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玲的“光明煤業公司”選址在黑溝村舊址的三號礦井,正式和浙江的一個投資商簽約了。簽約儀式在縣政府大樓的會議室裏舉行,高縣長親自主持儀式。

    三號礦井,總投資一千七百二十萬元,對方現金投資八百萬元;姚秀玲現金投資五百萬元,前期開發費、品牌使用費等折合人民幣四百萬元,共計九百萬元;吳莊鄉黨委書記李有才的小舅子個人投資二十萬元。三號井預計半年後投產,年產值一億五千萬元。

    至此,秀玲已擁有了三個礦井,一個運輸公司,外加一個小型的建築公司;五個公司合計年產值三億元左右,年利潤八千萬元上下。秀玲把五個公司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光明集團”;秀玲自任董事長,丁建新任總經理,趙玉良任副總經理,村支書吳良臣家的老三閨女吳紅葉任財務經理。

    姚秀玲“光明集團”的成功,讓黑溝村切切實實地見到了“光明”:單一個“光明集團”就擁有員工兩千多人,所有人都需要衣食住行,光明村很快就擴大了四五倍,變成了“光明鎮”;第三產業開始興起,房屋不斷升值,第一批住進“光明村”二層小樓的黑溝村人都成了名副其實的“地主”階級。李書記、張鄉長給吳良臣開玩笑說:“咿呀!你現在日子美啊!幹脆你搬到鄉政府來,讓俺們去你們村當支書吧?”吳良臣說:“球哇!幹脆你們鄉政府搬到俺村,可去球了!”

    秀玲成了黃川縣數一數二的企業家,各種榮譽也接踵而至,什麽“三八紅旗手”、“優秀民營企業家”、“致富尖兵”、“勞動模範”等等,不一而足。連高縣長都覺得一會兒也離不開秀玲:會見賓客都希望她能在身邊來抬高自己這個縣長的身價和籌碼;外出參觀、考察也帶著她,不然就覺得沒精神。秀玲還被縣工商聯主席提名、會員單位選舉,成為縣工商聯副主席;新一屆縣政協會議上,又當選為政協委員;吳莊鄉群眾又選舉她為鄉人大代表。

    秀玲的成功為大大小小的新聞媒體提供了上好的報道題材。報紙、電視、廣播狂轟亂炸,不斷報道秀玲的事跡;集團大小有點事,或秀玲參加點什麽活動,當地的各新聞單位都大書特書。

    秀玲成功的故事也吸引著眾多讀者和觀眾的好奇心,很多人很想知道她成功的背後都有哪些特別的故事。尤其是小報記者,看著姚秀玲這麽年輕,這麽漂亮,又這麽成功,就覺得她這背後的故事絕不會單純,肯定有不少緋聞文章可做。

    猜來猜去,就有一撥熱衷八卦的小報記者不辭辛苦地來到黑溝村——現在的光明鎮——踩點了。八卦記者走訪了許多村民,施以小恩小惠,終於從村民們口中得知了秀玲和馬少軍之間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但是要再往深裏追究,所有的村民都不得其詳,說:知道倆人到底是怎麽迴事的,除了姚秀玲本人,就隻有馬少軍了——外人哪能知道那麽多!

    八卦記者們覺得這裏麵有戲,大大地有戲!於是,開始下功夫追蹤起馬少軍來。

    馬少軍從丁建新辦公室出來後,覺得目前也隻有買車做司機這條路可走,就跑到縣城他哥家住下,學下了駕照;挨著他嫂子的白眼,又從他哥手上借了幾萬塊錢,買了一輛二手大卡車,做了“光明集團”下屬運輸公司的一名自帶車輛的運煤司機。

    剛開始做司機運煤,馬少軍有些不適應其他司機對他的態度,覺得他們都不夠尊重自己,心裏暗罵他們:知道我和集團董事長姚秀玲是啥關係嗎?你們真是狗眼看人低!每當同事給他氣受,他就這樣罵。罵一罵,就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壓過了所有人,也就不和他們計較了。

    而看見姚秀玲、丁建新、趙玉良的時候,馬少軍心裏也發怵;過後,他就罵:別得意太早,早晚這整個集團都是我的!別看我現在隻有一輛車,過兩年,我這一輛車就可以變成公司的一個股份;再過兩年,一個股份就變成了十個,十個變成一百個!你們就好好幹吧!早晚還不都是給我幹的?

