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來的太過突然,眼睛都還沒有適應過來,一時間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東西,本來餘因就有輕微的夜盲,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不敢撒手,竟有些緊張的緊緊抓住白起的胳膊。

    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鐵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鎖上了,任憑白起怎麽吼叫踹打都沒有用,無奈之下他隻好向餘因求助:“小因,我手機開不了機了,你打個電話給信怡。”

    餘因從口袋裏掏出電話,但打了好幾次那邊都沒有迴應,正想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屏幕突然就亮了起來,她以為是信怡迴過來了,滿心歡喜的拿到兩人中間,結果上麵顯示的來電人竟然是紀醫生。她沒由來的一陣心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起。

    而白起看到閃動的紀醫生名字時,嘴角微動,不言一語的往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臉隱藏在了黑暗裏。

    餘因頓了頓,當紀醫生的電話第二次打進來的時候她才接通。

    “沒在醫院嗎?”紀善生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的問道,餘因一怔,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在二二四。

    紀善生在那邊蹙了蹙眉,察覺到餘因的不對勁,猜想她身邊應該是有白起或者是信怡,所以他也將想說的話吞迴肚裏想要掛電話,卻沒有想到白起突然走過來搶過餘因的手機就朝他說道:“紀大哥,我和餘因暫時被困在了二二四後麵的製藥廠裏,麻煩你幫忙打個電話讓人過來一趟。”

    紀善生眸色一深:“你先幫忙照顧好小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而餘因看著變黑的屏幕,張了張口才對白起說:“其實……我們可以不用告訴紀醫生的,聯係不到信怡的話可以打給當地的……”

    “小因,你是不是喜歡紀醫生?”

    白起突然的一問,將餘因還沒有說完的話逼迴了肚子裏,而餘因也十分震驚他突然這麽問自己,一時之間麵色僵硬的不知該如何作答。

    看到窘迫的她,白起明了的搖搖頭:“你不用顧忌我,我知道你喜歡他。”

    “隻是我不明白,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難道是你十四歲那年見他開始嗎?”他目光澄亮的看向餘因,那時候他問過紀善生,是不是在餘因未進醫院之前,就認識她。

    紀善生的迴答讓他有些驚訝,其實在那一刻開始,他就隱隱的感覺到自己會輸。如果換做是文信怡,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一個人居然可以等待那麽久。但是對方是餘因,他知道,在餘因身上發生這種事情,一點也不稀奇。

    或許,他可以大膽的猜測,餘因來念醫大,那麽費勁心思想要當外科醫生的理由,也是因為紀善生。

    而餘因對於白起這麽問自己,她很是驚訝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十四歲那年的事,因為這件事就連信怡她都未曾開口說過。

    見到餘因一直未開口,為了打破這變得越來越尷尬的氣氛,白起索性倚靠到旁邊的櫃子上說道:“小因你知道嗎?紀醫生也是我很早就認識的人,他上研究生時的導師就是我爸,那個時候我周圍認識他的人都會告訴我,讓我向紀大哥學習,我也很佩服他那麽年輕就能在美國最權威的醫學雜誌上發表論文,也佩服他那麽年輕手頭上的功夫卻那麽強硬,更加佩服……”

    在白起心裏,紀善生就是他一直敬重的人。雖然以前都沒有將他的名字掛在嘴邊,也沒有向身邊的同學朋友提過他,但他卻一直存在他心裏並成為他不斷追逐的人。

    隻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餘因會和紀大哥有關聯。

    在等待有人過來開門的時間裏,白起一直在和餘因說話,雖然餘因沒有迴過他一句,但她都有認真的在聽。一直到她發現白起全身都是濕的後,她才愕然的開口打斷他的話問:“你的外套呢?”

