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怡離開君氏後,坐車逃離那個讓她渾身發顫的地方。司機見她怔愣的像是神誌不清,車開沒幾分鍾就停了下來,連錢也沒要就讓她下車走了。

    君怡就隻向前走著,隻知道向前走,雙眼無神、漫無目的的一步一步向前踏著馬路。到了十字路口的時候,也不管綠燈,慢慢的向前衝,結果被車給撞了。幸好司機刹車及時,傷的不嚴重,隻擦破了皮,手肘撞到路麵,流了血。

    她從地麵上站起來,也不看衣服上的塵土和血跡,繼續直直的向前走。

    司機的素質也算不低,並不像有的人那樣罵罵咧咧的說不長眼想不想活之類的話,而是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意識到她的樣子不正常,也就沒管。

    君怡手肘上的傷口沒有被處理,血一直順著胳膊流到手腕,流過手背,從指尖上一滴一滴的淌下去,在身後留了一路。

    時間長了,傷口上的血液凝結住,血自然的止了。

    她還是繼續的向前走著,走著……

    因為受的打擊太大,又受了傷,在被絆了一下後沒穩住身體,摔倒在了路邊的綠化帶旁。她就原樣的躺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路邊經過的人有幾個瞄了她一眼,甚至有人站在她身旁看的,不過頭發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沒一會兒就走了。

    後來被一個小孩子發現,打電話給家長,讓人給送到了醫院。

    在醫院裏住了三天,一句話也沒說,護理把飯放到她手裏,她就吃,把水遞給她,她就喝。救她的那個女人來看她的時候,削了蘋果給她喂到嘴邊,她就張口含了,機械的咀嚼著,然後咽下。

    看起來,她是神誌不清,病房裏發生的事情卻一清二楚。

    哪個病人剛出院,哪個病人剛進來,有幾個人來看望過,她都清楚。

    那個救她的女人說,她叫陳文,二十八歲,她可以叫她姐姐。陳文說,她猜測君怡可能二十七歲。陳文還說,她的病不要緊,住上三四天醫院就可以出院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說什麽,沒問什麽,默默的陪著她。

    今天,是第三天了,應該可以出院了。

    陳文來了以後,對君怡的情況有點擔憂。等醫生做了最後的檢查通知可以出院後,她去買了點藥,過去接君怡。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事情一定會有轉機,想開點,嗯?”陳文安慰她。

    這句話,卻擊碎了君怡的防線,眼淚刷時流了滿臉,止都止不住。

    是啊,這個世界是沒有什麽不可能,沒有什麽不可能!

    她剛開始看那篇文章的時候,還驚異了一段時間竟然,竟然……

    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怎麽能夠讓她去相信,怎麽能夠相信……

    他為什麽要把話說的那麽的肯定,為什麽要說他去三家大的醫院複查過,為什麽她要看過那麽厚的一本關於生育學方麵的書,為什麽要理解“先天性精子死亡率過高,無生育能力”這句話的涵義,為什麽……

    君怡抽動肩膀低低的哭泣起來。

    陳文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為情所傷,稍微放了點心。哭出來發泄一下情緒也好,總比悶在心裏強。

    “你愛過沒有?”君怡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音,突然的問話,讓陳文愣在了原地。

    “我以前恨過。”陳文淡淡的聲音裏有著一點點的遙想,神情溫和平靜。愛沒愛過?愛沒愛過?她從來不曾想過這樣的問題,初聽她的問話,腦中想到的是一張俊美到讓人驚怔的臉,清文樓這三個字蹦出在了心間。

    君怡驚訝的抬起了頭,這才看清了在麵前晃了三天的這張臉。

    如她所看到的一樣年輕溫和,隻是神情裏的平靜,極為不多見。那種平靜,是風浪過後的寧靜。這個女子,一定經曆了很多難忘的事情。

    “其實現在想起,沒什麽大不了的。想開了,什麽都行。人生就是這個樣子,跌宕起伏,各人的幅度不同。”陳文拍了拍君怡的手背。

    君怡知道陳文是在開導她。

    想開了,什麽都行……

    可是,她想不開啊!

