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覺醒的這個能力,不就證明你是為此而生的嗎?


    pe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梅路艾姆坐在極速飛行的光梭上,全憑本能在天空中漫無目的地馳騁,不知不覺等他迴過神來,已經飛迴了最初的起點,自己出生的那片廢棄大樓區。


    可笑!


    我是王,是為了支配而生!


    座下光梭化作無數光粒,纏繞在梅路艾姆的周身,托舉著他從高空緩緩落向廢棄大樓的高層,悄然從窗洞飄入樓道。


    殺了蟻後……


    梅路艾姆心中浮現出殺意。


    我是王!


    沒有人有資格定義我!


    梅路艾姆大步流星,直奔蟻後休養的房間。


    沒有任何存在可以淩駕於我之上!


    蟻後的休養之所,同時也是她的產房,自從蟻王出世,她本該開啟自己的下一個孕育蟻王的循環,然而自那之後她就開始源源不斷地生產蟻兵,為蟻妹切利希所用……


    梅路艾姆一尾巴掃飛房間大門,卻隻看到一個有著凹陷痕跡的臥榻,整個產房空空蕩蕩,滿地都是新生蟻兵離開後留下的卵蛻。


    “……”


    梅路艾姆這時才迴過神來,似乎從自己迴來後,就沒有發現一隻嵌合蟻的存在。整片廢棄樓區靜悄悄的。


    他雙掌虛握,掌心凝聚的巨量的氣,猛烈濃縮後,驟然擴散成萬千光點,在一瞬之間覆蓋整片廢棄樓區。


    每一個光點,都仿佛梅路艾姆感知的一個觸角,唿吸之間,他就已經將周遭搜查了一遍。


    沒有蟻後。


    也沒有蟻妹切利希。


    普夫張開蝴蝶雙翼,在夜空中飛馳,終於迴到廢棄樓區巢穴,驚訝地發現這裏竟然變得空無一人,他轉了一圈,在大樓的蟻後房間裏,找到了蟻王,卻沒有看到蟻後的身影。


    “她走了。”梅路艾姆背對著他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被切利希帶走了。”


    普夫連忙向蟻王匯報自己的發現與猜測。


    蟻妹切利希,極有可能是卡金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的靈魂轉世,借蟻後之腹托生,所以她才一出生就對念能力知之甚詳,而且自己給自己起了名字。


    背對著普夫的梅路艾姆始終沉默,靜靜地聽完後,忽然問道:“普夫,你為什麽會懷疑切利希?你作為蟻王護衛,應該無條件地服從具有蟻王血脈的切利希才對。”


    普夫顯然沒料到會被這樣問,無措道:“王,屬下……”


    梅路艾姆迴過臉來:“如果我表現得不像你認為的蟻王那樣,你也會懷疑我,反抗我嗎?”


    普夫汗流浹背了!


    他傷心惶恐道:“王,屬下絕不敢這樣想,絕不會這樣做。您是唯一的王,切利希不過是卑鄙無恥的人類,竊取了王的尊貴血脈!”


    梅路艾姆隻是聽著,沒有什麽反應,忽然他的光點感知範圍內,出現了尤匹,他的氣息與彼多的氣息重疊在一起,後者似乎奄奄一息的樣子。


    匍匐的普夫視線裏,蟻王的雙足忽然間消失不見,他猛地抬頭,房間裏已經隻剩下他一個,蟻王不知所蹤。


    梅路艾姆的光點所到之處,都在他的瞬移範圍。


    真正的光速。


    梅路艾姆在普夫麵前消失的下一瞬,他就已經在尤匹兩人的麵前閃現——踏足飛奔的尤匹看到憑空出現的蟻王,大吃一驚連忙腳刹,堪堪在蟻王麵前停下。


    梅路艾姆看向尤匹懷裏的彼多。


    彼多渾身鮮血淋漓,像是昏死了過去,然而似乎察覺到了蟻王的氣息,就像看到了黑暗裏的一點光一樣睜開了已經瞳光渙散的雙眼,她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能奮力地朝暗淡視野裏唯一的暖光伸出手,作勢推開。


    “王……不要……靠近……”彼多喃喃地說,“人類狡猾……毒……傳染……快遠離……我……”


    在彼多說到毒的瞬間,尤匹就已經當機立斷,要抱著彼多遠離蟻王,罵道:“該死的,為什麽不早點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們兩個可以在迴來前自殺!”


