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這副癲狂的模樣,顧銘衍心裏一橫,直接伸手砍在了宋七月纖細的脖頸上。


    刹那間,剛才還在努力掙紮的女人,依然化成一株沒有生機的葦草,輕飄飄的朝著地上飄落。


    顧銘衍眼疾手快的將她抱在懷裏,蹙起的眉宇間夾在著明顯的慍怒。他實在不明白,宋七月怎麽就跟失了神,丟了魂似的。


    她跟喬楠不是早就沒有關係了,怎麽忽然變得這樣要好?要真說兩人間沒點什麽,那他還真不信!


    強壓下心間的怒火,顧銘衍低頭在宋七月白皙的額頭上輕吻了下,溫聲說:“你眼下都是烏青,好好休息,我陪著你。”


    安然的女人沒有任何反應,雙眼緊閉,毫無生機的躺在素白的床單上,跟個破布娃娃似的。


    宋七月的電話響起時,她還沒從昏迷中醒來。看著屏幕上跳動的陌生號碼,顧銘衍輕輕滑下接聽鍵,低聲問對方有什麽事兒。


    電話那端的男人明顯訥了訥,過了兩秒鍾才說:“我是喬楠先生的律師,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同宋小姐交涉。”


    又是喬楠!


    顧銘衍沉聲說:“我是她丈夫,七月現在身體不適正在休息,有事你直接同我說。”


    “抱歉,這事兒需要宋小姐本人簽字。”齊律師拒絕的很幹脆。


    顧銘衍嗤笑著報上姓名:“我是顧銘衍。”


    “顧,顧總……”齊律師的態度頓時變了變:“喬楠先生生前立下的遺囑已經公證好了,現在需要宋小姐簽字生效。”


    “遺囑?喬楠的遺囑跟我太太有什麽關係?”顧銘衍的眉心‘突突’直跳:“我跟我太太現在都在醫院,你要是方便,直接將東西送過來吧。”


    “方便,方便。”齊律師哪兒敢拒絕顧銘衍啊,忙不迭的,便拿著遺囑去了醫院。


    看著遺囑上的款項,顧銘衍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喬楠過世,遺產既不留給他孩子的媽,也不留給孩子,更不做慈善,偏偏全都留給了宋七月這個前妻,還將孩子也都托付給了她照顧。


    要說這裏麵沒有貓膩,誰信?反正,顧銘衍不信。


    粗糲的手指緊攥著遺囑,因為力道過大,甚至已經將紙張邊角捏破,但顧銘衍卻並未發現自己的失態。


    轉眸看著齊律師,他低聲問:“喬楠立遺囑時,你在場?”


    “是。”


    “他立遺囑時,同我太太說了些什麽?”


    “顧總,這……”齊律師為難的很,這可是職業操守問題啊。


    顧銘衍垂眸溜了他一眼,低聲說:“我有權利知道我太太的所有情況,畢竟她現在躺在病床上,我要排除所有一切對她有害的因素。”


    齊律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的說:“喬總並沒說什麽,隻是說將全部財產都給顧太太。顧太太本想拒絕,但喬總堅持,還讓顧太太幫忙將孩子養大成=人,並承諾,除非顧太太主動贈與,否則其他人都沒資格繼承他的遺產。”


    顧銘衍冷哼了聲,輕輕整理著已經被捏破的紙張說:“我知道了,你先迴去,等我太太簽好我會讓人通知你。”


    “是。”齊律師猶豫了下,但到底還是不敢違背顧銘衍,踱步離開……


    坐在重新恢複寧靜的病房內,顧銘衍輕微的歎氣聲顯得格外清晰。隨意坐在病床旁,他抬起粗糲的手指附上宋七月紅腫的眼眶,低聲感慨:“平常那麽委屈都沒見你哭,喬楠受傷就讓你那麽難受……”


    向來不喜多話的男人,此時竟對著病床上昏睡的女人喋喋不休了起來。


    縱然處於昏睡狀態,宋七月娟秀的眉頭也並未舒展開來。隱隱褶皺的弧度,讓顧銘衍很是不喜。大約是出於所有男人的通病,他半點不願看到自己妻子的情緒被其他男人影響。


    伸手想要撫淨她的憂愁,可宋七月那蹙起的眉宇完全沒有舒展的跡象,仍然褶皺。這一點,讓顧銘衍十分惱火。


    察覺到眉宇間的力道,宋七月努力抬開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眼前的情況。剛睜眼,顧銘衍那張放大的俊臉便躥進了眼簾。


    他緊繃的麵容上氤氳著明顯的惱怒,寬厚的手掌此時正附著在她白皙的額頭上。後頸處傳來的痛意讓宋七月不自覺的嚶嚀出聲:“好痛……”


    清淺的聲音猶如一枚細小的石子,毫無征兆的在顧銘衍心湖內激起漣漪,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


    “醒了?”顧銘衍掀開眼皮,一動不動的看著宋七月問:“哪兒痛?”


