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之戰,陝西明廷在石磊的親自動身之下,浩浩蕩蕩的南下,企圖一舉擊敗由阿濟格率領的滿清南方大軍,所以,這一戰也吸引了全天下人的關注,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現在天下間,最強大的兩股勢力直接的較量,這一戰也決定了未來天下的形式,勝者將一統天下,而失敗著,將消失在天地間。


    因此,在這一戰開始之後,天下間除了湖廣之外,剩下的地方一片安靜,都在等著這一戰的結果,可惜,原本在人們印象中,應該轟轟烈烈的一場大戰,在進行了一個多月之後,卻還是在不溫不火的小打小鬧,雙方不說大肆的交戰攻伐了,甚至就連上規模的戰鬥都沒有一場,讓那些企圖看熱鬧從而想要從中謀奪好處的人,大失所望,不得不繼續觀望著。


    自從石磊領兵南下湖廣之後,已經快兩個月了,天氣也從初秋那讓人狹義的環境,變得開始寒冷起來,即使湖廣之地處於南方,可這天氣依舊到了十度以下,如果是白天的時候,還好一些,最起碼天上還有太陽在溫暖著大地,而一到了晚上,那就不一樣了,特別是明軍現在所駐紮的地方靠近長江,一到晚上,凜冽的寒風就開始唿嘯,讓明軍不習慣南方陰冷天下的明軍,分為難受。


    唯一讓明軍感到欣慰的是,他們的冬裝早就已經發下來了,厚厚的棉花做出的夾襖,穿在身上,還是非常暖和的,同時,每天足夠的飯食讓他們也沒有什麽可抱怨的,特別是每隔幾天,還有一頓酒肉吃喝,讓他們更加感到狹義。


    “快,快,都快著點,抓緊時間開工,昨天我們就已經耽誤了許多工程了,今天一定不能夠在耽誤,否則的話,要說耽誤了大事,我們可就要遭到軍法處置了。”深夜的長江上遊,多處湖泊通向長江的出水口出,都有一群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坐著工程。


    仔細一看,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他們居然正在這些地方進行築壩,鑄造一個個的堤壩,將那些出水口全部都擋住,幸好,現在已經到了嚴冬十分,雖然南方不如北方那麽刺骨的寒冷,長江江水也沒有結冰上凍,可原本奔騰不息的長江水,也變得稀少起來,甚至有些地方,長江水居然變得非常淺薄,所以,原本那些需要長江水給他們注水的湖泊,現在反倒需要向長江裏麵排水了。


    “大人,現在天氣寒冷,地麵被凍得非常結實,鏟子鋤頭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平時一個士兵能夠做的活,現在至少需要三個人才能夠做,再說了,現在正是枯水期,我們想要製造強大的洪水,恐怕短時間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呀!”在築壩的工地上,幾個穿著將軍戰袍的人在一些將士是簇擁下,向著這裏緩緩走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大隊長的人,對著那些將軍們說道。


    在火光的照耀下,就看到那幾個將領,正是此次領兵攻打武昌府的李岩等人。


    李岩等人聽到那個大隊長的話之後,臉上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可他也沒有責怪他,而是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麽就調撥更多的將士前來趕工,不管怎麽樣,這些堤壩一定要在十天之內做好,否則的話,如果被城中的清軍給發現的話,我們恐怕就要白費力氣了,更嚴重的話,甚至會影響我們這次戰役的成敗,為了這次的勝利,無論是朝廷還是石大人都已經付出了許多的代價,特別是這個計劃,石大人為我們承擔惡名,如果這樣我們還是失敗的話,除了以死謝罪之後,我們別無他路可走。


    所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這些堤壩一定要完成,根據測算,十天之後會有一場大風,而那個時候,正是我們發動攻擊的好時候,所以,我們一定要利用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舉攻破打破武昌城外的防護陣地,從而拿下武昌城,為這次戰役的勝利打下基礎。”


    李岩的話說完之後,他身邊的將領們紛紛點頭應是。


    ..............................


    大明弘光二年,十一月十八,這一天天氣非常寒冷,說是滴水成冰雖然有些誇大,可也相差不遠,可能在後世的人們想象不到,在十月份的時候,天氣就已經到了零下十多度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就好像是後世的人,不知道,在古代的時候,夏天最熱的時候也不過隻有三十五六度而已,特別是明末時期,因為小冰河的影響,這段時間天氣特別的寒冷,十月份下大雪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樣,即使是南方之地也是刺骨的寒冷。


    冬日的寒冷,不僅是天氣的寒冷,最厲害的還是那唿嘯而來的北方,在晚上出去的人看來,世界末日也無非就是這種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武昌城內外的清軍跟明軍雖然還是堅持對抗著,可大多數人也都知道,這也隻是做個形式而已,任何將領都不會這個時候發動攻擊的,因為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麽差錯,從而導致大軍失敗,而這也是任何將領承擔不起的。


    城外的明軍因為石磊的特別關注,在加上賈漢卿等一群能臣幹吏在後方不斷的努力,從而能夠保證將士們不至於沒有冬衣,棉被,從而造成無畏的損失,而清軍卻是兩極分化特別嚴重,對於隸屬於鼇拜的那些滿清八旗軍來說,他們原本就是生長在東北之地,對於南方之地的寒冷,根本就麽有什麽感覺,更加重要的是,常年生長在關外的他們,早就已經學會了如何在冬季時候生存下去,在加上,為了保持他們的體力跟戰鬥力,鼇拜並沒有讓他們進行守城,而是讓他們都老實的呆在軍營中,所以,他們並沒有什麽感覺。


