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都不要打岔了,沈平,你有什麽好辦法,就快說說,如果這次真的能夠成功攻破武昌府的話,你可就是首功。”看到眾將領都在調侃沈平,李岩開口說道。


    聽到李岩的話,沈平的臉上並沒有漏出笑容,而是變得更加憂愁起來,半天之後才說道“李將軍,辦法倒是有辦法,可是這個辦法如果用出來的話,實在是有傷天和,到時候恐怕遭殃的不僅是武昌城中的清軍,連城中那些無辜的老百姓也要受到牽連,所以,到現在為止,屬下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說出這個辦法。”


    沈平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原本還以為沈平即使真的有辦法破解武昌城外這些防禦陣型,可恐怕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現在聽沈平這話一說,他們就知道,沈平所說的辦法恐怕非常可怕,要不然的話,一想小心的沈平不會說出這種猶豫的話。


    隻有大帳中幾個心思縝密的將領,像李岩,宋獻策等人在聽完沈平的話之後,臉上也頓時禁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對於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人來說,戰場中雖然計策千千萬,可能夠符合沈平所說的計策,就隻有那有限的幾種。


    “沈平,莫非你的意思是準備利用..........”李岩這個時候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不錯,李將軍,屬下的意思就是利用水攻,武昌城地勢複雜,城外水網密布,在加上吳三桂這個漢奸防守經驗豐富,將這天然的地利條件跟防守緊密的結合起來,形成了一個近乎於完美的防禦陣型,憑借我們的實力,如果真的想要攻破這個防禦陣型,恐怕要付出非常巨大的代價,而這卻根本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可如果我們不攻破他們的防禦陣線,我們就完成不了石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到時候,原本完美的計劃就要因為我們而徹底失敗,到時候,幾十萬大軍,費盡千辛萬苦才造成的局麵,就要毀於一旦,甚至如果一著不慎的話,恐怕我們還有意想不到的災禍,所以,我們隻能兵出奇招。”沈平說道。


    “沈平,你說的這個確實是一個辦法,可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的話,會出現什麽後果你知道嗎,再說了,現在想要水攻的話,我們也不具備那種條件,現在已經十月份了,雖然這裏地處南方,長江水並不會向黃河一樣冰凍起來,可現在的水流可是一年中最弱小的時候,我們即使築堤蓄水,恐怕也根本就起不到最大的效果,要知道,清軍的防禦陣型主要集中在城外,如果江水過小的話,根本就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大的傷害,而這對於武昌城中的百姓來說,卻是天大的災禍,要知道,武昌城可是就在長江的邊上,隻要洪水過大,馬上就能夠將整個武昌城給變成一片汪洋,到時候,死傷的百姓可就不是一個兩個,很有可能會是幾千,幾萬,到時候,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恐怕就能夠將我們給淹死。”宋獻策開口說道。


    聽完沈平跟宋獻策的對話之後,所有人都不在說話,一時間整個大帳中,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在權衡這其中的利弊。


    半天之後,沈平才低聲說道“宋大人,您說的,屬下都已經想過了,可事到如今,我們想要完成任務的話,隻有這一個辦法,而這也是唯一能夠保證我們完成任務的辦法。”


    對於沈平的迴答,大帳中大多數將領心中還是讚同的,要知道,能夠在這裏的人,都是在戰場上究竟生死考驗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能夠完成任務,別的事情都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現在也就是在陝西明廷裏麵,如果是當初在李自成麾下的時候,恐怕這個計劃隻要一提出來,早就已經開始實施了。


    可他們也隻能想想而已,最後,所有在場的將領還是將目光看向了李岩的身上,畢竟這裏他才是主帥,也隻有他才能夠做出最後的決定。


    看著眾人將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李岩也感到巨大的壓力,想了半天之後,才開口緩緩的說道“既然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那麽我們就先準備著,另外,這件事情牽扯的實在是太過於巨大,馬上命人快馬飛報於石大人,然後等到石大人做出決定,在此期間,對於這件事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否則的話,本將軍一定軍法從事。”


    ............................


    當李岩將這個計劃飛報於嶽陽城外的石磊的時候,也引起了石磊軍中的一片爭吵聲,大多數將領還是讚同這個辦法的,而隻有少數一些人對於這個計劃卻是堅決反對,當然了,他們反倒的原因倒並不是別的,而是認為,如果這樣做得話,石磊將來就會背上濫殺無辜的罵名,即使這件事不是石磊執行的,可最後的罵名卻會全部落地石磊的身上,而這卻是他們這些人不願意看到的。


    “大人,這件事萬萬不可行,我軍南下,原本乃是剿滅逆賊,乃是正義之師,可如果這計劃一實行,恐怕天下就會一片嘩然,到時候,恐怕天下人就要罵我們為屠夫了,我等名聲到不重要,可大人卻萬萬不可背負這種名聲,否則的話,即使真的打敗了滿清韃子,平定了天下,大人也要被天下人給唾沫的。”反對最堅決的就是童臣輔了,對於石磊的維護,他是最不惜一切代價的,對於他來說,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要以維護石磊的利益為主,否則的話,即使有再大的好處,也堅決反對。