    她要是能想開,也就不至於這麽痛苦了……

    君怡望入陳文的眼,她的眼底深處,也是一片安靜。

    她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的境界比她高。

    病房的門被打開,兩人也沒在意。這個病房裏共住了三個病人,昨天來的那個病人最為紅火,一天就有五六個人來探望,今天也是一樣,探望的人非常的多。

    不過,這個人卻不是來探望他的,而是來探望另一個病人。

    他在門外的時候,就透過門上的玻璃一眼看到君怡,驚訝的推門進來。

    “嫂嫂,你怎麽在這裏?”君顗平很是意外。

    君怡聽到熟識的聲音,猛然抬起頭來,果然是君顗平,有點慌亂的看了看門口,沒有看到君顗安,稍微放了點心。

    君顗平懷疑的看了一眼,把帶來的禮物放到他探望的病人的桌上,問了聲好,道了抱歉,就過來君怡這邊。

    “發生什麽事了嗎?什麽時候住的院?”

    “沒事。”君怡已經恢複了平靜,淡笑的說,“前兩天出了車禍,擦破了點皮。”對於君顗平,君怡說不上什麽感覺。在她與他哥哥的事情間,她以前以為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總感覺他對君顗安抱有敵意,他卻從來不曾橫插一腳,甚至對於她的身份進行了保密。後來知道他不是君家的人,還是有點看不透他。這男人,看起來有點貪玩。

    “我哥哥也真是,不通知我一聲,怎麽說我也是家裏的一員啊。”君顗平抱怨了一聲,過去到他探望的病人那邊。

    “你太忙了。”君怡溫和的望著對麵的君顗平。忙的,根本沒有時間知道。

    君顗平聳了聳肩,和他看望的病人聊了聊,就告辭離開。

    君怡等的就是這個。如果她剛開始見了君顗平就走,可能會被奇怪的他纏住,到時候走都走不了了。

    無力偽裝下去,急忙下床穿鞋:“姐姐,快走!”盡管這自稱陳文的女子長了一張年輕的臉,看起來比她還年輕,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她說自己二十八就二十八吧,確實比她大!

    陳文反應也快,能猜測到什麽,反正也沒什麽可收拾的,等著她,安慰道:“別急,慢慢穿,已經走了。”看君怡急的連鞋帶都係不好,上前去幫她。心裏思量著:這女人的演技,呃,跟她有一拚。

    病房裏的人都驚異於君怡前後巨大的反差,奇怪的望著她。

    走到門口的時候,房門被外邊的人打開。

    君顗平一步步的逼進來,笑嘻嘻的:“你以為,我看不見你初見我時眼底的慌亂嗎?”

    君怡慘白著臉,步步後退,他果然看出來了。這男人,和他哥哥一樣的精明。

    “你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君顗平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君怡臉色死白,退到床邊的時候,一屁股坐了下去。這是威脅!

    “我哥哥,他舍得讓你住這樣二流的醫院?還是二流的病房?”他環視了一下病房,“雖然條件不錯。”

    他開始撥打電話號碼,最後把手指停在接通健上,躬身低頭到君怡麵前,揚聲問:“嫂嫂?”真的從她的口裏,問不出來嗎?

    君怡一把抓住君顗平的手阻止他打電話,死死的憤恨的盯著他。

    “我想,你應該去問你的哥哥,這樣來的更直接些。是個男人,就不會這樣威脅一個女人。”陳文在這時冷冷的開口。

    君顗平揚眉,這是在說他,不是個男人?

    君怡趁著他分神之機,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機拚了命的從窗戶中扔了出去。

    君顗安隻是看了君怡一眼,站起身來直視著陳文,笑問:“你需要試一下嗎?”

    陳文沒有想到君顗平會說出這樣低級的話來,臉上沒有漏出任何異樣不悅的神情,心內把他鄙視了個遍。

    君顗安的麵孔驀然變冷,冰寒的目光刺到陳文身上。李君怡怎樣對他,都是她的嫂嫂,陳文算什麽?

