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爹的去世,讓秀玲兩口子又少了過日子的興致,這日子就愈顯破敗:一場豪雨落地,隻見那泥巴院牆東倒西歪;幾塊破木頭片子釘的大門千瘡百孔;狗腿菌一簇一簇地門邊牆角、院裏院外長得歡。

    廟窪地裏的坑填上了,可是兩口子再上地裏幹活卻有氣無力。這天下午,秀玲在地裏實在熬不下去,愁眉苦臉地先迴了家,留玉良一人在地裏。

    秀玲關上院門剛轉身,忽聽見院門有動靜;迴頭一看,透過那大窟窿小眼睛的破門,看見馬少軍站在門口。秀玲心裏冷笑一聲:哼哼,來了!

    “你有啥事?”語氣很冷。

    就見馬少軍滿臉堆笑:“玉良家的,我還是來和你說地的事兒。”

    “不換。”

    馬少軍猴急著要進家門,滿臉開花道:“哪兒是一句話能說定的?天大的事,不都能商量嗎?”

    秀玲遲疑一下,伸手把院門拉開一條縫,扭頭自顧自地往茅屋走。馬少軍閃身進來,扭迴身動作敏捷地把院門給栓死了。秀玲正走在迴屋的路上,沒有看見馬少軍的舉動。

    秀玲剛走進茅草屋門內,突覺身後一雙強有力的胳膊箍住了自己。秀玲掙了一下,知道憑自己的力氣無法掙脫,正色道:“你放手。”

    好一個色膽包天的馬少軍,根本就不搭理秀玲;抱起來,大踏步進裏屋,直接把秀玲摁倒在床上。

    秀玲躺倒在床上,既不掙紮,也不叫喊;一動不動,似在等著馬少軍。這可樂壞了他,連忙扒了上衣、褲子,猴急著往秀玲身上趴。那秀玲卻仍是不動。等馬少軍動手要掏家夥的時候,秀玲突地蜷身曲腿,猛地一腳蹬到了他褲襠裏:眼見那馬少軍軟溜溜滑下床,捂著褲襠,呲牙咧嘴,“吸溜溜”地抽涼氣。馬少軍斜著望一眼秀玲道:“你咋……這麽……狠呢?”

    秀玲從床上坐起來,沉著臉,圓睜杏目:“想弄,你就再試試看!”

    馬少軍連連道:“不敢了,不敢了。”抓起衣服慌亂地穿。

    秀玲來到外間屋,冷冷地說道:“有事說事,沒事快滾。”

    “有事,有事……還是說地那事。”馬少軍說著,躬著腰來到了外間屋。

    秀玲用頭點了一下地上的一張矮凳,算是給他讓了座;自己則靠著裏外間中間的門框,徑直問道:“你要俺那塊地,弄啥呢?”

    馬少軍坐到矮凳上,賣著關子,拖延時間,好讓自己緩過勁來:“咦,我算看出來了:你是咱村少有的女人。要擱別人,早提著禮去求我換了。你想換,還跟我拿架子。誰能像你這樣能沉住氣的?”秀玲撇撇嘴,不鹹不淡地說道:“我不想換;我就想知道是誰在俺那地裏釘的木橛子?是誰暗地裏扒拉俺家的算盤珠子?”

    馬少軍從衣兜裏掏出煙,點著了,深吸一口;感覺徹底緩過勁了,眼光立馬淫邪起來,放肆地盯著秀玲的身子:“你看那塊地……能弄啥?”

    秀玲還是不鹹不淡:“俺的地能弄啥,俺知道;別人想弄啥,俺不知道。”

    馬少軍尷尬地笑笑:“實話告訴你:地裏的木橛子是我釘的。我想要在那塊地裏種金子呢,你也敢信?”

    秀玲仍然不為所動:“種啥都行,到自家地裏種去。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放著自家的好地不種,你是想叫你的金子減產呢?”

    馬少軍自感節節敗退,深深把一口煙抽到底;腦子裏飛快轉了幾個來迴,已成竹在胸:我要占住你的地,就要占住你的人;要占住你的人,就得占住你的心;而要占住你的心,無非兩點:一個好日子;一個強大的男人!

    想妥當了,馬少軍開口道:“秀玲,你真是不一般!你既然看出來了,我幹脆就不背著你。你想知道我是準備弄啥哩?——猜猜!”說到“猜猜”倆字時,那馬軍忽然把聲音提高了兩個八度,圓睜牛眼,額頭青筋暴露。

    秀玲看著他,突覺這屋裏彌漫起一股男人的強悍與霸氣,這是她和玉良結婚以來所沒有感受到的,不覺心頭一震;忽想起自己剛才被他抱起來扔上床的情景,頓覺身上一陣燥熱。

    秀玲愣怔了一下;突地,打了一個激靈,又清醒過來,勉強地抿嘴笑了笑道:“我猜不著;我也不想猜。想說就說,不想說拉倒。我該做飯了。”秀玲說這話,意思是要轟馬少軍走,但她的身子卻沒有動。

    馬少軍大喝一聲:“好,我說給你聽!”擰著眉毛,一口接一口把煙抽完;突地,就淩空伸出一隻拳頭,“嘭”地彈出一個手指:“第一,我要做一件天大的事,要用你家的地!”

    秀玲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馬少軍“嘭”地又彈出第二個指頭:“第二,我是為了你:我稀罕你,我想叫你這輩子有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福!”

    秀玲的心“突”地又跳了一下。

    馬少軍“嘭”地再彈出第三個指頭:“第三,你不是丟人,抬不起頭嗎?我把這事弄成了,要叫你在這四鄰八鄉裏比誰都風光!”

    秀玲的心“突”地又跳了第三下,恍惚間覺得眼前之人依稀是自己上高中時遇到的那男孩的模樣;她神使鬼差地坐到了馬少軍的跟前,睜大了雙眼去馬少軍的臉上尋找那男孩的痕跡;她尋啊找啊,眼睛逐漸朦朧起來,可憐巴巴又含混不清地問道:“你是指望著啥,幹這天大的事情?”

    馬少軍看著秀玲坐在自己跟前那嬌媚的模樣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心裏癢得像螞蟻爬;要不是剛才吃了虧,早都按奈不住了。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弄了三萬塊錢,要在你家地裏開煤礦。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事情?”

    “煤礦”和“三萬塊錢”這兩個詞就像兩把大錘一樣砸在了秀玲的心上,直砸得她那顆心“突突突”地狂跳不止;兩串眼淚奪眶而出,哭著道:“你咋才來找我呀?”

    原來這秀玲恍惚之間已經把眼前的馬少軍當成了她初戀的男孩,這話是對著那男孩說的。馬少軍哪知道這其中的蹊蹺,騷騷地接話道:“小乖乖,我早都來找你了呀。”說著,一把就抱起了秀玲。

    秀玲一點掙紮都沒有,再次被馬少軍抱到了床上。

    秀玲已癱軟得像一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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