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4年,崇禎十七年二月,李自成兵圍太原。


    麵對李自成大軍壓境,太原上下,官民百姓紛紛惶惶不可終日,巡撫蔡敏德在晉王朱求桂多番催促下,昏招頻頻,將原本駐守於河津等城池中的明軍大部分調往太原,希望能夠解太原之危機。


    卻沒有想到,此舉正中李自成計算,在這些城池中的明軍,紛紛趕往太原之時,李自成派遣大軍,將他們一舉殲滅,同時,順勢占據這些扼守山西各地之重要關卡,短短幾日間,偌大一個山西,除了太原跟大同等地之外,全部落入大順軍之手。


    得到此等消息後,蔡敏德懊悔不已,在誓師大會上,當著官吏軍民的麵,除了痛哭,毫無作為,一人痛苦,從而惹得眾人皆哭。


    麵對人心士氣皆失之太原城,李自成率領百萬大軍進行攻城,慌亂間,蔡敏德派遣部下牛勇,朱孔訓,王永魁等人,率兵出戰,麵對實力強大之闖軍,幾人紛紛一敗塗地,戰死沙場。


    而後,蔡敏德眼看退敵無望,命令手下死守太原,希望能夠苟延殘喘,可惜的是,麵對強大,駐守南大門的張雄,暗自開啟城門,投降大順軍,一座千古名城,就如此戲劇性的落入了大順軍之手。


    看著站在眼前嚇得渾身顫抖不已的男子,李自成嘴角露著微笑,開口說道“你就是朱求桂吧,說起來,本王能夠奪得這太原城,也多虧你的幫助了,否則的話,本王還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夠奪下這座千古名關,本來,看著你有功的份上,本王是可以饒你一命的,可惜的是,本王每每想起那些被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人所禍害的貧民百姓,心中就憤憤不已,甚至會寢食難安。


    沒有你們這種狗屁王孫貴族,這天下的老百姓還能夠多過幾天好日子,所以,為了這天下的百姓能夠有幾天好日子過,本王也留你不得,來人,將他給我拉下去砍了,所有家財全部抄沒。”


    “啊,大王不要,大王不要,我可以給大王當牛做馬,不要殺我呀,那都是朱由校做的,不關我的事情呀!”聽到李自成的話,朱求桂頓時嚇得也忘記了恐懼,奮力掙紮的怒喊道,隻是,李自成身邊的護衛,都是精壯勇士,豈能夠讓他掙脫控製,眨眼間就將他給了出去。


    就在李自成在太原府處理朱求桂的時候,一支衣甲破爛,多數都是傷病的明軍隊伍,正在想著北方寧武關退去,而這支隊伍的將領叫做周遇吉。


    周遇吉,大明山西總兵官,也是山西將領中,對抗大順軍最頑強的一員將領,在大順軍進攻山西之地時,帶兵駐守於山西重地,代州,而在太原府城破後,他帶領不足一萬明軍,駐守代州,憑借地勢,火炮之力,多次大腿大順軍的進攻,從而成功的遏製了大順軍的北進,可惜,代州雖然地利良好,可卻因為城池太小,糧食等物資根本就沒有多少,無奈之下,帶彈盡糧絕之下,周遇吉隻能帶著剩下的殘兵敗將,退往武寧關。


    “大人,你說我們到了武寧關,能夠防守住李闖大軍嗎?”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周遇吉猛地聽到身邊有一個聲音傳來。


    扭頭看去,周遇吉看到問話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此時這個少年,雖然身上穿著帶血的盔甲,可那瘦弱的身形,卻像是一個晾衣服的竹竿一樣,在山風的吹拂下,那衣服都仿佛能夠帶著他晃動起來。


    看到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士兵,周遇吉的心中一陣悲傷,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能,一定能的,武寧關可不是代州,那可是大城,倒是,隻要我們不怕死,一定會抵擋住李賊的攻勢的。”


    聽到周遇吉的話,就看到那個少年士兵,根本就不顧腿上還有傷口,猛地跳起來,然後說道“太好了,那樣的話,我就能夠拿到三兩銀子了,有了這三兩銀子,我弟弟妹妹就能夠吃一頓飽飯了,我也能給娘買一個銅簪子了。”


