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風出現在了看花閣上,吸引了諸位女子的注意力。女子紛紛看向他,臉上也都綻放開了燦爛的笑容,極盡氣力想要討好。


    肅風卻是瞧著那邊的白綰,微微一笑:“衣蛾姑娘,你怎麽不說話了?”


    見大家的左護法大人隻把注意力和目光放在新來的那個女子的身上,諸位女子都有些不樂意。那個原本還在與安朝河和白綰爭論的女子此時冷哼了一聲,道:“大人,這個衣蛾還有安朝河兩個人一直都對海棠姐姐十分不好……”


    “可我剛才倒是看見你對著朝河不好啊。”肅風看了她一眼,麵帶微笑,但是話語與眼神卻是冰涼刺骨的。


    那女子狠狠地一怔,肅風走到白綰與安朝河身邊,伸手在安朝河的頭頂上揉了一把,微笑著說道:“朝河可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個小姑娘,你們這是有誰在欺負我們朝河嗎?”


    在場的女子一愣,隨即用力地搖起了腦袋——要是在這個地方得罪了可以反手死生的左護法,那無異於自尋死路。她們會聽海棠的話也不過是因為海棠最能得到左護法的關心罷了,現在左護法表示了他對安朝河的喜歡,那麽……所有人都會開始對安朝河改觀。


    白綰也自然清楚這一點,故而她也稍微放心了下來,看向肅風:“來這裏有事嗎?”


    “這可是我的左護法府,我去那兒都有我的理由,”肅風道,“衣蛾姑娘這是準備來管我嗎?”


    “管你倒是不敢。”白綰聳了聳肩膀。


    頓了頓,白綰對著肅風挑起了一邊眉毛:“要不要來嚐嚐這桂花糕?味道不錯。”


    似乎沒有料到白綰會對他發出這樣的邀請,肅風也起了興致,當即在白綰的對麵那個位置上坐了下來。白綰見他坐下,神態自然地將麵前的那一隻盤子推了過去。


    “嚐嚐吧,都是看花閣上的姐姐們做的。”白綰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語調也稀疏平常。


    聽慣了女子對他嬌滴滴的語氣的肅風,聽白綰這樣子說話,一時間竟然有些癡迷其中,盯著白綰看了一會兒,這才笑眯眯地開口說道:“衣蛾姑娘,你來喂我。”


    白綰原本已經準備扭頭去跟安朝河說話了,聽肅風這麽一說,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肅風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滿臉堆笑地看向白綰:“衣蛾姑娘,聽見了嗎?請喂我。”


    四周的女子盡皆十分羨慕地看向了白綰,能與左護法如此親近的人著實不多,兩百多個夫人,左護法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


    大部分的女子左護法連見都沒有見過,見過的也不一定能夠記住名字,更別提會像是白綰這樣主動來看了。而坐在這裏,左護法竟然還叫白綰喂他吃東西!女子們震驚不已,但是白綰卻很不一樣。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肅風一眼:“請問你還是小孩子嗎?”


    “嗯?你說什麽?”肅風一愣,倒像是真的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我說,左護法大人你還是小孩子嗎?吃個桂花糕還需要我來喂你?”白綰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是,沒錯,我現在是你的夫人,但是我也不是來喂你吃桂花糕來的。”


    肅風挑了挑眉毛:“衣蛾姑娘,你還是第一個……”


    “不用說什麽第一個第二個,”白綰皺著眉頭,說道,“但凡是來到這裏的女子,你是以為她們都喜歡你嗎?你想一想看,要是你不是左護法,你還能有這麽多的女子陪伴在你的身邊,對著你微笑嗎?”


    “哦,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問題。”肅風對著她微微點頭,轉過腦袋去看向了周圍的女子們,開口問道:“若是我不是左護法,你們可還會做我的夫人麽?”


    女子們依舊對著他展露絕對嫵媚的笑容,肅風笑眼看向白綰:“你看,會的。”


    但是白綰不過是翻了一個小白眼:“腦子問題,我也解決不了。”


    肅風皺了皺眉頭,向著白綰靠近了幾分:“不過,衣蛾姑娘,若我不是左護法了,你可還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不會。”白綰十分認真又真誠地迴答。


    肅風似乎有些泄氣地看著她:“為什麽不會?是我不夠帥?還是我對你不夠好?”


    白綰沒有說話,因為她認為肅風列舉出來的這兩種可能性都不是她可以選擇的,那倒不如選擇了沉默。


    肅風看著她,又似乎恍然大悟了起來:“哦,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會留在我的身邊了。”


    白綰看向他,挑起了一邊眉毛,肅風笑著說道:“因為你還喜歡著皇上,是不是?”


    白綰微微一愣,沒有說話,肅風滿足地笑道:“瞧,我說中了。”


    如此,他倒是十分高興的樣子,用手指捏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裏咀嚼了幾下咽下去,微微點頭:“還真是挺好吃的,你們這裏看花閣的姑娘們都是有才藝的,我一直曉得。”


    說著,肅風已經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不過我也該走了,我還得去望月閣瞧瞧呢。”


    白綰沒有作聲。


    女子們恭送著肅風離開以後,安朝河輕聲對白綰說道:“望月閣是另外一個有十幾個女子居住的地方,那裏的女子都像是我們一樣。”


    白綰微微點頭,因為這樣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猜到了,倒也並不是很奇怪。


    安朝河停頓了一下,繼續輕聲說道:“謝謝你,衣蛾姐姐。”


    白綰伸手在她的頭頂上很輕地撫摸了一下,在心底裏歎息著,並沒有說話。


    當晚,看花閣的女子們都在閣樓的第二層睡覺,這裏不分每個人的房間,都直接在地上鋪了被子就睡。白綰輾轉難眠,思念著頂上地麵之上的蘇謹。


    估計已經是三更時分,白綰閉著眼睛,感覺有人在閣中走動,她屏氣凝神,手指間的一根銀針已經準備就緒。


    不出所料,那輕巧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她的耳邊,有人俯身下來,把手掌按在了她的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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