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宋七月撅著嘴巴,小聲在他身邊嚶嚀著。


    顧銘衍完全沒想到宋七月會率先道歉,眉宇一凜,直接伸手輕撫著她的後背,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還是受委屈了?”


    或者,中邪了?


    他也不明白,宋七月究竟有什麽需要道歉的。


    整件事情裏,宋七月都處於被動狀態,也是受傷害最深的一個,也是最該被道歉的人才對。


    “沒有。”宋七月笑眯眯的望著他,一雙湖水般寧靜的雙眸,此時變得晶亮:“隻是覺得自己之前有些任性,完全沒考慮你的感受。”


    顧銘衍眼中劃過一抹驚訝,不過僅僅隻是片刻,便被他斂下的眼皮給掩蓋住了:“你情緒不好,我理解。”


    對於宋七月的主動示好,顧銘衍還是覺得十分受用。


    抬手在她小腹處輕揉著,顧銘衍低聲問:“還會不會痛?”


    宋七月搖頭:“已經不大痛了,隻是心裏還是有點膈應,想起就覺得難受。”


    說著,她已經合上了眼皮,仿佛完全不願意麵對這個世界一般。


    顧銘衍輕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小腹,將她按在懷裏,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還需要等一段時間。張家在北京城裏順暢了那麽多年,很多事情我隻能慢慢來,知道嗎?加上白家和李家剛剛結親,所以事情有些困難。”


    “你,你打算做什麽?”宋七月滿臉驚惶。


    她壓根沒想到,顧銘衍會說出這種話來。


    張家在北京城裏是個什麽情況,單從李澤陽婚禮那天旁人的恭維就能看出來。真的要動張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是硬碰硬,顧家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是需要麵對。我之前說過會給你交代,便不會食言。”


    顧銘衍伸手揉著她的頭發,聲音低淳而富有磁性:“隻是這個時間大約會有些長。”


    “顧銘衍,你可別亂來。”


    宋七月本是打算勾起顧銘衍心裏的難受,從而消耗掉他心裏對張雅的那點心慈而已,她壓根沒想過,真的要同張家作對。


    眼一聽顧銘衍這話,立刻被嚇到了,趕緊去拽他的衣服,怕他衝動。


    顧銘衍低笑著輕哼了聲,任由宋七月拽著衣服,也不反抗,隻是說他自己有分寸,便沒再講話……


    這晚之後,宋七月和顧銘衍算是徹底和解了,感情迅速上升,甚至比小產前還熱絡幾分。


    大約是覺得宋七月失去孩子難受,顧銘衍對她也體貼了不少。一向矜貴清冷的顧二少爺,有時候還會親手幫她熱杯牛奶。


    宋七月也很乖巧溫順,每天睡前,還會幫顧銘衍按摩下頭部和肩頸,說是放鬆。


    不過,她始終不知道顧銘衍在忙些什麽,顧銘衍也沒有主動同她說起,隻是每天早晨都送她去醫院陪白瑩萍,夜晚9點準時去醫院接她迴家。


    日子,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著。


    轉眼間,半個月便過去了,白瑩萍的手術時間也到了。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宋七月擔憂不已。


    手術前一天傍晚,她還特意出去買了捧花迴醫院,想給白瑩萍調試下心情。


    可她沒想到,再次迴來時,病房裏居然多了個張芸。


    從白瑩萍住院到現在,白家就沒任何一個人過來探望過。雖然平常也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可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心涼。


    眼下見張芸出現在這裏,宋七月並不覺得是巧合,或是白家人忽然良心發現,隻覺得張芸腦門上大寫著“我有事”三個字。


    見宋七月進門,白瑩萍麵無表情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你買花了啊?”


    “嗯。”


    宋七月笑著將手裏的康乃馨遞給白瑩萍後,便拿花瓶去接了水出來放在一旁。而後,又拿了把修枝剪給白瑩萍,讓她按照自己喜歡的模樣修剪。


    白瑩萍自然樂意,她在醫院裏的日子過得沉悶無聊,就算宋七月天天來陪著,也談不上多麽有趣,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個樂子,自然不願意錯過。


    滿臉笑意的抽出康乃馨,便拿修枝剪處理了起來。


    宋七月站在她身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待白瑩萍修建好後,便按照她的吩咐將花插好。


    張芸坐在沙發上沒人搭理,一時間尷尬不已。


    可想到自己的來意,還是強忍著心裏的不悅,主動走到白瑩萍身邊搭話:“瑩萍啊,你這花剪得可真好看,有時間你也教教我吧,我們姑嫂倆也能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白瑩萍溜了她一眼,說:“你隻要去書店買花草修剪類就行,上麵講解很詳細。”


    張芸麵上閃過一抹尷尬,不過這點挫折,並不能阻擋她強大的臉皮,麵上仍然笑著:“哎喲,書上講的哪兒有你說的好啊?”


