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派人從秀女中挑選了幾個國色天香,和一些奇珍異寶作為賀禮跟隨著使者一同前往塵胤國。”司空湮慢慢閉上雙眼,享受肩上佳人玉手間傳來的力度,不急不慢,柔中帶強,力度恰好,全身的疲憊在這一刻完全鬆懈了,沒想到雲汐竟有這樣的手藝。

    “那李丞相可知這計策是我出的?”輕柔之聲緩緩道出她心中的疑惑,司空湮知道她擔心怕有人會泄露出去,畢竟妃子太聰明了也不是件什麽好事,古人有雲:女子無才便是德。更何況是這後宮,更加容不得有聰明絕頂的女子存在。他輕聲拂去她的不安,“他不會說的。”

    “你就那麽肯定?”她終還是不放心。

    “可別忘了,我是君,他是臣。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還是懂得,不然也不會坐穩丞相這一職位長達五年之久。”司空湮娓娓道來,終於徹底地解決了她的憂慮。

    “那還有哪些人知曉?”她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要因為一步之差而毀了整個局。況且,她也沒有重來的機會。

    “隻有當時在場的高太監以及麗蓉了。你放心,他們都是我的心腹,絕不會將此事告知他人。”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在意,就算是不想落人口實,也沒必要緊張得如此。其實,她擔心的是她師父會知曉,他既然能將她安排進來,說明他的人脈極廣,若是讓他知道她在幫助司空湮,那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如今這件事的人的範圍縮小了,她便心安了許多。

    “算算從這到塵胤國,來迴該花上多少日子?”

    “塵胤國跟我們雲湮國不過一界之隔,如果快馬加鞭的話,整個來迴估算一下應當是十五日左右。我早已下了命,若真借到了兵,他們大可直接往北趕往,不必來國都複命。”真希望這事能早日圓滿結束,當時他為了這事急得焦頭爛額,沒料到汐兒一點即破。論治理軍事出謀劃策,她的才思不會比任何奇能異士遜色半分,這確實令他著實大吃一驚,小小女子竟有如此的秉賦,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湮……湮……”意憂兒輕聲喚道。

    “嗯?怎麽了?”半晌才聽到她在叫他,他頓然被驚醒。

    “我看你眉間緊皺,是在為什麽而繁瑣?”意憂兒柔聲道出,適才見他俊眉緊皺,似在不明白著什麽事。

    司空湮搖了搖頭,“沒什麽,隻不過是些國事。”胡言借國事之名代過。見他神色閃爍,心知他定不是為國事而煩,意憂兒也不點破,默不作聲為他捶著肩。

    “汐兒…”

    “嗯。”“我想今晚在後花園內舉行一個宴會。”

    “宴會?”意憂兒有些不明白。

    司空湮左手搭上肩上的玉手,言語中透露著王者的霸氣,“我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妃子。順便,讓皇宮裏的大小宮女奴才認識你。”

    “宴會…”意憂兒搖了搖頭,“我想倒不必了,畢竟我出自風塵,你如此大費周折,為了我大擺宴席昭示天下,這勢必會讓人說我魅惑君主,禍國殃民。”

    司空湮頓時醒悟,“對,我怎麽把這個忘了。”將意憂兒拉到身邊,“我是聽奴才說你今天到悒書房,鎮守的士兵不認識你,對你大唿小叫。”

    他處處為她著想,不管洇月樓還是皇宮,不管是遇到什麽事,他始終把她放在心頭,意憂兒頗為感動,俯下身安撫他,“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在宮裏難堪,不過凡事總會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罷了,你都這樣講了,我還能說什麽。”司空湮心疼地揉著意憂兒的兩手,“錘了這麽久,酸了吧。”

    意憂兒嘟著嘴,“你也太小瞧了我了,我的手法如何?”

    司空湮眯著眼,轉過頭,含含糊糊地說,“大概……還說得過去吧。”

    “還說的過去?”意憂兒翹著嘴,像隻小貓一樣趴在他身上,“司空湮,你就這麽評價我的手藝,就算不說手藝高超、天下一流,至少也得說舒服吧,我可揉了這麽久,再怎麽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笑著摟住黏在身上的意憂兒,“我就喜歡這樣的你,灑脫中帶著些純真。”

    “平日的我就不喜歡嗎?”意憂兒拉黑著臉,用力揪著他的左耳朵。

    “喜——歡——現在的你。”司空湮得意地看著意憂兒慢慢拉黑下來的臉。

    深秋的風清涼中帶著一絲甘甜,就像嚼石榴一樣,甘甜中又帶著一絲酸味,舌尖似乎還殘留些酸澀,讓人意猶未盡。窗外,鳥語盈然,隻是少了花香。

    “小姐,當初湮王要從齊州將那些奇花異草引進雲煙宮,您執意不肯,現在又望著這外麵的枯枝歎息發呆。”青兒端著茶水從房外走來。

    “為了這眼頭的樂意去勞民傷財值嗎,這些花引進來最多不過十日就會凋謝,一切又會重迴起點。況且…”意憂兒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感概道,“生命本是有始有終,來來去去一場空。深秋本應該就是花木凋零飄落,造一場繁花似錦的假象,又有何意義?”

    青兒不甘心,反問道,“那小姐說怎樣才有意義了?”

    “一個盼頭。”意憂兒靠著窗欄望著外麵正在飄落的樹葉,又心生許多感歎,“就好比愛花之人春盼桃花,夏盼荷花,秋盼桂花,冬盼梅花。”

    “我知道了。”青兒醒悟道,“就是當我肚子餓的時候想著吃飯。”意憂兒被青兒這樣的比喻逗樂了,捂著嘴偷笑。

    “你們在說什麽了,笑得這麽甜。”麗蓉剛到宮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笑聲,一進來就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在說盼頭,青兒卻說她肚子餓了。雖然話語粗俗了點,不過話麵的意思確實是對的。”

    麗蓉也來打趣道,“真不知你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別看你身形小巧,沒想到食量卻這麽大。”

    “你或許就真說中了。我大概就是上輩子有上餐沒下餐,所以老天爺救讓我今世遇上了小姐,讓我頓頓吃足。”

    “好了,不跟你鬧了,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肚子餓了就快去吃,有你說閑話的功夫,足夠讓你吃上一大碗了。”

    “麗蓉,他不來?”輕緩的問聲中分明透露著一些失望。她又有好幾日沒見到他了,麗蓉說他在忙著處理羌人的事。羌人,意憂兒記得投宿客棧的時候,那裏的店小二也跟她說了一些有關羌人的事。他們原是雲煙國內的少數民族,也算是雲湮國的子民,集聚在雲湮國的西北方,本是安分守己,男耕女織。然而在近兩年,羌人竟組織起來了一股軍力,時不時地派一少數人扮成馬賊在國都外侵擾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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