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大大小小的聞訊全都趕來了,柳林一聽說鍾離韻因綁架公主而被帶走了,心裏一陣開心,臉上也不由得得瑟了起來。隻是當視線觸及鍾離戰時才稍稍收斂起來,換上一副緊張的樣子。


    鍾離漠走了上去,擰眉看著鍾離戰:“爹,發生什麽事了?大哥呢?”自上次那件事,他才發現他對鍾離韻的印象僅僅停在別人議論的層麵上,基本上都是人雲亦雲,而鍾離韻實際上是什麽樣的人他卻絲毫不知。後來他慢慢觀察,發現鍾離韻天資聰穎,與乞丐們為伍不過是善心流露罷了,隻是經常去玉樓卻是抹不掉的事實,但畢竟是男的,也說的過去。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錯事,至今都覺得可笑,以至於他一直都不敢麵對鍾離韻。


    “已經被人帶走了。”鍾離戰轉身匆匆離去,“我要入宮麵聖!”


    柳林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原來鍾離戰真的是疼愛鍾離韻的。


    鍾離韻莫名其妙的成了階下囚,一時半會兒還真難以消化。鍾離韻打量著這傳說中的天牢,據說進了這裏麵一般都難以活著出去。然而,鍾離韻想不明白的是,他究竟犯了何罪?他不過是救了一個將死之人罷了,除非有人陷害,否則又豈會如此?隻是在朝為官的人之中,她又得罪了誰?


    她一直與柳林不對付,難不成是鍾離思靜?如果是她,為何這麽多年沒動靜?隻是因為太子請她品茶,便坐不住了嗎?然而這也不可能,他不過是家裏的廢物,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即便她與太子有什麽牽連,將軍府也不可能會站在太子那邊,畢竟鍾離思靜是鍾離戰的女兒,這點鍾離思靜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不可能是鍾離思靜,因為她沒那個必要。


    鍾離韻幹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稻草上,腦海裏慢慢想著他與誰有過節。大抵也不過是柳淵,魏雪,慕容諾。禮部侍郎,戶部侍郎,還有慕容王爺身居高官,應該也不至於因為兒女這點兒小事將其陷入囹圄,畢竟她可是鎮國將軍的長子!


    鍾離韻翻了個身躺了下來,突然想起來,敢無所畏懼的陷害她的人除非官位比鎮國將軍高,畢竟鍾離戰征南戰北的,腦子不會太笨,否則不會想不到她是被陷害的。隻有官位高於鍾離戰,才能讓他無法調查。即便調查出來了,也不一定敢指認!


    那麽誰會這麽有恃無恐的陷害她呢?鍾離韻腦子裏不斷想著這個問題。她好心的救了一個人而已,那人卻是公主,這是偶然嗎?那個公主又是被誰追殺的?誰又會明知她是公主卻還敢派人追殺她呢?這其中對誰比較有益?


    “啟稟皇上,罪犯鍾離韻已捉拿歸案,關押天牢之中,公主尚且在昏迷中。”兵部侍郎站在鳳嬴身前稟報道。


    “鍾離韻?”鳳嬴擰眉,臉色本就顯得有些蒼白,卻依舊保持著那股剛毅的感覺。“公主現在如何了?”


    “從傷勢來看,公主受了嚴重的內傷,外部有不少傷口,但看情形已被人醫治過,如今還在昏睡。太後正在昭陽宮看望公主。”


    “你確定被醫治過?”鳳嬴質疑的看著劉奕輝,如此一來,隻怕那鍾離韻並不是這件事主謀,反而倒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你怎麽看這事?”


