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但丁,他已經徹底將興奮與開心寫在了臉上,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大孩子。


    不過布魯斯轉念一想,這個大孩子可是在剛剛放倒了二十多持槍的獄警,還用一隻手抓住了子彈,對了,不知道他的手現在怎麽樣!


    想到這裏,布魯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他遲疑了一下,下定了決心:“你的手怎麽樣了!”


    “誰的手,你在問我?”但丁正在滾著一個大雪球,聽見布魯斯的話,但丁迴頭瞥了一眼,道:“我很好啊!”


    完,但丁還將自己的右手伸給布魯斯看了一眼,明明但丁的手掌心還有著血跡,可是,但丁的手掌確實已經好了!


    “你是變種人麽?”布魯斯忍不住問了出來,原本他沒有這麽多話的,隻是,今天的經曆有點複雜,擾亂了布魯斯的心。


    “為什麽你們都把我和變種人聯係到一起!”但丁有點煩,所有人看見自己,都會問上一句,你是變種人麽?你是變種人麽?媽蛋,自己不是!


    “一個正常的人應該不會像你這樣,能夠徒手抓住子彈,而且還沒有受傷!”


    “哈!”但丁笑了出來:“兩件事,首先,你應該慶幸,我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我若是沒有抓住子彈,你就死了。其次,我受傷了,我現在的肌肉強度還不足以完抵擋熱武器的衝擊,隻是,我的傷非常輕,而且傷好的稍微快一點!”


    “你為什麽要幫我擋子彈!”布魯斯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他一直不解,為什麽但丁會毫不遲疑的用手將射向他的子彈抓住,難道,但丁實際上知道自己的身份麽,也是,哪會有這麽巧的事情,上午自己剛接到了雷宵古的邀請,下午就有人來到這個荒蕪偏遠的監獄來找雷宵古的線索!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見死不救呢?”但丁微笑著:“雖然你是個犯人,可是我又不清楚你犯過什麽罪,更何況,是我將你從黑屋裏帶出來的,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死在我麵前呐!”


    但丁完,不再理會布魯斯,轉身認真的滾著自己的雪球,開心成了但丁最需要的東西,連雷宵古都被但丁放到一邊了。


    可是,布魯斯還是不依不饒。


    “你為什麽要追查雷宵古,而且,我看見了你的裝備,那一把用折疊壓縮科技製成的大劍,你是義警麽?”


    “義警是什麽東西?”但丁反問一句,同一時間,他的雪球碎掉了,可能是因為但丁用力過猛,半人高的雪球崩裂時濺出來的雪噴了但丁一臉,但丁咯咯的笑出來。


    “就是義務警察,助人為樂的那種?”


    “我更喜歡你叫我英雄,義警太難聽了,至於我為什麽追查雷宵古的消息,你做好聆聽的準備了麽?”但丁擦幹淨鼻子上的雪,迴過頭看向布魯斯,他看見布魯斯的臉被凍得紫紅,布魯斯的鼻翼甚至在結冰。


    “我需要什麽準備,如果是的勇氣話,那麽,我時刻都準備好了!”


    “布魯斯,真正有勇氣的人是不會將勇敢掛在嘴上的!”但丁走到布魯斯身邊,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他並不在意布魯斯身上那肮髒棉襖上麵的汙漬,畢竟,隻要玩玩雪,少許汙漬就沒啦!


    “我並不是隻將勇氣掛在嘴上!”


    聽到但丁的話,布魯斯好像一個炸開的氣球一樣,先是轟的大吼,然後迅速沒氣了。


    “我,我無所畏懼!我,不害怕……”


    布魯斯遲疑著,他不像是在和但丁,反倒更像是在解釋給自己聽!


    “你感覺到了!”但丁看著布魯斯迷茫的眼神,他明白了,為什麽布魯斯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熟悉的感覺,原來,布魯斯正是一個走向迷失的人,而這樣的迷失,但丁也曾經曆過。


    在但丁十一歲左右的時候,但丁已經在深淵戰場上征戰四年之久了,那時,但丁開始迷茫。


    自己是天使與惡魔結合的產物,自己是矛盾的產物,為什麽,天使和惡魔的血統自己都具備,可自己卻要為天使一方而戰,討伐惡魔。


    沒錯,天使是媽媽的種族,可惡魔也是爸爸的種族,為什麽自己必須選擇其中一個?


    迷茫的但丁將自己陷入殺戮的痛苦歸咎到神明一方,他認為,倘若不是神明誘導自己做神明的先鋒軍,自己就不必再殺戮一切和自己有這同樣先祖的生命,那樣,惡魔應該就不會毫無理由的厭惡納菲利姆和他了!


    這種狀況,直到但丁十七歲的時候才被解決,十七歲那年,因為避戰被天使和惡魔追殺了六年之久的但丁想開了,什麽種族,什麽血緣,那都是沒有意義的,隻有自己的意誌才是唯一和永恆,惡魔與自己為敵,那就殺惡魔,天使與自己為敵,那就殺天使,無論麵前是誰,自己隻需一往無前,或者勝,或者死!


    因此,但丁堅定了自己的內心,成為了傳奇強者!


    而此時,但丁看著眼前的布魯斯,他就和自己當初一樣,他正在迷茫,甚至比自己當初還要嚴重,布魯斯已經迷失了!


    “你最討厭的是什麽?”但丁隨問了一句。


    “一切罪惡,一切殺害無辜者的行為,一切為生命帶來危害的人或物!”


