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潘無畏的話,石磊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冷笑了一聲,就轉過頭去看著他旁邊那一直沒有說話的衛長青。


    “衛大人真是好手段,將這糧食藏在這裏,難怪我都快將榆林城給挖地三尺了,還是找不到,沒有辦法,我隻能出此下策了,還請衛大人多多見諒。”石磊說道。


    “哎,成王敗寇,到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當時我真應該挺潘大人的,在半路將你給殺了,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原本,看你年紀輕輕的,我們還打算將你好好供著,並沒有下狠手,沒想到,八十老娘倒崩三歲小兒手中,石大人年紀不大,這心機可是夠深的,居然不知不覺間就坐下了這麽大的事情,一舉將我們都給抓了,恭喜石大人呀,從今往後,這榆林就是您一個人的天下了。”衛長青滿臉懊悔,憤怒的說道。


    聽到衛長青的話,石磊心中頓時一陣厭惡,這個衛長青還真不是一個東西,什麽原本好好的供起來,什麽半路能殺也沒有殺,都是廢話,當時本路沒有殺自己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厲害,如果知道自己的厲害,早就派人半路截殺自己了,隻是能不能殺了自己,到還是兩說。


    至於將自己給供起來,那肯定是將自己當成傀儡一樣,有事的時候用用,沒事的時候,自己連狗的不如,什麽時候有了黑鍋,都在自己背,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明白了這些,石磊臉上一變,開口說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說什麽也都已經晚了,可衛大人難道就不關心自己的將來嗎。”


    “衛某的將來,衛某還有將來嗎,難道石大人願意放過衛某,別說衛某小瞧你,就算衛某願意投靠你,你也肯定不敢收下衛某。”衛長青自嘲的說道。


    聽到衛長青的自嘲,石磊並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默認了他的話。


    倒並不是石磊真的想殺他,而是不得不殺,要知道衛長青在榆林可是經營了十多年了,上到縣衙官吏,下到平民百姓,誰知道有多少人受過他的好處,留這麽一個人在身邊,石磊怎麽能夠放心的下,如果他故意給石磊找麻煩的話,到時候說不定會出多大的亂子,所以不得不說,衛長青確實有幾分聰明,他一眼就看透了這一切,所以也不在向石磊哀嚎求饒,在死前保留自己那心中最後一分風骨。


    “好,既然衛大人一心如此,本官也就不在多說什麽了,一會衛大人上路的時候,我會請潘大人跟您一起走的,畢竟你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一起走路,也能夠相互照應著。”石磊說道。


    “什麽,你,你敢擅自殺害朝廷官員,你難道就不怕朝廷的追究嗎,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朝廷欽封的世襲正五品榆林衛指揮使,你一個小小的七品官敢殺我,真是無法無天了。”聽到石磊的一番話,原本還一臉憤怒,怒罵不止的潘無畏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帶著驚恐的語氣大聲喊道。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有你這樣的指揮使,難怪朝廷會一日不如一日了,一邊拿著朝廷的俸祿,在百姓麵前作威作福,另一邊卻暗地裏勾結亂匪,倒賣糧食,你還有臉說你是朝廷官員,本官真是羞於你同殿為官,哦,當然了,等你死後,本官會給朝廷上一封奏折,就說潘大人是死在跟叛匪的廝殺中,說不定朝廷還能夠給你追贈一個爵位呢?”石磊冷笑著說道。


    “啊,你.....”可惜,潘無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駿馳一個手勢,他身後兩名士兵就將他的嘴給堵上,拉到遠處去了,不久,傳來一聲悶哼,所有人都知道,這世上再也麽有潘無畏這個人了。


    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旁邊早就已經嚇傻了的牛的祿,頓時渾身一軟,像一灘爛泥似的趴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喊著“饒命,大人饒命呀!”


