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辰將那‘負責’兩個字咬的很清楚,將那個‘嗯’字發的很穩重。時間滴答滴答地走著,夏冉那張清秀的小臉在他的話語裏漸漸失了顏色。

    她抱著抱枕的雙臂已經僵在那裏,隨著身子向後挪抱枕也隨著曲著的雙腿掉落在地上,“老板,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顧晉辰無力的抬眸,斜睨她一眼,淡定的反問道:“我有說我在開玩笑嗎?”

    她搖頭。

    這是夏冉第一次見到沒有穿正裝的他,沐浴過後的男子姿態閑雅,身上散發著一股淺淺地清香,味道過於清淡。這味道不屬於少年身上那種不羈,竟與他身上的穩重十分契合。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唔,你也可以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夏冉揚著下巴,下意識地反駁道:“怎麽可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你明明就已經吻了我...”

    不作不會死,夏冉終於明白這個真理。老板已經開口說要對自己負責了,她不但不領情還懷疑人家的誠意。現在,又開始追究起責任了。想到這裏,夏冉理直氣壯地聲音也變小了,“那個,我的意思不是讓你負責...”

    “額,其實也不是說不用負責...”

    “哎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三言兩語,看起來很容易闡釋的事情她卻實在無法說清楚自己的意思,夏冉垂著頭任憑長發散落在臉頰兩旁,單手扶額問他:“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說話的時候,顧晉辰已經側過身來,單手搭在沙發背上的同時身子也斜斜的半靠著,饒有興致地聽著她劈裏啪啦地說了一串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的話。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她,寬大白色t恤、灰色打底褲,伴著她的蜷縮身材顯得更加嬌小。

    他臉上的笑容若隱若現,輕輕淡淡,“我想,我不是很懂。”

    顧晉辰的迴答完全在夏冉的意料之內,在他說完後她小小的腦袋垂得更低,“你當然不懂,因為我也不懂。”

    他們兩個人,在很小的時候就互相找茬。在夏冉的童年裏,她每一次貪玩逃學,顧晉辰總第一打小報告的那個人。有時候,她總在想,這個比自己大了整整十歲的男孩,優秀的讓整個大院的父母都連連誇讚的男孩,對著所有人都談笑自若為何卻獨獨對著自己冷眼豎眉。

    即使這一年,她二十,他也已經三十

    歲了。迴想過往,他對於自己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會害怕、會尊敬,被他壓迫得小情緒上來的時候也會恨得牙癢癢。

    現在再接觸,他們默契的不去提起曾經的日子,她盡量讓自己用另一種眼光去看他,正常的把他當作自己的上司。

    可是,他剛剛吻她的時候...

    顧晉辰閉了閉眼,喉結上下滑動,聲音也跟著沙啞著:“或者,換個角度我可以這樣理解成,你不想我對你負責,卻又覺得剛剛那個吻不能就此一言帶過當做不成發生過,是嗎?”

    “嗯。”她點點頭,剛剛糾結了半天,正是他這個意思。這時,她卻不知道原本還在惱怒的自己,此時竟然很有耐心的繼續聽他說著。

    他空閑出來的另一隻手從身側伸了出來,意外地繞上她柔順的發尾,嘴角微彎著:“那你對我負責吧。”

    夏冉一嚇,“嗯?對你...負責?”

    顧晉辰手裏的小動作在夏冉抬頭時,孑然而止,收迴自己的手耐不住想要捉弄她,反問:“你吻了我不需要對我負責嗎?還是,你覺得我不會追究?”

    “誰吻你了,是你吻得我!”夏冉這輩子不是沒見過無賴,隻是沒見過這麽儀表不凡的無賴。

    他在她的怒斥中平靜的攤攤手,表示很無奈的樣子,語氣更是輕鬆自得:“雖然這是事實,可是你也沒有拒絕,不是嗎?”

    “我...”

    這就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夏冉深深覺得此人平時嚴肅律己的作風,都是披在他那顆狼心下的外衣。

    這般伶牙俐齒,到底是她不能和他相較量的,她深唿吸著,開口反駁:“那是我忘記了,再來一次,我絕對會拒絕。”

    她的口氣很大,卻很出乎意料,顧晉辰嘴角輕扯,認真思慮一會兒,微微頷首懇切的道:“嗯,那再來一次好了。”

    “...”他動作極快,在她驚唿時將自己的薄唇奉了上去,輕啄一口。

    這一次,夏冉反應倒是出奇的快,一抬手準備給他來一響亮的巴掌時,細小的手腕已經被人握在了手裏。

    她蹬著他,“你這個...”

    流氓!!!

