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童臣輔的問話之後,石磊並沒有說話,還是一臉認真的看著戲台上的戲文,說實話,戲曲雖然在元朝得到了大肆的發展,並且經曆了明朝兩百多年的發展,可跟後世那紛亂繁多的戲曲,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並且,對於石磊這個從後世而來,經曆過信息大爆炸而存在的人看來,這個時候的戲曲那是非常小兒科的東西。


    可惜,在石磊看來是小兒科的東西,在這個時候的人看來,那就是非常高大上的存在了,這個時候的能夠看戲的人,都是高門大院裏麵的達官顯貴,小老百姓想要看戲,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正好,這次趁著過年的時候,石磊是皇宮裏麵看到前去演戲的戲班子之後,就想到了想要將這個戲班子帶迴來讓母親看看的想法,這也是石磊對於李翠兒的一番孝心。


    當然了,對於李翠兒等人來說,他們並沒有多少學問,如果戲班子唱一些比較僑情的戲,恐怕他們也不願意看,因此,石磊所點的都是一些比較有意思的人,就像現在戲台上麵正在唱的這出戲,就是大鬧天宮的情節。


    現在的《西遊記》雖然還沒有像後世一樣那麽的泛濫,可其中一些經典情節也已經流傳出來了,而大鬧天宮正是其中的代表作,因為這出戲,通俗易懂,在加上戲台上的戲子們,有意討好石磊,演的非常的賣力,讓下麵看戲的都紛紛融入其中。


    直到這出戲到了最後,如來佛祖出現,將孫悟空給收服,壓在五指山下之後,石磊才轉過頭向著旁邊的童臣輔說道“怎麽,聽先生這麽一說,看來這些天先生的壓力挺大呀,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瞎操心什麽,該幹的正事不做,反倒關心那千裏之外的事情,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本官給先生出個主意,如果再有人前來先生這裏打探四川的事情,先生讓他前來問本官,本官會親自迴答他們的。”


    石磊的話一說完,童臣輔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其實他也就是借著這個借口,詢問一下石磊的意思,沒想到石磊卻這麽迴答,幸好,童臣輔也不是一個臉皮薄的人,雖然石磊已經這樣說了,可他還是接著說道“大人,其實諸位大人也都是好意,畢竟四川對於我們的重要性,那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我們就這麽任由四川不斷的鬧騰的話,恐怕會在我們中間產生不好的影響。”


    “哈哈哈哈,先生放心吧,四川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的,就像這戲台上的孫悟空一樣,即使他有再大的本事,可天外有天,他還是在如來佛的控製之下,如來佛不管他的時候,他能夠大鬧天宮,如來佛一出手,他就徹底不行了。本官既然已經將那裏全權交給了李定國跟w輔臣,那麽就要用人不疑,本官相信他們會給本官一個完美的交代的,先生盡管翹首以待吧?”石磊笑著對童臣輔說了一番話,然後就又轉頭看戲去了。


    聽到石磊的這番話,在看著戲台上那來迴不斷的翻滾著的孫猴子,童臣輔的心中仿佛有了一些明悟,雖然他還沒有徹底明白石磊在做什麽,可他卻知道,對於四川的事情,石磊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打算,而既然石磊不想讓他知道,那麽他也就不用在管了,隻需要靜靜等待就行了。


    .....................


    漢中城原本就因為那特殊的地理位置,從而造成了他在天下人眼中的知名度,而自從石磊跟張獻忠在這裏進行談判,並且,讓張獻忠俯首稱臣,幾十萬大順軍改弦易轍之後,這裏更是變得天下皆聞,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漢中雙雄會之後,原本已經日漸冷清的漢中古道,也漸漸的變得熱鬧起來,對於商人來說,隻要有利益可圖,就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


    雖然現在四川裏麵的李占春等人已經宣布接受滿清朝廷的冊封,變成了蜀王了,可對於四川的那些商人,或者關中的商人們來說,這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要雙方沒有開戰,就沒有能夠阻攔他們賺錢的事情。


    而今天跟以往不一樣的是,往日都是天一亮就打開的城門,今天卻已經等待日上三竿了,卻還是沒有一絲動靜,這種反常的行為,讓一些有心人感受到了這其中的微妙。


    就在他們胡亂猜測的時候,卻聽到那原本緊閉的大門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這是城門大開的聲音,隨著城門的打開,就看到一隊一家鮮明的隊伍從城內跑出來,然後站在城門的兩邊,將等著城外的所有閑雜人等都遠遠的隔開,然後,所有人就看到,從城內走出,一對對精神奕奕的明軍士兵,這些明軍士兵就像是無窮盡一樣,用不斷絕的從城內向著城外走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大半天才結束,這種罕見的情況,隨著眾人的傳播,飛快的向著別處傳遞而去。短短時間之內,天下個大勢力之間就都知道了,陝西向著四川出兵了,當這些人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愁,一時間,天下又激蕩起了一陣風波。


    “楊將軍,依小弟看,這件事有些不同尋常呀,按理來說,我們如果要出兵攻打四川李占春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悄悄的出兵,然後攻其不備,從而一舉大亂他們的布防,要知道,現在四川之地,說起來擁兵十多萬,可他們卻並不都是李占春的屬下,還有許多人都是想要得到利益,才跟李占春混到一起的,我們隻要以雷霆萬鈞之勢,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驚慌之下,這些人肯定會分崩離析,到那個時候,我們隻需要逐個消滅他們就行了,怎麽這才出兵會這麽高調,難道還有什麽別的打算不成。”說話的是李過,自從李過帶著殘餘的大順軍歸降陝西之後,石磊看在李自成的麵子上,給他封了一個侯爺,然後就將他給丟在了講武堂裏麵,想要讓他安穩度過這輩子。


