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不出所料,侍衛將白緋煙與白綰給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看上去可麵生,是什麽人?為何要出府?如今老爺有令,沒有他的指示,便不可出府!外頭時疫如此興盛,你們兩個是不要命了嗎?”


    白緋煙顫抖著沒有說話,白綰卻是迎頭上去:“幾位大哥,你們有所不知。我們二人是新來的,當初跟著定安王一起進了這個府上。”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使自己的音色不像是個女子,反而像是少年。


    侍衛一愣:“定安王?”


    白綰點頭:“不錯,前些時候定安王來白府上,你們可是不曉得麽?難不成,那時候你們都在偷懶,都是睡覺?”


    侍衛們連忙點頭:“這倒是曉得的,曉得的。我們從來不會睡覺偷懶!”


    白綰微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便很好說了,當日我們與定安王一起入府,難道你們沒有看見麽?”


    說著,她還主動向著侍衛們湊了過去。


    見她主動湊近過來,侍衛們也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眼。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白綰打了一個響指,將手中攜帶著的一些粉末灑了出去。


    侍衛們吸下粉末,眼神漸漸迷離起來。


    白綰勾唇一笑:“如何?現在還能想起來麽?是不是我們兩個跟著定安王一起過來的?”


    侍衛們又看了兩個人一眼,紛紛點頭:“是,是,就是你們兩個。”


    白綰便又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兩個奉命要去瞧瞧定安王,與王爺複命,你們幾個,可還要攔著麽?”


    “這可不敢攔著,不敢攔著。”侍衛們一邊說著,一邊退散開去。


    白緋煙有些驚訝地看向白綰,白綰則一把拉過了她就往外走去:“那就多謝幾位大哥了,既然都認得了是我們兩個,我們便要出去了。”


    奇怪的是,侍衛們並未再多加阻攔,而是就那樣放任著她們走了。


    等出了白府,白緋煙還有些奇怪:“妹妹,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綰微笑了一下:“沒什麽特別的,隻是用了一些手段罷了。”


    那些藥粉都是可以叫人目眩神迷的東西,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會乖乖地聽話,是比較奇特的一種藥粉。白綰好容易才得到一些。


    見白緋煙還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願,白綰歎了一口氣,道:“姐姐,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定安王與三王爺還在等著呢。”


    聽見了“定安王”,白緋煙的注意力也終於成功地被轉移了,當即跑得比白綰還要更快了幾分:“是呢,我們得抓緊才是!”


    按照白緋煙所說,所有的得了時疫的人都被安置在城北地帶,為了防止感染到其他人,都是被隔離了的。


    即便是定安王與三王爺這樣的身份,竟然也被安置在了一間有些破敗的廟宇中,有人照料著,但到底是比不上在他們各種府中那樣體貼。


    白綰與白緋煙又費了些力氣才闖進被隔離的地帶,打聽了一番,得知了定安王與三王爺被安置在廟宇的西麵廂房中。


    兩個人趕過去,推開房門,便見了挨得很近的兩個男人。


    整個廂房中就隻有他們兩個,一邊一個都睡在塌上,沒有說話,房中的氣氛有些訝異。


    白緋煙率先開口道:“王爺,你可還好麽?”


    蘇謹本來正閉目養神,聞言便睜開眼睛看了過去,他先是看見了白緋煙,又直覺地看向了白緋煙的身後。果然,就在那裏,他看見了好些日子沒見的白綰。


    蘇謹盯著白綰有一瞬,繼而對白緋煙微笑道:“本王沒有什麽事,倒是叫緋煙擔憂,心中過意不去。”


    白緋煙撲在他的身邊,臉上早已經流淌滿了淚水:“才不要王爺過意不去呢!王爺,你如何就這樣了呢?”


    蘇謹的確瘦了很多。一邊的蘇墨也瘦了,但是蘇謹的瘦更加誇張一些,不過,看起來蘇謹並不比蘇墨的病情嚴重。難不成是思念成疾?就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為伊消得人憔悴”?


    可這也隻是白綰的胡思亂想,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邊握著了蘇謹手掌的白緋煙,白綰的眼神黯淡了一些。


    她甩了甩腦袋,走向了一邊的蘇墨。


    “三王爺剛服下安睡的藥,此時正睡著,三小姐,你就此打擾了他,隻怕是不好吧。”蘇謹看著她,有些戲謔地出聲。


    白綰的腳步一頓,看向蘇謹。


    隻見他清瘦的臉上似笑非笑的,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怎麽,兩位小姐也不怕被傳染了,便要過來。三小姐,你當真是很擔心三王爺麽?”


    白綰一咬嘴唇,冷聲道:“是,綰兒擔心三王爺擔心得很。”


    頓了頓,她又看向白緋煙與蘇謹握著的手,說了一句:“姐姐不也很擔心定安王你麽?”


    蘇謹也望向了白緋煙的手,非但不肯把自己的手掌抽迴,反而是伸出另外一隻手去,很輕地揉了揉白緋煙的頭頂:“倒是叫緋煙受苦了。”


    白緋煙含著淚水搖頭:“緋煙不怕吃苦,就怕是王爺您出什麽事情。”


    “本王能有什麽事情?本王什麽事都沒有,”蘇謹道,“不過是些小病,幾日也就大好了。”


    “王爺您這是在說謊話呢,”白緋煙吸了吸鼻子,“都說現在的時疫驚人,連最好的太醫都尚未研究出什麽法子來醫治。”


    “姐姐,你也不必擔心了,定安王福大命大,哪裏會害怕這些。”白綰冷嘲熱諷地說道。


    蘇謹挑起了眉毛看向她:“三小姐,你似乎很了解本王。”


    白綰皮笑肉不笑道:“不敢說了解,隻是一些猜測罷了。畢竟王爺數次去白府瞧姐姐,哪一次不是因為記掛著姐姐。由此看來,王爺一定也不會叫姐姐傷心。光是這一點來看,王爺也不會輕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蘇謹默了片刻,沉聲道:“本王隻是念著,相思苦。”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白綰不由得晃了晃神。


    偏是此時,那邊的蘇墨動了動身子,喚了一聲:“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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