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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片浩瀚無垠到宇宙極限的曆史/長河中


    有一個/小小小小的/角落


    我們曾經用雙手共同支撐起片藍色的天空


    用熱情填補上/彼此生命的空隙


    風吹來/悲傷的氣息


    穿過心髒的是迴憶的流星


    一次次驀然迴首


    留下的是不滅的軍魂和往日的歡笑


    在這個陰暗的/無情的/紛紛揚揚的/世界中


    我為你們唱起悲傷的鎮魂歌


    在內心深處/為你們刻下不滅的英雄塚


    看著你們在另外一個藍色的星球中


    迎著初生朝陽張開自己的雙臂


    重新寫下人生的溫柔


    ……


    (小妖:這個歌詞我剛剛寫出來,算不上工整,在寫詞時我會同時在心裏譜曲,這是一首隻有我自己才能聽到的歌,我想把它獻給在真正戰場上犧牲的英雄們。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悲傷的鎮魂曲”)


    漆黑的天幕中已經透出一絲亮光,我站在477高地的山頂,迎著唿嘯的北風,輕嗅著空中無法揮散的濃重血腥,耳邊似乎又傳來戰場上自動武器掃射交織起的轟鳴。長孫庭默默站在我的身後,在不遠處柳康南和程遠夏拎著兩個急救箱,正在給受傷的士兵包紮。


    方翔少校戰死,楊羽戰死,能跟長孫庭活著趕到477高地的士兵,隻有區區三個人。五百名最精銳軍人組成的突擊隊,最高指揮官陣亡,除了我這個臨時任命的代理連長,所有尉官全體陣亡!


    我們誰也沒有再去碰那個電台,一行人默默的撤出這個最慘烈的戰場。


    “白瑞奇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長孫庭隨意輕“嗯”了一聲,在短時間內連續經曆最激烈的戰鬥,我們每個人都看到太多的死亡,已經變得有些麻木。我突然迴頭狠狠揮出一拳,長孫庭猝不及防被我打得鼻血長流。他捂著自己的鼻子,傻傻的問道:“大哥你為什麽打我?”


    我看著自己的拳頭,聳聳肩淡然道:“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有點手癢了。”


    在我的軍裝口袋裏藏著一顆用白布包起來的子彈頭,它上麵沾滿了白瑞奇的鮮血,她是一個讓我感動和心痛的女人。


    我帶領僅剩十三人的突擊隊,在密林中開始了長達四百裏的長途行軍。印度軍隊在獵犬的帶領下一次次向我們靠近,我們數度徘徊在死亡線附近,緊張的行軍後,是我最繁重工作的開始,我必須借助地圖,一遍遍推演各種可行的撤退計劃,盡可能避免和印度軍隊的交鋒,那種小心翼翼當真稱得是是如履薄冰。


    五天後我們終於出現在中印邊境線上,隔著鐵絲網,我可以用望遠鏡清楚看到中國邊防部隊哨兵的身影,但是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返迴中國。在中印邊境東部長達幾百公裏的邊境線上,印度軍隊拉了兩層兩米多高的鐵絲網,仔細觀察這些鐵絲網,在上麵有些地方還掛著鬆鼠、野兔之類的小動物,明顯已經接通了高壓電。


    在我觀察範圍內,僅僅過了十五分鍾,就有二十四支巡邏隊走過,粗粗一算,僅東部邊境,印度軍隊就陳列了至少二千支巡邏隊。


    印度每支巡邏隊都以班為單位,搭配了一輛軍用機普車,上麵架著車載重機槍和小型榴彈炮,而且有些巡邏隊裏還有背著狙擊步槍的士兵,僅僅為了我們這十三個人,印度就投入了兩萬多人的部隊和幾千輛軍車。我隻覺得滿嘴苦澀,看來印度軍方已經發了狠心,務求要把我們這些殘餘份子盡數殲滅。除非我們全部學會隱身術,又不怕鐵絲網上的高壓電,才能在印度軍隊的眼皮底下成功返迴中國。


    看到近在咫尺的祖國,卻隻能趴在森林的雪地上,強忍著饑餓與疲勞,我們必須象兔子一樣,把耳朵高高豎起,一有風吹草動就隨時準備戰鬥、撤退。我們的幹糧在兩天前就吃完了,我們不敢生火,不敢開槍獵食動物,大雪封地也找不到什麽植物果實來充饑。沒有經曆過一邊把生草根送進嘴裏用力咀嚼,一邊抓起把積雪幫助下咽食物的人,絕對無法想象這種非人的痛苦。


