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十二點後的夜,寂涼如水;寬闊的馬路上,隻行駛著稀稀落落的幾輛車。

    市中心喧囂浮華的大商場,早已暗下了燈火;這些商場不遠處,一家氣勢恢弘的武館,人氣卻漸漸升溫。

    “嗚——”一輛跑車低嘯著飄到武館正門口。車門打開,下來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藍衣青年。

    青年摘下墨鏡,微微抬頭,念道:“聖杭武館。”隨即將墨鏡往車裏一扔,口中還嘀咕著:“能在這麽寸土寸金的地段占據這麽大一塊地盤,看來大哥這次的目標不簡單啊……”

    “先生您好,這裏不能停車。”一名服務生走近說。

    “嗯?”青年不滿地哼了聲,明亮銳利的雙眸隨意往服務生身上一掃,似乎能刺透人的心靈。

    服務生顯然被這個眼神震住了,在這個眼神下,他感覺自己仿佛瞬間變得一絲不掛;這種一絲不掛的感覺,不單指衣著。服務生覺得,甚至於自己小學時偷看過班花洗澡這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都已被一眼看穿。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青年沒有再理會服務生,徑直往武館內走去。

    “先……先生!”服務生強忍恐懼低喝道,“先生您難道不知道我們武館的老板是誰?難道不給我們老板一個麵子?”

    雖然被青年的眼神嚇到,可事關武館的顏麵,服務生還是壯著膽子上前。

    “你們老板?”青年不屑地搖頭,眼神中滿是譏笑,“還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我對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麽興趣。”說完便走進武館,隻留下服務生在原地一愣一愣。

    …………

    武館內一間雅致的小包廂裏,一名黑衣男子正翹著二郎腿,吞吐著煙圈。

    徒然,包廂門被人推開,走進一人,正是剛剛將跑車停在武館大門口的藍衣青年。

    “大哥,我來了。”藍衣青年名叫施岸,包廂裏的黑衣男子,正是他的結義大哥陳寰。

    “坐。”黑衣男子陳寰示意說。

    施岸大大咧咧坐下,從懷裏抽出雜誌說:“大哥,看,你都上本月《黑潮》雜誌的封麵了。”

    《黑潮》,是一本記載全球黑暗新聞的雜誌;雜誌內容涵蓋了地下交易、暗殺事件等各類不在陽光下進行的活動。

    當然,《黑潮》雜誌純屬為業內人士提供資訊動態,普通人根本沒途徑買到,甚至聽都不會聽說。

    陳寰好奇接過雜誌,果然雜誌的封麵上寫著一行醒目大字:“世界十大殺手排行刷新,血殺者ch,躋身十大殺手第九位!”陳寰,正是一名殺手,在殺手界,代號ch。

    陳寰隻略略翻看了一下,便將雜誌丟在一邊,歎息說:“才剛剛躋身十大殺手行列,離成為殺手之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施岸揶揄說:“大哥,要不來我們神偷界發展吧!我們這兒競爭小,看,我都占據‘盜聖’這個位置兩年多了!”

    陳寰看著這個頑皮的結義弟弟,萬年不變的冷酷表情也漸漸融化,露出了笑容:“等大哥報了大仇,一定去你們神偷界發展——不過現在,我必須加倍努力,隻有擁有了殺手之王的實力,才可能威脅到我的仇家。”

    “大哥……”施岸看著笑容有些僵硬的陳寰,想說些什麽,卻久久不知如何開口。

    兄弟二人就這樣沉默對坐許久,一句話都沒說,可僅僅一個眼神,便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世界上有一種動物的糞便叫作猿糞;一個是殺手,一個是神偷,卻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成為了最交心的莫逆之交。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因為他們除了對方,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阿岸。”陳寰率先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大哥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想去偷他幾件東西,幫大哥出出氣是吧?但對手太強了,你去太危險了,所以我一直不告訴你仇家是誰!”

    施岸凝視著陳寰,他知道陳寰說的是實話,自己實力的確太弱了。別看施岸在神偷界被尊為“盜聖”,那是因為小偷,是最為世人所不齒的職業;十大神偷排行裏,其他九人全是普通人,唯有施岸,是一名武者——一名被世人所尊崇的武者!

    一名武者,身份何等榮耀?每一名武者,無不是顛覆傳統生物學的存在。他們的力量,動輒幾千斤;防禦上,已經能無視輕武器。

    武者,代表的是一種榮耀!

    一名武者,他可以當殺手,在生死邊緣磨礪自我;也可以默默無聞;潛心鑽研武道。大多武者看來,身為武者,殺手,或隱居,才是武者最好的出路。

    “盜聖”稱號,看似牛x哄哄;可背地裏,不知多少人在譏諷施岸,譏諷他自甘墮落,譏諷他拋棄武者的榮耀去做賊!

    所以別看施岸在神偷界排名第一,而陳寰在殺手界僅排在第九;實際上,施岸的真實實力,還略遜陳寰一籌。

    “阿岸,大哥已經欠你很多了。”陳寰從懷中抽出一把鋒利匕首,細膩地撫摸著;匕首泛著淡淡紅光,就像是對鮮血的饑渴,“如果不是你送給大哥的這把匕首,大哥在殺手界,恐怕還隻能勉強混個前三十的排行……”

    陳寰如注視情人一般注視著匕首,想了半天蹦出句話來形容手上冰寒鋒利的鐵疙瘩:“這把匕首,太他媽鋒利了!”

    施岸也讚歎:“是很鋒利。”這把匕首是施岸送給陳寰的,施岸自然知道匕首的厲害之處。

    陳寰收迴匕首說:“阿岸,還不肯告訴我這把匕首的來曆?”

    施岸奸笑幾聲說:“嘿嘿,大哥,你啥時候告訴我你的仇家是誰,我就啥時候告訴你匕首是哪裏來的。”

    陳寰啞然失笑:“不問了,不問了!”陳寰太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了,施岸,已經近乎把偷竊當做一門藝術了。施岸得知仇家名號,不去偷就對不起“盜聖”稱號了。

    可陳寰明白,仇家太可怕了;施岸一旦偷竊失手,下場隻有一個——死。陳寰雖然好奇匕首來曆,可和兄弟的安全一比,這點好奇又算的了什麽?

    忽然,武館內的氣氛火爆起來。施岸和陳寰不由透過包廂玻璃,朝武館中央擂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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