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收購我們公司的新老板薛家渠,其實我也根本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早。我這他剛來,我就辭職,雖說我不是故意的,但在他看來肯定是故意的。


    說不定他會認為我是刻意避開他的,其實在秦楠沒有提出以前,我就有想過要辭職。公司裏的領導們如今是得過且過的態度,並不會真正的去拚業務。


    況且有陳濤那樣的領導,整天就知道拉關係,甚至為了拉關係把女員工送去給人家當陪酒的。人家不願意去,就罵人家不敬業。在得知某個客戶的女領導跟其上司有一腿之後,又處心積慮的想拿了這個當把柄,讓人家給他更多的業務。


    說實話,活了二十幾年,我還真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其實在薛家渠收購這間公司以前,我就有了辭職的想法,隻是如今應了秦楠的要求,剛好碰上薛家渠不免有些尷尬。


    薛家渠見我一大早的從公司裏走出來,不知內情的情況下,不免有些驚訝,詫異的看著我道:“喬諾,你這是……”


    “我……我辭職了……”我頓了頓,萬分糾結的迴應他。


    我想,薛家渠現在一定認為我是在躲他,按理說,我也應該躲著他。縱然他現在失去記憶了,就憑著我們曾經有過那麽一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總也應該避嫌的。


    雖然說公私要分明,但這間公司原本也不是讓人非留不可的地方,我想我該避的還是得避吧。


    聽到我的話,薛家渠稍微驚了一下,繼而蹙了眉,“辭職?好端端的怎麽忽然辭職了?”


    “其實……我之前本來就打算辭職了,隻是因為我奶奶緣故,一直忙著,所以才拖到了現在。”我話說的十分自然,完全沒有顯露出半點避開他的意思。


    “喬諾,你不是在躲著我吧?”薛家渠沉默半響,滿目質疑。


    果然是曾經做過臥底的,就算是失憶了,還是那麽敏銳又犀利。可盡管他這麽問,我也是不能承認的,雖說我確實還是有意要躲著他,我表麵還是得裝模作樣的解釋說,“你真的想多了,我沒有要躲避你,我也沒有必要躲避你不是嗎?”


    “可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在躲避我。”薛家渠不依不饒,“是不是因為秦楠?”


    “跟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當即否認,卻將我與秦楠的關係講得曖昧不清,果斷時間,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就會公開,所以我也現在也沒有必要去極力否認。


    否認多了,到時候隻會徒增麻煩罷了,於是我索性就不否認也不承認。整個采取了公眾人物對著媒體的態度應付薛家渠。


    薛家渠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問了句,“是嗎?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這個……我還沒想好,我現在隻想靜靜。”我長歎了口氣,我確實是需要靜靜。這些天接二連三的事情讓我幾乎沒有什麽心思去工作,這會兒辭職了,也沒想好接下來該幹什麽。


    夏日炎炎,即便是早晨八-九點站在外麵曬著依舊是熱發汗,也讓人心情不覺煩躁。話說完,我又衝薛家渠笑笑道:“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喬諾。”我步子還未邁出,薛家渠卻是叫住了我,一隻手將我的手腕死死握住。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慌忙抽迴手,結結巴巴問他,“你還有什麽事嗎?”


    薛家渠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悻悻的收迴手,說話的語氣裏幾分安慰,“你奶奶的事,我都聽說了,之前有事不方便去,你節哀順便,別太難受了。如果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聯係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畢竟……畢竟……”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其實他沒說出口我也知道他想說什麽,他是想說,畢竟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迴想起來,四年多前,那不過是一段年少無知的愛情,單純天真,沒有任何利益夾在。可是偏偏就是這一段年少無知的單純愛情,卻給薛家渠帶來了那麽多的禍事。甚至,險些將薛家渠送上了絕路,也葬送了我三年的青春,毀掉了我的前途。


    我不後悔有過那麽一段年少的感情,可我卻時常在想,倘若當初沒有那麽一段感情,如今的一切是不是又都不一樣了?


    我不知道薛家渠是怎麽想的,但我知道我現在不該跟他再有任何的牽扯,不該再讓他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如今的他,還是安安穩穩的做他的大少爺最好。


    於是我打斷了他,第一次對那段感情如此釋懷,“過去的事情那隻是曾經,你沒有必要想太多,況且你也不再記得了不是嗎?”