    “可是你也是一個罪犯,這真是太好笑了!”但丁冷笑出聲:“將你進入監獄的原因告訴我,看看我有沒有冤枉你!”


    “我……。”布魯斯沉默下來:“我參與了一起盜竊!”


    完的布魯斯眼睛裏滿滿都是不甘心,他此時終於認識到,自己的確是迷失了。


    “盜竊?”但丁嘲諷的咧了咧嘴:“看來你自己就是你最討厭的人!”


    “我不是!”布魯斯迅速喊了出來,他不甘心,現在的自己不是他想要的自己,他怎麽會,他怎麽可以變成現在這樣!


    “我不是,我隻是……我,我是有原因的我有原因麽?”布魯斯的聲音越來越低,他頹廢的站在那,頹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錯了,我做錯了,我以為我能超脫出去,我以為我可以通過犯罪來研究犯罪者的心理,並以此來懲罰他們,可是我沒有做到,我已經是一個犯罪者了!”


    但丁伸手拉住布魯斯的手臂。


    “當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還為時不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自己的意誌,你要自己去判斷,自己是不是應該抓緊改變的機會,畢竟每人都有犯錯的可能和悔悟的權利!”


    但丁一邊,一邊鬆開手,他走在布魯斯前麵,抬頭看向前方的山。


    “跟上我,就把這一次旅途當成是你的煉獄吧,活下來,你就是一個新的自己!”


    但丁想到了自己,當自己從煉獄裏爬出來之後,現在不就是自己的新生麽!


    布魯斯卻突然喊了一句。


    “其實,你就是雷宵古大師吧,這就是你給我的考驗麽,這就是你指引我的方法麽!”


    “我怎麽可能是雷宵古?”但丁轉身看向嚴肅的布魯斯,迅速的否決了他的想法:“我來此,正是要查清雷宵古與惡魔勾結的情況,我是但丁·納菲利姆,未來的戰神,永遠的惡魔獵人!”


    “無論你是誰,請您教導我,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我犯了太多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我讓瑞秋和阿爾弗雷德失望了,我自以為聰明,實際就連自己的內心都未曾看清!”


    但丁愣住了。


    “能指引你的隻有自己,意誌與信條不該由他人賜予,不過,我還是那一句話,一切的基礎都是你能活下來,跟上我,活下來,也許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但丁完,再也不話了,他隻是一味的攀登著高山,不斷在山坳間尋找著可能是雷宵古的老巢。


    布魯斯拚盡力跟在但丁身後,哪怕但丁並沒有力趕路,這樣的速度也不該是一個凡人能堅持下來的。


    從下午三點多,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但丁爬過了一座山,但他還是沒有找到雷宵古,喜馬拉雅山脈實在是太廣闊了,無數的山巒此起彼伏,哪怕但丁知道大概的方向,也無法在一瞬間找到他們。


    當但丁決定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布魯斯已經成了一根機械一般的冰棍,他機械的跟著但丁,唯一能發出的聲音就是他那粗重的唿吸。


    但丁選擇了一個地勢較低,積雪很厚實的山穀,這個山穀的地勢並不是非常險要,除非整座山發生雪崩,不然,這裏不會有什麽危險。


    但丁指了指雪麵。


    “還活著吧,自己挖個坑,躺在裏麵休息一晚,明天我們繼續找!”


    布魯斯機械一般點了點頭,話對他來好似奢望,他移動著自己的腳步,在雪麵上艱難的挖了起來,過了足有一個時,布魯斯才勉強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挖出了勉強能容納他的雪坑。


    “晚上最可怕的應該是寒風,你躺在雪坑裏,雖然熱量一樣會流失,但是,至少你不會被寒風直接凍死!”


    但丁隨解釋一句,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


    “希望明早看見你,你還是個活人,祝你好運!”


    布魯斯躺在雪坑裏瑟瑟發抖,他已經不止一次認為自己要死了,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隻知道自己看見的隻有天上的星星。


    哪怕他躺在雪坑裏,寒風依然能刮到他的臉,這讓他格外痛苦,卻又逐漸習慣,比起手和腳的刺痛,臉上的痛覺讓他更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但丁倚在雪麵上,他為自己堆了一個雪包,可以倚的很舒服,寒冷對但丁來不算什麽,至少這樣的寒冷還影響不到但丁。


    不過,但丁看著不遠處的布魯斯,但丁能看到,他的生命之火正在艱難的維持著。


    但丁思索了片刻,將風衣從身上脫了下來,走到了布魯斯身邊。


    “嘿,蓋住臉和上身,你的唿吸會帶給你一點溫暖!”


    但丁著,將風衣扔給了布魯斯。


    布魯斯正遊弋在昏迷與清醒之間,他隱約聽見了什麽,他艱難的張開了幾乎被冰雪封上的眼睛,他看見了但丁的輪廓和他的銀色長發,他聽清了但丁的話,他接到了但丁那溫暖的風衣。


    “你呢?”布魯斯感受著懷裏那溫暖的風衣,他迫切需要這一絲溫暖,可他還是忍不住關心著但丁,但丁卻隻是笑了笑。


    “我用不著,其實我挺希望你能活下來的!”


    但丁完,走遠了,布魯斯默默地將風衣蓋在臉上,風衣遮住了他的整個上身,布魯斯感受著風衣帶來的一點點溫暖,他喃喃自語。


    “給我帶來的溫暖的不是我自己的唿吸,而是你啊,但丁·納菲利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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