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璐子邊上,看著陳立嘴抽筋的樣子,孫曉雯笑得躺倒在璐子發間。

    車內放著懷舊歌曲,一路無語的飛馳在舊國道幹線,直到遠遠地看到一個老舊的公交站點,陳立放慢車速:“小雯雯,快叫你璐子姐姐起床!”他一直知道曉雯的存在。

    曉雯喊了半天璐子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看了眼公交站點,又看了看四周:“斜對麵那個廢棄的車站。”璐子下車後示意陳立將車開到對麵,她則在原地勘察,這裏有一層淡淡小小的氣息,鞋印形狀,這道氣息一直延伸到璐子剛剛說的那個車站。這與監控探頭裏看到的不謀而合,當時隻露出半身的人下車後徒步鞋尖方向是那個廢棄車站。

    璐子慢慢走到對麵,陳立和郭小輝分別停好車子,聚在一起。

    “這裏是二環北路,阿磊失蹤前曾和一個戰友聯係並保持通訊跟蹤,但是到這個地方失聯了!附近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

    空曠的廢棄工廠、公交站、一個三角植被區,一點點枯黃的草摻雜著淡淡幾棵,頑強的爬出黃土!璐子將視線轉向三角區,走進去,那裏有李鑫磊的氣息。

    璐子仔細查看地上淩亂的腳印,這個地方人煙稀少,所以,一些模糊不清深淺不一的腳印還是可以看到的,她在其中一個腳印上發現了李鑫磊的氣息。

    戴上薄膜手套,璐子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將手放上去比對了尺寸,腦海內畫麵閃過,她拍拍手站起來:“這裏有四個男人的腳印,按照國際標準尺碼比對,超大鞋碼兩雙,說明這四個人裏麵有兩個身高約180-185cm,體重150-170g,另外一個是大號鞋碼,這個男人身高大概175cm,體重130g左右,李鑫磊和他差不多吧?”璐子抬頭問郭小輝,後者信服地點點頭。

    “他們應該是在這裏發生了爭執,他的手機被摔碎了。”璐子小手一攤開,陳立立刻打開工具箱,取出一隻鑷子遞給璐子,璐子仔細翻開沙礫,找到了一小塊手機殼碎片,放在視線下仔細觀察,然後放入一個塑料袋內封存,隨手交給郭小輝:“對方應該是攜帶有專業器械探測到異常設備,你的士兵被質疑了。”

    “啊!被殺了?!”郭小輝大驚失色。

    “沒有,應該是他被要求上交身上所有物品包括手機,拒絕的過程中發生扭打,這幾個腳印出現淩亂,嚴格意義上說,是三對一的單方麵控製,你看,這一個腳印在強壓下處於持續後退,斜度很深。”陳立和郭小輝聽著她的描述,對照地上的痕跡,果然是幾個腳尖作用力大,一個腳後跟摩擦力大,很明顯看到前進和後退的激烈反抗過程。這麽多天過去了,依然留下深深的凹陷,這也多虧這幾天沒下雨。

    “他被打暈了,在這裏被帶上一輛無牌越野車(監控裏見過)。”璐子指著地上的拖行痕跡和輪胎痕跡,很困惑地問:“這些痕跡非常顯眼,為什麽報警後,警察沒有對失聯位置方圓百裏進行搜證呢?”

    “別提他們了!都說會關注,會跟進,催急了就說每年那麽多人失蹤,警力不夠……”郭小輝恨恨不已。

    “我們走吧,他們車子是往那個方向去了。”璐子拍拍手站起來,將手套摘下,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垃圾袋裏,隨身帶著。

    “能繼續追蹤嗎?”

    “可以,上車。”璐子簡單卻肯定地迴答。

    郭小輝此刻對她已經佩服地五體投地,二話不說轉身跑上車。

    “丫頭,這次不會又捅了馬蜂窩吧?”上車後陳立邊開車邊皺著眉問。

    “難說。”璐子聳了聳肩,再次閉目養神,陳立鬱悶地盯著前方,心裏打定主意,拿了酬金立刻躲起來。

    車子繼續前行大約40分鍾路程,璐子被曉雯急促的唿喊叫醒了:“姐姐,那裏有氣息。”待璐子醒來感應到,此刻車子已經開過頭十來米,璐子趕忙叫停了,減速靠邊停車後,陳立納悶地看著四周的山林,問:“有發現?”璐子點點頭,推門下車往迴走。

    陳立和郭小輝趕忙跟上,到了地方後,璐子停下腳步,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這裏估計是人家屙屎的地方。“郭隊長,你沿著一點鍾方向進去那裏看看有什麽發現?”

