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喜,大喜呀,這真是我大明列祖列宗保佑陛下,才給了陛下這麽一個天賜良機,隻要我們抓住了這麽一個好機會,鄭賊就要徹底完蛋了,到時候,整個福建之地跟鄭家的十多萬大軍就都是陛下的了,那樣一來,陛下中興大明,恢複朱家江上,也是指日可待了。”泉州府中,簡陋的皇宮裏麵,馬士英正跪在地上,滿臉興奮的向著坐在首位上麵的永曆皇帝朱由菘稟告著。


    如果有人看到現在的永曆皇帝朱由菘的話,恐怕根本就不會將他跟曾經的那座肉山聯想在一起,原本的朱由菘,全身都已經跟一個水桶一樣,腦袋那就是一個大號的球放在水桶上麵而已,可現在,朱由菘卻已經有了幾分人形了,更加重要的是原本滿頭黑發的他,現在居然頭發已經變得花白起來,曾經也算是有神的眼睛,現在看起來有些渾濁,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


    其實,也難怪朱由菘會變得如此,要知道,無論是曾經在洛陽城做福王世子的時候,還是後來逃難到南京之後,因為朱由菘一脈的特殊地位,他都能夠得到最好的待遇,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珍珠寶器,渴了有人送水,餓了有人遞飯,可到了這泉州府之後,生活卻是大變樣,雖然朱由菘名義上是還是一個皇帝,可泉州府上麵除了馬士英等幾個有限的大臣之外,根本就沒有將他這個皇帝當迴事,不僅飲食住行一般之外,就連皇帝應有的尊嚴也沒法保存,特別是鄭家那些人,甚至時不時是以奚落他為樂,朱由菘也算是遭了大罪了。


    要說這朱由菘也算倒黴,曆代以來,凡是當做傀儡的皇帝,雖然最後的下場是有好有壞,可在活著的時候,或者說他們有用的時候,那些活曹操們,對他們還算是不錯的,畢竟,那些挾天子以令天下的掌權者,都是一些雄才大略的梟雄之輩,並不會輕易的在這些細節上麵落下不好的名聲,可這鄭家卻是一個例外,鄭家上到鄭芝龍,鄭芝豹下到一般的仆從等人,都是海盜出身,對於他們來說,什麽名聲好壞,那都是沒有多少用處的東西,隻有能夠看到摸到的好處,那才是他們需要的,因此,在對待朱由菘方麵,他們就不是那麽認真了,從而也讓朱由菘變成了曆史是最悲哀的一個皇帝了。


    果然,在聽到馬士英的話之後,原本還兩眼無神,行將就木的朱由菘,頓時眼中閃過一道喜色,一下子跳到馬士英的麵前,大聲的說道“馬愛卿,你此話可當真,如果真是向愛卿所說的一樣,那就是在是太好了,鄭賊如此對待朕,朕真是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愛卿這次盡管放手去做,隻要能夠徹底的斬殺鄭賊,你就是朕的第一功臣,朕一定不會虧待愛卿的。”


    說道這裏之後,朱由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馬上又泄氣的說道“馬愛卿,不知道愛卿準備如何做,要知道,現在鄭賊可是控製了整個福建,如果沒有萬全準備的話,恐怕愛卿很難成功,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到時候,朕,朕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聽到朱由菘的話,馬士英的心中頓時不斷的搖頭,對於當初擁護他登基的舉動大敢後悔,要知道,當初馬士英之所以原因推薦朱由菘登基,也是看在朱由菘也算是一個有能力的君主,跟郕王等人比起來,也算是一個很好的皇位繼承者了,可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朱由菘完全是一個‘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自從登基之後,隻顧著自己享樂,根本就不理國家大事,後來的時候,更是錯招品出,讓江南大片富饒之地,輕而易舉的落入了滿清朝廷的手中,現在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像是失敗之後的下場,要知道,就算這次不做,難道他就又能夠活多久嗎,隻要鄭家得到了大勢之後,他的下場恐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雖然馬士英的心中非常懊悔,可他現在既然已經上了賊船了,也就隻能夠拚命的前行了,要不然的話,如果船翻的話,他也是一樣要落到水裏的。


    為了安撫朱由菘的情緒,從而讓他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能夠配合自己的行動,馬士英隻得向他解釋道“陛下,微臣敢保證這次微臣的計劃會是萬無一失的,陛下應該知道,現在鄭賊已經率領大軍前去攻打廣東了,廣東現在雖然看起來什麽大的勢力,可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因此,隻要鄭家一進入廣東,那麽他們就肯定會身陷泥潭,想要出來,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而到時候,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


    現在整個泉州府除了守城的三千鄭家士兵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兵力,所以,我們的第一步就是要奪取泉州城。“


    馬士英的話剛剛說道這裏,就被朱由菘給打斷了,就聽到朱由菘問道“馬愛卿,雖然三千人不多,可我們卻沒有一兵一卒,要如何才能夠將這三千人給消滅呢?”