    看著少年那歡快的樣子,戰場上無論見到多麽淒慘的場景都不會有絲毫動容的周遇吉,猛地感到喉嚨有些梗咽,眼睛中有一些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在防守代州的時候,說過隻要防守住代州,遏製了大順軍的北進,每人能夠得到三兩銀子,而這個少年也是為三兩銀子,就能夠有這麽大的動力。


    三兩銀子,僅僅三兩銀子,就能夠讓這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如此興奮,想到在有些地方,這三兩銀子還不夠一些人一頓飯錢,從來沒有抱怨過朝廷的他,心中卻也對朝廷上麵的大員暗恨不已,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大明朝廷就不會有今天這種局麵,而現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禍國殃民的人,不思如何平定戰亂,卻高高在上,還在用各種名義搜刮著民脂民膏。


    每每想到此處,周遇吉就恨不得拿刀殺光那些人,可清醒之後,除了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之外,別無他法。


    ........................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袁叔叔,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威力。”


    看著榆林小城城下,被手榴彈給炸的淒慘不已的各種攻城器械,還有那些躲在這些攻城器械後麵,希望找到機會攻入城內的大順軍士兵們,牛的祿頓時驚慌不已的喊道。


    “慌什麽,慌什麽,給我住嘴。”袁宗第雖然也被手榴彈那巨大的威力給驚住了,可多年征戰的他,很快據反映過來了,要知道,手榴彈的威力雖然巨大,可那更加強大的紅衣大炮,他也是見過的,當年無論是攻打襄城還是洛陽,開封這些大城,那城頭上麵無數紅衣大炮,亂炮齊發的情景,比現在這種場景也壯大的多。


    可即使是那樣,那些城池不還是被他們給攻破了嗎,所以,在袁宗第看來,手榴彈也隻是另外一種威力巨大的兵器而已,沒有什麽好驚訝的,不僅是他,他身後的那些大順軍雖然剛開始都被手榴彈的威力給嚇了一跳,可多年征戰,他們原本就是從死人中爬出來的,對於這種東西,也並不多麽驚訝。


    “大人,敵人有這種威力強大的兵器,想要輕鬆攻下城池是不可能的了,看來我們隻能硬拚了,我就不信了,那麽多大城都攻下了,這麽一個小地方,能夠難住我們。”看到袁宗第臉色嚴肅,一個偏將走過來說道。


    聽到偏將的話,袁宗第點點頭說道“也隻能如此了,隻是,現在我們的情況你也知道,這次大王東征,將大部分兵力都帶走了,整個陝西就剩這五萬人馬了,現在我們身後這三萬,可是不能夠有太多損失,否則的話,被一些宵小之徒,趁機作亂,我們就不好辦了。”


    “那,將軍,我們該怎麽辦,如果真的硬拚的話,肯定是有重大損失的,要不我們先退走吧,等到大王那邊傳來消息,我們在帶領大軍壓境,到時候,哪怕他們有再多武器,也沒有用處。”聽完袁宗第的話後,偏將想了想說道。


    “嘿嘿嘿,現在退走已經晚了,如果剛開始的話,我們如果退走的話,還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惜,現在攻擊開始,如果我們現在退走,被有心人看在眼裏,會認為我們大順軍認輸了,不行了,而這卻是萬萬不能的。


    要知道,現在這陝西之地,除了幾座大城之外,剩下的都是投降過來的明臣,如果被他們給看到我們的妥協,那些牆頭草就會再起異心,到時候,會比現在還要麻煩,所以,現在我們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打下這榆林城,重新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讓他們看到我們大順軍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如此,才能夠替大王守好這個家。”袁宗第苦笑著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榆林居然會如此麻煩,不僅城牆高大,就連武器都如此強大,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他肯定不會如此輕率的就帶兵前來攻打,可現在,既然已經開始了,無論多大的錯誤,也隻能夠繼續下去了,畢竟他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大順軍,大順國的臉麵,如果他輸了,那麽就代表大順國不行了,這個重大的責任,他一個人是根本承擔不起的。


    就在袁宗第心中發愁,如果才能夠用最小的損失,順利的攻下榆林的時候,榆林城中此時也在發愁。


    “方大人,你說我們一開始就給了袁宗第如此一個下馬威,他會不會害怕之下,夾著尾巴逃了,如果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可就玩大發了,到時候,大人的目的沒有完成,我們可就成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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