    “童大人,您這話就有些誇張了,先不說這個計劃,可是能夠順利的攻下武昌府的最好的辦法,即使這件事真的會遭受天下人的罵名,又算的了什麽,隻要我們能夠打敗敵人,成功的將滿清韃子給驅逐出關內,天下到時候就是我們的,誰還敢議論我們,就像當年的曹操一樣,他為了拿下徐州,不惜屠戮數座城池,可最後,也沒有幾個人因為這件事而罵他的,用大人經常說的那句話就是‘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隻要我們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別的都不重要,再說了,如果這次讓阿濟格大軍逃走的話,我們在想要捉到他,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到時候,說不定因為他而死的百姓可就不止武昌城中的那些人了。”童臣輔的話剛剛說完,一邊的董琦就馬上說道。


    倒並不是董琦不注意維護石磊,而是在董琦這種純粹的將軍眼中,隻要能夠取得勝利,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是非常合理的,隻要這次他們能夠順利的殲滅阿濟格大軍,那麽整個天下的形式將會非常明朗,陝西明廷重新一統天下,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跟這件事情比起來,死傷一些百姓,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看著大帳中爭吵不斷的兩群人,石磊也感到腦袋一陣陣的漲疼,從準備出兵開始,他就知道,這一次南征肯定不會是那麽順利的,困難重重那是肯定的,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困難,戰事不順利也就罷了,畢竟戰場上麵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夠一定取得勝利,可沒想到,現在居然要麵臨一個巨大的選擇,一方麵是完成先前的計劃,從而順利的殲滅數萬精銳的滿清八旗軍,從而給予滿清朝廷一個大大的打擊,而另外一方麵,卻是幾萬,甚至十幾萬,幾十萬的無辜百姓,都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可那也要分出到底哪個是魚,哪個是熊掌。


    按照石磊心中的想法,肯定是百姓方麵占據的位置更加重要,這也是石磊後世的性格所決定的,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可石磊卻知道,如果不能夠盡快拿下武昌城,斷絕嶽陽城中阿濟格大軍的退路,將他們給包圍起來的話,那麽也就代表著他們這一次出兵南下已經失敗了,到時候,在想要殲滅阿濟格大軍,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更加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百姓,跟己方的將士死於非命,但是僅僅想想就知道,這個數字肯定會大於現在因為攻打武昌城而失去的百姓。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本官已經決定,同意李岩的這個計劃。”心中在經過了一番痛苦掙紮之後,石磊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這個決心下達之後,他的心中也感到一陣不舒服,可他卻知道,唯有這樣,才能夠避免更多的無辜百姓死於非命,也隻有這樣,才能夠盡快的結束這個亂世,讓華夏百姓重新迴到穩定,安寧的太平生活中去。


    石磊的命令下達之後,雖然有些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可卻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靜靜的向石磊行禮之後,悄悄的退出了大帳,大帳中隻剩下滿臉痛苦神情的石磊。


    ................................


    就在湖廣之地近百萬大軍,正在拚死廝殺的時候,長江以北的地方,卻變得突然平靜起來,不僅沒有大規模的戰鬥,居然一些地方小範圍的起義都停止了,特別是原本就平靜,穩定的西安城,變得更加平靜起來,當然了,這跟駐軍加緊了管理有關,畢竟在石磊領兵南下之時,如果西安出了問題,那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太陽剛剛升起,西安的城門外就集結了許多人,這些都是普通的百姓,之所以會在這裏,那是在等著開城門,原本,西安的城門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每天到了三更天的時候就會打開,這是為了讓那些城外的百姓,好有足夠的時間進程做工或者賣菜,賣柴。


    可自從石磊兵力南下之後,為了保證安全,城門就改成了太陽升起才開,對於這種事情,雖然有些百姓心中有所不滿,可大多數人還是能夠理解的。


    等到城門被十多個健壯的士卒給吃力的打開之後,城內城外的人就紛紛絡繹不絕的開始進出了。


    “呦,石大人,您早,您早,您真是勤快呀,每天都是這麽早就在在這裏了。”


    “啊,石大人,快點,這是小的婆娘剛剛蒸好的糖餅,您快嚐嚐。”


    ...............................


    在城門處,除了那些急匆匆要去辦事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大多數都會向一個坐在城門口第一個青年打招唿,從這些打招唿的這些三教九流什麽都有的情況看來,這個被稱為石大人的人,肯定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否則的話,不會有這麽多的人向他問好。


    麵對那些打招唿的人,坐在這裏的青年,紛紛點頭迴應,臉上時刻掛著笑容,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心情開朗,如果是熟悉的人在這裏的話,就能夠看出來,這個石大人,正是石磊的大哥,石柱。


    自從石柱上次在李翠兒跟朱薇媞麵前抱怨了一番之後,朱薇媞就將這件事說給了賈漢卿,同時也將石柱準備前往城門做事的情況給賈漢卿說了一聲。


    而後,在賈漢卿同意之後,石柱就被任命為了城門官,雖然隻是從九品,可原本就不是求官位的石柱,卻非常滿意,並且,為了實現自己最終的目的,在擔任城門官之後,石柱並沒有暴露自己的真是身份,同時非常敬業,無論刮風下雨,每天都提前來城門口,並且,對於日常的工作也非常認真,隻要是違反規定的走私物品,他都一絲不苟的抄沒,甚至因此而得罪了許多大人物從而在背地裏挨了幾次打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此,他很快就聲名遠揚,在這城門口穩穩的站住了腳跟,整個西安城的人都知道,西安城的東城門來了一個鐵麵城門官,誰的麵子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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