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紀蔚寧,小名叫六六,今年五歲了,我旁邊的是……是我鍾鍾哥哥,他……他叫徐鍾,小名叫鍾鍾哥哥,我們……我們很……很高興能夠來到這裏為大家表演節目,我……”軟軟的聲音從禮堂裏響起,站在台上粉雕玉啄的小女孩緊張的緊攥著拳頭,盯著台下某一個角落一字一句的開口。

    舞台上的燈光很亮,一時之間她突然記不起接下來要說什麽話,停頓了好幾秒,雙腳不知所錯的往後退了幾步,圓溜溜的大眼睛幾乎快要溢出眼淚,就在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時候,旁邊的小男孩突然從她手裏拿過話筒,聲音清亮的開口:“我們表演的節目是詩歌朗誦,題目叫《歌頌祖國》。”

    下一秒,燈光伴隨著緩緩而來的背景樂慢慢的暗下來,小男孩刻意的挪到女孩的身邊牽住她,並且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你爸爸媽媽過來了,你看到了嗎?”

    六六立馬將視線再次轉移到台下的某個角落,隱隱約約的看到兩個人影在人群中挪動,她雙眸清亮,偏頭衝男孩甜甜一笑。

    坐在台下的文信怡趕緊伸手想要掏出包裏的相機,一邊把手上的一堆外套放在旁邊徐海風的腿上,一邊催促他:“你把相機擱在哪個兜裏了?我咋沒找到呢?”

    徐海風沒有理會她,騰出一隻手拿出手機就開始拍舞台上的那兩個小孩,信怡翻了一會才把相機從包的最裏麵掏出來,還不忘埋怨了徐海風一聲:“是你把相機放最下麵的吧?壓壞了怎麽辦?!”

    還未等徐海風開口說話,文信怡看到台上一時不知所措的女孩,臉色一變抓住徐海風的手說道:“六六肯定緊張了,你看她那委屈的小模樣,話說……這餘因兩口子怎麽還沒有過來?哎……你該不是剛才沒有按我說的打電話催他們吧?”

    徐海風偏過頭,麵色平靜的緊緊盯著她,文信怡微微一怔,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耐煩,自知自己又犯錯了,臉色驟然一變,一臉諂媚的衝著他傻笑,兩手立刻掛在他胳膊彎裏討好的撒嬌:“老公我錯了!”

    剛說完這話,她便聽到自家兒子拿過話筒替六六解圍的聲音,不禁頗為驕傲的指著台上炫耀道:“你看,兒子就是像你!有擔當有魄力!”

    徐海風低眉看了一眼一時變得狗腿的文信怡,傲氣的指了指自己的嘴,文信怡左右環顧了下,輕聲說了句討厭正要湊上前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兩個正往這邊走的身影,連忙直起身子拍了拍徐海風:“他們過來了!”

    “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餘因一路抱歉的說一路朝信怡那邊的座位走去,因為心急,沒有注意到前方的階梯,身子一個踉蹌就差點栽倒在地,多虧了站在她身後的紀善生及時扶住她。

    “不用著急,都已經過來了。”相比餘因的急躁,他明顯淡定多了,伸手撥了撥她淩亂的頭發,才牽住她緩緩的移動到信怡那邊的座位。

    看著兩人落座的信怡小聲的埋怨道:“你們怎麽那麽慢?都已經開始了!”餘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台上的兩人,聽到稚嫩卻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音響裏發出的時候,嘴角不禁輕揚而上。

    在一旁的紀善生替她解釋說:“嗯,剛剛路上有點堵,繞了一圈才過來,不過好在不晚。”

    興許是六六感受到了餘因的眼神,後麵的朗誦也越來越有勁,兩人默契的配合也贏得了在場熱烈的掌聲。

    這是六六第一次上台表演,在表演之前,因為爸爸媽媽沒有時間,一直都是信怡媽媽在監督。她想在爸爸媽媽麵前表現的最優秀,想要告訴他們六六是最棒的,所以在平時練習的時候她都非常的認真努力,以致於文信怡每次都是抱著六六這樣教訓自家兒子:“你看你羞不羞,小六兒多認真,你簡直就在給你媽我丟臉啊!”

    “信怡媽媽,鍾鍾哥哥也很努力的,他說的都比我好。”

    六六有時候會幫徐鍾說話,鍾鍾是她最喜歡的夥伴,自她有記憶起,每天都會和鍾鍾在一起,徐鍾這孩子也打心底愛護六六,雖然性子隨了文信怡,叛逆又淘氣,不過手上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絕對不是自己,而是六六。

    其實六六這個小名可以說還是徐鍾取的,六六剛出生的時候,鍾鍾才兩歲多,跟隨著文信怡去醫院看望餘因的時候,見到六六第一個詞就蹦出了六六,一個勁的叫她六六,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過文信怡就順著孩子的意思:“我說大魚,六六這名好,做小名得了,我兒子可是福星你記得吧。”

    說起鍾鍾是福星的事,想來也挺好笑,信怡爸爸鍾情彩票,不過每次都和中獎無緣,可偏偏平生第一次中五位數以上的大獎,那數字就出自鍾鍾的嘴。

    於是小福星鍾鍾的外號就由此而來了。

    在餘因坐完月子後不久,就迴了醫院,從她進入三醫院開始,就過上了忙碌的生活,不過雖忙碌,但能夠每天和紀善生朝夕相處,那種滋味也是她所喜愛的。不過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經常陪在六六的身邊。