    看到牛的祿的樣子,石磊心中一陣厭煩,正要開口讓人將他也給砍了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衛長青說道“石大人,不要怪我沒有提醒您,這個人可是一個寶貝,可也是一個大禍患,至於怎麽用,就看你的了,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也該走了,隻是希望石大人看在我提醒你的這一番情分上,放過我的家人。”說完之後,從他身邊的一個士兵腰間抽出一柄鋼刀,然後狠狠的在脖子上麵一抹而過,隨著一股鮮血的湧出,就此死去。


    有些惋惜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衛長青,石磊吩咐人將他抬下去好生安葬之後,就讓人將癱在地上的牛的祿拎起來,隨即開口問道“你是誰,是誰讓你來榆林買糧食的,還有,你除了買糧食之外,還有別的什麽目的。”


    聽到石磊的問話,牛的祿先是一副緊張的樣子,可是看到石磊並沒有打算殺他之後,才終於平靜下來說道“我,我叫牛的祿,我爹是牛金星,我這次是奉了闖王的命令前來榆林買糧食的,並且,這次除了買糧食,我爹還讓我順勢觀察一下這邊的具體情況,好為以後打下西安之後平定陝西做準備,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事情了,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我也就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小人物罷了。”


    從發現雷鳴那一千人之後,石磊就知道這次前來跟衛長青做交易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有可能是李自成的人,可因為猴二得到的消息有限,石磊也沒有辦法確定,可是,他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次來的居然是牛金星的兒子,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牛金星的兒子現在居然落在自己的手裏了。


    牛金星是誰,如果這個問題十年前問的話,人們說不知道很正常,可現在除了三歲孩童,耄耋老人跟聾子之外,還有不知道牛金星的,那絕對是傻子。


    牛金星雖然不是第一個投靠李自成的文人,可卻是影響最大的,不僅在讀書人中間,在李自成軍中,他也是最另類的一個,身為文人,卻能夠影響李自成的用兵方向,無論是發展壯大闖軍,還是攻克襄陽,北上占領河南,到現在攻打西安,都是他全權設計的的,而他的這一番設計,也讓原本還屬於流寇性子的闖軍,迅速轉變為一股能夠跟大明相抗衡的政權。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闖軍中牛金星可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難怪剛才衛長青會說牛的祿既是寶貝又是禍害,確實如此,如果一個處理不好的話,惹得牛金星心生不滿,從而派遣大軍前來攻打榆林的話,那麽石磊除了逃命之外,別無他法。


    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恐懼的牛的祿,石磊也禁不住皺緊了眉頭,一時間想不到好主意。


    .............


    “雷大人,雷大人,我們歇一會吧,跑了大半夜了,人不累,馬也堅持不住了,如果在不停下來的話,這馬可就跑廢了。”深夜裏,也不知跑了多遠的雷鳴一群人,終於停了下來。


    “那好吧,我看後麵也沒有追兵了,就讓弟兄們都歇歇吧!”看到身後那累得不行的手下和許多口吐白沫的馬匹,雷鳴開口說道。


    一聲令下,許多騎士直接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就那麽趴在地上,不動一下,看到這種情況,雷鳴的臉上禁不住的閃過一絲後悔的神情。


    從幾年前跟著闖王被官兵給打散了之後,他就從來沒有在這麽狼狽過了,原本,隨著闖軍的勢力越來越大,他以為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卻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在小小的榆林,出了這麽一次醜,不僅沒有完成任務,將闖軍急需的糧食給運迴來,反倒還損失了幾百條老兄弟的性命,就連左輔牛金星的獨子,都被敵人給捉住了,現在什麽下場,還不知道呢?


    想到這裏,雷鳴連死的心都有了,雖然他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也知道,闖王並不會因此而苛責他,可他的心中總是不甘,可是,想到那些殺了他幾百兄弟的蒙古人,他的心中又覺得有些心寒。


    一個時辰後,又恢複了一些精力的雷鳴,終於然不知的跳起來,對身邊的人說道“好了,劉世傑,兄弟們就交給你了,我要及時的將這件事告訴闖王,否則的話,如果耽誤了,說不定就會引出天地的麻煩。”說完這些話,騎著馬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西安城下,依舊是一副末日般的景象,人們在這片土地上麵,將戰爭這個詞,完美的解釋了,震天的喊聲聲中,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消失了,留下的隻是那逐漸冰冷的屍體。


    “大元帥,好消息呀,今天我們已經攻上城頭好幾次了,這樣看來,城內的那些狗官兵就快要支持不住了,說不定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們就能夠進入西安城了。一邊看著城頭的攻堅戰,劉宗敏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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