    她左右環顧了下,利用手機僅存的電去尋找他的外套,雖然這房子裏麵沒有風,但晚上還是很冷,而且他淋的這麽濕,又剛割完闌尾沒多久,這麽下去肯定對他身體會有影響也特別容易感冒,一感冒又要耽誤他。

    想到這裏的餘因已經起身往那邊走找他的外套,而白起一把拉住她:“不用找了,我沒事,外套被我放在門外麵,待會就會有人過來開門。”

    餘因頓了頓,將手機放置到旁邊的櫃麵上後脫下自己的大衣遞到他的麵前篤定的開口:“你先披著吧。”

    白起啞然失笑,心裏暗想這算是上天給他受傷的心裏一點撫慰嗎?不過讓女人把外套讓給男人披著這件事情他覺得不靠譜,於是罷手拒絕:“哪裏有女人讓給男人外套的道理?我真沒事。而且你看我這大老爺們的也不至於淋點這雨就……”

    餘因見他拒絕,心下一沉徑直的將外套套在他的身前:“你剛割完闌尾沒多久,身體還沒徹底的恢複過來。”

    她的眼睛裏閃動著不容拒絕的目光,在餘因的眼裏,哪裏會有讓不讓外套的各種道理?誰需要誰就該拿去,如果是平常的白起,淋點雨或許不算什麽。但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拖著沒有好的身體,作為一個醫生,不

    管麵前是誰她都會這麽做。

    而白起也知道餘因露出那樣的眼神就是不容拒絕的意思,隻是接過外套的他心裏卻有些苦澀,也可以說,從談到紀善生開始那種苦澀就縈繞在他的身體上,那感覺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才算正確,就好比小時候被他媽媽硬逼著吞下了一大塊他不愛吃的巧克力,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說實話,在等待人開門這段時間裏,餘因心裏很是難受。她一直沒有接受白起的原因,不是他不夠好。如果是在以前,她或許會說不愛一個人就跟愛一個人一樣是不需要理由的,但現在她好像心裏有點認知的苗頭,她想,或許她的潛意識裏一直存在著紀善生,所以才看不見任何的男人。

    為了避免觸及到她和白起都敏感的話題,她刻意的主動開口將話題引到信怡的身上去,談起徐海風那次受傷的原因,白起突然問起她:“那個主播的,信怡還和他在一起嗎?”

    餘因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腦裏有些亂的迴答:“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信怡也沒有跟自己說,這段時間也沒有看到她去找過徐主播,而且……”

    白起罷了罷手:“看來等我出去之後得好好和文信怡談一談人生,她看人都什麽眼光?那個徐主播儼然就是看中她那俊俏的小臉蛋耍著玩的!徐海風就是因為在街上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小姑娘親親我我,為了替文信怡出口氣才上去跟他幹了一仗。”他不由自主的迴想起那天徐海風盯著掛彩的腦袋找到自己。

    “我要轉院。”

    他一臉愕然的盯著徐同學,蹙眉敲了一記他的後腦勺:“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不就是暈幾次台嗎?怎麽還要轉院實習啊?到哪實習都不一樣啊?”

    他記得他說完這話之後徐海風沉默了很久,直到他有些不耐煩想要繼續問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對他說:“你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文信怡說他喜歡的那什麽鬼主播就是個劈腿男。”他伸手摸了摸被揍得青紫一片的鼻梁,還不忘咬牙叮囑白起說道:“文信怡要問起我你什麽都不要說,總之……關於我的你就閉口!”

    雖然他很想在徐海風麵前戳穿他一直迴避的感情問題,讓他正視他喜歡文信怡的事實。但……每次看到徐海風那令人抓狂的表情以及提到感情問題就變得狠戾的眼神,想想還是算了,但這一次,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自己的感情已經夠淒慘了,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好兄弟成為下一個自己,心塞。

    “要不然依照徐海風這性子他能隨隨便便和人幹

    仗?”

    聽白起這麽一說,餘因才恍然過來,那個時候她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徐海風向來就不是一個脾氣暴躁和人動手的人,除了文信怡能夠惹到他,餘因還不知道有誰能讓他暴怒成那模樣。

    現在終於搞明白了後她才唿了一口氣,並且越來越看好徐海風,連連感歎:“要是徐海風能喜歡信怡就好了。”

    聽完她的感歎白起啞然失笑,敲了敲餘因的額頭說道:“小因你真蠢,徐海風那麽喜歡文信怡你都看不出來嗎?”

