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然吃著手裏的作戰口糧默默的點了下頭。


    “之前我問你仇瑾在壁虎的事情裏參與了多少,你知道嗎?”蘇樂問。


    於然嚼著嘴巴裏的幹糧,強行咽了下去,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已經退役了,是她找上來讓我幫她打個掩護,我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無奈上麵有壓力。”


    他說罷喝了口水,把咽不下去的幹糧用水泡軟後再下咽。


    “壓力?”


    蘇樂不解道:“你已經退役了,誰還能給你壓力?”


    “退役了又怎麽樣?”


    於然苦笑一聲道:“隻要上麵有需要,你必須隨叫隨到,你以為我們真的自由嗎?從斯列格出來的人有幾個是自由的。”


    蘇樂沉默一陣道:“你幹嘛要告訴我這些。”


    有些話他完全沒必要說,甚至不說蘇樂也不會把他怎麽樣,在“他”的餘念被壓製下去後蘇樂就已經恢複了理智,不會直接殺了他,這個人還有利用價值,蘇樂還需要他指認一些人,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些籌碼不喝蘇樂說這些東西。


    “一部分是真的為了贖罪吧,另一部分可能就是我對斯列格徹底心死了,我為他們付出了全部,但是到頭來想要幹掉我的還是他們。”


    於然看著蘇樂眼睛道:“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我說的是如果,那我其實挺希望你能把斯列格當年的人全部揪出來宰掉的,包括他們的決策者。”


    “為什麽?”


    “因為他們是一群劊子手,一群沒有人性的屠夫!”於然冷眼道:“那麽小的孩子都可以下得去手,他們已經沒有人性了!”


    蘇樂看著他:“可是你也動手了。”


    於然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反駁,他確實是動手了,盡管那並不是他內心所想的,長官的命令隻能是借口。


    “我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即便我們看到了飛船,但最多囚禁不好嗎?一定要全部滅口?”


    於然低聲道:“因為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一點風聲,那南燼將會麵臨整個世界的壓力,所有國家甚至全球議會都會讓我們交出這個發現,為了以防萬一隻能這樣。”


    蘇樂的眼神又冷了一些,他換了個換題道:“那我們拉迴主題,關於仇瑾,你知道她來下城是幹什麽的嗎?”


    於然搖搖頭:“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出來一點,斯列格在每個城市都安插著特工,大到聯邦政府的官員,小到下城菜市場裏的市井商販,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所以仇瑾會在下城建立一個幫派這種事就沒什麽好奇怪的。”


    他說罷猶豫了一下,道:“我勸你最好多注意一下這個人。”


    蘇樂一抬頭:“誰?仇瑾?”


    “嗯。”


    於然搖搖頭:“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表麵上斯列格探員那麽簡單,她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這點也是我在和她打交道的時候偶爾發現的,我懷疑斯列格的上層可能都不知道。”


    “怎麽說?”蘇樂感興趣道。


    “我偶然發現她和壁虎有聯係,而且不止一次!”


    於然的話讓蘇樂再一次混亂了起來,仇瑾和壁虎有聯係?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有什麽聯係?


    如果這兩個人有聯係的話,說明仇瑾之前對蘇樂說的話很大一部分是在欺騙他!這個女人到底什麽來路?


    “那野奴的事情仇瑾知道嗎?”蘇樂連忙問道。


    於然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問過壁虎他認識仇瑾嗎他說不認識,但是我親眼見到又一次他和仇瑾見麵,眼睛騙不了人。”


    蘇樂思索了一下:“那會不會是壁虎或者仇瑾專門做給你看的呢?例如壁虎根本不認識仇瑾,他隻是在你能看到的情況下專門去和仇瑾搭話?”


    於然沉吟一陣:“不會,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呢?況且我隻是偶然看到的,他絕對不知道我在發現了他倆的聯係,還有就是他倆見麵的時候聊天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什麽剛認識的表情,互相都很熟悉了。”


    蘇樂沉默了,仇瑾,表麵上是下城鐵玫瑰的老大,其實是南燼機密情報部門斯列格的特工,但她同時還和壁虎有來往。


    她上次和蘇樂聊天的時候也毫不避諱的承認了自己身後有一個很強大的情報網,這麽強大的自信是認為蘇樂絕對不可能發現她的底牌是嗎?


    又是一場頭腦風暴,蘇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問道:“那一批野奴呢?現在還在你手上嗎?”


    “沒有,壁虎已經帶走了。”於然道。


    “帶走了?什麽時候帶走的?”


    “一個多星期前吧,他派人過來帶走的。”


    蘇樂沉吟道:“你知道他帶到哪裏去了嗎?”


    於然搖搖頭:“不知道,這種事情不該是我問的。”


    蘇樂又道:“那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把水運進城的嗎?龍匪和邊防軍之間到底有什麽勾當?”