    宋七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瞬間迴神,看向顧銘衍的目光也多了兩分打量:“我剛才不是打算去看阿楠嗎?怎麽會躺在這兒?”


    她記得,自己連病房門都還沒走出去,便忽然失去了意識。當時,她身邊隻有一個顧銘衍在,除了他,還能是誰?


    輕描淡寫的溜了她一眼,顧銘衍承認得很直接:“我打暈了你。”


    “為什麽?”宋七月掙紮著想要去太平間,可奈何身上綿軟無力,連起床都困難:“顧銘衍,我要去看阿楠,你打暈我做什麽?”


    “躺好。”顧銘衍強行將她按在病床上,冷冽的聲音中裹挾著明顯的寒霜:“喬楠已經死了,這話我不想再重複。”


    “我知道……”宋七月不自覺的嗚咽了起來,掩麵而泣。


    晶瑩的淚水穿過蔥白的手指,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啪嗒啪嗒’的滴在素白的床單上,暈開一個個小小的水圈。


    親眼見她落淚,顧銘衍既心疼又心煩,隨手扯了張麵紙遞到七月麵前,沉聲說:“立刻把眼淚擦幹淨。”


    低沉的語氣中夾雜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這樣的口吻,於處於悲傷中的宋七月而言,無異於眼淚催化劑。現在的她本就脆弱,想要的是顧銘衍的安慰和陪伴。可他呢?給予的卻是沉聲命令!


    想到他含情脈脈抱著許沁的模樣,宋七月心裏的委屈更甚。也沒伸手接他遞來的紙巾,隻是兀自哭泣著。


    瞧她不搭理自己,顧銘衍強行掰開她綿軟的小手,大力替她擦拭著臉上的眼淚。七月本就嬌柔的皮膚,經過眼淚的浸泡已經脆弱不堪,加上顧銘衍特意加大的力道,疼的她難耐不已。


    但臉上這點疼痛跟心裏的傷痛比起來又算什麽?


    傷到深處,宋七月竟輕笑出了聲。抬眸對上顧銘衍的視線,宋七月譏誚的問:“你在這兒在做什麽?這兒應該不是許小姐的病房吧?”


    “好好說話!”顧銘衍輕撫著她臉上明顯泛紅的皮膚,聲音陰冷得像是放在枯井中浸泡過似的:“我在哪兒不需要你擔心,但你千萬別想從這病房裏出去!喬楠死了你就將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說句難聽的,就算要為他奔喪,也有芷蘭和他們的孩子,根本輪不到你這個前妻!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擺給誰看,恩?”


    宋七月用力捶打著顧銘衍的手腕,可卻沒有任何作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仍然落在她微疼的臉頰上,沒有鬆開。


    自知反抗無用對的宋七月淡漠的望著顧銘衍,冷笑著說:“不管擺給誰看都不是擺給你看的,顧總有事就去忙吧,我稍後會打電話辭職,以後也不用在顧氏工作給你添麻煩。”


    “怎麽,拿到喬楠的遺產就不打算工作了?”顧銘衍笑得異常諷刺:“你覺得我沒錢,還是覺得喬楠的錢花著比較舒服?宋七月,之前我給你錢你不要,現在接手喬楠的遺產倒是積極得很……”


    “與你無關。”


    “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夫妻。”


    顧銘衍恨極了宋七月這幅淡然的模樣,好像不管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那般。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極其難堪。


    “夫妻又怎樣?”宋七月麵無表情的瞥了眼顧銘衍,冷聲說:“我知道你跟許小姐感情深厚經得起生活的打磨,可顧總,女人的青春就這麽幾年。你已經讓許小姐等了那麽多年,還想讓她等多久?我知道你好麵子,所以不好意思主動同我提離婚。沒關係,這次我主動提出來成全你們,好讓你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閉嘴!”顧銘衍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別以為把我刺激走了就能去看喬楠,就算我走,也會讓人過來看著你。宋七月,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為她前夫神傷,所以,你立刻調整好狀態。”


    “我逼你接受了嗎?”宋七月心裏的火氣也升騰了起來,毫不示弱的迴擊:“喬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去看他有錯嗎?顧銘衍,你少在這裏無理取鬧!再說了,我什麽狀態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隻要在意許小姐的感受就好!”


    “我懶得同你爭辯!”顧銘衍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內裏的怒火完全壓抑不住:“如果不想我再動手把你打暈,你就給我安分點!並且,將早晨的事情給我原原本本解釋清楚!喬楠怎麽就成你的救命恩人了?我倒是想聽聽,你非得去太平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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