    郭小輝點點頭沿著公路邊下去,往草叢裏走去。

    陳立看了看璐子,眼角帶笑,他也猜到了。果然沒多遠,郭小輝就聞到異味,向前幾步在一個視覺死角看到一堆糞便。“哇靠,好臭啊!!”

    “記得采集標本!記得四處看看有沒發現!”陳立憋著笑大喊。曉雯躲在玉佩裏咯咯咯笑,她覺得自己跟出來是正確的,跟著璐子生活豐富多彩還充滿樂趣。

    “哦!知道了!”郭小輝捂著鼻子,犀利的眼神四處張望,發現那坨便便邊上有棵樹,他繞著樹小心翼翼地走了半圈就發現,樹根部位有幾個刻意掰出的缺口,樹皮已經不見了,缺口形狀是一個箭頭,一個數字:20!

    郭小輝用手機拍下後,皺著眉取出工具包裏一個塑料袋和鐵釘,邊驅趕蒼蠅邊拿著鐵釘挖了一點屎,然後連同鐵釘一起放進塑料袋封存!

    迴到公路邊,郭小輝把手機遞給陳立,自己則迴到車旁,打開車門把標本放到車後座,然後拿出一瓶礦泉水交替衝洗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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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立一臉嫌棄地用兩個指尖捏著他的手機,璐子瑉著嘴笑著,戴上手套打開手機:“密碼?”

    “1234”郭小輝迴答。

    璐子和陳立認真看著照片,再閉目感應,曉雯也認真感應了片刻,說:“姐姐,那個方向就是我們追蹤的方向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不是感覺氣息越來越淡薄?按道理如果這個人還活著,我們越來越靠近他,應該感受到越來越強烈的生命氣息和靈魂波動,而不是現在根本沒有生命氣息,靈魂氣息也稀薄的可憐,我猜,這李鑫磊兇多吉少!”曉雯恍然大悟,難怪氣息反饋的感覺越來越少。

    “怎麽?”陳立敏感地察覺到璐子的凝重,趕忙問。

    “李鑫磊的生命氣息早就消失了……”

    “啊!你是說他可能已經死了?”陳立壓低聲音問。

    璐子沒有迴答看著擦幹手走過來的郭小輝:“他是在告訴我們,目的地在這條岔路左邊,20公裏處!”璐子指著前麵的分叉口對郭小輝說。

    “真的?!太好了,馬上出發!”郭小輝興衝衝地再度跑迴車上,關上門發動車子。

    璐子和陳立相視一眼,均歎了口氣,而後分頭走迴車內,揚長而去。

    兩輛車就這樣拐進左邊岔道,然後一直朝前行駛,終於看到了一個廢棄工廠,這裏應該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怎麽又是廢棄的工廠?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皺眉了,好像所有的壞人都喜歡找這種地方幹壞事。

    工廠外牆斑駁不堪,粉牆脫落,鐵門鏽跡斑斑,歪倒一旁,璐子仔細觀察了一下,說:“這個門是最近才推到的,此前應該是緊閉的。”

    郭小輝聞言上前來迴走動查看,而後指著一處鎖扣一臉佩服:“林社長真是觀察入微,這個斷裂處裸露出來的創麵是新的。”

    郭小輝推開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三人徒步行走了十分鍾左右才看到一排排簡易房。

    三十多個簡易房,從窗外看房內一覽無餘,沒有任何東西,牆內有腐蝕過的痕跡。除此之外,空無一人,四麵寂靜無聲。

    大家相視一眼,交換了個小心的眼神,慢慢向前走去,正要進入。

    “姐姐,有東西。”曉雯突然在璐子心底叫喚,璐子心中一緊,“有鬼?”

    “不是,我不知道是什麽?”

    璐子開啟意識體,小璐子望向四麵,隻見一團團黑色霧氣分立在半空中,每隔一個不固定的距離就有一個,而且明顯感覺到它們在緩慢地消散。按照這個速度,再過半個月就會消失殆盡。

    陳立和郭小輝看到璐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忙停下腳步,緊張地

    盯著璐子,小聲問:“有發現?”

    璐子迴過神來看著他們,滿臉嚴肅:“都不要進去,站在這裏等我。”兩人看到璐子的表情,心裏一緊,陳立上前一步,將郭小輝擋在背後,低聲問:“有危險?”