    真正受罪的是那些需要防守的漢人將士,特別是駐守在城外進行防守的吳三桂的麾下士兵,他們可算是遭了大罪了,原本清軍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準備什麽過冬的衣物,因為在滿清軍隊中,所有的東西都是要自己準備的,當然了,這樣換來的結果就是他們在打仗所搶劫而來的財物,除了一小部分需要上交之外,剩下的都是他們自己的,而吳三桂這些漢人將士就不一樣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機會去準備過冬的衣物,在加上一個多月以前,明軍就已經兵臨城下,他們根本就來不及準備,所以,現在在這零下十多度的天氣裏,許多駐守在城外的清軍,居然還穿著單衣單褲,恐怕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


    “噠噠,噠噠噠,快,快,你們在將火給燒大一點,冷,實在是太冷了,這他娘的簡直是要老子們的命嗎,不僅冬衣沒有發下來,甚至連糧食都都不給夠,他奶奶的狗韃子,逼急了老子,大不了投奔對麵的明軍去,也省的在這裏活受罪。”


    “不錯,那群****的韃子跟當官的,自己住在城裏那些溫暖的暖房裏麵,讓我們守在這破爛的碉堡裏麵,還連身棉衣都不發,真不是東西,早知道是這樣,打死我也不當兵,還不如到陝西去,隨便做點什麽,也比現在強。”


    “就是,就是。”


    ............


    深夜中,駐守在武昌城外的漢人軍隊,原本早就應該休息了,可他們卻穿著花紅柳綠的人,縮在碉堡裏,圍在火堆旁邊,一邊打著哆嗦,一邊不斷的怒罵道,一會罵清軍,一會罵吳三桂,一會又開始罵老天爺。之所以穿的花紅柳綠的,這是因為他們為了能夠增加保暖,將所有能夠披得到東西全部給披在了身上。


    這些人雖然罵的痛快,可也隻是隨便的抱怨抱怨而已,對於他們來說,在現在這種時候,能夠有一個地方吃飯就不錯了,比起那些因為吃不起飯而活活餓死的饑民們來說,他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當然了,這隻是原本,隨著他們跟明軍的接觸越來越多,特別是了解到明軍方麵的待遇之後,心中在這種不滿也越來越大,這恐怕也就是人們的不滿足心理作祟吧!


    就在這些人越罵越痛快的時候,並不知道,在他們上遊幾百裏的範圍內,一個天大的計劃正在開始實行。


    這次為了能夠一舉攻破武昌城外麵的防禦陣地,李岩可謂是下了天大的本錢,他發動了數萬將士,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麵,將武昌府上遊三百裏之內的所有河流出水口處,全部築造了堤壩,僅僅是大一點的河流就有八條之多,剩下的小河流,下溪流可謂是多的數不清,在前天的時候,這個巨大的工程終於徹底完工了,經過這幾天的蓄水之後,李岩相信,隻要打開這些堤壩,那些洪水所形成的威力,能夠輕易的將整個武昌城給吞噬幹淨。


    “大人,時間已經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開始行動了。”當午夜到來的時候,李岩身邊的沈平開口說道。


    “好,那就開始吧,給下麵的所有將領傳達清楚,讓他們按照先前說話的時間,準時的發動,不能早也不能晚,要不然,如果洪水的達不到效果,這次計劃恐怕就要徹底失敗了。”李岩淡淡的說道。


    得到了李岩的同意之後,沈平對著旁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侍衛開口說道“發信號,開始吧!”


    隨著沈平的話出口,就看到那個侍衛馬上點燃手中的煙火,就聽到‘嗖’的一聲,一朵巨大的煙花飛上天空,然後猛地炸了開來。


    就在煙花炸開的時候,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從不遠處的長江邊傳來,隨即,所有人就看到那些原本鑄造好的堤壩,在這幾聲巨響中,瞬間崩塌了下來,而後,堤壩後麵,早就已經醞釀已久的洪水,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注入到長江裏麵,在長江岸邊那連綿的火把的照耀下,就看到在這一瞬間,原本平靜的仿佛一潭死水一樣的長江水,猛地暴漲了起來,就像是原本要行將就木的老人,突然又煥發了青春一邊,瞬間像一條蛟龍一般,向下遊衝去。


    而這並不是結束,僅僅隻是開始而已,在這次計劃之前,李岩等人就已經討論過了,為了能夠讓這次洪水達到最大的效果,他們並不會將那些堤壩同一時間炸毀,而是會按照時間的順序,一個個的分別炸毀,這樣的話,不僅能夠保證有足夠的水量注入到長江裏麵,同時也能夠不斷的對那些前進的洪水進行推動作用,從而讓洪水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果然,在沒有多久之後,不遠處又是一朵巨大的煙花飛上天空,如果有人在旁邊的話,就能夠看到,原本就已經是波濤洶湧的長江水,在幾個堤壩又解封之後,變得更加的強勁,就好像是安裝上了火箭的自行車一樣,快如閃電一般的向著下遊衝去。


    就這樣,像是接力一樣,在幾百裏的範圍內,長江水經過了幾十條大小河水的猛烈注入之後,終於變成了一直奔騰不息的長龍,以勢不可擋的架勢,衝向武昌城而去,一路上,無論是停泊的船隻,還是江邊的樹木,在這支奔騰的長龍麵前,都像是一個玩具一樣,被他給肆意蹂躪,然後在眨眼間就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轟隆隆,轟隆隆”


    就像是李白的詩中寫的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在這天地之威麵前,別說是幾百年前的古人了,就算是現在科技如此發達的時候,也無能為力,因此,當這一條水龍,出現在武昌城外的時候,無論是任何人,這個時候都徹底的被嚇傻了,他們怎樣也想不到,在這個原本應該是枯水的季節,為什麽還會有如此巨大的洪水,而這個洪水還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們麵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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