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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畫的模樣與地麵相比,有很大變化。


    原本圓潤的臉頰,凹陷了一大塊,下巴明顯變尖了,臉色憔悴。


    她的頭發參差不齊,亂七八糟,大概是自己隨意用剪刀剪短,濕漉漉貼在頭皮上,更顯得臉蛋消瘦。


    脖頸下的原本並不顯眼的鎖骨,如今顯得特別突出。


    林曾可以想象,這三個月時間,她的日子過得與他如出一轍。


    忙碌,顧不上吃飯,草草睡覺,然後繼續忙碌。


    分秒必爭的激情,越到即將結束的時候,就越發濃烈。


    林曾剛才沒有照鏡子,不過,他知道,自己此時的形象,估計比江畫更差。


    就看手腕比以往更突顯的骨節,就可知自己的模樣。


    林曾沒有出聲打擾江畫,找了一塊石頭坐下,閉眼過濾資料。


    他深有體會,能在緊湊的時間裏,抽出一刻時間的小憩,非常珍貴。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有水花聲響起。


    林曾睜開眼睛,看到江畫揉著眼睛,準備從浴桶中站起來。


    “你休息一下,我幫你擦。”


    看江畫從儲存物品的微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條純棉大浴巾,林曾趕緊說道。


    “額?”大約是孕育源的雕刻,消耗了江畫幾乎所有的精力,聽到林曾的聲音,她的反應有些遲緩,瞪著眼睛想了半天,才有些呆愣地說道,“你出來了?”


    “嗯,我的事情差不多了,在等成果,暫時有一個休息時間。”林曾接過江畫手中的浴巾,包裹住她濕漉漉的身體。


    他們這三個月雖然吃喝不見少,但平時作息不定,江畫原本健康緊實的肌肉,都瘦地摸到骨頭了。


    地底世界的植物光源,其實到底還是比不上地麵的太陽光。


    在這裏住了幾年,江畫小麥色的皮膚,早就不見蹤影,現在的皮膚,白得能反光。


    不過,江畫現在雖然有幾分弱柳扶風的氣質,但在地脈果精華的強化效果下,實力絕對是隻上漲,不下降。


    如果現在在人前發揮實力,估計違和感更強。


    “吃過東西了嗎?”江畫包著浴巾,從浴桶中跨出,腳腕線條優美,外形看起來更像大眾審美意義上的白嫩美女。


    可惜,江畫都已經一年多沒照過鏡子裏,哪裏會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


    她從微空間儲物戒指中,取出自己的家居服,直接穿上。


    “現在準備去,你呢?”林曾定了定神,眨了眨眼睛,剛想說什麽,江畫已經穿好衣服。


    她蹲下身,拿起自己的雕刻工具,視線在石壁上搜索位置,然後分神說道:“我之前吃了飯,就不過去了,圖紋就差不多了,預估還有兩天,我正在手感上,不多說了,拜拜!”


    真是毫不猶豫的迴答,連眼角都沒給林曾一點兒餘光。


    麵對工作狂老婆,同樣是學習狂的林曾,實在說不出話來。


    他心口一堵,跑到冷藏室裏,從大冰櫃裏掏出一撂的錫紙餐盒,準備大吃一頓。


    第一次加滿的冰櫃食物,以他們兩人的飯量,當然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一個多月前,林曾還騰出寶貴時間,去酒水山穀的第一個穀地裏,搬迴一堆異度城市農莊存放的食物,如今吃到現在,也差不多了,估算著又要出去搬第三批了。


    ——


    ——


    五針鬆老樹一天一天變矮,慢慢在符合標準。


    但這個速度,起伏不定,時快時慢。


    有一天,林曾驚喜地發現,老樹高度矮了1.3厘米。


    結果,樂極生悲,接連三天,老樹的高度隻以0.05厘米的速度往下降。


    所幸,林曾的注意力,很快從漫長的等待中抽離出來。


    因為,江畫的孕育源工程,終於完工了!


    江畫放下手中的雕刻刀時,直接躺倒在地上,心滿意足地看著頭頂上最後一片石雕符紋中,綻放出一朵豔紫色大單瓣大花。


    她猶記,初入地底,仿佛昨日。


    如今上千日夜,總算功成,心中充溢著滿滿地成就感。


    目光掃視四周,霧氣之花靈動,她心中想起當時林曾所言。


    孕育源,孕育出植物生靈,會是什麽模樣呢?


    懷胎僅有十月,她卻在孕育源中,耗費了三年多的時間。


    懷孕是本能,而遍布整個山洞的符紋圖陣,卻是她熬盡了心血,一筆一劃完成。


    江畫心想,那些從孕育源中誕生的植物生靈,她一定會視如己出!


    江畫沒有喊林曾,這種時刻,她隻想一個人靜靜地躺孕育源圖陣的最中心位置,也是最後一個圖紋的位置。


    有些感慨,有些心境,便是最親近的人,也無法分享。


    有些心酸,有些堅持,就算最貼心的的人,也無法明白。


    江畫躺在地上,等了很長時間,才從完成圖陣的複雜心境中抽離,情緒逐漸恢複正常。


    然後,她才揚起一抹欣喜的笑,往白玉山洞深處走去。


    不知道林曾是否在忙碌,不過,此時此刻,他是自己第一個想要分享這一好消息的人。


    林曾在江畫心中的地位,不同於普通的夫妻。


    他更像一位誌向相近的夥伴,有著各自追求的戰友,而在這三年多的時間裏,他又是引導她方向的指導者。


    其實,林曾也在等江畫的消息。


    今天是江畫預估的孕育源完成時間,林曾沒有進入育種空間,怕江畫在完成時,找不到自己,所以一直坐在自己的工作室裏,閉著眼睛,繼續消化浩如煙海的資料庫。


    他還備下一些新鮮的食材,等待江畫完成之後,兩人慶祝。


    林曾吃了好幾個月的速凍食物,雖然味道不差,但心理上著實有些膩味,正好此時大快朵頤一番。


    林曾聽力敏銳,聽到江畫輕盈的腳步聲,立刻睜眼,起身離開工作室找她。


    林曾走出專屬工作室的山洞,便看見江畫笑盈盈走來。


    無需言語,他們相視而笑。


    江畫沒有說話,林曾就知道,孕育源圖陣這項龐大的工程,終於完工了。


    他們不約而同,張開手臂,快步相擁。


    “結束了!”


    許久,江畫歎而說道。


    林曾笑著搖頭,說道:“不是結束,是新生的開始。”


    江畫莞爾,點頭讚同,把腦袋靠在林曾的頸窩裏,深深吸了口氣,重複道:“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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