    “沒有,我先去確認一些東西。”璐子眼裏一種你懂的,讓陳立瞬間會意地點點頭,站定等待。

    璐子從包裏拿出一雙鞋套穿上,這才繞過簡易房走到後麵一塊草坪處,小心翼翼地上前,一直走到最近的一團黑霧處,意識體小璐子在發間探出半個身子,揮手一招,黑霧落在手心裏,小璐子小心謹慎地用指尖輕輕探觸,將黑霧如抽絲剝繭般繞指一圈,而後開始感知,一陣槍林彈雨如真實般出現在她麵前,小璐子嚇了一跳,心神衝擊之下,畫麵停止。

    她平複了下心情,再看手中

    的黑霧,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段記憶,有人說,人死後會化成腦電波,最初的日子裏會是完整的形態,即魂體,如曉雯,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會逐漸消散僅留下記憶(曉雯因為玉佩得以保持魂體),這就是為什麽有人說自己撞邪了,因為陰氣太重的人會遇到這些記憶體,被其附體,獲取記憶做出無法理解的怪異行為。這種記憶體也將隨著時間流逝而最終消失,這時候,這個人在世間所有的痕跡才算是真正徹底抹除!

    既然已經明確隻是無害的記憶,小璐子放心大膽地將它完全吸入體內,立刻一副畫麵出現在麵前:一個真人cs網站……一張申請表……邀請函……單獨接應……10個人匯合……前方遮掩體另有10個麵具人……這些畫麵斷斷續續,卻讓璐子看到了一個驚人的事件!最後一刻,最後一個畫麵讓璐子如遭重擊,汗如雨下!

    不由自主地蹲下來,卷出玉佩裏大量的能源快速煉化融入意識體,這才緩過來,恢複如常,開始消化了這段記憶後拿出圖畫本和鉛筆蹲下來畫了草圖,寫上一個數字,迴頭招收示意郭小輝過來:“鞋套!”正要衝過來的郭小輝忙接過陳立遞過來的鞋套快速穿上,一路小跑到璐子麵前,標準的軍人站姿站定。

    “帶了三角標識了嗎?”麵對璐子的詢問郭小輝先是一愣,繼而連連點頭:“工具包裏有,稍等。”說完立刻就要小跑迴去,

    璐子趕忙喊住他:“等下讓副社長也過來。”

    郭小輝點點頭,一溜煙就到大門口,從車裏拿出工具包後帶著陳立返迴。

    “等下我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留下這個,郭隊長就放下一個標識,羊叔你幫忙解讀下,幫助他將相關數字對應寫上去,其它你懂。”說完她撕下一張畫紙遞給陳立,轉身離開繼續去接觸下一段記憶,這不是件容易的事,相當於死者臨死前所經曆的一切痛苦都感同身受,包括腦漿崩裂的痛!之前就是因為第一次體會,措手不及,才導致差點虛脫。

    找到下一個黑霧團,同樣吸收殆盡,原地消化了片刻,這次有了經驗,她隻是臉色蒼白,咬著牙承受下來,照樣提取煉化能源補充虧損後,開始繪圖。

    陳立看著手裏的畫紙,圖文並茂很好理解,越看越心驚。臉上卻不露聲色地指點:“郭隊長,這裏放標識,寫上2,注意,標識所放位置死者身亡所在地,土壤下麵有血液,可以取證。”

    郭小輝原本低頭幹活,聞言一驚,手裏一抖,標識掉到地上。

    “什麽?阿磊死了?!”他聲音因為震撼變音了,他們隻是工程技術兵,而且和平年代,很少有軍人經曆過真正的殘酷的戰鬥,這也是李鑫磊那麽熱衷cs的原因。

    “不是他,但是,不容樂觀!”陳立聲音沉重:“幹活吧。”

    郭小輝眼神悲戚,瑉著嘴不再說話,對於這個信息來源和真偽都忽略了,拿起記號筆在標識上寫上:2

    “眼鏡男,34歲,身高不到1.7米。”郭小輝在標識上寫上信息後,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著陳立:“你怎麽知道?”話音剛落就意識到這些信息是璐子交給他的,轉頭看到遠處璐子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卻沒看到她此刻正渾身顫抖,大汗淋漓。

    郭小輝呆滯地看著她,試圖看出什麽,陳立冷冷地開口了:“郭隊長,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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