    而餘媽

    媽作為他們唯一的長輩,照顧六六的重任就到她身上,她也尤其樂意,索性就辭了工廠的工作,就帶著六六。而文信怡成為了全職媽媽,曾經有人問過她辛辛苦苦學習了那麽多年卻沒有實踐到醫院後悔嗎,她出乎意料的迴答:“不後悔。”

    現在的徐海風是一名出色的內科醫師,自從受到紀善生指點建議轉內科試試後,他在內科就混的風生水起,事實證明他在外科所有的不如意為的就是讓他走上正確的路。

    而之前人人都以為文信怡性子倔強,自主觀念強,真正結婚後才發現其實她也有著和眾多普通女人一樣的心願,雖然沒有去醫院工作有些遺憾,不過能夠在家一心一意照顧兒子和老公還有父母,也是很幸福的。

    她家和餘媽媽家住的近,六六就每天會去她家和鍾鍾一塊玩,餘媽媽也特喜歡鍾鍾,雖然淘,不過那嘴可惹人愛了,每次她帶著六六過去,他都不惜放下手中的玩具飛奔過去抱住她的腿:“奶奶,我可是把你盼來了!”

    鍾鍾儼然就一段子王似的,各種有趣的詞都會蹦出來,時常逗的大人哈哈大笑。這也是他雖然淘但卻沒有人不喜歡他的理由。

    他這次可以和六六一起朗誦,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雖然在自己母親麵前表現的淘,不過背地裏可是花了大工夫,大抵也是天性,在那麽多人麵前一點也不怯場,即使六六因為緊張而說不出話,他也能第一時間接過話筒幫助她。

    所以在朗誦完後他由衷的興奮,牽著六六的手就飛快的從後台跑到那個角落裏,文信怡一個熊抱就抱住兩人:“表現真不錯!兒子親媽媽一個!快!”

    鍾鍾在信怡臉上大大的吧唧了一口,信怡把臉湊到六六麵前:“六六不給你信怡媽媽親一個嗎?”六六抿著小嘴也是吧唧了一口,待信怡鬆手後她羞答答的跑到餘因的懷裏,甜甜的叫了一句:“媽媽。”

    紀善生坐在座位上看著兩人由衷的揚起嘴角,待餘因抱著六六走近的時候,他才朝六六伸出雙手,從餘因的懷裏接過女兒,在她的臉頰旁吻了吻。

    “想不想爸爸?”

    他淡淡的笑著問道,但六六卻出乎意料的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不願意迴答,餘因看出一絲異樣,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頭發輕聲問她:“六六怎麽了?告訴媽媽?”

    未等六六說話,在信怡懷裏的鍾鍾掙脫開她的手,拉住餘因的胳膊替她迴答:“餘阿姨,六六是想爸爸想哭了,你看她眼睛,絕對是在哭。”

    “

    我沒有哭!”

    鍾鍾剛說完,六六就緊抿著嘴巴抬起頭,但是眼眶紅紅的,眼淚都還沒有擦幹,鍾鍾下意識的就哈哈大笑:“你還說沒有哭,你看你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沒有哭沒有哭……媽媽,六六沒有哭……”六六一下子就跟情緒崩潰了一般,提高音量小手緊緊抓著餘因的手告訴她,文信怡一個暴栗敲在鍾鍾腦門上:“多什麽嘴!”鍾鍾無辜的閉著嘴巴,看著在紀善生懷裏一抽一抽的六六,想要道歉但不知道怎麽開口。

    其實在今天見麵之前,紀善生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見到六六了,前段時間去上海出差後又緊急的趕到杭州參加了為期一周的研討會,之後在醫院接連的幾個手術一直沒有趕到家,直到今天他才空出時間過來,所以看到六六在自己懷裏這樣,他一時之間愧意上升,不禁收緊雙手輕撫六六的後背。

    “嗯,六六不想爸爸,爸爸知道……”他一邊輕撫她一邊安慰,小小的身子在懷裏跟一個肉球一樣。

    直到所有節目都表演完,六六都沒有離開紀善生的懷裏,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複了下來,雖然對大家的調侃她一句話也沒有迴答,不過嘴角露出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其實她特別特別的想爸爸,隻是她知道爸爸很忙,就跟鍾鍾爸爸一樣。

    而鍾鍾覺得剛剛不應該笑話六六的,所以他在節目都結束後,他想盡辦法靠近六六身邊:“六六,你來我家吃冰淇淋好不好?”

    “嗯不來了,我今天要和爸爸在一起。”

    一聽她不和自己玩,鍾鍾不樂意了,拉了拉信怡的衣服問她:“媽媽,我今天能不能去餘阿姨家玩啊?”

    信怡搖搖頭,人家好不容易一家三口聚一起了,兒子過去肯定不妥,但鍾鍾沒有想到她會拒絕,索性跑到紀善生的麵前問他:“紀叔叔,我能不能來你們家和六六一起玩?”

    “我們下次玩吧,我今天要和爸爸……”六六和鍾鍾解釋,但還未等她的話說完,鍾鍾就有點不高興的打斷她的話:“六六有爸爸了就不樂意和我玩了嗎?”

    他話一說,大人們都一時啞然,文信怡頗為頭疼的抱起他,走的時候他還不忘抓著紀善生的衣服問:“紀叔叔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媽媽……你放我下來……”

    紀善生淡淡的笑著:“嗯,問什麽?”

    文信怡無奈的放下兒子,紀善生蹲身湊近他,隻見鍾鍾走到他的耳邊輕輕的問他:“紀叔叔你為什麽能讓六六一直想

    著啊?六六都不想我,你教我好不好?”

    呃……這個問題,確實值得好好思考下應該怎麽迴答他才正確。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一些包子的番外,~嘿嘿,包子軟軟的就想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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