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這幾天依舊總往醫院跑,雖然分子也常去,可在紀振國麵前他還是顯得很拘束。阿櫟也從分子那知道這事,去看過英子一次。但冉冉嫌棄他看望病人不買東西就算了還擺張撲克臉,不讓他去。結果還被英子說了一頓,認為她是想要私藏阿櫟,不讓他被別人欣賞。冉冉聽後又氣又好笑,不過看到她又像以前那樣開她玩笑,她放心多了。

    下午白蘭打來電話,讓冉冉今天迴家吃飯,讓她順便通知顧安,補償上次沒能聚在一起的遺憾。為了使白蘭和顧安的關係能發展的更快,她打電話給顧安讓他下班後來醫院門口接她,而在他來之前,冉冉特地去花店買了一束白蘭花。

    她手上捧著白蘭,臉上帶著笑意的站在醫院門口。想著阿姨看到花不知會是什麽表情,心裏又緊張又興奮。

    耳邊傳來“嘟——嘟——”的喇叭聲,冉冉很自然的向後看去,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顧安打開車門,站起身來,倚在車門上,向她揮揮手。冉冉很快看到了他,微笑著向他走去。副駕駛的車門已經被打開,她禮貌的向他點點頭,坐了進去。

    “怎麽抱著這麽大一束白蘭,你男朋友送你的啊?”顧安一邊踩下油門,一邊調侃地說道。

    “才不是,是我買給你的。”

    “給我?”顧安滿臉驚訝。

    冉冉埋頭聞了聞花的清香,“我這是讓你送給阿姨,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她抬起頭看向他:“白蘭送白蘭,不是很有趣嗎?”

    顧安意味是深長的點點頭,“的確有那麽點意思。”

    “那你覺得阿姨看到會怎樣?”冉冉迫不及待的問著顧安。

    他佯裝生氣,嚴肅的說道:“你這丫頭,怎麽老愛操別人的心?”

    “我哪有?”冉冉立即反駁,扭過頭喃喃的說道:“不就是關心稍微多了那麽一點點,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顧安看著她的表情不由得大笑起來。冉冉不明白他為什麽看著她笑,低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透過反光鏡,發現臉上也沒有髒東西。她氣急,顧安卻那樣一直笑了一路。

    “好了這次真不笑了。”顧安做發誓狀。

    冉冉這才放心將手中的花遞給他,又伸出右手準備去按麽門鈴,可還沒按下去門就已經開了。

    “早就在廚房裏聽到你們的笑聲了,什麽事這麽開心?”門後出現了白蘭未施胭粉卻依舊美麗的臉。

    冉冉尷尬的揚起嘴角,“沒什麽。”又對著顧安使了使眼色。

    顧安將藏在身後的花伸在白蘭麵前,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接過花。“這是丫頭買的讓我送給你的,說是你最喜歡的花。”

    冉冉聽到他的話,頓時三條黑線出現在她的額頭上。這是什麽和什麽啊,不是明明已經說好了嗎?以他的名義送,怎麽到頭來還是變成了她。她隻好對白蘭嗬嗬的幹笑了兩聲,卻半天也沒聽到他接下來的解釋。

    白蘭將花湊到鼻間聞了聞,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高興地說道:“謝謝你啊冉冉,花真的很漂亮。”

    看到阿姨這麽高興,冉冉也不好再說什麽,在玄關處換了鞋子,進到屋裏。顧安也走進客廳,將外套放在椅子上,順手拿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冉冉在他對麵坐下,目光一直盯著他,想讓他解釋下他剛剛的做法。但顧安始終低頭沉浸在書裏,連頭都沒有抬過。

    白蘭把花插在花瓶中返迴客廳,卻看到這樣一幅冷戰的情景。無奈地笑著搖搖頭走進廚房。餐桌上顧安和白蘭聊著天,這讓冉冉覺得下午的心思也並沒有完全白費。她伸出左手將魚推到顧安手邊,“阿姨,這個菜你喜歡就多吃點。”說完看了顧安一眼。

    顧安的眼神不禁意掃到冉冉的左手上,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異常耀眼,晃得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準備夾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白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冉冉指上的戒指。似乎明白顧安怎麽會這樣。她夾過他筷子下的那塊魚放進他的碗裏。轉而又對冉冉說道:“好了,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冉冉沒想到阿姨會夾菜給叔叔,笑著端起碗埋頭吃飯,卻沒有注意到顧安不自然的臉色……

    晚飯後,顧安替白蘭收拾幹淨碗筷就說要迴酒吧看看。顧安剛一離開,冉冉就想到今天是周六,這個點阿櫟應該還在駐唱,於是對白蘭說,有事要出去一下,就匆匆忙忙的拿起外套衝了出去。跑到停車場的她,看到顧安幸好還在倒車,跑到車前,敲了敲車窗,吐著舌頭調皮的說道:“我正好也要去,帶我一程唄!”

