,李格格也能生,府裏的五個阿哥,都是他們兩個生的,她好不容易想辦法弄死了兩個,可還是有三個在礙眼。


    剛得了消息,四爺請了年羹堯過府,想著昨晚上的四爺的話,四福晉冷笑一聲。


    看著兆佳氏和李氏猖狂,等年氏進了府看她們怎麽辦!


    若是以前,四福晉絕對不會讓年氏進府,但是如今,四爺為兆佳氏和李氏籠絡了,她就巴不得年氏進府了。


    這幾年,隨著她的日子難過,她越來越後悔一件事。


    那就是不該設計武氏,如果武氏進了府,就是四爺又喜歡她又怎麽樣,四爺的性子還是會對她這個嫡福晉敬重,到時候她抬著武氏和兆佳氏、李氏鬥得兩敗俱傷多好啊!


    武氏在她手中到時候也隻不過一個格格,想處置還不容易,可是現在……武氏成了貴妃,她和德妃、四爺都需跪拜的人物,四福晉每次見到武氏,她心裏就後悔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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