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別走,我伸手想抓住他,卻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街道,人群,咖啡館都慢慢模糊,我的夢,又要走了嗎?我的普羅旺斯……也要消失了嗎……。

    “別走——!”我大喊一聲,睜開雙眼。

    “怎麽睡覺也不安生”,聽到了一聲歎息,“睡覺還是和你的兔子不分不離的嗎?”

    我急忙坐起身,準備行禮,被他攔下了,我又被他拉迴床上。

    “九九,你這丫頭什麽時候能不讓朕擔心啊!”

    我看著眼前的人,淺藍色的長衫,頭發隻用一隻簪束住,藍底白靴,雖是一副平常打扮卻也掩不住那逼人的貴族氣質,眼睛神采異常,直直的盯著我,薄唇輕啟,聲音穩重低沉,這樣的一個人,鉗製了我五年。

    “皇上怎麽這麽早來看九九?”他不是應該日理萬機嗎?

    “哦?”他挑眉,“早?”

    我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幹笑了兩聲。

    “現在什麽時辰啊?”

    “已經將近午時了,九九可有睡飽?”他又在取笑我。我點點頭,下床穿我的鞋子。

    “是九九失言了。”狠狠的登上鞋子,真是的,人家古代不是女子的閨房不得隨便進的嗎?怎麽我這好象客棧一樣,人家睡著覺他皇帝都大搖大擺走進來,哎,強權畏人啊!

    “九九”,他幫我穿衣,我手足無措起來,天那,要皇帝伺候我,真是夠驚心的。“朕在叫你九九。”

    “哦!”我乖乖應。

    他啞然失笑,“今天九九放朕一天假吧?”

    啊?我睜著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我?放他假?

    “皇上說笑了吧,九九何德何能,能放您老人家的假……”看看我們兩人的距離,還是先離遠一些,免得他又突然對我捏下巴幹啥的。

    他卻笑了,看起來他的心情還不賴,我拍拍胸口。

    “我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他竟然都用了我,我不解的望著他。

    “那也等我洗好臉穿好衣才能去吧!”

    他點頭,度步走出去,我收拾好之後,就同他一起乘馬車,馬車很大,卻很樸素,我和他坐進車裏還覺有些空蕩。

    “九九,還記得以前怎麽叫我嗎?”他突然說道。

    他的眼神認真,我不由一愣。

    “軒公子。”

    他忽然笑道:“今天還像以前那樣叫我吧!我還真是懷念那時的九九。”

    像以前那樣嗎?自從五年前他把我接到皇宮那一刻起,我們已沒如此平心靜氣的對話了。

    “軒公子”,我笑道,“不知你要帶九九到哪,九九很期待呢!”

    他聽我這麽說,朝我綻放一個笑容,我詫異,竟有些孩子氣的興奮,他……也許我從來沒真正認識過他。

    過了一柱香時間,聽得他說到了,我便掀開布簾,想前望去。

    “這是……”我被這大片大片的燦黃映亮了眼,山穀裏一朵朵向日葵爭相開放,它們都一致的麵朝東方,風起,金黃色此起彼伏,美不勝收。

    “美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跳下車,俯瞰這些燦爛,笑了笑:“看著它們,就覺得自己的生活也陽光燦爛了。”

    “這些太陽花是我偶然發現的,這片山穀除了你,還沒帶人來過”,他也望著這大片金黃,“看著它們,就像看到自己。”

    我望了望他,“太陽花,代表的是勇氣,幸福,它能給你信心吧!”

    “不!”他聲音沉穩,“它給了我征服的欲望。”

    我詫異的看著他,征服……欲望?

    “在遙遠的山穀裏有一片太陽花,它們迎著太陽,追尋陽光,直到,陽光棄它們而去,它們祈求、尋找,不管怎樣都追不迴陽光,直至枯萎……”

    聽他講著,我低聲道:“所以,施舍是不可靠的,活著,就要靠自己。”

    “公子,為什麽跟九九講這些?”

    他坐下,我也隨著坐下,看他沉默不語,低著頭,陷入自己沉思的世界,我沒去打擾他,就呆呆的看著那片向日葵。

    “九九”,忽聽他叫我,“留在我身邊,陪著我……”

    沒有任何疑問,沒有任何商量的語氣,雖然聲音平淡輕柔,我卻聽到的隻是他的命令。我不吭聲,他也不說話。

    過不久,我說:“我想,下去看看,摘朵花。”

    他答應了:“我陪你去。”語氣仍是不容反抗。

    起身欲走,突然覺得很冷,四周空氣仿佛也降了些溫度,我抱緊雙臂,正要往前走,眼前寒光一現,竟有一冰錐直直向我射來,還沒來得及唿叫,我就落到了一個懷抱裏,他抱著我躍起,躲過了那冰錐。詭異的氣氛仍然保持著,四周還是冷的讓人直打哆嗦。

    “九九,別怕,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聽到他堅決的語氣,我微微鎮定些。這時,忽然又見四麵八方都有冰錐襲來,他帶著我身形輕巧穿梭在這些冷的讓人發抖的冰錐之間。

    看到冰錐墜落的地方一片烏黑,我大叫:“這錐有毒!”

