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睿王府的馬車絕塵而去,顧錦之佇立良久。


    金五,從來都是這樣!


    不給他半分機會。


    每當他暗自歡喜時,她便是一盆冷水潑下來。


    可是......她想潑水就潑吧,打幾個噴嚏而已。


    她嫁人就嫁人吧,這不關他的事。


    他喜歡她,和她嫁不嫁人沒有關係。


    老十二,那花開在你家裏,有本事你捂得嚴嚴的不要讓人看到,但凡你露出門縫,我即使搶不走,看上幾眼你能奈何?


    我顧錦之是一堆皇子的小舅子大舅子,可偏偏和你顏栩沒有任何關係。


    上次你仗著人多把老子揍得躺了整整一個月,所以,我也不必和你論交情。


    君子什麽的,老子沒興趣!


    玲瓏迴到府裏,就讓人把雙喜叫過來,問他西府裏有沒有消息。


    雙喜整天都在吉祥胡同的金家西府等消息,快天黑時才迴來,見王妃問起,小腦袋搖成撥郎鼓:“三老爺和衙門裏告假了,東府的大老爺和大太太也在,下午時焰大爺也來了,他們一起去了墨留齋,足足兩個時辰才出來,進去時全都麵無表情,出來時個個鎖著眉頭,心事忡忡的樣子。”


    即使是天天念經準備修仙的金大老爺金赦,也從不把喜怒哀樂寫在臉上,可現在雙喜都能看出來他們心事忡忡。


    玲瓏打死也猜不到,金家這幾位主腦人物在墨留齋裏商議了整個下午的事,並非是如何營救金子烽,而是他們將金子烽若是死了,長房今後在公中會損失的銀子數量詳細列出......


    金子烽是金家長房小三房嫡長子。也是唯一嫡子,金家長房總計隻有五名嫡子,而二房有八名嫡子,三房最多,有十二名。


    金家尚未分家,一旦金老太太過世,金家麵臨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


    雖然占著長房優勢。但長房也隻握著金家在南北直隸和西北道的山西陝西的生意。鹽引這幾天又越來越難做;二房和三房卻把金家在四川貴州江西湖南湖北的生意牢牢握在手中,固若金湯、水潑不盡。而其他房頭控製的兩廣和福建,也能和這幾房平分秋色。


    日後分家。二房和三房若是和其他房頭聯手,長房毫無優勢。如今若是再損失一名嫡子,可謂雪上加霜。那幾個老祖宗,就能以長房人丁單薄為由。坐地起價,到那個時候。長房所餘的,就隻有家主和宗子的空銜和別人無從插手的北直隸!


    更有甚者,小三房失去唯一的嫡長子,隻能讓庶出的金賢頂門立戶。馮氏占著正室的名份。金三老爺即使老蚌生珠,生上十個兒子都隻能是庶出。馮氏絕不會把某個庶子記在她的名下,認成嫡子。


    如果馮氏沒有病。那還有得商量。可現在馮氏不但病了,還住在女婿的宅子裏。想逼她認下庶子,即使她瘋瘋癲癲答應了,金玲瓏也不會答應!


    不論是金賢,還是任何一個庶子,他朝撐起小三房,都會落人話柄,金家在世的老祖宗們,在分家的時候,十有八|九會以此為由將金三老爺這一支劃出去,或者逼著他從二房三房過繼子侄。


    真是那樣,長房便相當於隻餘下兩房人。


    而二房有三房人,四房有五房人。


    這便是長房的首腦們鬱結之處。


    聽說還是沒有金子烽的消息,玲瓏沉默下來。


    她盼著顏栩早些迴來,可也知道,和尤吟秋有關的事,都不能讓夫君知道。


    中路來人報信,王爺不迴來用膳。


    因為有心事,晚膳用得很少。玲瓏正值青春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兩個月來食量驚人,像今晚這樣,隻喝半碗小米粥,這還是第一次。


    玲瓏殃殃地沒什麽精神,拿了幸存的兩隻蛋殼,遣了丫鬟們,早早地迴到西次間。


    看了看少了一隻的蛋殼,玲瓏心裏湧上一陣煩躁,靠在玫瑰紅的迎枕上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感覺似是有人正在給她寬衣解帶。


    她募的驚醒,睜開雙眼,顏栩不知何時迴來了,帷幔沒有放下,他也穿得整整齊齊,卻像是發|情了一樣正在解她衣裳。


    玲瓏心裏一動,想起他中招的那次,好像也是這樣。


    她抬手摸他額頭,顯然是剛從外麵迴來,額頭冰涼,沒有發熱的跡象。


    玲瓏鬆了口氣,這人沒事,純屬正常發情。


    她掙紮著坐起來,對顏栩道:“我服侍您更衣吧。”


    顏栩不說話,隻是瞪著她,神態就像一隻蟄伏的豹子:“陪我沐浴。”


    玲瓏蹙起眉頭,可還是柔聲說:“像平時一樣,我給您洗頭吧。”


    “不行。”


    成親半年了,玲瓏知道顏栩口中的“不行”意味著什麽。


    她嗅出空間中有股與往常不同的危險氣息。


    “說好要到端午節,還有三個月......您不能說話不算數。”


    “四五月裏是父皇母後的壽辰,三月裏節令又多,就這時最合適。”


    玲瓏不解他說是合適是怎麽迴事,圓房這種事,和公公婆婆過生日有關係嗎?


    屬於胡說八道,強辭奪理。


    她不想再聽他胡攪蠻纏,轉身就往外走。


    剛走兩步,顏栩就在背後抱住了她:“小東西,你去哪兒?”他的聲音裏都是不滿。


    “您剛迴來,怕是餓了吧,我去叫丫鬟們給您準備宵夜。”


    “本王是餓了,可卻不想吃宵夜......隻想吃你。”


    天啊,這人是抽得哪門子風!


    玲瓏麵紅耳赤,臉上火燒火燎,以前倒也聽他說過類似的話,可都是在黑燈瞎火的,也都是貼在她耳朵上小聲說,從沒像今天這樣,不但燈火通明,他還說得那麽大聲,理直氣壯。


    玲瓏生怕被值夜的丫鬟聽到,拿著帕子的小手捂住他的嘴:“......您快別說了。”


    看她又羞又氣,像隻快要炸毛的小貓,顏栩的心裏也像是被貓爪子撓了幾下,又癢又疼。


    不由分說,他把她抱了起來,一隻手托抱著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卻熟練地控製住她那雙不老實的玉腿。


    當師父的想要欺負自己徒弟,就是這麽簡單,製住小賊坯子的腿,她就像被縫了翅膀的小鳥,飛不起來了。


    一一一一一


    下一章某人要倒黴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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