    “陛下,這件事微臣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了,現在的福建雖然是鄭家一家獨大,可也正是因此,也招惹了許多人的仇恨,其中僅次於鄭家的孫家跟藤家等家族早就已經不滿意鄭家了,更加重要的是,無論是孫家還是藤家,他們的祖上或者家裏都曾經是讀書人,也做過我大明的官員,對於鄭家如此對待陛下,他們早就已經不滿意了,這次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向陛下盡忠,因此,到時候,這些家族會將他們的家丁們聚集起來,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夠湊足五六千大軍了,到時候,隻要拿下了泉州府,福建別處就好對付了,許多地方,之所以歸降鄭家,正是因為陛下的原因,隻要陛下向他們下一道詔書,那麽他們肯定會效忠陛下的,到時候,整個福建,眨眼間就會改弦易轍,而鄭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馬士英將計劃詳細的說給了朱由菘。


    聽完了馬士英的計劃之後,朱由菘的眼中禁不住漏出了一股興奮的光芒,整個人也仿佛重新煥發了精神一樣,變得神采奕奕的。


    就在馬士英跟朱由菘興致勃勃的商量著如何推翻鄭家,將整個福建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離此不遠的一座府邸裏麵,也不斷有著人在進進出出,這裏因為非常偏僻的原因,平時並沒有什麽人過來,所以,這座府邸平日顯得非常安靜,可今天這裏的安靜卻被這些不斷來往的人給打破了。


    “這就是你們聽到的全部消息了,還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有的話,就快點都說出來,記住,一個字,一個動作都不要有隱瞞,要不然,如果出了事情,你們的責任就大了。”府邸的大廳中,兩個人正坐在裏麵,而那些不斷來往的人,卻一個個分別進入大廳裏麵,向這兩人說著什麽話。


    聽到大廳裏麵兩人的其中一人問話,那些前來稟告的人紛紛搖頭說道“大人還請放心,小人沒有隱瞞一個字,當時他們就是這樣說的,小人們聽到一清二楚,沒有一點的遺漏之處。”


    “好,沒有遺漏就好,你們下去領賞吧,記著今天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給我多嘴,要不然的話,下場是什麽,你們都是清楚的。”坐在大廳中的一人開口說道。


    等到那些進來的人都出去之後,這個一直說話的人,對旁邊坐在首位上麵,那個顯得非常年輕的青年開口說道“少爺,他們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您一直想要效忠大明朝廷,效忠朱家,可現在你看看,您所要效忠的人在做什麽事情,他想要滅絕我們鄭家,要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我們鄭家的話,他們恐怕早在南京城裏麵,就已經被那些野蠻的滿清韃子給殺了,現在他們到了福建之後,我們鄭家不僅對他們多方照顧,還厚待有加,可他們卻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想要恩將仇報的對付我們,您難道就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我們鄭家人給全部殺了嗎,您的父母,您的叔伯,還有那些跟著你一起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們,那道你就不關心他們的死活嗎?“


    說話的人叫做陳衷紀,正是鄭芝龍手下年紀最長,做事最穩重,也最得鄭芝龍所信任的人,這次,鄭芝龍為了能夠拔出福建那些暗地裏隱秘對付自己的人,並且能夠改變鄭森的觀念,從而將他最信任,也是能力最強的陳衷紀留了下來。


    陳衷紀對於鄭家也確實是忠心耿耿,因此,在得到鄭芝龍的命令之後,就不遺餘力的做起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有了眼前的這一幕,他之所以讓那些監視朱由菘的人當著鄭森的麵匯報,朱由菘跟馬士英商量的秘事,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打破鄭森對於大明王朝,對於朱家的幻想,從而真正的擺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做一個鄭家合格的接班人。


    自從聽完了那些前來迴報之人的話之後,鄭森就半天沒有反應,表麵是一片平靜無波,可他的心中卻已經快要翻天了。


    說實話,鄭森可能是因為身上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統一樣,同意的固執,死板,隻要有了自己的認識之後,就不會輕易改變,這種性格雖然有一定的好處,可大多數時候,卻會給自己已經別人造成一定的危害。


    鄭芝龍因為自己從小乃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海盜,所以在發家之後,特別注重那些文人,因此,在有了鄭森之後,對於鄭森也是要求非常嚴格,從小就宴請名師來給鄭森教授課程,可要知道,在那個時候,所謂的名師,大多數都是死板,古怪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鄭森就被灌輸了一腦子的忠孝節義,忠君愛國的想法,這種想法,如果是平時的話,那是沒有什麽差錯的,或者說,這種想法,在平常的家族那是非常正確的,可要知道,鄭家是什麽家族,他們本身就是海盜出身,跟大明朝廷那就是天敵一樣的存在,這種情況下,你讓鄭森卻效忠大明朝廷,豈不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如果鄭家一直是一個海盜世家的話,那麽就算鄭森是這種想法,可在大環境之下,他也不會有什麽作用,可巧合的就是,他恰巧趕上了天下大亂,鄭家也在這個時候,從一個海盜世家變成了參與天下爭霸的一個勢力,在這種情況下,鄭森的想法就變得有些讓人無法接受了。


    一方麵,鄭家想要爭霸天下,那麽就肯定要消滅別處的軍閥,而首當其衝的就是大明朱家了,因為隻有大明朱家徹底消失了,才會有鄭家的崛起,另一方麵,鄭森滿腦子卻都是忠君愛國的想法,哪個君,那個國,當然了朱家皇帝跟大明國了,在現實跟理想產生衝突的時候,鄭森終於到了決定的時候了。


    一麵是自己堅持多年的信仰跟底線,另一方麵是生養自己的家族跟親人,無論選擇那一邊,鄭森都覺得自己會成為遺臭萬年的罪人,可無論在艱難的選擇,最後總會有一個答案的,因此,在想了半天之後,鄭森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我鄭森這輩子做不成忠君愛國的英雄,那麽我就做一個不愧於天地的梟雄吧!”鄭森從椅子上麵站起來之後,緩緩的說道。


    看到鄭森的樣子,陳衷紀臉上也泛起了一絲興奮,頓時禁不住的開口問道“少爺,您想明白了。”


    “不錯,陳叔,我想明白了,個人名聲雖然重要,可跟父母親人比起來,還是父母親人更加重要,再說了,雖然背叛君王會讓人詬病,可隻要是對國家對百姓有用處的事情,就算是十惡不赦的罪名,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說道這裏,鄭森的語氣變得更加的平淡,剛才心中的那是不安跟惆悵頓時徹底的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輕鬆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鄭森感到分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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