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此時正忙得七上八下。


    大夫人房裏一直傳來哀嚎聲,下人們陸續把盆送進房裏,出來的時候個個都捂著鼻子不敢吭聲。


    二姨太站在房內擔憂地走來走去。


    “不行,小翠,你快去王府向婼兒取解藥來,不然到時大夫來診脈,被發現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小翠聽了咬咬牙,堅定的搖搖頭:“主子別急,王妃說了,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你……”二姨太見小翠不願去,心裏更急了,“婼兒哪會什麽醫術,到時候下手不知輕重,釀成大禍該怎麽辦!”


    二姨太性子一向柔弱,她聽見大夫人屋內傳來的一陣又一陣叫罵聲,心裏著實害怕。


    那日她醒來,小翠說是婼兒給她看的病,還讓小翠去給大夫人下了毒,她聽見後險些又暈了過去。大夫人欺壓她十多年,說不恨是假的,但是她更害怕那好不容易嫁出去的閨女又受到牽連。


    剛迴府的白芷萱忙跑進大夫人房裏,被惡臭熏得一陣頭暈。


    “……娘,娘你怎麽樣了?”


    大夫人臉色發白,氣若遊絲:“萱兒,娘好難受……嘔!”


    白芷萱忙站得遠了一些,她走出房門,問管家:“大夫怎麽還沒有請來?”


    “二小姐,下人已經去請了,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一個下人就帶著大夫跑來:“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大夫聽見房內的哀嚎,不敢耽擱,馬上便進屋診脈去了。


    白芷萱站得遠遠的,見大夫診脈診了半天都沒有說話,她捂著鼻子問:“大夫,我娘這是怎麽了?”


    “這……”大夫提筆,再三思慮,寫下了一張藥方,“大夫人的病症像是胃疾,但是夫人原先沒有這種情況,卻已經嘔吐整整一日了,突發胃疾鮮有這麽持久,老夫先開一些溫和養胃的藥,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未好轉,隻能讓侯爺去請禦醫了。”


    一個時辰後,大夫人終於緩和了一些。


    大夫又診了迴脈,更是摸不著頭腦:“怪了,怎麽現在是一點胃疾的症狀都沒有……”


    折騰了一日,所有人都累了,老夫人聞不得這些氣味,在主廳坐了好幾個時辰,聽到大媳婦沒事才定下心,讓人好好把大夫送出了府。


    隻是經過一日的腹吐,大夫人是好一段時間都恢複不過來了。


    淺婼躺在床上,看著坐在書案旁邊的蕭文耀。


    自從推拿那日後,蕭文耀就每天都宿在她屋裏,不過也沒有再為難她,兩人相安無事。


    今日迴來,蕭文耀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他坐在書案前已經三個多時辰,專心的看著手中的信,偶爾提起筆迴幾封,絲毫沒有要就寢的意思。


    仿佛感受到了淺婼的目光,他開口道,“明日就是益陽的生辰了,怎麽還不睡?”


    淺婼隨口胡掐,“緊張,睡不著。”


    蕭文耀撲哧一聲,“你還會緊張?”


    淺婼一本真經,“是了,我還沒參加過宴會。”


    “哦?其實也沒什麽了不得的,應該跟往年一般,聽聽賀詞,猜猜花燈,看看歌舞。”說完蕭文耀想起上迴的歸寧禮,有些忍俊不禁,“婼兒可備好寧王府的賀禮了?”


    歸寧迴來後,大家都說寧王府家徒四壁,兩袖清風,就連上朝見了大臣,都免不了受到一些心疼或嘲笑的目光。


    淺婼知道他想說什麽,“早早就備下了,不會讓王爺丟了臉麵。”


    “那婼兒準備表演一些什麽才藝呢?”


    她眨眨眼,“才藝?”


    “益陽每年的生辰都會隨機挑在場的賓客展示才藝。”


    淺婼聞言有些頭痛,她敢保證,明日益陽公主那隨機挑選一定能挑中她,但是她在才藝這方麵,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興許……會寫首詩吧?”


    淺婼小聲迴答,她可是文化人,吟上兩首古詩對她來說不難,她在心裏對古人致了致謝,你們的詩我先借用一二,日後一定還。


    次日,淺婼和蕭文耀一早便出發去了長公主府。


    自從歸寧迴來後,王府就仿佛不存在馬車這一種工具,淺婼還是跟蕭文耀共乘一馬上路的。


    長公主府外聲勢浩大,鞭炮聲喧天,來賓們手裏都提著價值不菲的賀禮湧入公主府。


    淺婼還未下馬,就瞧見站在府門旁等著她的白芷萱和白茵絮。白茵絮看到她,馬上咧開笑容跑來。


    “三姐,你今日真美!”


    身後的白芷萱翻了翻白眼,她著彩倚樓裁定的衣裙,綠衣荷圖,倒也是個活脫脫的美人。


    她走上前來陰陽怪氣道,“五妹為人處事如此圓滑,我是佩服得很。”


    昨日迴府後她們兩人就沒再說過話,白茵絮想了想,既然來宴會的目的達到了,她也沒必要得罪白芷萱,便沒有再開口,安靜的站到一旁。


    白芷萱依然不給白茵絮好臉色,她瞧了一眼兩手空空的淺婼。


    嗬,這白淺婼不知道又準備了什麽上不來台麵的賀禮,長公主是出了名的嬌蠻,一會指不定要怎麽羞辱她。


    白芷萱想到一會長公主的神情,便也不惱了。她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剛從馬上下來的蕭文耀,嬌羞的對他福了福身。


    蕭文耀眼神都沒給白芷萱一個,拉起淺婼的手便走進了公主府,白芷萱和白茵絮生怕被別人攔下,忙跟在後麵走進去。


    先帝極其疼愛這個唯一的公主,所以益陽還沒出嫁,就賜了一座公主府邸,而後甚至破例讓她出宮居住,先帝去世後更是沒人能管得住她,益陽眼光又極高,所以至今都沒有駙馬。


    淺婼進了府後,才發現這個宴會可能跟她想得不太一樣。


    她原以為邀請的多是一些大臣及城中富商,誰知一眼過去,更多的是青年才俊,有些正在侃侃而談,時而擺弄著手中的折扇;有的摩拳擦掌,正準備和眼前的人一較高下。


    “這長公主宴會一向都是這樣嗎?”


    蕭文耀搖搖頭,“往年都是些朝中大臣,今年還有些……”


    淺婼接過話,“大臣們的兒子。”


    公主十八了還未婚配,怎麽說都不像話,所以蕭文淵大手一揮,讓大臣們把自己的兒子孫子侄子……隻要是有過人之處的,統統都帶去長公主生辰。


    城中富商們得知皇上有尋駙馬的心思,也都坐不住了,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孩子都塞進這次的宴會中。


    淺婼眯了眯眼,穿得早不如穿的巧,正好讓她趕上了最熱鬧的一次公主生辰。


    她現在隻希望那個傳聞中嬌蠻的公主自顧不暇,別再惦記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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