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太後觀察著在做的諸位大臣的時候,在做的這些大臣也同時都在暗地裏小心的觀察著周太後的神情,當然了,跟周太後比起來,這些老奸巨猾的官油子,這種動作那是非常隱蔽的。


    在看到周太後雖然嘴裏說著關心石磊等人的安全,臉上顯露著的也是一副焦急的神情,可他們還是觀察到,周太後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悲傷之情,甚至還隱隱約約的帶著一點興奮的神情,看到這種情況,這些大臣的心中就都有了底氣了,同時他們的心中也感到一絲的興奮。


    今天能夠被周太後給召集到這裏的大臣,那都是在朝廷上麵身份顯著的大臣,史可法就不用說了,南京兵部尚書,在崇禎朝廷也是有數的大臣了,而僅次於史可法的人叫做劉良棟,也就是在崇禎十七年的時候,被崇禎皇帝莊重的冊封為山西總督,妄圖阻擋李自成大軍東進,可在半路的時候,李自成卻已經攻下了太原城,揮動大軍向著北京城殺了過來,看到這種情況,劉良棟的手下士兵全部潰散,而他也趁機逃到了一個小縣城裏麵僥幸活了下來。


    後來劉良棟在陝西朝廷強勢崛起之後,前來投奔,原本按照石磊的意思,向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就算不直接砍了也不該重用的,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卻被周太後給知道了,在周太後的求情下,石磊也隻得留下他,並且,按照周太後的意思,同時還任命他為禮部侍郎,在陝西朝廷來說,也算是一方大員了,當然了,在現在的陝西朝廷,別說是侍郎了,就算是尚書,沒有石磊的同意,也是沒有多大權利的。


    剩下的幾個大臣也都是這種情況,雖然他們現在都算是身居高位了,可跟曾經比起來,那是大權在握的感覺,讓他們現在分為難受,雖然他們也向投奔石磊,可對他們這種老官油子們,石磊那是非常反感的,在無奈之下,他們隻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毫無權勢的周太後跟弘光皇帝了。


    原本,如果石磊沒有發生意外的話,他們這些人即使在如何蹦躂,也不是石磊的對手,畢竟一群毫無實力的酸秀才,即使頭上頂著再大的官帽,也不是一隊虎狼之師的對手,所以,這些人平時也是非常老實的,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對於周太後所說的謠言,他們可是非常了解的,甚至他們在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就讓人開始收集這方麵的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如果石磊真的出現什麽意外的話,那麽他們的好機會就來臨了,想到現在陝西朝廷擁有這麽強大的實力,如果自己能夠趁著石磊出事的時候,把握住的話,那麽自己豈不是第二個石磊,到時候,等到他們消滅滿清朝廷,重新將天下給一統之後,那麽自己可就是萬世傳頌的中興名臣了,甚至如果自己功勞足夠巨大的話,更進一步那也是有可能的,麵對這種天大的好處,恐怕任何人都不會視若無睹的。


    “太後明鑒,根據微臣的了解,這件事恐怕是真的了,要知道,石大人率領十萬大軍前去對抗一群蠻夷之輩,原本朝廷上下,都以為隻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天有不測風雲,看來這人的命運還真是無法預料呀,石大人乃是我大明的頂梁柱,他這一出事情,朝廷上下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了,看來還需要太後親自出麵才能夠穩定天下君臣萬民的人心了。”在探明了周太後的心意,心中有了底氣之後,劉良棟開口說道,雖然他的話非常低沉,可話中的意思表麵的去非常明顯。


    劉良棟的話剛剛說完,就看到另一個白白胖胖的官員開口接著說道“不錯,不錯,劉大人說的不錯,現在石大人驟然離去之後,天下萬民可都是人心浮動呀,如果這個時候,滿清韃子打過來的話,我大明可就危險了,下官懇請太後,盡快出麵未定朝綱,現在這種情況,也唯有太後能夠掌控大局了,如果太後有什麽需要下官效勞的,下官萬死不辭,赴湯蹈火也一定為太後做到。”說話的人叫黃濤,原本是河南的一個知府,在大順軍投降河南的時候,投靠了大順軍,而後大順軍慘敗滿清大軍手中,在李岩占領河南之後,他又轉投了陝西朝廷,原本向他這種人,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卻架不住這人確實是一個能人,在西安短短的時間上麵,就勾搭上了劉良棟,而後經過劉良棟的舉薦之後,也投靠了周太後。


    隨著劉良棟跟黃濤兩人之後,剩下的幾個大臣都紛紛開口向著周太後表著忠心,看到這種情況,周太後臉上原本擔心的神情,終於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得意,想到從今以後,自己就要真正的成為這麽一個龐大朝廷的主宰的時候,周太後的心中禁不住的一陣激動。


    都說,人隻有經曆了巨大的變故之後,才會真正的有所改變,這句話確實是對的,原本的周太後,隻是一個相夫教子,聽從丈夫話語的溫柔夫人,可國家的巨變,朝廷的慘狀,已經他們自身曾經經曆過的那種悲慘的日子之後,周太後終於明白,要想不在經曆曾經的那種悲慘日子,那麽唯有擁有權力,可惜的是,從來到陝西之後,雖然她的兒子是皇帝,名義上的萬萬人之上的人物,可也隻是名義上的而已,整個朝廷跟國家,真正說話的並不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也不是他這個太後,而是石磊,雖然她的心中早就已經對此感到不滿了,可她卻不敢有所表露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說出來,還有可能會活命,如果真正說出來的話,那麽等待她們的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這麽一個好機會,一個天賜良機終於到了,她忍辱負重的等到了這麽長時間,又怎麽會不好好的利用。


