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綰當真很認真地想了一下。但在她如此思索的時候,疲倦和困意一起席卷上來,她的眼皮開始打起了架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蘇謹倒是率先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給你講一講我小時候的故事,怎麽樣?”


    白綰很輕地“嗯”了一聲,表示十分讚成。


    於是,蘇謹將白綰的手掌擺在了自己的手心裏頭,看著她,柔聲說道:“先帝原本是我的兄弟,我們同父異母,年紀相差得很大。他的二兒子蘇墨與我差不多年紀。不過,我比較有才能,年紀輕輕,能夠坐上攝政王的位置,全天下的人都怕我。”


    聽他說那一句“我比較有才能”時,白綰忍不住笑了,蘇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問她:“綰兒,你是覺得我沒有才能嗎?”


    “不是,”白綰連忙道,“絕對不是。”


    蘇謹眯起了眼睛看她:“那你剛才笑什麽呢?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你笑話我。”


    “才不敢笑話呢,”白綰賠著笑臉,道,“我隻是在想,我嫁給了一個厲害的夫君,高興地笑了,才不是因為笑話你。”


    “那我就暫且相信你。”蘇謹笑了一下,伸手過去,捏了一把白綰的鼻子。


    白綰笑眼道:“那皇上,你繼續說吧,我還想要多聽一些關於皇上你的故事。”


    蘇謹“嗯”了一聲,道:“我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有一部分原因在於我的才能,不過實際上,更大一部分的原因,在於我們父皇下詔時提到了,一定要先帝給我當這個攝政王。具體為何我倒是不清楚,但我估計,也是有著很多方麵的原因。”


    白綰看著他:“有沒有可能是他作為你的父皇,擔心他不在了以後你會受欺負?你的年紀還小,可能你會被你這些年紀大的兄長欺負了。”


    蘇謹笑道:“也許吧。大概他是擔心在九泉之下見了我的母妃,會沒有顏麵對她說話。”


    白綰問他:“皇上,你還會經常想著你的母妃嗎?”


    蘇謹搖頭,道:“不會經常去想,實際上,我從小倒也並非是跟在母妃身邊的。宮中的很多環境都太複雜了,身為皇族的兒子,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停頓了一下,他捏了捏白綰的手指,笑眼說道:“現在你明白我對你有多好了吧?我隻有你這麽一個皇後,避免了日後很多的後宮紛爭。我們不要一大堆的兒子,那麽日後也不會有什麽奪嫡之爭。”


    白綰笑道:“皇上果真是英明啊。”


    “不然也得不到我們綰兒傾心相顧。”蘇謹笑著說道。


    “我一開始才不喜歡你呢,是你自己纏著我的,害得我喜歡上了你。”白綰閉上了眼睛說瞎話。


    蘇謹卻也並不否認,隻是道:“是啊,當初是我對你一見鍾情,喜歡上了你,一天到晚都想著你,就想著要娶你過門,和你做一輩子的快活夫妻。”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床上的白綰也漸漸地沉入了夢鄉之中。


    蘇謹並未立刻離開,而是再在床前多坐了一段時間,這才動作小心地將白綰的手放迴了被窩裏頭,為她蓋好被子。


    他站在床前,多盯著白綰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動身離開房間,腳步輕緩,生怕吵了白綰的休息。


    然而,剛才在裏頭還滿臉溫柔笑意的蘇謹,一走出房間,便冷下了臉來。


    他問門外的侍從:“暗衛可有迴來?”


    侍從恭敬說道:“迴皇上,已經迴來了,當下都在書房之中等待著皇上您去,他們應該有許多要緊事要稟報給皇上您。”


    蘇謹微微點頭:“他們可有吃晚飯?”


    侍從一愣,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尚未吃晚飯。”這下人……哪有什麽吃晚飯的時間?又不是主子。侍從也奇怪為何蘇謹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蘇謹無視了他不解的神情,吩咐說道:“去為他們準備些吃食,送過去。”


    見侍從呆呆站著沒有什麽動靜,蘇謹又揚起聲音問他:“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侍從連忙搖頭:“不,不,沒有問題,什麽問題都沒有!”


    “那還不快去?”蘇謹終於露出了有些不耐煩的神情。真是不曉得,這群下人怎麽越來越磨嘰,一點小小的吩咐都能叫他們呆住。


    “是!”侍從連忙應了一聲,小跑著便走了。


    蘇謹看了一眼那侍從離開的方向,這才朝著書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安排下去的暗衛,的確都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來的都是些領頭,有三個。見了蘇謹到來,三個暗衛紛紛半跪下了身子行禮:“皇上。”


    蘇謹微微擺手:“不必多禮,都起來。”


    “是,多謝皇上。”三個暗衛站起身來。


    蘇謹在書桌前坐下,淡淡問道:“朕吩咐你們去做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


    “迴皇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暗衛中站在正中的那個便是所有暗衛的頭領,名為殺心。此時,殺心上前一步,道,“我們安排了更多的人手在四處的山野之間搜尋,暗處也安排了人手監視,發現,的確有些古怪的人在看著我們搜尋的手下。”


    “那麽你們可有跟隨那些人去尋找過?”蘇謹問。


    殺心道:“自然是有的。不過那些人也並非是什麽等閑之輩,他們大約也曉得有人跟蹤,七拐八拐的,就把我們尾隨的人給拐丟了。”


    蘇謹點頭:“繼續按照計劃行事,叫底下的人都注意著,不要被發現了蛛絲馬跡。”


    “是!”殺心應了一聲。


    蘇謹看了他一眼:“晚飯沒吃吧?”


    原本以為蘇謹有什麽任務要頒布,卻隻聽見了這樣的一句問話,殺心不由得一愣:“什麽?”


    蘇謹淡淡道:“為你們準備好了晚飯,待會兒在這兒吃過了再迴去。”


    殺心心中一動,連忙領著身後二人跪了下來,高唿道:“多謝皇上厚愛!屬下定當為皇上拋頭灑血,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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