    我攤開地圖看了一遍又一遍,迎著所有人充滿希望的目光,我沉默了好久,才低聲道:“敵人在邊境線上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我們想強行突破隻會是飛蛾撲火,給印度軍方抓到把柄。我們隻能先潛入不丹國境,再轉折進入中國領土,我預計大家至少還得在密林中穿行五百裏路。”


    饒是突擊隊員都心誌堅強的精銳軍人,在聽到我的話後,每個人都露出一片慘然的神色。沒有補給,說不定我們會活活餓死在密林中。


    一直吃草根,三天後就有一名士兵開始便血全身脫力,就算我們把他身上所有的裝備都禦下來幫他扛上,他走路還是搖搖晃晃,根本無法跟上我們的急行軍,我們隻能一次次增加額外休息,想盡所有辦法尋找各種容易消化的食物。


    為了不連累所有人,這個士兵偷偷吞下衣領上的紐扣,望著他變得冰涼的屍體,我們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他是我們突擊隊第一個非戰鬥死亡的士兵!


    為了不讓這種事件再次發生,在經過一個已經被冰封的水塘時,我們冒著被敵軍追上的危險,投下幾枚手榴彈,在炸碎冰層的水塘上飄起幾十隻被炸暈的魚,把這些魚撈上來,程遠夏舔著嘴唇道:“要是能把它們烤食,那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了。”


    我抓起一條魚把它丟在地上,叫道:“在這種情況下就不要再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和我一樣吃了它!”


    我趴在地上,就象是一條已經餓瘋的野狗一樣,狠狠撕咬的在地上不斷掙紮的魚,吸吮著它的鮮血,把帶著鱗片和的魚肉吞進胃裏,就連它的內髒和魚刺也沒有放過。


    大家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也開始象我一樣啃咬食物,這些在戰場上揮汗流血毫無怨言的勇士,在象野狗一樣狼狽的進食時,有一半人都掉下了眼淚。


    當天晚上結拜兄弟中排行第六的趙偉,抱著肚子左右翻滾,我伸手一摸,驚訝的發現在他的胃裏鼓起一片腫硬。


    我抓住趙偉的衣領狂吼道:“你到底吃了什麽東西?”


    “皮、皮、皮……”趙偉痛得混身哆嗦,連最簡單的話都說不出來,順著他的目光,我在趙偉的背包中找到一隻已經吃了一半的軍警防暴靴。


    趙偉把那個服毒自盡的士兵皮靴脫下來,用刺刀割成長條,一條條吞進胃裏,由於不能消化,牛皮在胃裏結成了硬塊,長時間被胃液浸泡,牛皮開始膨脹,隨著胃部一次次攪動,這些牛皮劃傷了趙偉的胃壁,我不敢相象趙偉現在這麽痛,是不是已經開始胃出血。


    我從彈匣裏禦下幾顆子彈,拆掉彈頭後把火yao混在水裏強行給趙偉灌下去,希望可以幫助他消化掉胃裏的牛皮,但是在淩晨三點鍾,趙偉還是掛著淚水死在我的懷裏。


    他是我的兄弟,他是中國最優秀的軍人,他沒有死在最殘酷的戰場上,卻死在一隻皮靴導致的消化不良上!


    我臉色蒼白,拚命咬住嘴唇,一拳重重打在身邊的大樹上,在鮮血飛濺中我的拳頭整隻沒入樹身,足有十五六米高的大樹一陣亂顫,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我想縱聲狂吼,我想抓起衝鋒槍向天上掃射來發泄我的痛苦,但我不能這麽做,我隻能捏緊雙拳,把頭高高揚起,在全身肌肉顫抖中,將已經衝到眼角的淚水生生擠迴身體。我是這支突擊隊的最高指揮官,我是所有兄弟的大哥,我現在是所有人的精神信標,無論麵對任何絕境,我都絕不能再哭!


    想成為英雄,就要放棄自己的眼淚和所有軟弱!


    我摸出身上的酒壺,把裏麵的烈酒全部傾倒在趙偉的墳地上,我想無論是過上十年、二十年,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土地上,都有一小塊被英雄膽浸透的土地,帶著醇酒的芳香,在趙偉想念我們的時候,他在漆黑的深夜,也會伸出舌頭輕輕的舔吮一下這片土地中故鄉的味道吧?


    將酒壺狠狠拋出,望著欲言又止的長孫庭,我淡然道:“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那種東西,真正的力量絕不是來自什麽含有特殊成分的酒精,管他媽的什麽膽汁分泌,什麽膽囊腺破裂,傅吟雪就是傅吟雪!”


    長孫庭望著我堅若磐石的沉肅麵容,狠狠點了點頭,一把抱住我,歡叫道:“我真的好開心,值得我尊敬的大哥又迴來了!我一直相信,那壺酒隻是一個助推器,它一定可以幫助大哥重新找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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