    “站住。”梅路艾姆喝道,“尤匹,我允許你走了嗎?”


    “可是,王……”尤匹遲疑。


    彼多無力揮舞的手,被梅路艾姆輕輕握住。


    普夫在後方悄然飛了過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驚訝地看著重傷的彼多,難以置信竟然有人可以將她傷成這樣——那必然已經是能夠危及王的存在,必須盡快清除。


    “pe,我想我知道,我是為什麽而生的了……”


    梅路艾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說著,他全身念力噴發,聚集濃烈的白光,匯聚到雙掌,最後拍向垂死的彼多。


    彼多整個的蒸發消失了。


    ——


    還是那片山林,在景暘三人離開後,奇犽並沒有立即帶著亞路嘉去找鯨魚島,他被尼特羅逮住了。


    尼特羅沒興趣去流星街,他對奇犽這樣資質出眾的小家夥更感興趣,就捉弄著他玩耍起來。


    奇犽身纏電流,展開神速,繞著原地不動的尼特羅不斷試探,他難以置信,以自己的速度,竟然還是跟不上這老頭的節奏……咦?


    奇犽忽然停了下來,在場邊鼓掌的亞路嘉也跟著抬頭看去,隻見半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似人非人的生物,冷酷的麵龐,拖著一條針筒般的長尾,俯視著地上的尼特羅,四目相對。


    “你似乎變得更強了。”梅路艾姆腳踩光點,淩空而立。


    尼特羅撫須笑道:“現在有興趣跟我比試一番了嗎?”


    梅路艾姆問道:“彼多中的是什麽毒?”


    尼特羅道:“基因武器。”


    梅路艾姆停頓了半秒,已經從網絡裏查到了這個詞的相關解釋,於是又沉默了兩三秒,確認道:“隻針對嵌合蟻基因的殺傷性武器?人類的技術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到這種地步嗎?”


    尼特羅笑道:“原本不能,不過一兩個天才的頭腦經過一隻化腐朽為神奇的手小小的點化,就幸運地做成了。”


    「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們沒有勝算的……」電磁波裏隱隱的是pe的聲音,被梅路艾姆周身的光電之氣接收,「連基因武器都搞出來了,這下嵌合蟻的滅絕已經開始倒計時……」


    pe麵前的屏幕裏雪花閃動,地麵上的尼特羅的畫麵偶有波動,但大致還算清晰。梅路艾姆那家夥真是厲害,赤手空拳就能做到這地步,而且還是這麽短的時間!


    「基因武器?」電腦揚聲器裏忽然出現陌生的女聲,像是貓兒一樣充滿對未知的好奇心,「那是什麽?你是誰?是在跟王說話嗎?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到底是……」


    pe的義骸做不出表情,但她確實是久違地吃驚了,隻見她的屏幕上畫麵不斷閃爍,一個個窗口自動彈出,代碼瀑布般滾動,沒多久,所有窗口消失,出現了一個q版的貓女形象,在她的電腦桌麵好奇地東張西望。


    pe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所謂的……”


    片刻之前。


    “pe,我想我知道,我是為什麽而生的了……”


    梅路艾姆雙掌匯聚光電之氣,他梳理了一遍pe傳授的意識上傳的方法,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氣注入瀕死的彼多體內。


    彼多的意識逐漸從殘破的肉體剝離,變成點點光芒,化作信息流,匯入了無處不在的電磁光波之中。


    成功後,梅路艾姆感應了一下附著在那個人類武者身上的光點,沒有理會還在震驚中的尤匹和普夫,徑自瞬移離開,轉眼就跨越大陸,來到了正在與奇犽玩耍的尼特羅的頭頂。


    聽到尼特羅的迴答,梅路艾姆飄然落下,說道:“我可以跟你打一場,打到你盡興為止。但有一個條件。”


    “請說。”尼特羅道。


    “幫我找到蟻後。”梅路艾姆說,“對獵人協會的會長來說,又有嵌合蟻的幫助,應該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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