    “經太醫鑒定的確被醫治過,現在已無大礙,恕臣直言,以臣之見,那鍾離韻根本就不知情,恐怕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劉奕輝想到鍾離韻被帶走時迷茫的神情,如實的答道。他能走到今日全靠鎮國將軍的提拔,自然要為其子說句公道話。


    “你先下去吧,朕自會定奪。”鳳嬴單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旁的小太監趕緊端了一杯茶過去。


    “臣告退。”


    鳳嬴發現自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這還沒幹什麽就已經開始疲勞了。遂對著小太監擺了擺手,“你也下去吧。”


    鳳嬴一人坐在書案旁沉思了良久,“李言。”


    一道身影閃過,刹那間半跪在鳳嬴身前。“屬下在。”


    “昭陽的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昭陽公主受魏貴妃的誘惑,遂私自出宮。途中被晉王的人盯住,並進行追殺,曾被鎮國將軍的嫡長子鍾離韻救過一次,等公主第二次被追殺時在鎮國將軍府前遇害。鍾離韻早上迴府時發現了公主並將她救迴。”


    “朕知道了,給朕盡快查清晉王的行蹤,下去吧。”


    “屬下告退。”一陣風吹過,人影也消失了。


    “嘭!”鳳嬴惱怒的把桌子拍的震了起來,“晉王好大的膽子!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了!”


    “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龍體要緊!”大太監聞聲趕緊跑了進來,跟在鳳嬴後麵急得直轉悠。“皇上乃萬金之軀,可不能因為區區一個晉王有何閃失,何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晉王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過皇上的手掌心呀!”


    鳳嬴陰晴不定的看著大太監,把後者看的冷汗直流。“還是你了解朕!哈哈哈哈”還沒笑完,便開始猛咳了起來。


    大太監趕忙跑了上去給鳳嬴順氣,“皇上,您慢點。”


    “扶朕去休息吧。”鳳嬴疲憊的說道。


    “嗻!”


    昭陽宮裏,鳳昭陽唿吸均勻的躺在檀木雕花大床上,雍容華貴的太後卻是滿臉心疼的坐在床沿看著,“昭陽這次出宮吃了這麽多苦,好在無性命之憂。”突然轉頭嚴肅的說道:“來人,把保護昭陽公主的那幾個人全都拖出去斬了!連公主都保護不好,留著何用!”


    一旁待命的大太監聽到太後這話,嚇得一個踉蹌,差點跪地求饒。然而轉頭時卻發現昭陽公主已經醒了過來。“太…太後,公主醒了!”


    太後緊緊的握住鳳昭陽的手:“昭陽,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鳳昭陽發現自己已經迴到了寢宮,皇奶奶還坐在自己旁邊,眼淚瞬間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皇奶奶…”一瞬間哭的死去活來。


    “昭陽乖,皇奶奶這就讓人把那個鍾離韻斬了!不哭了,不哭了,敢讓昭陽受這麽大的委屈,皇奶奶定要把他五馬分屍!”


    鳳昭陽一聽太後要斬鍾離韻,心裏一驚。抽噎著給她辯解道:“皇…奶奶。”


    太後擦了擦鳳昭陽已經哭花了的小臉,“昭陽不哭,那個鍾離韻已經被你父皇關在天牢了,昭陽想怎麽處罰就怎麽處罰,不哭了。”


    鳳昭陽哭的更厲害了,根本就說不出完整的話,隻好不斷的搖頭。


    “皇上駕到!”外麵的小太監大喊了一聲。


    太後看著鳳昭陽哭的正傷心,那叫一個心疼,


    邊安慰邊念叨著要把鍾離韻千刀萬剮,然而越說鳳昭陽哭的就越傷心,太後隻好看著鳳嬴,“皇上啊,快把那個鍾離韻千刀萬剮了,看把昭陽委屈的。”


    鳳嬴沉眸看了眼鳳昭陽,“來人!”後話還沒說完,鳳昭陽趕忙擦擦眼淚,抽噎著打斷了:“父…父皇…是鍾離公子救了我!”