    “眾卿有心了,原本哀家一個婦道人家,朝廷大事那是絲毫不懂的,可石大人就這麽突發了意外,皇帝卻還年幼,哀家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列祖列宗傳下來的大好基業被毀於一旦,既然如此,那麽哀家也隻能勉為其難的站出來了,但是,哀家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到時候,還是需要諸位大人的鼎力支持的,希望諸位大人萬勿推辭。”這段時間以來,周太後也確實有了巨大的改變,原本一個毫無主見的人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善於機謀權變,這不得不說,環境對人的生長是真的非常有用的。


    眾多大臣聽到周太後的話之後,再也顧不得隱藏心情了,喜色頓時浮現在臉上,同時恭敬的答應著,甚至有人已經幻想自己大權在握時候的事情了。


    看著眼前這仿佛鬧劇一般的表演,史可法的神情從剛開始的厭惡到後來的平靜,直到現在的徹底失望,對於周太後想要抓權的行為,史可法並不排斥,他對於眼前陝西朝廷這種石磊大權獨攬的行徑也是非常不滿意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跟周太後如此親近了,同時在他的心目中,還是非常希望朝廷的權利能夠重新迴歸到皇帝跟內閣手中的,因為在他看來,這才是大明能夠再次崛起,重新中興的根本所在。


    可史可法卻也知道,這簡直就是妄想,因為,對於現在整個明朝士大夫階級的各種毛病,史可法是非常清楚的,雖然史可法名義上是東林黨,他的老師也是東林黨有數的人物,可他卻對東林黨並不感冒,甚至心中隱隱有些排斥東林黨的那種不分對錯,隻分陣營的處事方式,甚至他以為,崇禎朝廷之所以落到最後差點滅國的地步,原因就是東林黨的這種對於任何事情,不管對天下以及百姓是好還是壞,隻要不是我們一方的人提出的,那麽就無條件的否決所造成的,這也是後來他的身邊,為什麽並沒有多少東林黨人,即使有也是像呂大器這種有真本事的人存在的原因。


    而從南京來到陝西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對於石磊大權獨攬,甚至將皇帝跟太後都架空的情況,他是非常反對的,可隨著時間的轉移,眼看著陝西朝廷越來越強大,原本在天下縱橫無敵的滿清八旗大軍,居然也不敢輕易招惹陝西明軍之後,史可法的這種念頭也就越來越淡薄了,史可法的心中甚至隱隱有了幾分認同石磊這種做法的感覺。


    大家不要以為史可法在後世是著名的民族英雄,就認為他是一個非常正直,毫無缺點的人,如果有這種想法的人,那可是大錯特錯了,要知道,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國內還是國外的官員,他們在身居高位的時候,更多的要考慮的是自己或者自己一方勢力的利益,而在這個得到利益的過程中,才會產生各種作用,當這種作用對於百姓來說,是有好處的時候,那麽百姓就會稱讚這個官員是好官,而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對於百姓來說,沒有好處或者說還有一定損失的話,百姓就會說這個人是一個贓官。


    要知道,無論什麽時間,地點,老百姓都是最好欺騙的,就好比史可法來說,要知道,史可法的師傅雖然是有名的忠臣左光鬥,按理來說,左光鬥跟魏忠賢是敵人,那麽作為左光鬥土地的史可法應該會受到魏忠賢的破壞的,可在左光鬥死後,史可法卻並沒有受到迫害,反倒還考中了進士,坐上了官員,你能說這中間沒有什麽貓膩嗎,如果史可法真的向書上所說的那麽堅貞,他早就已經跟隨他師傅一樣,被魏忠賢給迫害死了,要知道,九千歲當時陷害一個內閣大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不要說是一個愣頭青的小子了。


    當然了,雖然有了這種經曆,卻並不代表史可法人品不行,這卻恰恰證明了史可法是一個合格的官員,他知道他做官的目的是什麽,他也知道他的責任又多大,雖然後來無論是他還是整個大明朝廷都是非常悲劇的,可這確實由多種原因造成的,史可法的骨氣跟血腥還是值得我們後人所學習的。


    “太後,諸位大人,今天本官剛剛聽到一件消息,那就是石磊石大人並沒有出意外,雖然跟隨他前去的十萬大軍因為遭遇了暴風而損失慘重,可石大人卻僥幸逃過一劫,現在已經到了西寧衛。”史可法猛地開口說道。


    聽到史可法的話,原本興高采烈的周太後跟劉良棟等大臣,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收斂了起來,麵對這個意外情況,他們頓時感到有些措手不及,要知道,他們雖然身居高位,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也隻是幾個有名無實的傀儡而已,因此,別說是下麵的官員了,就連一些小吏也不將他們給放在眼中,因此,他們得到的消息也是大多通過家奴從市麵上麵得到的,要知道,許多消息都是隻有上層人物才知道的,那些流通到市麵上麵的消息都是經過各種加工或者簡化了的,他們又怎麽能夠得到如此詳細的消息,也隻有像史可法這種擁有一定權利的的大臣,才會通過一些渠道,得到一些隱秘的消息。


    “什麽,這這....這怎麽可能呢,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怎麽他又逃過一劫了,難道老天真的不長眼了嗎?”聽到石磊沒有死的消息之後,最先感到恐懼的是周太後,恐懼到連說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心中的意思直接就這麽泄露了出來。


    可惜,此時卻沒有人有心思來主意周太後話中的毛病了,劉良棟等人雖然算是久經官場考驗的官油子了,可麵對這種突然的情況,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特別是想到如果石磊歸來之後,知道今天他們的謀劃之後,他們的悲慘下場,所有人的臉上都漏出了驚恐跟懊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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