    於然愣愣的看著蘇樂:“這我真不知道,壁虎怎麽可能告訴我這種事兒。”


    蘇樂點了點頭,他本來也就沒報什麽希望,隨口一問罷了。


    “行了,你休息一會兒吧。”


    說罷蘇樂躺倒地上陷入了沉思。


    ......


    這一路對於七醬來說是崎嶇的,因為別人看不到他所以總是會被無意識的撞上。


    在穿過了一個街區後,他已經來到了城牆腳下。


    抬頭望去,這裏是數百米高的巍峨城牆,厚重的黑色城牆上不滿了密密麻麻的炮口和應急通道,這裏是防禦異種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牢固的一道。


    而城牆腳下的這片地區也是羊城的化工產業區域,羊城很大一部分的化工廠都在城牆邊上,這是為了防止汙染到城內的居民。


    盡管下城人的地位很低,但是最起碼的人權還是要有的,這是底線。


    七醬到這裏的時候,周圍你空無一人,這會兒半夜三更的一個人都沒有,是休息時間。


    他朝著最近的一個藍色建築飛去,這是一個很大的工廠,門口掛著一個警示牌:


    “化工原料重地,閑人免進。”


    七醬看了看自己,閑人,說的顯然不是自己,自己看上去很閑嗎?


    大搖大擺的飛了進去。


    在穿過了活動區域和廠區後他直奔後麵的那棟五層樓,這裏應該是這個工廠的行政區域,而地圖上顯示的實驗室就在這個大樓的地下室裏。


    七醬飛近大樓,一樓大廳裏亮著幽暗的綠色應急燈,頗為陰森。


    他飛到電梯邊點了一下負三層,電梯應聲打開七醬飛了進去,乘著電梯來到負三層,這裏有許多房間,全都是實驗室,所有的化工原料和基本元素都齊全。


    蘇樂正在沉思,忽然七醬那堆綠豆眼又冒了出來:


    “到地方了,趕緊給他抽點血,咱倆準備開始造人!”


    蘇樂:“???”


    “你特麽注意你的措辭,誰他麽要跟你造人!”蘇樂怒道。


    “別說那麽多廢話了,你趕緊!”


    七醬說完小眼睛就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蘇樂站起身拿出一個針管,走上前去拍了拍於然的胳膊:


    “醒醒!抽點血!”


    於然剛才已經睡著了,之前力戰四女之後又被痛打一頓,自己的手下又慘死在自己麵前,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讓他不堪重負,剛剛直接倒頭睡了過去。


    他感覺到有人拍自己,慢慢睜開眼睛後一個嬰兒胳膊粗的注射器映入眼簾,針頭差不多有小拇指粗!


    “嗝~!”


    他又暈了過去。


    “喂,喂,你醒醒啊喂!”蘇樂拍打著於然的臉,好不容易再一次把他弄醒。


    “你要幹嘛!”於然驚恐的看著蘇樂手裏的注射器道。


    “不幹嘛啊,抽點血,你多大人了還怕這個?”蘇樂無辜的看著手裏的注射器道。


    “你那是抽血嗎?你抽血你用注射器啊,你拿個打氣筒幹什麽!”於然哭喪著臉道,他算看出來了,蘇樂這是卸磨殺驢啊,還是沒打算放過自己。


    “什麽打氣筒,這就是個注射器,就是型號大了點而已,實在沒備用的了你將就一下吧。”


    說著蘇樂便把於然製服在地上超大號的針管紮進了於然的屁股。


    “嗷~”


    ......


    七醬正在實驗室裏調試設備,忽然身體裏傳出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嗎,他一皺眉心道:


    “你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蘇樂的聲音傳來:“你把我放出來吧!”


    七醬的身體分出一個小方塊,這個小方塊兒的地步忽然打開,射出耀眼的光芒。


    蘇樂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變大,直至完全恢複正常,他看著周圍這些精密的儀器道:


    “這哪兒?”


    七醬正忙碌的飛來飛去的調試著設備,聽到蘇樂的話答道:


    “牆根兒!”


    “牆根兒?”他撫摸這麵前已經開始工作的儀器,儀器的後麵有一個三米多高的玻璃培養罐,裏麵已經開始注水,七醬正在往裏麵添加著一些東西。


    “你在幹什麽?”蘇樂看著七醬飛來飛去的身影,他也幫不上忙。


    “給裏麵添加碳基生物軀體的必需品,一些定量元素和微量元素,這些都是製造身體的基本要素。”


    七醬一邊工作一邊吐槽道:“你們人類的科技實在是太原始了,這些東西做起來真的好麻煩。”


    蘇樂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優越感,對於一個外星智慧你去和他爭辯明顯是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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