    陳文渾身一個激靈,這個男人的氣勢,太迫人了。

    “出去!”君怡氣怒的踢了君顗平小腿一腳。

    君顗平伸手摸了摸小腿,聳聳肩就出去了。君怡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聽話幹脆,來不及看他有沒有走,就向窗邊奔去,一個人卻比她更快的閃到了窗邊。

    是少深飛。

    他來醫院探望人,病房號的尾數是一二還是二一給忘記了,先到二一號的門前往裏一眼,先見到了君顗平。很奇怪他怎麽也在這裏,再一看,見到的竟是君顗安苦苦尋找的李君怡。先給君顗安掛去電話,再在門口觀其變。君顗平出來後,君怡一動,他猛然意識到她要做什麽,急忙打開門進去。

    “嫂子,這樣不好的!”少深飛還是以往的態度。他可是記得她曾經從三樓的窗子爬下去的光輝曆史,這裏雖然隻是二樓,掉下去也挺危險的。

    君怡清楚自己的力量比不過一個男人,想從窗戶下去走不通了。轉頭看去,君顗平正進來,他果真沒走。

    “嫂嫂!”君顗平聳聳肩,攤了攤手,“又被少大帥哥遇見,看來你今天真的走不了了。”

    “床在那邊。”少深飛好心的提醒,她現在應該過去休息。

    “對,你還是乖乖的等我哥哥過來吧!”君顗平往門上一靠,守住。

    病房裏能出去的地方都被堵,君怡像是接受了現實,走到病床邊坐下,端起玻璃水杯慢慢喝起水來。

    少深飛既然來了,又不見打電話,一定是先打了。

    顗安一會兒就來。君怡的心矛盾而又痛苦,極力的掙紮著。她現在不想見他,一定要走,一定要在他來之前走掉。

    “其實,你扔了一個,我哥哥說不定會賠我十個。”君顗平的手裏把玩著一隻手機,告訴君怡,她今天走不了,死了心算了。如果不是他不在意,從他手裏搶東西?

    君怡見君顗平又拿出一個手機,明白他剛才是刻意讓她得手。她要是不說,扔了手機,他可以再拿出一個來威脅她。突然,心裏一驚。

    病房裏安靜的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了君怡的身上。

    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出去的可能。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隻要拿自己的生命做籌碼,才有出去的可能。

    陳文剛這樣想的時候,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喝完水的君怡已經把杯子撞碎在了牆上,拿著尖銳的一塊玻璃,抵在了脖子上的動脈血管上。

    這意外的舉動,驚的大家都把心提了起來。

    “讓開!”君怡朝著君顗平厲聲喊著。君顗平,真是太奸詐了!他一定第一次出去時就早早的打了電話,又迴過頭來威脅她要打電話給顗安。一來暫時讓她放了心,給了顗安時間,二來還想從她嘴中問出什麽。讓她搶了手機,也是讓她安心,推延時間。

    君顗平知道君怡不會自殺,但她傷了自己他也對哥哥不好交代。為難了一下,打開了門。走了也好,他本來也是想讓她們走,這樣的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蹤到陳文的家裏,參觀考察一下了。少深飛的出現超出了他的預料。看來以後哪怕是做再小的事,也得分外小心,調查清楚,不能養成不仔細的習慣。

    門打開了,君顗平還沒出去,君顗安已經進來了。

    “媽媽……”君佑初在門外探了個頭進來,看著平時溫柔的母親變的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嚇的怯怯的叫了一聲。

    君顗平立刻出去管孩子。

    君怡看到君佑初,眼裏的矛盾與痛苦更加的激烈,臉上的肌肉抽動著,無意中手勁加大,已劃破了脖子上的皮膚,鮮血流出了一點。

    君顗安從進來起,內心早已緊張的不成樣子。

    “怡兒,把玻璃放下。”他冷靜的低低道。

    君怡手勁鬆了,卻沒有放手,搖頭,再搖頭。

    不會的,不會發生在她身上,這麽荒誕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不會,絕對不會!

    “放下,別嚇著孩子。”軟聲哄著,這次平靜的聲音裏,顯露了一絲著急。

    “你不要跟我提孩子!”君怡悲怒的吼了起來,兩條胳膊在空中拚命的揮舞著。因為用力太過,右手上的玻璃劃破掌心,血成滴成滴的向下流。

    君顗安臉色一變,望見另一個病人桌上的水果刀,迅速的過去取。哪怕他受傷,都不要她受傷!

    “啊,不要,顗安!”君怡慌忙扔了玻璃,從床的這邊撲到那邊,搶了他手上的水果刀扔掉。仔細看時,他已經傷了自己的手腕,血流不止。

    “你非要這麽的折磨我嗎?”君怡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拚命的錘打著君顗安。是的,隻有他的安全,才能威脅到她。他真是太狠心太狠心!