    可惜的是,李過卻不是一個能夠安分下來的人,在講武堂安穩了沒有多長時間,就有些待不住了,想要前去作戰部隊,對於這個要求,石磊是肯定不會同意的,要知道,對於石磊來說,李過的象征意義要比別的大多了,隻要李過好好的,那些殘餘的大順軍就能夠安穩下來,效忠陝西朝廷,而如果李過有了什麽好歹的話,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看到石磊不同意,李過就到處想辦法,李岩處,袁宗第處,甚至就連高立功跟高桂英也都紛紛向石磊請求讓李過到前線卻,礙於這些人的麵子,石磊最終還是同意了,剛開始的時候,李過前去的是李岩駐紮的河南之地,可惜,河南之地自從那一戰之後,也是風平浪靜,毫無戰事。


    就在李過閑得無聊的時候,一封調令來到了河南,內容是抽調楊國光前去漢中軍的,看到這封調令在想到現在四川的局勢之後,李過就知道,陝西肯定是要對四川動手了,這麽一個好機會,他怎麽能夠放過,在請求了袁宗第跟李岩幾次之後,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跟楊國光一起調到了漢中。


    聽到李過的話,楊國光心中也滿是疑惑,要知道,按照原本漢中軍最高的將領,袁宗第的想法,想要平定四川,那麽肯定是需要漢中這五萬大軍南下的,也正是這樣,才會將熟悉山地作戰的楊國光給抽調迴來,剛開始的時候,楊國光的想法也跟李過是一樣的,可在來了之後,才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漢中這五萬大軍,不僅沒有悄悄的出兵,反倒像是演戲一樣,鬧得人盡皆知,還沒有出城,天下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倒不像是前去打仗,更像是示威一樣,更加讓楊國光感到有些困惑的是,這個命令的發出者並不是什麽大人物,而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他的手下敗將,原本大西軍的李定國。


    雖然,心中對於李定國一個降將製定出這種計劃,感到有些不舒服,可楊國光畢竟不是曾經熱血青年了,這些年的曆練,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將領,因此,就算他心中對於李定國感到再多的不滿,他也會嚴格遵守命令,完成任務。


    楊國光雖然心中也有些疑惑,可他卻不能表露出現,更加不會在李過麵前表露出來,因此,他搖了搖頭之後,開口說道“說實話,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可這既然是上麵下達的命令,那麽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身為軍人,隻需要執行命令就行了,別的事情是不需要我們考慮的,再說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可以前去詢問袁將軍呀,他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隻是,恐怕他知道,也不會說出來。”


    陝西明軍的行動,果然讓蜀王李占春感到了巨大的震驚,雖然陝西明軍並沒有出動多少人,也就是隻有五萬人而已,可李占春卻知道,這五萬人可都是常年駐守在漢中城的明軍精銳,更加重要的是,這些人並不是那種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當年張獻忠那十萬精銳大西軍,即使被他們給擊退的,心中雖然驚訝,可既然已經死到臨頭了,李占春也不會束手待俘,急急忙忙的抽調大軍前往最前線的保寧府,想要阻止陝西明軍的前進腳步。


    對於陝西明軍的實力,李占春雖然感到恐懼,可他卻還是有辦法應對的,那就是由滿清使者帶來的官員陝西的消息,陝西雖然看起來強勢無比,可他們畢竟是一個快速崛起的勢力,底蘊不足,就導致了他們在許多事情上麵必須要做到一擊致命,根本就打不起消耗戰,如果真的一場仗,特別是十多萬人的戰鬥打成了曠日持久的持久戰的話,那麽陝西朝廷肯定是承受不起的,這樣的話,他們就會自動退去。


    也正是知道了這些情況,李占春才接受了滿清朝廷是冊封,李占春之所以有抵抗住陝西明軍的底氣,就在於四川那艱難的道路,陝西明軍如果想要占領四川的話,那麽就隻能從漢中出兵,沿著棧道,先下保寧府,然後在攻順慶府,最後才能夠到達成都府,而無論是保寧府還是順慶府,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惡地形,明軍就算再厲害,想要攻打下這些地方,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就不可能,而一年半載的話,陝西朝廷能夠支撐的住這幾萬人的消耗嗎,答案是讓李占春驚喜的。


    不得不說,李占春能夠從一介小吏做到現在蜀王的地步,也確實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當袁宗第帶著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保寧府城外的時候,原本心中那信心滿滿的神態,頓時產生了變化。


    保寧府說是一座城池,可其實就是一個建立在兩座山中間的城,周圍除了城門是為一條道路之外,剩下的都是高聳入雲,非常光滑的陡峭山壁,別說是攻打了,連爬都沒有辦法攀爬,更加重要的是,這種地形還根本就沒有辦法使用火炮,誰也不敢保證,亂炮齊發之下,會不會打中周圍那些山壁,如果一個不小心,將山壁給轟塌了的話,那麽就更加不用向前進了。


    一時間,縱橫天下,心高氣傲的陝西明軍,就這麽被阻攔在了這一座小城之外,這種情況,讓所有人都無可奈何。


    陝西明軍的寸步難行,讓原本緊張的李占春終於輕鬆了下來,他甚至希望,明軍就這麽一直呆在保寧府外麵,永遠不要前進一步才好,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就能夠安安穩穩的做他的蜀王了,想到從今往後,自己就是這富饒的天府之國的掌控者了,李占春的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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