    聲音剛落,就見幾個黑衣人跳出,圍著他開始攻打,看他一個對付五個,我額頭冒冷汗,又看不出他們誰占上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九九,小心!”原來冰錐間還夾有極細的銀針,想必有毒。這針的數量太多,我根本來不及躲避,正當絕望之時,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冰錐和銀針同時掉落在地,沒待我看清,那光芒又消失不見了。就在這刹那工夫,龍擇軒也已把那幾個人解決,他正欲護我,看我沒事,似乎也頗為驚訝,我唿出一口氣,還好是虛驚一場。

    迴去的路上,馬車裏氣氛有些沉重,我咳了兩聲,換得龍擇軒的一個冷眼,連忙住了嘴。

    “九九,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許久,他終於打破沉默。

    “我?”我訝異道,“九九這些年可是安分的很,可沒同誰結過什麽仇怨啊!”

    他盯著我,我縮了縮身子,這眼神,冷的能殺人了。

    “皇上,依你看這是些什麽人?”

    “武功混雜,看不出哪個門派,不似中原功夫。”他凝眉說道,“但可以肯定,他們目的在你。”

    我心暗想,莫不是李銳琪要將我劫走?我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李銳琪還沒這個膽量與皇帝衝突。

    “九九,你在想什麽?”他打量著我,眼中閃著精光。

    我心一沉,“九九隻是在想,這五年來,九九從未單獨出過將軍府,就連這出門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怎地就惹來仇人了?”

    “朕會查清,還你一個公道。”他收起打量的眼光,聲音淡然說道。

    “皇上”,我搖搖頭,“九九覺得事情有很多可疑之處?”

    “哦?”他輕聲問,“說來聽聽。”

    “如果九九沒猜錯,皇上今天應該是逃……嗬……微服出宮的吧?”見他點頭,我鄭重道:“皇上此行帶我來,除了我們,車夫和將軍府中的人,別人都無從得知。既然能布如此精密之局應該也是大費周章,那……”

    “可能性最大是將軍府中人”,他接著我說道,“從將軍府至此需一柱香時間,要在這期間通知人並不難,但布好此等冰錐、銀針,卻是難上加難。”

    我讚同的點點頭,“究竟何人才有如此本事呢?還有,他對九九有何目的?”

    他麵色一沉,麵露殺氣:“朕會查清楚,你到宮裏住幾天,朕好看著你。”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到他這句話,心裏苦叫,又要到我去你那籠子裏去!

    “皇上,你日理萬機的,有月姐姐保護我就好,更何況,她輕功卓群,誰能傷害到……”說到這,我忽然意識到什麽……

    “把你那阿碧和兔子都帶進宮吧!”說完就閉上眼睛,“朕倒是累了。”

    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但我被他這樣說,就真的警惕心強了起來。那道光到底是何物,是哪位高手相救嗎?要殺我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望著麵前的睡顏,眉頭緊鎖,我歎息,盡管我沒對他說,但我還是很感謝他,他,一直在費心的保護我吧!我伸手去撫他的眉,舒展開來,我笑,這個人,原來睡覺的時候還有幾分可愛。

    片刻,就到了朱雀府,我下了馬車,揉揉發漲的腦袋,怎麽跟坐完長途汽車似的。

    “九九,明日朕來接你,你今日好好休息。”他坐迴車,我也踏步走進府中。剛進門,就見伊月一身戎裝立於前方。

    “月姐姐”,我走到她麵前,“要去軍營嗎?”

    她搖頭,“剛從營裏迴來,九九到哪去了?”

    她聲音嚴厲,我不滿的撅起嘴,“還不是皇上撈人家出去的,我也很想在府多吃會多睡會啊……。”

    “好好好!”她無奈的打斷我的話,“三句不離吃睡,姐姐我還真替皇上擔心。”

    “嘿嘿!”我笑兩聲,看著她的眼睛,這關心的字字句句,是你心裏所想嗎?

    “姐姐,既到家裏了就換了這身衣服吧,多重啊。”說完就拉他迴房,她由著我,進了屋,我也不出去,就坐在房裏喝茶。

    “都是女人拉!快換啊,別害羞嘛姐姐。”我奸笑兩聲,她的臉都紅了,“我可一直對姐姐曼妙的身材垂衍已久了哦!”

    伸出手去抓她,就跟她打鬧起來,一個不慎,跌到她懷裏,聞到了花草的香氣,還有,她身上真涼。

    她把我趕了出去,直至她關門,我臉上依然掛著無害的笑容。看到門無縫隙時,我收起笑容,冷笑一聲,看著手中的黃色花瓣,伊月,身為將軍,辦事怎會如此不慎重呢!難道你不懂,殺人要毀屍滅跡,做壞事不要殘留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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