    “誰允許你這麽傷害自己的?”君顗安也吼了起來,小心的檢查她手上的傷口。

    陳文見君顗安對君怡的關心,想起往事,突然酸了鼻子。也不管有件事情還沒有對君怡說,就匆忙的離開。

    “我去看醫生,我去看醫生。”君怡哭著站起來,壓住君顗安的傷口,急忙向外邊走去。她怕自己要是不走,他會抱著她過去。

    君顗平在外邊捂住君佑初的耳朵,仔細的聽著裏邊的動靜。知道他們要出來,擋住君佑初的視線,迴頭看去。兩人已向外走去,地麵上間斷的流著血滴。

    他迅速的脫了西裝,蓋住君佑初的頭,不容他拒絕的抱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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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給他們兩個包紮了傷口,兩人都極其的沉默。君顗安帶君怡迴家,君怡一言不發的就跟著迴去了。

    她知道,她還是愛他們的,不管發生什麽,她還是愛他們。

    她隻是一時不能接受那樣的事實,不能接受,她生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而罪魁禍首就是她愛的這個人。

    君顗安看著君怡把飯吃完,坐在她身邊。

    “醫學上,有些情況醫生自己也無法解釋。”君顗安小心的用未受傷的右手觸摸著君怡脖子上的傷口。幸好傷的不重,貼一個創可貼就行了。隻是她的手,怕要留下疤了。

    君怡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看著君顗安,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去。

    “你有沒有見過我小時侯的照片?”君顗安忽然問。他也調查過,知道網上那件荒誕的事情。不過他認為沒有發生的可能。他記得那個時候,他是和寧檸發生過關係。寧檸雖然是一個虛榮拜金的女人,可是從來不花心。

    君怡一愣。她是見過,見過的次數恐怕都比他多。七五年出生的他,那時侯還沒有彩照,照一張照片也特別的貴,但他小時侯的照片就有一大塌。足見公公婆婆對他的疼愛。

    “你不覺得,圓圓跟我小時侯長的像嗎?”君顗安引導著問。親子鑒定的結果一般得等兩個星期,他給醫生塞了錢,三天就可以出來結果,用的是比超精確檢測更高一級別的技術,精確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如果萬一不是,他也不會讓怡兒知道。

    君怡一驚,眼底蹦出希望。是她被誤導了嗎?她當時聽他說不生,清楚他沒有騙她,就自以為是了。圓圓,確實跟君顗安長的很像。

    “我們去醫院!”君怡猛的站了起來,拉著君顗安就走。

    君顗安本想說他已經去過了,不想擾了君怡的情緒,又去了。反正也抽不了多少血。

    接下來,就是寢食難安的等待……

    三天過去了……

    拿到證據的時候,君顗安駕車迴家,興奮的拿著化驗單,激動的衝進房裏對君怡說:“是我的,是我的,圓圓是我的兒子!”

    君怡慌忙拿過來一看,見他沒騙她,激動的哭倒在君顗安的懷裏,使勁的捶打著他。害她那麽的傷心,害她受傷,害她哭了那麽多的眼淚,害的他自己受傷……

    原來這一切的苦,都是白捱的……

    君顗安抱著君怡,安慰的拍著她的背,眼底,卻是一片哀涼。

    化驗的結果,是非親生……

    他不想她再絕望,開始時已經找了和他與圓圓血型相同的父子,做了同樣的鑒定。給醫院裏送點錢,他們的名字就變成了他與圓圓的了。

    無論如何,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要保護他們的愛情。

    不想她受傷……

    君顗安的眼角也有了淚。

    可是,第二天有一件事情讓他震驚極了!

    他第一次去醫院裏做的鑒定,全部的結果都是非親生,可和君怡第二次去鑒定的結果,卻是親生,兩個都是。

    君怡很高興,認為這是正常的,君顗安卻吃驚不小。

    這時,一份快遞寄到他們家。

    裏邊的內容說的是,君怡已經懷孕。

    君顗安覺得事情剛有了眉目,又變的紛亂起來。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

    快遞是謝文恆寄的。

    陳文既然沒有如他所料的告訴怡兒,那就由他來說。

    他站在窗口,吸著煙,仰望天空。

    破壞吧、損傷吧,能毀滅,那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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