    “……”

    餘因一怔,思緒在腦海飛轉,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並且能感覺到離他們這邊越來越近,很快他們就聽到了鐵門鎖被打開的聲音,他們知道是開鎖的人過來了,兩人滿臉欣喜的走到門口,但令他們意外的是來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紀善生。

    此時紀善生臉微微泛紅,臉色有點不好。

    餘因和白起兩人皆為一愣,在各自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信怡遠遠的從後麵奔過來,連帶著徐海風也跑了過來。

    信怡跑到餘因麵前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大魚你沒出啥事吧?嚇死我了!”她緊張的東竄西竄,見到餘因頭發還是濕的時候連忙將半掛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罩在餘因頭上搓了搓:“冷不冷啊?快去那邊的房間緩緩神。”

    她快速的說著,拉著餘因就準備走,在經過紀善生身邊時眼神慌亂的連忙躲到一邊,繞過他牽著餘因的手就快速的奔出了廠房。

    餘因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就被信怡拉著跑,她狐疑的盯著向前跑的信怡,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而信怡也確實如餘因所料,很不對勁。

    但換做是誰,在她那樣的情況下表情都會不對勁好吧?一想到剛才自己在那邊房間發生的事情,她就分分鍾有一種想鑽進地縫的衝動,她也發誓這是她這輩子最丟臉的一次。

    她將餘因拉到另一邊的廠房裏,拐了幾個彎後打開了一扇門,隻見裏麵淩亂的鋪著被子床什麽的,當門一打開,信怡的臉立刻就綠了。

    她猛地關上門,將餘因拉到外麵,臉色漲的通紅的拉著嘴角解釋:“大魚你等我一小會,我把裏麵收拾下。”

    她硬著頭皮重新跑到房間裏,快速的將散落在地的衣服撿起來扔到抽屜裏,還有被子都疊好,深唿吸了好幾口氣才準備麵對餘因。

    而餘因盯著匆忙跑進房間的信怡背

    影,腦海當中迴想了一下,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落在地上的那件文胸是信怡的。

    相對於女生這邊淩亂複雜的情況,徐海風那邊就明了太多,當白起看到徐海風套著穿反的衣服和同樣淩淩亂亂的文信怡跑過來的時候,他立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雙眼一直怒視著他,心裏暗暗謾罵他居然棄自己兄弟不顧與女人花前月下,想到這裏他就尤其的慶幸還好他隻是被關在了廠房,要是掉進了哪個地洞想指望徐海風和文信怡,恐怕他下輩子的月亮都見不著了。

    徐海風見到白起的模樣訕訕的牽扯嘴角,還有背對著自己的紀醫生,他心裏抓狂的簡直要崩潰。本來好好的一樁事情,被突然闖進門的紀善生看到了,而且迴想起當時候紀醫生的表情,他簡直想立馬切腹自盡。

    不僅是他,連紀善生向來沉穩的人都有些頂不住,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間間的廠房找餘因,會突然打開小房間的門,正好撞見徐海風和文信怡兩人……

    他有些頭疼,定了定神後麵色平穩的轉過身,看了徐海風一眼麵色正經的問道:“你爸交代你的事情完成了沒有?”

    徐海風身子一怔,連忙點頭。而白起瞄了一眼正經的紀善生,感歎了句定力不錯。

    而同時間的信怡麵對餘因的各種提問,她索性破罐破摔,一把拉住餘因的手哭喪著臉:“我和徐海風做了!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被你家的紀醫生看見了……求賜一死!”

    餘因就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了幾聲:“信怡,這個笑話雖然很好笑,但我覺得你說的太假了。”

    文信怡一臉糾結,不可思議的吼了一句:“你還不相信?你看!你看!”她十分痛心的掀開被疊好的被子,從裏麵翻滾了好幾個安全套,還有一個……已經用完但沒來得及丟掉的……

    餘因就如被人用定海神針定住了一番,麵色微凝,咽了咽口水:“你說真的?”她的記憶又轉到剛進門所看到的信怡文胸上,突然腦袋一個晴天霹靂打過。

    她簡直不敢想象紀醫生看到這畫麵的模樣,光想想就羞的讓人想跳海,更何況還……

    作者有話要說:一口氣戰了四千多~

    趕腳自己和老紀一樣萌萌噠^_^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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