    他握著她手握,力氣沒有很大,卻也讓她無法掙開,凝視她雙眸眼睛越加發亮,說:“滿足你的要求。”

    “流氓。”她還是低聲咒了一聲,掙紮著又拿另

    一隻手去打他,正準備迎上他的臉時,好巧不巧又讓他給鉗製住了。

    她的聲音很小,顧晉辰隱約聽著,卻有些失笑。

    流氓嗎?

    想他一個已經三十歲的男人,像這樣強吻一個小姑娘,的確很像流氓的行為。

    也許是因為那雙清澈的大眼,讓他覺得她異常的可憐,鬆開她的手,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掌甩上自己的側臉。

    不是很疼,他隻是覺得有點麻麻的。

    他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思緒萬千擰著眉頭,一副正經不已的樣子,沉聲:“打夠了我們再談。”

    夏冉這迴兒倒是沒想到他會挨自己這一巴掌,雖然手勁不大但她的手心卻已經泛紅,揉揉自己的手,死命的瞪他:“談什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再打他,在他那聲無奈且深沉的話語裏,她那想要給他幾拳頭的衝動一下煙消雲散。

    見她安靜下來,顧晉辰才說道:“事已至此,你考慮清楚,是我對你負責,還是你對我負責。”

    “怎麽個負責法?”

    顧晉辰不答反問:“你說呢?”

    夏冉看著他說,並且是用那樣一張嚴肅的臉說著那麽不嚴肅的話。她算是明白了,他這哪裏是讓她想,分明就是在明示她,他們接吻了,然後他們就應該要在一起了。

    這是哪門子道理。

    夏冉:“二選一?這根本就沒得選啊,選擇哪個都是一樣的結果。”

    “嗯。”顧晉辰輕輕的應了一聲,將還在放映的電視關了。隨即又自顧說了起來,“我並不覺得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他唇角一勾,“前者是我養你,後者是你養我。”

    “...”她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他的自以為是。

    “我都不選。”

    “不行。”

    顧晉辰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嚴厲起來,用著之前他一貫對她的口氣毋庸置疑道:“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是什麽節奏...

    他說著已經從自己褲兜裏掏出自己的錢包,那支黑色的路易·威登頓時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半眯著眸,愣是看不透他的想法,“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修長好看的手,在她的關注下不急不緩地將自己的錢包攤開,然後在夏冉不明所以裏從錢包的隔

    層裏取出一張信用卡。夾在指間遞到她的手裏,神色鄭重,“拿著。”

    小小的四方卡握在手裏,夏冉內心一陣波濤洶湧,這情節實在是太狗血了,想著不由得咽著口水,“顧晉辰,你這是打算要包養我嗎?”

    顧晉辰似乎對她的疑問很感興趣,將手裏的錢包隨手丟在一旁,眉眼完全舒展開來,抿著嘴戲說:“如果你喜歡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喜歡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喜歡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喜歡...不可以...

    她愣了愣,硬是沒反應過來。

    她一臉的呆若木雞,手中接過的信用卡在她不知覺中落在腿上。

    他丟下這麽一句迴答,將自己的錢包拿上起身迴自己的臥室。夏冉隻是覺得一切都發生的太過戲劇化,或者說太讓人難以置信。客廳裏的燈光暖洋洋的,她的視線從他挺直的背影移到雙腿上的信用卡。

    半響,也不管時差問題,拿著手機就給好友羅茜發了一條信息:親愛的,如果有一個很高很帥很有錢的男人和你說他要對你負責...

    消息剛發出去不久,那邊迴的也特別快。

    羅茜:顧晉辰和你說要對你負責?冉冉,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夏冉翻了個白眼,纖細的手指快速的打字:你怎麽知道是顧晉辰?我們是清白的。隻是...他強吻了我。

    趁著夏冉迴信息的時間,羅茜順便換了身衣服,一大早就收到這麽勁爆的消息,原本還困得渾渾噩噩的人像打了雞血似得。默默的看了迴信後,暗想,你們出差的事情,應該沒有人不知道。雖然她在聽到蕭山提起這件事時,就猜到顧晉辰別有用心,但是看到夏冉信息裏的‘強吻’二字,還是忍不住聯想翩翩,顧晉辰那樣不喜言笑的男子,實在是夠悶騷的。

    果斷地迴了一句:冉冉,加油撲倒他。

    夏冉看著羅茜的簡明扼要的迴複,大腦停止思考了一秒。她想問的是,這樣的行為是不是代表著他喜歡她。

    可是她還沒問,羅茜已經用一句“我要去上班了”結束了她的求助。

    拿著手機,她若有所思地念著那句極具膽識的話:“撲倒...他。”

    “你要撲倒誰?”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後悠悠的傳來,夏冉想也沒想,迴過頭看著他說:“你

    。”

    作者有話要說:阿喵一直有這一股很強的成為軍嫂的怨念!

    ,看來是要我自己去參軍的節奏了。

    唉,其實隻是喜歡那身綠軍裝,o(n_n)o哈哈~

    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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