    “你說的對,我的確不再記得過去,但我想,我們做朋友還是可以的吧?”薛家渠眉宇間之間浮上擔憂的神色,“喬諾,雖說我是剛剛迴到薛家,但秦家那點兒事我也是清楚的,倘若……倘若你真的選擇跟秦楠在一起,我尊重你,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秦家的那潭深水,不是你能蹚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薛家渠稍許頓了頓,又問了我這麽個問題。


    秦家的那潭深水的確不是我能蹚的,可我不蹚又能如何?我難道自己還能有點兒什麽法子去對付那些害死我奶奶的人,我更不可能單槍匹馬的衝進範家,嚷嚷著叫他們把我父親留下的那筆遺產交給我。


    我想那筆遺產,一定是特定了一定要我繼承,又或者是通過我來繼承,才有真正的繼承權。否則那些東西一直在範家人的手裏,他們怎麽還會想盡辦法的迫-害我。這也就是說,但凡是我還活著,那麽這筆遺產在他們那裏就是無效的,即便是那些繼承的資料,現如今在他們的手裏也是一團廢紙。


    又或者說,我父親留下遺產的方式很特別,根本不是什麽紙質材料,總之一定是讓範家人很棘手的方式。以至於我母親走了這麽多年,他們依舊拿那筆遺產沒有任何辦法。但他們拚了命去爭奪,便說明了這筆遺產的重要性。


    若是拿到了這筆遺產,或許我還能通過自己親手將害死我奶奶的兇手繩之以法。所以,即便秦家是一灘渾水,我也得去蹚。


    抬眸對上薛家渠的眼神,有那麽一瞬間,我好像迴到了幾年前。但下一瞬我也就迴過神來了,我知道,我變了,薛家渠也變了,我們都變了。如今,我們之間其實也和陌生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衝他笑了笑,歎氣道:“你的意思我懂,可是這一潭的深水,我是非蹚不可。你也別問我為什麽,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但絕不是現在。”


    “好吧,倘若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盡管聯係我。”薛家渠似乎試圖再問我些什麽,但最終還是被我這麽一句話給噎了迴去。


    人都說,兩個人分手之後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沒有必要鬧得老死不相往來。可那真的是很難的,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的,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這兩個人根本不曾愛過,另外一種則是一個人還愛著另外一個人,所以心甘情願的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對方身邊。


    而我跟薛家渠,以上兩種都不是,我們曾經愛過,現在卻不愛了。他不再愛我,我也不再愛他,又怎麽能做朋友?


    當然,我嘴上並未這樣說,我點點頭迴他道:“好。”


    “對了,你怎麽想的忽然收購這間公司了?這間公司表麵看上去是穩定,但是事實上,一直都在拆東牆補西牆,去年就虧空了一百多萬。”說完這話,我頓時就後悔了,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多管閑事。


    薛家渠買下這間公司,他肯定是知道其中利益關係的,我當然也很清楚他是知道的。隻是我很好奇,他是怎麽想的,怎麽就跑來當這麽個冤大頭了。


    據我所知,上一任幕後老板可是著急丟了這塊兒燙手山芋,薛家渠到底是怎麽想的?反正我不相信如秦楠所說,他是衝著我來的。他現在失去了記憶,於他而言,我也就是個多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他根本不可能是因為我。


    聞言,薛家渠怔了怔,轉而也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錢多人傻,當了冤大頭?我買下這間公司自然有我的道理,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神秘兮兮的,莫非他要用這間公司做什麽違法的勾當,表麵是傳媒,暗地裏卻是如同夜總會那樣的地方?又或者是,幹點兒走-私什麽的暴利生意?


    他曾經可是個警察,應該幹不出那種事兒來吧?算了,關我什麽事,我連自己都無暇顧及,還去打聽別人的事情做什麽?


    於是我沒再跟他多說什麽,客氣的衝他揮揮手道:“若是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從公司離開之後,我就一路趕往華人影視,離開華人影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再走迴來卻還是總會引來詫異的目光。此刻看到我,眾人都是很驚訝的。


    秦楠門口的幾位秘書更是驚訝,一個個看看我,又看看蘇言。蘇言的辦公地點是在秦楠辦公室外麵,她是秦楠的大秘書,一般要見秦楠,都得通過她來預約。


    我去的時候,秦楠辦公室的門緊閉著。蘇言坐在門口的櫃台邊,見了我,那張看起來算是長得溫柔的麵孔瞬時浮上淩厲之色。


    還沒等我走到門口,她就已經走了過來,伸手將我攔住,一派的辦公室口吻,“喬小姐,你現在不能進去,總裁還在午休。”


    “大早上的午休,你逗我啊?蘇秘書,說話也有點兒邏輯性行嗎?”我冷笑著打斷了她,絲毫沒有客氣,“三番五次的阻攔我,莫不是,蘇秘書以為自己要是總裁夫人了?”


    我對這個蘇言本來是沒什麽意見的,不過從上次她故意接了電話,卻跟秦楠說是騷擾電話開始,我對她就有意見了。原本今天我是不想說什麽的,她非要阻攔我,我也就隻能陪她玩兒了。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總裁夫人!難道喬小姐以為你是總裁夫人嗎?憑你的學曆,你的家世,你當得起嗎?”蘇言氣得厲聲反駁我道。


    “我說她當得起,她就當得起……”我正想開口說話,秦楠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一道陰冷冷的男聲從前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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