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薛家渠的另外一個號?我中午確實是跟他打過電話,我是想問他下午有沒有空,我想把戒指還給他。雖說當年我們曾有過那樣的誓言,那個時候我也是真的很喜歡那枚戒指,可是如今我們已經分開了,我再收他的戒指,真的是很不合適。


    況且,也不曉得他如今有沒有女朋友,這要是因為當年的一個什麽誓言,搞出點兒什麽事來,那真的是不太好。我不希望薛家渠現在的生活,因我而發生改變。


    沒有我的出現,薛家渠的生活會很好。我嘴上跟秦楠吵著說要見薛家渠,跟他舊情複燃什麽的,那些也都不過是說說,要說真的,我是願意自己再介入薛家渠的生活的。我想,我把戒指還給他,也就別再來往了。


    現在也是如此,我側眸看了秦楠一眼,他的臉色陰沉沉的,看著我的目光像是要殺了我,但好在並沒有說話


    我定了定神,似今天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從善如流的迴他,“我是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把那個戒指還給你。”


    一聽戒指,秦楠的臉色更難看了,但他依舊沒有說話,那雙丹鳳眼裏布滿怒吼,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樣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這是在威脅我,威脅我同薛家渠說一些絕情的話,我現在跟薛家渠也沒有什麽好絕情的,因為原本就已經無情可言了。雖然我不懂他為什麽要送我戒指,到底我是不希望他還愛著我的,那樣對他不公平,更讓我覺得愧疚。


    在這一點上,我終究是自私的,我希望薛家渠不要再愛我,我也不必如此愧疚。當然,另外的原因也是因為我不希望他跟我再也有什麽牽扯。


    我不知道薛家渠現在是怎麽想的,聽完的我的話,他稍微愣了一下,繼而低低的迴我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迴來的道理,你要是不喜歡,扔了就是……”


    “我還是還給你吧!”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我總是不能理解為什麽有些人拿了戒指非要還給人家,而不是扔掉。


    如今當這種狗血的情節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時,我才算是真正理解。當對方告訴我說,若是你不想要就扔掉這類的話,我會覺得愧疚,非要把東西還給對方了才算是心安理得的。


    所以,我不可能真的扔掉的,但是當著秦楠的麵,有些話我也不好說。又或者說,當著如今這個惡魔秦楠的麵,我說什麽都覺得不舒服,總覺得他隨時會搶過我的手機一通胡說八道。


    於是我推開秦楠,撐著身子起身直接往二樓走去,反正現在秦楠也是不可能讓我走的,我也懶得再跟他糾結什麽,他就是個王八蛋,跟他糾結根本沒什麽用。


    我想好了,他要非得這麽糾纏我,這麽折磨,我就跟他耗著。耗得他跟蘇言感情破裂,耗得他身敗名裂……


    跟我玩兒感情遊戲是吧?還限製我人身自由是吧?那我就陪他玩兒到底!


    這麽想,我覺得自己真夠喪心病狂的。我拿著手機一邊走一邊跟薛家渠收迴,還得往後看秦楠有沒有跟上來,眼看秦楠沉臉坐在沙發上沒有跟上來,我這才鬆了口氣,一路走進臥室關了門。


    手機裏傳來薛家渠有些不高興的聲音,“喬諾,我說了,你要是不喜歡,你就扔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並沒有不喜歡,我隻是覺得以我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我收這個戒指真的不太好。”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義正詞嚴的同他講道理,“薛家渠,這東西我真的不能收。而且,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你說你送我這麽個東西,讓你現在的女朋友知道了,那她該怎麽想?我成什麽了我?”


    “我沒有女朋友。”薛家渠打斷了我,苦笑道,“我到底有沒有女朋友,你應該是知道的。你不過是找一個拒絕我的理由,是嗎?”


    他有沒有女朋友我是不知道,但有一點他說對了,我確實是在找一個拒絕他的理由,我在找一個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


    我很確定,我對薛家渠早已沒了愛情,可我對他的愧疚卻是一直都不曾消失的,他當年會出那種事,到底是跟我脫不了幹係的,這叫我如何能不愧疚?


    我深吸了口氣,沉默了兩秒,如實作答,“對,你說的沒錯,我是在找一個拒絕你的理由。我知道,我現在這樣或許顯得太沒有良心。可是薛家渠,我若是收了你的戒指,那就更沒有良心。我……我的心裏早已經沒了你,我還要收你的戒指,這像話嗎?”