    “鍾離韻救了你?”太後一臉詫異的看著鳳昭陽。後者老實的點點頭。“有人要追殺我,是鍾離公子救了我,還給了我一些銀兩迴來,但那些刺客依舊窮追不舍,我隻好逃到鎮國將軍府,剛到門口就被人刺了一劍,還好,是鍾離公子再次救了我。”


    想到鍾離韻被關在天牢裏,鳳昭陽著急的抓住太後的手臂:“懇請父皇,皇奶奶放了鍾離韻。”


    眼看著鳳昭陽著急的又要哭了,太後隻好寵溺的滿口應了下來。


    “不行!鍾離韻暫時不能放!”鳳嬴堅定的說道。


    “父皇,鍾離公子救了兒臣,理應有功,不說有賞,至少應該無罪釋放才對!”鳳昭陽捂著胸口,臉色有些蒼白的據理力爭道。


    鳳嬴看了眼特別維護鍾離韻的鳳昭陽,卻並未同意,“在沒查清事情真相之前,鍾離韻不可釋放,否則皇家顏麵何存!此事爾等也不準對外說!”說罷便揮袖而去。


    聽了這話鳳昭陽的眼淚流的更厲害了:“鍾離公子是為了救我而已,父皇怎麽可以把他押在天牢!那日後傳出去了,還有誰敢救我…”


    “鍾離韻隻是暫時關押在天牢而已,沒事的,等過兩天,事情查清楚了,自然會放了他,皇祖母定會重重嘉賞他的,好了,昭陽不哭了。”


    聽到太後的保證,鳳昭陽這才抽噎著點點頭,不再吵鬧。


    “主子,屬下這就帶你出去!”暗衛立於牢門前看著鍾離韻說道。


    鍾離韻嘴裏叼了一根稻草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他的實力鍾離韻倒是不擔心,然而現在走了豈不是要陷將軍府於危難中而不顧。“我沒事,你們可查清事情的原委了嗎?”


    “稟主子,此事乃晉王所為。”暗衛將事情娓娓道來。而鍾離韻卻在邊聽邊思考著。“那皇上已經知道公主並不是我所傷?”


    暗衛點點頭,“昭陽公主已經說明了一切。”


    鍾離韻沉默了良久,讓暗衛先下去,不要走遠。這其中,鍾離韻嗅到了陰謀的氣息。公主出現在鎮國將軍府門口,隻怕並不是偶然,隻是晉王卻沒料到昭陽公主並沒有死。給鍾離韻冠上刺殺公主的名頭,如此一來便可讓鎮國將軍府滿門抄斬。那麽鳳嬴的手下便損失了一名大將,而晉王勾結其他王爺,招兵買馬,便可更易攻入皇城。此計甚好,隻是敗在了鍾離韻的醫術上。


    而鳳嬴那邊遲遲不肯放人,明麵上是為了皇室尊嚴,但實則另有目的。晉王之事,身為九五至尊不可能查不到絲毫消息,然而還能如此從容,隻能說明鳳嬴並未把晉王之輩放在眼裏。而鍾離戰手裏手握重兵,鳳嬴臥病在床時日已久,雖不為天下所知,但有心者不可能不知。如若鍾離戰帶兵謀反,隻怕鳳嬴防不勝防。如此一來,若想坐穩江山,隻有除去心頭大患。但鍾離戰聲望過高,如果用他來做文章,隻怕會民心動蕩,軍心不穩,而鍾離韻此事恰好是個契機,鳳嬴如果將事實掩蓋住,隻怕世人都認為是鍾離韻刺殺公主,這才導致了這場滅門慘案。就趁現在,如果在裏麵加些甚似事實的事實,隻怕也沒人能反駁,而鎮國將軍府也不再有翻身之地。如果是鍾離韻當政,隻怕也會這麽做。


    “暗影,即刻趕去阻止鍾離戰麵聖!”鍾離韻嚴肅的吩咐道。一陣風帶過,等於給了鍾離韻答複。鍾離韻脫身容易,鍾離戰一旦陷入大牢,想脫身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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