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青緊緊地盯著我。

    我忍不住不著痕跡地朝後麵縮了縮,然後疑惑地確認:“你喜歡我?”

    戰青的表情前所未有地認真:“自然。”

    我沉吟一會,問道:“那你從小就對我冷嘲熱諷莫非也是因為······”喜歡誰就欺負誰嘛,青春期騷年的心思我懂的。

    “不是······”戰青說完這兩個字默然不語地看了我一會,隨後抿唇慢慢地鬆開手起身,慢慢地撇過頭將視線投向空無一物的房梁,最後幽幽地開口:“···你太蠢,我一開始沒忍住,後來就習慣了。”

    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微妙地覺得自己又一次被嘲諷了。

    戰青卻忽然揚起下巴,眉頭一挑,提高了聲音冷冷道:“不要拉開話題,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一句話罷了。快說。”

    等一下戰青你就這麽把剛才的話揭過去了嗎?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人生啊戰青。

    但戰青隻是不為所動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盯著我,臉上“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啊”的表情隨著我的沉默漸漸退去,轉而換上了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

    他這樣子讓我心頭一跳,但因為那表情實在太複雜了比密碼還難解我就沒看懂,於是隻好木著臉同樣嚴肅地望著他,假裝自己和他心有靈犀。

    戰青緩緩開口:“你不喜歡我,是不是?”

    我一愣,卻並不知道怎麽迴答。

    說實話,和晉王比起來,誰都算得上是小天使。戰青多好啊,跟我竹馬竹馬知根知底的,要是他對不起我了老大還能替我揍他,有木有。

    他還喂我吃肉鬆,有木有。

    ······但我想要一起七老八十牽著手散布看夕陽的,並不是他。

    戰青在我的沉默中垂下眼睫,問道:“戰玄,那你心裏有人嗎?”

    我想了想,不確定地迴答:“總會有······一個吧。”

    戰青臉色一變:“到底是誰?”

    “不知道。”我老老實實地迴答:“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戰青:······

    他看著我,眉頭挑了挑,又挑了挑,一副要放大招的樣子,最終卻什麽也沒有做。

    我輕聲喚道:“戰青?”

    戰青歎了口氣,隨後緩緩走到我跟前,彎下腰,

    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我的胸前。

    我正想推開他,卻被他扣住了手腕。戰青壓低了聲音,悶悶道:“讓我抱一下吧,阿玄,我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是什麽意思?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晉王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在逆光之中晦暗不清。

    “戰青,到此為止。”

    我:······

    一枝紅杏出牆來後麵一句是什麽來著,是自掛東南枝嗎?還是腳踏兩船死得快?

    而戰青的手緊了緊,卻又無可奈何地鬆開。他抿了抿唇,默默地放開我,朝著晉王單膝跪下。

    晉王輕笑一聲,揮了揮手,便有侍女序貫而入,井井有條地換掉了被子床單,還有一個端了熱水替我擦拭身體。

    我膽戰心驚地盯著他們兩個,生怕這裏一秒鍾變成兇殺現場。因為大家都忙著默默暗戀我,都沒有空找我表白,所以我單身時間比較久,應對這種情況實在是經驗缺乏,於是隻好敵不動,我不動,靜觀其變。

    晉王一個眼神也沒給戰青,徑直走到我旁邊,將我攬入懷中,隨後用腳勾起戰青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向我們,嗓音低沉而危險:“看到了?這是我的人。”

    他頓了頓,帶著幾許輕蔑之意似笑非笑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便是讓你看清楚,你在阿玄心裏什麽也不是。”

    戰青微微眯了眼,卻是譏誚地吊起唇角,一雙瞳孔黑得嚇人:“戰玄誰也不喜歡。”

    “那又如何?”晉王不以為然地笑:“我要的原本也不是這麽虛無縹緲的東西。他誰也不喜歡,這便夠了。”

    戰青雖然倨傲,對晉王卻從來忠心不二,絕不可能用這樣的語氣與他說話。

    而晉王的態度則更加奇怪。

    我皺眉,忍不住開口問道:“···主子?”

    晉王恩了一聲,給我掖了掖被角,半點沒有解釋的意思,重新將視線投向戰青。

    戰青眼中眸色變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的命是主子給的,主子想要什麽時候都能收迴去,我絕無半點怨言,唯獨·····唯獨戰玄不同。您今日能逼得他自盡,明日又會做些什麽?您為什麽不能放過他?”

    我:······

    自盡這種黑曆史能不能不要拿出來講了。我雖然活得有點二逼,但絕對稱不上苦逼

    ······明明養傷這段時間我都胖了啊,唯一的煩惱就是給白粥喝不加肉鬆啊。

    “嗬。”晉王輕笑,眼瞼微垂斜睨著他:“你又是以什麽立場說這話的?你在阿玄心裏,可是一絲一毫的地位也無,而我一句話,便能叫你再也見不到他。”

    他放開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戰青,意味深長道:“你一廂情願地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玄,自以為占著道理,所做的卻不過是找個借口將自己的不忿發泄出來罷了,做的事對阿玄其實沒有任何益處。你根本就不喜歡阿玄,你在意的,從來隻有自己。”

    晉王在渣的方麵簡直是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峰,他在奪嫡的百忙之中居然還有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虐人還一虐一個準。如果別人都像他這樣,蛇精病一定早就統治世界了。

    戰青也被他的王霸之氣所震懾,跪在地上身體猛然一顫,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

    有些話不是聽上去有道理,就真的有道理了,一旦被人繞進去你就輸了。所以這種時候應該考慮的,不是用什麽方法反駁對方,而是用什麽動作直接揍死丫的好麽。

    但對晉王我還是不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主要還是因為我現在打不過他。

    為了防止我們四大影衛少一個變成吉祥三寶,我決定掉點節操就掉點節操吧,先把這劍拔弩張的情勢緩和了再說。

    於是我朝床邊挪了挪,用力咳了幾聲,終於成功地吸引了晉王的注意力。

    我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捂住左胸,又用力地咳了幾聲,然後特別虛弱地說道:“······傷口很疼。”

    晉王默默地看了我一會,開口:“阿玄,你的傷口在右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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