    “沒有了可以找迴來……”薛家渠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笑,“你不再愛我,我又何嚐不知道。這件事我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畢竟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四年多前,我們之間還鬧出那樣的誤會,你不再愛我很正常。其實我覺得你幸福就好,可你現在不幸福,喬諾,你告訴我……你現在幸福嗎?”


    我現在幸福嗎?對……我現在不幸福,甚至可以說是悲慘。可我又怎麽能告訴薛家渠?即便他曾經看過我醉酒的樣子,看過我一個人縮在巷子裏哭得歇斯底裏,我也不能跟他承認說我現在過得不好。


    我強忍住自己情緒,牽強笑迴他,“薛家渠,我現在很好,你不必替我-操心。你若是沒空就算了,你把你地址發我,我把東西郵遞給你……”


    “你真的過得好嗎?你過的好會跑去酒吧喝酒,一個人醉倒在巷子裏哭?”薛家渠再一次打斷了我,說話的語氣加重了些,“喬諾,這就是你所謂的過的好?”


    薛家渠的性情一向溫和,可在某些時候,他總喜歡很直接的戳破真相,譬如此刻,他就如此直接的戳穿了我。就連那天我在巷子裏哭,他也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我被他說得一時之間語塞,頓住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辯解,“誰沒有個不順心的時候,不順心的時候喝點酒醉一場,第二天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反正……你把地址給我吧,我把戒指給你郵寄過來。”


    “喬諾,我們重新開始吧。”薛家渠的聲音一如四五年前那樣好聽,好聽得恰如冬日裏的一暖陽。


    可是這一抹暖陽在如今的夏日炎炎裏,卻是烤得人渾身灼痛。別說是重新跟他在一起,如今哪怕是跟他做朋友,都是不太可能的。


    那些分手時說什麽,分手以後做朋友的,其實大部分都是客套話。倘若不是因為有那麽一個人還愛著,能有幾個人在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的。


    依著我現在的這種狀況,隻怕是跟薛家渠做朋友都沒可能的。即便我總在秦楠麵前拿薛家渠當擋箭牌,可我終究還是不希望他攙和進那些本不屬於他的紛爭的。


    聽了他話,我不免感到驚訝,他說,‘喬諾,我們重新開始吧。’


    倘若這話是放在一年前說,或許我會跟他重新開始,現在卻是不可能了,永遠也不可能了。縱然我還愛著他,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與秦楠之間發生了那麽多,我不可能以這樣一副不堪的麵貌去麵對薛家渠。


    我也做不到,用那樣不堪的麵貌,帶著那麽多的紛爭再同他走到一起。我,不能再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我想了想,用我自認最為絕情的口吻冷聲迴他,“薛家渠,我……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知道,幾年前的事情是誤會,可是,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們是再也迴不去的,你把地址給我吧,我把戒指郵遞給你,以後……我們就別再聯係了。”


    “是因為秦楠嗎?因為你心裏已經有了他,所以我隻是過去了。”薛家渠苦笑著,甚至有些淒涼,“喬諾,倘若你跟他在一起會幸福,我祝福你。可是你不幸福,還有,秦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現在是打算怎麽辦?繼續跟他糾纏?繼續被他傷害?”


    “這跟你沒有關係……”薛家渠問的每一個字,都問到了我心底了,我現在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唯一的辦法就是跟秦楠耗著,看誰耗得過誰。


    可我總不能直接這樣對薛家渠說的,我隻能用我的絕情去拒絕他。喬諾,你是應該對他絕情一些,其實有的時候太怕拒絕,不過是帶給對方更深的傷害罷了。


    也許是從未聽到我說過這樣狠絕的話,手機那頭薛家渠怔住了好一會兒,直接略過我的話,沉聲問我道:“我明天下午去你們公司找你,我們談談,即便我們之前已經是過去,那麽做朋友總是可以的吧,作為朋友,我認為我很有必要和你談談。”


    我沒有想到薛家渠會如此固執,他越是固執,我卻越是下不來狠心說出更絕情的話來。可是……我必須說,我很清楚,我不能再跟薛家渠有任何糾纏了。與我認識,對他而言本就是災難,我又怎麽能讓他才活過來,又陷入這些紛爭。我……我該怎麽跟他說,能讓他死心,又不那麽傷人……


    “談什麽?家渠,作為朋友,我認為我們也很有必要談談。要不明天你來我這邊吃火鍋?作為朋友,我跟喬諾很歡迎你來做客。”我正想說話,手裏的手機卻被一把奪了去,耳邊傳來秦楠陰冷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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