    冉冉剛一跨進double-r,就聽到重金屬的伴奏下阿櫟因疲憊略帶些沙啞的歌聲,這讓冉冉有些心疼。酒吧內上下兩層都擠滿了人,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張角落的空位置坐下,托著腮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阿櫟。她忽然感到一隻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迴過頭,看著顧安正拿著一杯檸檬汁。

    “謝謝。”她從他手上接過。又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示意讓他坐下。她扶住吸管,吸了一大口麵前的檸檬汁,酸酸甜甜的味道頓時溢滿她整個口腔。

    “以前你都很少來,會不會不習慣?”

    冉冉能看到顧安在跟他說什麽,但聽不到任何聲音。她做了個聲音太吵的手勢,對他搖搖頭。

    顧安側過頭,靠近她的耳邊,加大聲音,“我說這裏會不會太吵,要不去我辦公室等阿櫟唱完再出來。”冉冉聽後,同樣在他耳邊迴複道:“不用了,我想看他唱歌的樣子。”說完,轉過身子看向阿櫟。

    顧安不再說什麽,靜靜地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的側臉。

    一串急促的電吉他solo後,音樂聲戛然而止。台下響起陣陣掌聲,阿櫟向台下鞠了個躬,背起吉他從台上跳了下來,徑直朝她走去。冉冉看他朝這邊過來,連忙站起身。他走近後,她將手邊的檸檬汁遞給他。他嫌吸管在杯中礙事,便把它扔在桌上一口氣將剩餘大半杯喝完。待他將空杯子放迴桌上這才看到她身旁坐著的顧安。他微微向他點頭,叫了句“顧先生”。

    顧安目光掃到台上,發現今天的鼓手很是陌生,便問程櫟:“怎麽今天小王沒來?”

    “他臨時說他有事,正好前幾天我一朋友從h城來,我就讓他今天幫忙頂一天。”

    冉冉很自然的看了過去,台上那個男生看似年齡和阿櫟差不多,穿著一件白色外套。頭上則戴著一頂深褐色的鴨舌帽。帽簷被他壓得很低,使冉冉完全看不到他長什麽模樣,而他給她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她收迴目光,看向阿櫟,卻發現他嘴角處有一大塊觸目驚心的淤青。“你和別人打架了?”

    阿櫟下意識的去摸嘴角,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沒有,大概是碰哪了。”

    她知道嘴角怎麽可能被碰到,估計他是怕自己擔心才這樣說。“那你也不擦藥,像你這種靠臉吃飯的人也不懂得保護好自己。”

    “冉冉啊,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阿櫟突然轉移話題。

    “好!”阿櫟說話時的不自在,讓冉冉感覺到他今天的反常。她對身旁的顧安告了別,就與阿櫟出了酒吧。

    他們來到不遠處的一家小麵館,阿櫟點了兩碗雲吞麵。在等麵上桌的同時,冉冉將阿櫟整個身子扳過來麵朝向她,拿出剛剛順路買的藥膏,用棉簽一點點細心地擦拭著他的傷口。他則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就像不是他受傷一樣。

    “記得藥要每天擦,吃東西也要小心點。”

    “不問我是怎麽傷的嗎?”

    冉冉收起還未用完的藥,把棉簽扔進腳下的垃圾桶。“你不是已經說過了。”

    “那你信嗎?”

    “不信。”她認真的說,“但我會覺得是你怕我擔心。”

    他好像還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開口。恰好這時服務員把麵條端到他們麵前,她笑著將筷子遞給她,又把自己的那碗麵條多半夾給他,直至他碗裏堆成一座小山。“吃吧,我在家已經吃過了。”

    阿櫟的吃相很好,不會像別人那樣發出吸麵條的聲音,也不會像自認為是紳士的那些人那麽矯情。

    他們吃完後一起出了麵館。他看了看手表,說道:“不早了,我送你迴去。”

    “好。”

    阿櫟的手一直緊牽著冉冉,她能觸到他指腹因彈吉他而起的繭。他們走得很慢,沒有說話也沒有坐車。就這樣肩並肩從小麵館走到冉冉家樓下。

    “那我上去了。”

    “好。”阿櫟鬆開手。

    “有事call我。”

    “嗯……”

    冉冉以為他還有話要說,可他沒開口。冉冉轉身往樓上走去。突然她感到手臂被用力一扯,一個很大的力氣把她拉到了牆角。阿櫟一手撐在牆上,一手將冉冉的手握住放在他心髒的地方。接著他灼熱而混雜著藥味的唇朝她壓下來。這是她感覺最久的一個吻,直到她唿吸變得急促,他才離開她。轉而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吻,“請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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