    “我就是在書上看的。”


    白瑩萍繼續手上的動作,就連一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留給張芸。


    張芸見她的確沒有說話興致,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宋七月身上,說:“七月啊,你身體好點了沒有啊?女人小產後可要好好養著呢,不然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可有的吃苦呢。”


    她如果不提小產的事兒還好,這一提,宋七月難得的好情緒都被打碎完了。


    也不知,張芸是真不知道情況,還是故意裝傻。


    宋七月勉強笑了笑,說:“拖張雅的福,我養的很好。”


    她話音剛落,白瑩萍便冷冷的瞥了眼張芸,說:“你要是真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反正我們也不一定會幫忙,別一會兒把自己給憋壞了。”


    毫不掩飾的嫌棄,讓張芸窘迫不已。


    可這社會本來就是這樣,你有求於人,就得認清自己的位置。


    縱然再怎麽不願,她還是笑著坐到床沿邊上,猶豫道:“瑩萍啊,說來我們也是一家人,這些年嫂子和你雖然談不上親密無間,可也沒有待你不好過吧?想來,我弟弟張濟的事兒你也聽說了吧?”


    張濟?也就是張雅的爸爸?


    宋七月心裏一驚,趕緊放下手裏的花瓶,認真等待下文。


    不過,處於自己世界裏的張芸並沒有發現宋七月的異樣,繼續語重心長的說著:“不管怎麽說,張家和顧家也算是沾親帶故的,有些事兒,你讓士庭幫幫忙,能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的事兒也沒必要較真不是?這個圈子裏,又有幾個人是真的幹幹淨淨,半點沒有問題的啊?”


    白瑩萍輕哼了聲,低聲說:“男人的事兒我真的不懂,你也看到了,我整天在醫院裏躺著,能清楚什麽?平常就連想看個新聞聯播,都是等士庭過來開電視。不過,士庭做事從來都有他自己的原則,我也不可能多嘴去摻和他的工作吧?”


    張芸見她語氣不是特別排斥,繼續道:“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瑩萍啊,雖然嫁到了顧家,可你到底還是姓白啊,這白家和張家可是姻親呢,若是真的鬧出什麽事兒來,你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這話,說的宋七月都有點反感了。


    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之前縱容女兒冒犯長輩,把白瑩萍氣到醫院後就連看一眼都沒有過,現在張口就是讓幫忙,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自信?


    不過,到底是長輩之間的事兒,她也沒有說話額資格,所以僅僅隻是在一旁看著,觀察著白瑩萍的狀況,生怕她再出點什麽問題。


    白瑩萍麵無表情的瞥了張芸一眼,說:“我隻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嫁人了,我就要為我的婆家,我的丈夫,我的孩子考慮。若是張濟真的隻是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錯誤,那自然能得到原諒;可若不是,你來找我也沒用,我也不會答應你什麽。”


    瞧她完全不講感情,張芸不禁皺起了眉頭,說:“瑩萍,你這樣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吧?難不成真以為我不知道,這都是你家銘衍的手段?”


    想到這兒,張芸更是火氣上湧!


    也不知道這顧銘衍抽的什麽風,攛掇著軍區好幾位有分量的人一起打壓張家,張濟也被人匿名舉報,說是作風有問題。


    誰都知道現在的格局最忌諱這問題,所以結果很明顯,張家就這樣陷入了困境。


    白瑩萍雲淡風輕的看了眼張芸,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家銘衍就是一個生意人,哪裏能有這樣的本事?你這樣信口雌黃,我也不依!”


    說完,又忽然補充道:“不過,就算真是銘衍在背後推波助瀾我也管不著,他從來都不是什麽衝動的人。做事前,也會仔細分析好原因和後果,要不然,就是有人真的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這話,也算是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言外之意很明顯,不管我兒子做什麽,我都是站在他那邊兒的。


    張芸沒想到自己放低身段的商量,居然完全沒有效果,簡直恨得牙癢癢。


    可眼前的形勢,卻讓她不得不繼續賠笑:“瑩萍,你的意思是,我弟弟惹到銘衍的底線了?”


    白瑩萍說:“我整天待在醫院裏,對外麵的事兒完全不知道。士庭和銘衍為了讓我養病,不再被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給氣到,也沒有告訴我。”


    張芸眼珠子轉了轉,立刻看向宋七月,說:“七月啊,你一定清楚情況吧?銘衍是你丈夫,這些事兒應該都會告訴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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