    瞅準機會了,馬少軍開車去城裏的時候,也把春花和兩個小崽子帶上,路上給他們娘仨炫耀一番;到了城裏,放他們娘仨在城裏逛,自己卸完煤,迴去的路上,再把他們仨捎上。馬少軍得意地給春花說:“看見了吧?當司機就有這好處!以後等小崽子們長大了,都跟我學開車!”

    春花罵他道:“誰跟你學這拉煤的本事啊?一臉黑,兩手煤,渾身上下三天都洗不幹淨!瞧你那點出息吧!雄心壯誌都哪兒去了?連帶讓娃們跟你受苦不說,還讓娃們學你那點出息,去開拉煤車!……”

    馬少軍立馬警醒:他得趕緊摟錢了!眼珠子四處轉著,瞅機會。

    八卦記者盯上馬少軍後,馬少軍一賣關子,輕輕鬆鬆地收到了一筆小賄賂,這讓他很意外。猛然間,馬少軍意識到這是一個發財的路子。他纏著秀玲,想讓秀玲給他報銷修車的費用,順便含含糊糊地提了下記者找他的事,秀玲痛痛快快地給他簽了字。馬少軍突然意識到,敲敲秀玲腦子裏的那根弦,又是一個發財的路子。

    馬少軍猛然間抖起來了!他發現他有三條財路:自己開著車掙份錢,從八卦記者那兒掙份錢,還可以從秀玲那兒再掙份錢!心中的得意不言而喻。馬少軍一得意就忘形,一忘形就開著快車,哼著小曲,還偷偷地喝著小酒,覺得這日子可真美!結結實實地就被交警逮住了幾次,狠狠地罰了他幾筆違章款。

    這天,馬少軍又拉了一車煤往城裏送。剛上一條新修的公路,就從後視鏡裏發現後麵有車跟著他,估計又是八卦記者要問他和秀玲的事,心裏高興地想:又有人給我送錢來了!腳下狠踩油門,想引逗一下記者,好讓他們多給自己些小費。

    馬少軍和後麵的車你追我趕地快進入市區的時候,猛抬頭看見公路邊高高的廣告牌上有一個巨幅的半裸女人像。其時,正值鄧小平南巡講話之後不久,各地的改革開放力度猛地上了一個新台階,胸罩的廣告也居然敢上了戶外廣告牌了:那女人幾乎是上下一絲不掛,隻戴著一隻飽滿的肉色胸罩。馬少軍生性好色,當即就看傻了,心中暗喝道:日你娘!我都夠大膽了吧,這女人比他媽的我還大膽!

    馬少軍開著快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胸罩女人看,隻見那女人赤裸著身子一點一點走向他,不由地猛踩一腳油門向那女人撲過去……高速行駛的拉煤車,衝出馬路,竄上路肩,先是側翻倒地,後又在巨大慣性的推動下,一直衝到那廣告牌下,“哐”地一聲撞在了廣告牌的水泥柱子上,這才停住。

    車子已被撞得亂七八糟,不成樣子了;各種鐵皮、零部件、玻璃碴子到處都是;車上拉的煤則這裏灑了一堆,那兒又灑一堆。所幸的是:那水泥柱子沒被撞斷,胸罩女人仍然一絲不掛地微笑著,看著腳下的馬少軍。

    交通救援人員接警後火速趕來,撬開了駕駛室,拉出了裏麵的馬少軍。身受重傷的他當時還有氣,救護車趕緊拉著去醫院搶救。

    替馬少軍報警的,正是追趕馬少軍的那輛車上的八卦記者們。記者們看馬少軍被救起,救護車拉著去醫院,趕緊追著救護車去醫院采訪。市內堵車,救護車響著笛,闖著紅燈走了,把記者們扔在了後麵。等八卦記者們終於趕到醫院,跑到急診室問大夫時,大夫說:“人已經送到太平間了。”

    記者們覺得很遺憾,心有不甘地問大夫:“死者臨終前都說些了什麽?”

    大夫說:“也沒說啥……他就說他是窯主,讓我們趕緊救他。到底是啥窯主——是煤窯、磚瓦窯,還是窯子?我們也聽不大明白。”

    八卦記者們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再找秀玲,刺探那些過去的事。秀玲說:“我的創業曆程,報上都登了。就是那些內容,別的真沒啥了。”說著,拿出一摞報紙給記者們看。

    這些報道,八卦記者們早都看過了,知道那離所謂的緋聞的內幕相差甚遠,卻也無可奈何。

    由是,姚秀玲在她成功之前的這段秘辛,並不被世人所知曉。新聞報道的內容,僅能作個參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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